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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初简直莫名其妙,他的身体像石头一样再也推不动片刻,她有些气喘的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

  “如初……“他低醇的声音仿佛虚弱,更似缠绵。

  她不说话,眼神里充满了防备,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一个拳头,仿佛下一秒他要是再敢做什么过分的举动,她就会对他不客气。

  然而他却什么都没再做,只是毫无力气的将闹到垂在她肩头,嘴巴无意识的喃喃自语:“为什么要骗我……”

  居如初浑身僵硬,在脑海里想了一圈也没想出自己究竟骗他什么了。根据他现在情况大概也不知道是醉到哪个西方去了。如初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本想等他自己离开,可等了许久,他嘴边停止了叨念,身体依旧一动不动。

  如初一咬牙,用力的推开他,却不知他竟像突然没力气了一半,重重的摔到了地上。

  “砰”的一声,要不是她眼疾手快的扶住他的脑袋,非的撞到桌子上肿到进医院不可。

  赭他这么一摔,仅剩的一点意识也没有了,就那样沉沉的昏迷了过去。

  “喂?”如初推了他一下,没反应,“林希?你醒醒。”

  还是没有反应。

  如初有些挫败,看着躺在地上的男人,昏迷中的他眉头深锁,两手捂在胸口,难以忍受的样子。她自然不知道林希有碰酒就胃疼的毛病,以为他是喝了酒不舒服,便起身倒了一杯热水给他。

  昏迷中的林希根本就不会喝水,就连她就小勺一口一口的喂都还是能从嘴角流出来,喝进去的没多少,漏出了一大半。

  莫名的烦躁浮现在如初的心头,她将杯子用力一放,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瞪着昏迷中的男人,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是气他更多一点,还是自己?

  就在这时,寝室的门忽然被敲响,“林希?你在里面吗?希?”

  如初一愣,几乎是立刻冲过去把门打开。如果说她对于三年后的林希会出现在自己面前一点也不意外,但是三年后的安夏站在自己的面前,并且在看见林希倒在地上满心顾虑的冲过去叫唤他“希”的时候,她真的是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反应了。

  她眼睁睁的看着安夏从包里掏出药来喂林希,可林希就连水都何不进去何况是药。她想也没想径自将药含在嘴里,倾上他的唇,那样熟练的动作无不在彰显,他们这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喂完药之后,安夏就掏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大意是让人过来接他们。挂了电话,她试图想将林希扶起来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可是他身子太高大,她根本就没那么大的力气。她抬头看向一旁的如初:“沈小姐,可不可以请你帮个忙?”

  如初眼眸一动,没说什么,走过去和她一起将林希给扶了起来。安夏细心的一边掏出纸巾帮他擦拭额头的汗迹,一边解释:“……希一喝酒就会胃疼,可是每次不开心的时候都会喝。而这个世界上能让他不开心的就只有沈小姐你了。”

  如初听着她一句一个沈小姐,只觉好笑,“就算不是朋友了,也没必要这么见外吧?”

  安夏一愣,抬头看她一眼,露出迷茫的神情:“沈小姐,你刚才是在跟我说话吗?”

  “你认为呢?”

  安夏的眼中更迷茫了:“我们是朋友?沈小姐你是不是记错了什么?我只知道你和希以前是朋友。”说完,迟疑了一下,才继续道:“你们曾经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吧?是什么原因让你们分开的呢?希那么爱你,你怎么舍得跟他分开呢?”

  一连串的问题让原本以为安夏假装不认识自己的如初半天都没回过神。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如初看见一个披散着曲线优美的卷发美女走进来,她穿着做工精致的豹纹风衣,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女王的气质,脸上涂的浓厚的妆让人看不清真实的她究竟长什么样,但不可否认的是妆后的她有着让人不能否认的美丽。她微傲的眼睛只是轻轻扫了眼躺在地上的林希,然后吩咐身后的两名黑衣男:“把林希带回去。”

  黑衣男一句话都没说,两人走上前将林希从椅子上扶起来,一人扶着,一人背着往门外走去,安夏忙拿上包跟在身后,那女人才转眸转移到如初身上。

  “你就是沈如初。”

