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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河自漫漫景自端 > 第2章 光与影的旖旎(二十)

    第二章光与影的旖旎(二十)

    “佟铁河成心的吧?”自飒倚在窗边,好笑的看着楼下的新车。

    自端无语。

    说到换车的事,倒很符合他的性格。

    风一阵,雨一阵。而且说一不二。

    “这车好就好在够大。你要想找不着也有点儿困难。”自飒调侃。她端着咖啡,在沙发上坐下来,“说说吧,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打她进门,自端说的话没超过三句,脸更是白的吓人。

    “他……回来了。”

    自飒随口应了句:“谁啊?”

    自端抬起眼睛,“姐。”

    触到自端的眼神,自飒禁不住心里一软,放下杯子,沉吟片刻,道:“我也只是听说。并没见到他本人。”

    自端移开目光,胸口像堵着一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阿端。”

    自飒伸出手来,握住自端的手,冰冷。

    她的手指,轻轻的抚着自端的手背。蓝色的血管,清晰可见。

    “我听二叔说……他是回来休长假,然后,要结婚的。”

    “……”

    “他联络你?”自飒试探着问。

    见自端没反应,她心里就明白了几分,接着问:“他要见你?”

    自端摇了摇头。

    “那么,你要见他?”

    自端没有动。

    “如果你想见他,总能找到他。”

    “不。”

    这一个“不”字,出口利落。

    自飒反而愣了一下。

    眉尖陡然一蹙。

    “丫的!这孙子到底想怎么样?当初是他选了一走了之。既然这样,好好儿的各过各的日子,做什么又来招惹你?”自飒有些烦躁。因为顾惟仁,也因为自己。

    自端只管盯了眼前的杯碟,一动不动。

    过了好半天,自飒清了清喉咙,说:“不知道这小子……是不是还那么帅。”

    顾惟仁长的很好看。好看的稍稍有一点儿女孩子气。他很不喜欢。总是把头发剃的很短,衣服穿的很简单,甚至说话也总是很简洁。

    然而对自端来说,他又岂止是一个好看的男人呢?

    那曾是她的灵、她的魄,她的呼吸、她的心跳,她生命中最绚烂的色彩……

    又曾是将这一切生生的夺走的,那个人啊!

    自端的手,微微的颤抖。

    自飒叹了口气,突然挥了挥手,从茶几上那只漂亮的烟灰缸,对着自端,像是要她看清楚,说:“阿端,看着这个东西了吧?”

    自端点头。

    “就像你跟顾惟仁那一段儿。没错儿,很好,很美。可那毕竟是过去了。你若是忘不了,尽管当宝贝藏着。但是你要找个地方藏好。要知道,不管是水晶还是玻璃还是瓷器,凭它价值连城,阵亡了都一钱不值,而且收拾起来还很麻烦。”

    “……”

    “当初是他先放手。阿端,你不要忘记。凭它什么样的理由,隔了这么久,早就发酵了。”自飒把烟灰缸丢在茶几上,花梨木的茶几发出一声沉沉的回应。“而且,他是回来结婚的。阿端,既然是回来结婚,那么,就意味着,他已经放下。他用了这么久的时间躲避你,你用了这么久的时间忘记……你小心,前功尽弃。”

    “我知道。”

    “你知道?”自飒笑了一下,伸手过来,捏了捏自端的下巴,“你知道什么?他一个电话打来,你七魂丢了六魄,你还能知道什么?你知道?你知道你自己喝高了叫谁的名字?”

    自端咬着嘴唇。

    “惟仁。”自飒笑着,摇头,“你从此别喝一滴酒,好吧?”

    从此不喝一滴酒,那是不是……在黑夜里,那些过往,就都不会跑出来了?

    “你对他还存着什么念想?他也许只是想问你——有没有空来观礼。”

    自端呼吸一滞。

    自飒拍了拍手,指着自端,“你就这么一副样子,让谁瞧得下去?我还告诉你,景自端,别以为我刚刚那是胡说——他迟早得见你。就算你不想见,他也不想见,二叔也一定会让你们坐下来,一起吃你们家那顿团圆饭。与其到时候两厢里尴尬难堪,不如他先跟你通个声气——呵呵,顾惟仁,不过如此。”

    “我知道。”自端说。

    被自飒这样揭着痛处数落,不是第一回。

    有种残忍的痛感。

    但是,痛的好。

    “你知道就好。我只怕你……算了,不说这个了。”自飒拍拍手,“既然换了新车,走,送我一程子。”

    “去哪儿?”

    “邓力昭那龟蛋今儿回国。你们家佟铁河给我设鸿门宴。”自飒哼了一声,“我可不能单刀赴会,至少也得拉个垫背的。”

    自端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恐怕,今儿这一顿,不止是鸿门宴这么简单。

    是……要摊牌了吗?

    她想起不久前,佟铁河跟她说过的,力昭的事。他没有解释的很详细。大概是有些顾忌的。既顾忌她是自飒的妹妹,又顾忌某些不能明说的理由,还有些内情,其实是知道了还不若不知。她大致都能弄明白。只是不愿多想。

    但是有一点,她是清楚了——自飒和力昭,恐怕是没有指望的了。

    她心里一阵酸楚。忍不住脸上就带了颜色。

    自飒看着她,微笑,“你是怕我当街撒泼啊?”

    “……”

    “你放心我是文化人,而且我姓景。”

    自端怎么都觉得自飒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

    只是……想起今早佟铁河临走时的表情,她心里未免有点儿忐忑。

    昨晚的醉的太厉害,发生了什么,连个模糊的影子,都没给她留下。

    尴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