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龙翔凤鸣武陵樵子我是刘心武刘心武我的生活质量邵丽爱情魔法变变变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言情 > 红颜知己 > 第三章

  银月死的第三天,遥翔就披上战甲,作为谋士随同遥冲领兵出征去了。云霓搬出了下人房,同紫衣和碧荷住在一起。银月的东西全都收走,换成云霓的,除了在几个女孩子的记忆中,仿佛空气中都没了银月的气息。云霓不知道自己算不算王爷的通房丫头,按说她与遥翔曾有过肌肤之亲,但那时她是妓,他是嫖客,而她现在搬过来,只是为了分担紫衣和碧荷的工作。也许,不久之后也可以成为名副其实的通房丫头吧。听两位姐姐说,爷是个清心寡欲的人,每个月不过招她们四五次,但是爷在那事上,其实也是很有兴致的。

  紫衣每当提起,总是一副痴醉的模样。

  碧荷啐她一口,笑骂:“浪蹄子,才多久你就想爷了?”

  “呸,”紫衣吐回她,“我就不信你不想,半夜里抱着我大腿蹭什么呢?”

  “死丫头,你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碧荷跳起来追紫衣。

  云霓双手托着下巴冥想,那时什么感觉呢?好久了,不记得了,只记得开始很疼,后来像难受又像舒服,第二天还是疼,总之就是疼,不知道她们两个为什么还很期待似的。不过据她看的那本《密戏趣闻》,好像那种事也很令人陶醉,不如等爷回来问问看。不行,那样他就会知道她没有把那本书烧掉,会挨骂的,说不定还要挨罚,还是不要问了。至少林嬷嬷说过,男人会很舒服。过了两年多安逸的日子,嬷嬷和醉香斋姐妹们教的都忘得差不多了。傻瓜!她用力扯了扯自己的脸颊,府里有的吃有的住,还记得那些卑贱的伎俩做什么?有不用靠它吃饭。

  遥翔一走半年,连云霓都觉得有些想他了。前方传回捷报,说大军智破匈奴,将其赶出山海关外五百里,不敢再犯,两位王爷马上就要班师回朝。紫衣和碧荷两人终日等啊盼啊,忽又传来消息说靖王爷拉着平王爷下了江南,先行慰劳自己去了。哪知两天后,两个人就神不知鬼不觉的回到平王府,躲开朝上朝下众多的庆功宴。

  碧荷和紫衣急忙回房梳洗打扮,吩咐云霓泡茶。

  遥冲坐在椅上,当自己主人一样大呼小叫:“快上茶,快上茶,爷渴死了。”

  遥翔摇头浅笑,这个么弟已经二十有二,离了战场却还像个孩子似的喜欢胡闹,就不知道他领兵杀敌时那股英勇威猛的劲儿哪儿去了。基本上,遥冲属于有勇无谋型的,思虑不够周全,否则也不必他一届文士亲临阵地帮他出谋划策。他这脾气,是自己和父王宠出来的,更何况他的亲娘还是皇后。

  看他贪玩又任性的样子,遥翔忍不住出口训诫:“你不要高兴的太早,胡天道不除,始终是个隐患,要不了多久他就会卷土重来。”

  “那我就再打他个落花流水,屁滚尿流。放心,二哥,论智谋他不如你,论武功又打不赢我,他死定的。”说罢又大声嚷嚷:“茶来,茶来。”

  云霓见两女迟迟不出来,只好先端茶进去,放了一杯在遥冲面前,垂低头道:“靖王爷喝茶。”

  遥冲突然一把抓住她的细腕,勾起她的下巴惊道:“你不是那个小红?”

  云霓施礼道:“回靖王爷,奴婢不叫小红了,爷赐名叫云霓。”

  “云霓?好,好。”遥冲拉着她细细打量,口中啧啧有声:“瞧这小丫头,几年不见出落得真标致。这小身段,腰是腰,臀是臀的。”他在她纤细的腰上摸了一把,戏谑道:“来,叫声爷听听?”

  云霓乖巧的叫了一声:“爷。”

  “哎——”遥冲拍着她的俏臀大笑道:“不愧是林嬷嬷手底下出来的人,又娇媚又可爱,这声爷叫的我骨头都快酥了。”

  遥翔对于他调戏府中的丫头早已司空见惯,漫不经心的道:“你若喜欢就领回去。”

  “不行。”遥冲连连摇头,放开云霓凑近遥翔道:“她是你给开的苞,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遥翔无聊的瞪他一眼。

  “唉!”遥冲大大叹气,用力拍着哥哥的肩头:“二哥,我开始相信你真的是圣佛转世了。”

  “无稽之谈。”

  “谁说无稽之谈?打了那么久的帐,就没见你想过姑娘。你没听过‘兵营走一趟,母猪赛貂蝉’?拉你到江南水乡见识见识苏杭美女,你又不去,心急巴火的赶回来处理什么政事。不是圣佛转世是什么?不管你了,我得赶快找我那帮红分佳人们温存去。”话说完,人已出了房门。

  云霓这才得空将另一杯茶放在遥翔手边,奇道:“靖王爷不是嚷着渴了?怎么茶还没喝一口就走?”