  她的声音并不温柔,甚至让人很有压力,大概传说中的魅力型女强人就是眼前的这种类型吧。

  如初没吭声

  对面的人毫不掩饰对她的打量,让如初感觉到她的眼神将自己全身都巡了一遍。她不知道这个人跟林希是什么关系,但从小倔强的个性让如初强迫自己抬着头,正式对方的眼光,等待她接下去的话。没想到女人看了一会儿,什么都没说,转身,踩着十四厘米的高跟鞋转身离去。

  今晚的寝室有着难以言明的安静,如初自然不知道,在林希来之前,就有人通知整栋寝室里的人,今晚提前熄灯,熄灯之后不能出宿舍门。也是因为这样在她刚到寝室门口的时候才能注意到自己寝室里开着的灯。

  楼下,黑色的越野车内,穿着白色衬衫的家庭医生用听诊在林希胸前听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收起了工具:“董事长放心,希少爷只是疼昏迷了过去,没有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女人瞪着眼睛:“都疼的昏迷过去了,你还跟我说没什么大碍!”

  男人推了推高挺的鼻梁上银丝眼睛,车内昏暗的灯光隐隐可以可见他俊秀沉着的侧脸:“你应该庆幸的是这次酗酒没有再一次让他胃出血。”

  女人深呼吸一口气:“安夏,我把林希交给你,你就是这样替我照顾他的?”

  坐在一旁的安夏咬唇低头,一副做错了事的姿态,可怜的声音低低的吐出几个字:“董事长……对不起……”

  女人刚要说话,男人便笑着开口:“你自己的儿子你都管不了,还巴望别人能替你管好?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从小什么都依着他,养成了他这种叛逆,想要的东西得不到手不罢休的性格。”

  “丹尼斯,我让你来是替林希看病的,不是让你来气我的!”

  被叫做丹尼斯的男人不说话,只是扯唇笑了笑,那种不含真心、纯粹虚应的公式化笑容,只凸显几分疏离与无情:“是的,我当然知道,对于你来讲我的身份也不过只是一个家庭医生而已。”

  居空旷的车内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没有人再说话。女人调过头,车窗外的风景迅速倒退。

  有人活情人能在一起绝对不是爱情最崇高的境界,但永远是相爱之人最幸福的依靠。

  尽管它往往会成为昨日情书。

  赭还是能用来温暖我们在时光中的穿梭中,早已疲惫的心房。

  林希醒过来的时候是在半夜,睁开眼睛就看见站在落地窗前熟悉的身影。那是一个女人,连寂寞都能趾高气昂的女人,他的母亲林清颜。

  林清颜绝对不是一个容易小窥的女人,在很多场合大家对她都是又敬又怕,可实际上她的脾气并不坏,甚至很少真的动怒。作为儿子的林希自然很明白,一旦让她生气起来,那滋味绝对是不好受的。

  可在怎么不好受,他也不如常人一样害怕,只因为他是她的儿子,她是他的妈。

  再一次跟高振伟合作是没有经过她允许的,甚至在第一次合作的时候就遭到了她的强烈反对。并且警告他绝对不能有第二次跟高振伟接触的情况。

  对以对于私自签约高振伟这事,他基本已经做好了面对林清颜的准备。

  没想到在国外开会的林轻微竟然那么沉得住气,硬是半个月以后才从国外蹭回来,还是在这种情况下与他见面。

  仿佛是心有灵犀一般,她转身,黑亮的眼睛与床上的他对视:“醒了。”声音里泛着点点沙哑。

  “嗯。”林希垂眸,试图从被子里坐起身。

  林清颜忙走过来扶起他,“感觉怎么样?胃还疼吗?”

