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难
红颜的第二次爆发,比我所能够想象的更加的痛苦跟折磨,我没有很快的失去知觉,所以只能忍耐着,感觉上,皮肤好像一寸一寸的撕裂着,接着是肉,再后来是骨头,然后是内脏……
更痛的,却是我的心,慕容长风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在撕裂着她,我不知道这其中有几分是真正的心痛,而又有几分,是红颜的毒性。我只知道,自己在痛,好痛。
从地上挣扎躺在床上,又挣扎着滚落地面,如果我手里有一把匕首,那么我一定毫不犹豫的把它插落在胸口,只是,我没有。
当忍耐到达极限后,我如愿的失去了知觉……
再清醒,是因为刺骨的寒冷,周身似乎都浸在冷水中,意识稍稍恢复,便止不住的颤抖。
用力的睁开眼睛,入目的,是一片浓重的黑暗,没有一丝的光线的黑暗,已经死了吗?一切都结束了吗?我想,师傅骗了我,他明明说红颜可以发作三次的,但为什么,我只承受了两次。
意识逐渐的清明,四肢却无力移动,手腕上有沉甸甸的东西束缚着我,我咬紧牙动了动,似乎是一条铁索,周遭的水在我的力道下,泛起小小的水波,看来我被浸在水中没错,是我生前做的错事太多吗?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要接受惩罚吗?
只是感觉又有些不对,究竟是什么地方有问题呢?我苦思,直到不远的地方发出声音,接着,一点光线在我眼前由弱变强。
“这里没有万毒谷的清幽,也没有慕容世家的富丽堂皇,不过因为我曾经发过誓,所以也只能请新一任的毒王暂时在这里委屈几天了。”在乎明乎暗的烛火下,我看见了一个我最害怕看见的人,仍旧是美丽得让女人都自愧不如的面孔,却在幽暗中散发出让人绝望的邪恶气息。
“是你?”我低低的说,与其是在惊讶,不如说,我一瞬间认命了,该来的,终究要来,那个曾经以血为誓,要报复我们的人,终究还是来了,幸好,这一刻,我是真的无畏生死了。
“不想知道自己在哪里吗?”男人站在岸上,居高临下。
“在哪里有区别吗?”我反问,当结果终于为自己认同之后,心也坦然了,少了几分恐惧,自然也就多了几分镇定。
“没有。”他回答的却也诚实。
“那就开始吧,”我无谓的耸了耸肩,手腕上的铁链太过沉重,沉重到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也让我难以完成。
“开始或不开始,似乎不是你能决定的。”男人转身,也带走了我眼前仅有的光亮。
片刻之后,周遭的冷水退却了,再后来,地面渐渐干燥起来。
我的周遭世界,仍旧是黑暗一片,不辩昼夜。每天,都会有人丢进一包食物,加上一罐清水,不过我从不去动它,我不喜欢毫无掌控权的人生,既然不能选择如何活着,那么我总能决定自己如何去死。
“在这里,一切都是我做主,我只重复这一次。”当我的嘴被人用力捏开,既而,一粒药丸被人强硬的塞进来后,我隐约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再清醒,周围又有了光与影的重叠,不是在幽深的不辩昼夜的水牢,而是在一间布置得非常简单的小屋子里。
惟一仍旧没有改变的,是我的身份,一个囚徒,被一个我不知名的人,囚禁在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
那个人没有出现,不过每天一顿的饭照旧有人送,而我,选择了吃。并不是我改变了主意,实在是我遇到了一个更加难缠的人,他只用他的想法去要求别人,我可以选择藐视,不过那确实不会有任何结果。
饿死,并不是一个好的死法,经过了几天,这一点,我很肯定。
后来想想,其实我也没有必要这样折磨我自己,红颜在身,而且已经发作过两次的人,生死于我,连一线之隔都没有,我的生死,终究不是别人能掌握的,不是吗?那——又怕什么?
“慕容长风要迎娶依依了。”这一天,抓我来的男人兴致很好的专程来“看望”我,顺便带来了这样的消息。
我的头一阵的眩晕,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不要多想,不,什么都不要去想。”我咬牙告诉自己,先不要去想这些,不要去想。片刻之后,我终于压住了心底蠢蠢欲动的痛,笑了,“那应该恭喜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是吗?那,你是不是应该准备一份礼物?”男人也笑了,满意的笑,看在我眼里,却只是恐惧,因为他的笑容,那样的冰寒。
“我身无长物,”尽力的维持着自己的笑,我摊开手,耸耸肩。
“怎么会,你是慕容长风前任的妻子,如果我知道的没有错误的话,你还是依依儿时的好友,这样的人,送到婚宴上,本身就是一个有趣的好礼物,怎么这么妄自菲薄呢?”男人仍旧笑的轻松。
“为什么不说说你究竟想怎么样呢?”我收敛了笑容,“你发誓报复的,难道不是我一个人而已吗?”
“在这里,的确是你一个人而已。”男人无所谓的说。
“那又何必牵扯其他的人?”我问,“依依的毒,我没猜错的话,也是你吧。”
“是我。”他承认的却也痛快。
“怨有头,债有主,看你的武功,也是江湖上有地位的人物,何必去难为一个弱质女流?”我激他。
“弱质女流?你还是依依?”他挑了挑眉毛,说:“不管你说的是谁都好,我没兴趣知道,我现在只想看一场好戏,仅此而已。”
“什么好戏?”我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因为眼前这个男子,竟是那样无所不知的,我不知道他下一刻会说出什么足以让人万劫不复的话来。
加速更新,为什么没人鼓掌?泪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