  遥翔笑道:“他那渴,你这茶是解不了的。”

  云霓呆愣片刻,意会过来,忍不住脸红,赶忙收了盘子道:“爷喝茶。”便要退下。

  遥翔反手搂住她的纤腰带进怀里,深深吸取她身上少女的体香,埋头道:“爷今儿也有些渴了。”

  云霓被他温热的呼吸骚的发痒,咯咯笑道:“爷怎么也学靖王爷不正经?”

  遥翔细啄她粉嫩的颈项,贪恋她柔软得触感,呢喃道:“靖王爷不是说‘兵营走一趟,母猪赛貂蝉’吗?”

  云霓噘嘴嗔道:“爷怎么骂云儿是猪啊?”

  遥翔哈哈大笑,小丫头片子,心眼不知道转几个弯,他只是随口说说,他就能联想到这上面去。若把云霓比作母猪,天底下哪儿还有貂蝉呢?这小丫头的确讨人喜欢,既然她已经是他的人,也许改正式收她做通房丫头。遥翔正想着,紫衣和碧荷推门进来。两女皆精心打扮过,在衣服上薰了淡淡茶叶香。遥翔的心思立刻被她们吸引过去,挥手叫云霓退下,微笑着将两女拉进怀中。他再清心寡欲,毕竟是个正常的男人,半年没碰女人,怎能不心痒呢?

  云霓悄悄退下,细心的关紧房门,一会儿就听见里面传出令人脸红心跳的娇笑和呻吟声。房门一关就是一整天,看两女既疲惫又满足的表情,云霓终于知道,王爷在那事上不但很有兴致,而且还兴致很高呢。

  碧荷端了一碗黑乎乎、浓稠稠、恶心扒拉的东西进来,递给紫衣:“你的。”

  紫衣捏着鼻子喝了,整张脸皱成一团,急忙喝水吃糖。

  云霓关心的问:“紫衣姐姐,你病了么?”

  紫衣敲了一下她的头,笑道:“傻妮子,这是藏红花,等你跟了爷,一样要喝的。”

  云霓出身青楼,当然知道藏红花是什么东西,只是没有亲眼见过而已。没想到身为南平王府中最尊贵的丫头,也与青楼女子一样的无奈。碧荷看着紫衣吃药的时候,眼中闪过悲苦的神色,她们只是不想步银月的后尘。

  这场雨淅淅沥沥的下了有半个月之久,下的洪水泛滥,民不聊生。据说黄河已有多处决口,数十个州府遭灾。遥翔在朝中数日未归,为赈灾之事忙碌。

  不知是不是因为下雨的关系,碧荷整个人都懒懒的,懒得动也懒得说话,闲时不是睡觉就是一个人坐着发呆,连紫衣取笑她思春也不反驳。

  紫衣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奇道:“不烧啊,怎么怪怪的?病了?”

  碧荷白她一眼,刚想说话,突然跳起来跑到院子里干呕。

  紫衣急道:“还不是病了?瞧你这样……”她像突然被咬掉了舌头,没声了,半晌才不可置信的试探:“碧荷,你,你有了?”

  碧荷抹了把呕出的眼泪,轻轻点头。

  “怎么会?爷出征回来的那次?”

  碧荷再点头。

  “不是吃了药了么?”

  碧荷直起身道:“我没吃。”

  “你傻了?”紫衣的眼睛瞪的老大,“你想像银月姐姐一样?”

  碧荷摇头,凄然叹道:“我就是不想像银月姐姐一样,才决定这么做。”

  “你越说我越糊涂。”

  “紫衣,”碧荷深吸一口气,“我想离开爷。”

  “什么?”紫衣惊的跳脚。

  “再待下去,早晚和银月姐姐一样的下场。你记不记得她临去之前看我们那一眼”,她手抚着胸口,“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眼神,有时半夜梦见还会惊醒。她在告诉我们及早抽身啊!现在走,带着爷的骨肉,带着对爷的痴心,还可以守着孩子过完下半辈子。再晚,我怕没有银月姐姐的气度,我怕我会怨爷恨爷啊。”碧荷说着,已经泪流满面。

  紫衣上前抱紧她,哽咽的唤一声她的名字,也流下泪来。云霓在旁边傻傻的看着,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们才好。她不明白碧荷的想法,为什么离开爷比留在他身边好呢?只要每次都乖乖吃药,不是就不会像银月姐姐那样了么?她们既然跟着爷,便一辈子是爷的人,爷让去哪儿便去哪儿,怎么能随便说走就走?

  紫衣抽抽噎噎的道:“你打算去哪里?”

  “回乡下吧,虽说没了亲人,到底是自己老家,等爷回来我就向他辞行。”

  云霓忍不住问:“爷会放你走?”