  林希摇摇头,“我想喝水。”

  “你等着,我去帮你倒。”说完便踩着高跟匆匆的倒水去了。

  林清颜是个很少在家的女人,她甚至因为房子太多而没有明确的去处,通常儿子在哪,她就把那里当做是家。

  走到厨房倒水才发现水壶里没有半滴热水,从小大少姐出生的她在商场上还能如鱼得水,可是对于日常生活空的就像一张白纸。

  她拿起水壶到了水准备烧开,才发现找不到电插头在哪里,这里的房子在当初设计的时候为了好看,插头都设计的很隐秘,不是外面加了一层不容分辩的与墙同一色的瓷砖就是在角落上很难找到的地方。

  林清颜拿着水壶在厨房里找了一圈也没能找到,恼的火爆女强人差点没把水壶给砸了。

  就在这时,忽然一抹身影出现在她身后,她吓了一跳,还没反应,手上的水壶就被拿走,递到手心的是一个温热的保温杯,“拿这个上去,里面冲好了药,对胃好。”

  丹尼斯深沉的眸子凝视着她,声音有种说不出的怜爱与温柔。

  林清颜怔了一会儿,恼怒的情绪很快就被掩藏了起来,匆匆的说了句“谢谢”就往楼上走去。

  站在原地的男人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英俊的脸勾勒出抹喃喃笑叹:“还不错,知道说感谢。”

  林清颜回到房间的时候,林希正躺在床上看手机,她脸色一下就暗沉了下来:“你以为她会打电话来慰问你吗?”

  林希收了手机,没说话。

  林清颜看了他一眼,有些责备。在床边坐了下来,把杯子扭开递给他:“我今天见过那个女孩,你跟她不合适,是不可能会在一起的,不要再为了她做什么傻事了。”

  林希沉默的喝着杯子里味道古怪的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还有你跟高振伟签约的事怎么不和妈妈商量,你也太草率了。”林清颜看到他的态度,轻皱眉头。

  林希放下水杯,轻描淡写的回答:“商量你能同意吗?”

  “当然不同意,我已经告诉过你,跟高振伟合作一次已经是我的底线,希希,你超过我的底线了。”

  “是你不告诉我原因的。”

  “我没告诉过你?我不是说过高振伟的公司不适合你?”

  “那什么适合我。”

  “你想要演戏想要出唱片就来我公司,全公司都可以只为你一个人服务,只捧红你一个人,这样还不够吗?”

  暗默的眼睛抬起来:“你也知道是你的公司?”

  “哈,你倒嫌弃你条件好了。”林清颜暗中窝火,半笑不笑的样子有点恐怖:“你知道有多少人梦寐以求这样的机会几世都得不到?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福?”林希冷笑:“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

  “你以前不是常对别人说也不期望我有什么压力,只要娶个老婆给你添一个孙子你就心满意足了么?”

  “对。”林清颜道:“因为小时候我对不起你,所以希望以后你能做自己想做的,没有压力,只要开心就好。”

  “那你就对我没有过什么期望?”

  林清颜目光清明,却没有回答。

  林希对着母亲的沉默轻声说:“是不是你也跟别人想的一样?有你这么伟大的母亲在身后,就算是没期望也没关系?”

  “那你对自己有什么期望?”

  “我不告诉你。”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最大的期望就是把那个女孩追到手。”

  林希不说话。

  居“我曾经的确跟你说过,只要你觉得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你就放手去做,妈妈会无限支持你。”她话锋一转:“可是你告诉我,这么多年你快乐吗?我只看见你自己在不断折磨自己的身体,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就算用强硬的我也会终止你现在一切正在进行中的计划。”

  林希没理她,径自躺回了被子里。

  林清颜有点气了:“你这么有本事就别用我的钱。”

  赭林希面不改色的把床头柜打开:“我早就不用了,我赚的钱够我用了。”

  林清颜气的脸都白了:“以后我的关系我的权利你都不许用。”

  难得看见女强人一样的母亲跟小孩子一样发脾气,林希却笑出来了,“再说下去你是不是要跟我断绝母子关系?”

  “既然知道不要再惹女王生气就不要再孩子气了。”忽然传来意外的一个男声,林希回头,但见身穿白衬衣的男人走了进来,轻声带上了房门。

  “嗨,丹尼斯。”林希看着眼前这个比他大不了几岁的男人,瞬间又从被子里爬了出来。

  林清颜看见他走进来,白了林希一眼:“你自己好好考虑,不听我的话有你苦头吃!”

  说完就要起身离开了房间。

  “颜颜……”丹尼斯有些迟疑的叫,林清颜转身:“我说过不要叫我颜颜!”

  瞪了他一眼,女王踩着优雅的步伐离去。

  丹尼斯看着她的背影,深邃的眼睛里透露着无限无奈。

  “丹尼斯,要追上我妈,看来你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林希坐在床上若有所思的凝视着他的侧颜。

  丹尼斯转身,手上拿着给他准备好的胃药:“不要说我,如果你再这样不注意自己的身体,很长一段时间你都得在医院里度过。”

  林希接过药,看了上面的一排英文没说话。

  丹尼斯径自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说说看,这次又是为了什么事?”

  “没什么。中国有句话叫‘自作孽不可活’,大概说的就是我这种人。”

  “你跟那个女孩的事情我也知道一点点……”

  “是女王跟你说的?”

  “女王”是他们两个在私底下对林清颜的称呼,丹尼斯是德国人,家境富裕,从小喜欢当医生,大学毕业后便在德国的一家医院工作,林清颜有次在德国开会因为太过劳累昏迷的时候恰好是他医治,听说当时发生了不少尴尬和趣事,丹尼斯第一眼就女王一见钟情,从德国一直追到中国,长达几个月的时间都没放弃,不过好像一点进展都没有。好在林希的胃病经常泛滥,丹尼斯便主动提出要当他的家庭医生。

  林希知道自己的母亲其实是个口是心非的女生,她比谁都渴望爱情,可也比谁都害怕爱情这个东西,大概被爱情伤害过的女人都会敏感的像只刺猬吧。林希对丹尼斯的印象很特别,不同于平常那些对母亲有渴望的男人,尽管丹尼斯比母亲小十岁,但是他能肯定如果母亲跟他在一起,一定会被照顾的非常好。

  女人就算再强大,身边总还是需要一个男人的臂弯的。

  “你妈妈其实很关心你。”他说,“她嘴硬心软你也是知道的,以后你不要老气她,别看她平时人见人怕的样子,其实有时候她还会偷偷的躲在房间里哭。”

  林希怔怔的看着药瓶,他也知道自己的母亲有时候脆弱的就像是个小女孩,别看她已经三十多岁了,但看起来就像二十几岁一样,见过林希的人大抵都知道他遗传了母亲的美貌,如果林希是女孩子,大概跟林清颜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所以你可以趁这个机会好好的关心她。”林希将药瓶搁在一旁:“我不是个孝顺的儿子,老是惹她生气,把自己在另一个女人身上受的委屈发泄在她身上。其实……每次惹她生气后我就后悔了……”

  “傻孩子,你们中国不是有句话,母子不记隔夜仇?在这个世界上再多人的关心都抵不上自己儿子的关心。我们小时候都读到这这么一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也。阿希,好好爱你的母亲,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眼看着林希离开的如初眉宇间充满了疲倦,身上好像还残留着他身上的酒味,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提着两只水瓶去寝室楼下打水。出了寝室在走廊上走了一下才发现四周的怪异,出了走廊上有些昏暗的灯光外,其他寝室都是黑压压一片,她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才九点多,怎么就熄灯了?

  楼下原本每天晚上都排着队打水的水房更是空荡荡无一人,正巧碰见管理员阿姨从房内走出熄灯,她看了她一眼,有些奇怪,接着又像想到什么道:“你就是沈如初同学吧?下来打水吗?幸好来早了一步,再晚一点就没水了。”

  如初本来就有些奇怪,便问:“阿姨,是熄灯的时间提早了吗?”

  “可不是吗?上面说什么晚上有个很重要的人要来我们这栋宿舍,让其他学生早点睡下,还说晚上没什么事最好不要出来。不过也就今天一晚上了,明天就恢复正常了。”

  如初心里大致知道是怎么一回事,脸上还是装作很平淡的神情,对着管理员微笑道:“那阿姨您去忙吧,我打完水就回寝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