  碧荷苦笑着摸摸云霓的头:“傻丫头,你见爷留过谁?在意过谁?你若听姐姐的劝,就趁年轻找个人嫁了,别再跟着爷了。”

  “不,”云霓的头摇得像拨浪鼓,“我是爷赎回来的,爷不让我走,我就哪儿也不去,一辈子跟着爷。”

  碧荷无限惋惜的看着她叹道:“青春易老,年华易逝。你还不懂得情滋味,等你懂了,就知道没有女人能守爷一辈子。”

  遥翔回府,疲倦的不想说话,闭目靠进床榻,有些昏昏欲睡,脑中还在思考如何从各大官爵王府中抠出些银子应急。早就吩咐工部加紧黄河沿岸的水利工程,偏偏有一群贪官污吏侵吞朝停下拨的银两,致使工期一拖再拖。这场水灾,有万余名百姓无家可归,数百里村庄房舍被毁,损失何止千万!

  云霓放下参茶,细心的帮他取下官帽,脱去官靴。遥翔翻身趴下,示意她给他捶背。她柔软的小手不轻不重的帮他捏肩,不经意间,竟发现他鬓边生出两根白发。一股酸意冲上心头,爷才只有二十七岁呢,正当年少俊朗,神采飞扬之时,却早生华发。平日里都见他位高权重,威风凛凛,谁又知他一副肩上担着多少重担,一颗心中装着多少大事。

  碧荷悄悄进来,云霓轻嘘一声,示意她一会儿再来。遥翔闭着眼,突然开口:“碧儿吗?什么事?”

  碧荷眼中含泪,犹豫片刻道:“爷,碧儿离家十年,听说家乡受了灾,相会去看看。”

  “嗯,回去看看也好,去跟管家多支些盘缠,回去贴补家里人一些。”他挥挥手,仍然不睁眼。

  碧荷捂着唇,防止自己哭出声来,爷早就忘了她家里没有亲人。眷恋的看一眼她深爱的男人,匆匆离去,多看一眼,多一份心痛,如果他睁开眼睛回视她,她可能会舍不得走。

  云霓继续规律的为遥翔捏肩,没有空出手来抹脸上的泪痕。虽然她不完全明了碧荷的痛苦,但是她还是为着碧荷的伤心而流泪,无关其它原因,只因天性中的善良。

  发觉遥翔睡的沉了,她才停手抹干眼睛,探开薄被给他盖上,一根一根的替他拔下白发。碧荷走了,屋子里就剩下紫衣和云霓两人,两个人挤到一张大床上睡,将通铺空出来,以免半夜清冷。银月的死和碧荷的走仿佛一并带走了紫衣的生机,再也听不到她在院子里大呼小叫,听不到她与碧荷嬉笑打闹。云霓总是想法子逗紫衣开心,有时逗得紫衣急了,就抓过云霓来敲她的头,笑骂一声:“死妮子。”

  遥翔从没问过碧荷何时走的,何时回来,仿佛只要有人伺候他,是谁都无所谓。

  遥翔摸起茶碗,已经空了,抬头唤道:“紫儿,倒茶来。”

  “哦”,紫衣应了,出去倒茶。

  遥翔又道:“碧儿,你将昨日督尉府捐献的单子拿给我。”

  云霓急忙取了递过去,他顺手接过,头也不抬,尚未发觉身旁的人不是碧荷。云霓在心中轻轻叹息,又去打扫书架。

  遥翔继续全神贯注的工作,凝神想了一会儿,随口唤道:“月儿,这个李忠翰是不是写过一篇论唐太宗治国之道的文章?”

  云霓接口道:“是的,当朝二十一年写的,叫《贞观之治大观》。”

  遥翔听到她的声音,恍然想起银月已经不在了,朝云霓赞赏的点点头,自嘲一笑。

  紫衣将茶碗重重放在桌上,愤愤道:“还月儿月儿呢,银月姐姐去了那么久,爷总是不放在心上,不曾拜祭一次。还有碧荷,也不见爷问她一声。”

  遥翔挑眉道:“你这是在怪爷了?”

  “紫衣哪里敢?”她嘴上说着不敢,脸上却大大不以为然。

  遥翔笑着搂过她,逡巡着她美艳刚毅的脸庞道:“你脸上明明写着‘我敢’,却在爷面前口是心非,爷太久没有罚你,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一提到罚,紫衣立即抿紧嘴巴,满面羞红。云霓吃吃笑着跑出去,替他们关紧门。爷心情好的时候兴致就高;心情不好,她们也不敢放肆。

  晚上紫衣出来,面若彩霞,眸若秋水,满身的风情,却咬牙切齿的啐云霓:“死妮子,你跑那么快干吗?也不留下来帮我。”

  云霓躲在被窝里笑:“爷罚的是你,又不是我。”

  “你等着,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早晚让爷收了你,让你也尝尝腿软的滋味。”说着往床上一坐,哼道:“快过来给我捶捶腰,酸死我了。”

  云霓凑过去帮她捶,一径的笑,自从碧荷走后,每次紫衣都叫腿软,恨不得抓她去当垫被,幸亏她溜的快。

  紫衣趴着,含糊的道:“这样不行,要赶快补两个丫头进来,你留意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