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我什么?」满脸错愕的楠少琪纳闷的问。
「奶娃儿。」他从善如流的回道。
「我已经十七岁了,」楠少琪咬牙切齿地道。
「我二十三岁,你不觉得我这样叫你刚刚好?」不破咧开大嘴笑了笑。
「好个头!」楠少琪一气之下,头又开始痛了,拚命的揉着额角。「你给我的三条路,我一条也不选。」
「这样太不聪明了吧?奶娃儿,我可是对你特别优待,才定出这三条路来,你不要坏了我的兴趣。」不识相的人,不可爱。
「兴趣?」楠少琪愤怒的朝他挥舞双拳,「就因为你的兴趣,所以你来我这里哩叭唆,我警告你,我……」
下一刻,正在舞动的双拳居然教人定住,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楠少琪竟然被紧紧抱着,上半身还以极不雅的姿势贴在一个男人身上。男人!
当他回过神时,他发现那张无赖的笑脸就在他面前不到一根手指的距离,他愕然的望着笑得相当邪恶的不破,竟然忘记他该抵抗或乘机抽刀杀了这个男人。
「好美,真的好美!奶娃儿,近看之下,你这张美丽的小脸更是教人心动,我不禁开始怀疑,你真是个男孩吗?」长着小茧的指尖轻刮那嫣红的颊,粉嫩的触感几乎教他低呼,太舒服了。
「你……可恶!」上半身动弹不得,楠少琪忿忿的踢了他一脚,痛的却是自己。这男人浑身上下都像铁打的。
「嗯哼!别再做这么不聪明的事,我可不想你伤了自己。」他会心疼的哟!「乖,别吵,我就好好疼你。」
楠少琪快昏倒了,他到底碰上了什么样的男人?这人又到底是来干什么的?他拚命扭动身子,竟然挣扎不开这似铁般的怀抱,他不由得慌了。
「放开少主。」鬼崎太郎接过其它人递来的剑,正待上前救援,却又顾忌主子的安危,陷入进退两难的情况。
「你叫我放,我就放吗?这太不合我做事的风格。」不破拍拍犹在白费力气的楠少琪,语气轻松地道:「我就索性大方点,告诉你们我的脾气好了,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尤其是在认识足利义满之后,明白吗?」
「不放了少主,我们就跟你拚了。」
「何必呢众人生苦短,为什么每个人非要往死路里钻呢?」
他不费劲的闪开鬼崎太郎的攻势。
「不破,我要跟你决斗。」楠少琪涨红了一张小脸。
「来不及了,刚才是你自己错过选择的机会,现在由我来替你选。」不破懒懒的收起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奶娃儿,我选第一个,所以你得跟我走。」
「我不──」他甫张口,就被霸道的打断。
「抱歉,没有说不的机会。」
「你──」这回是一根手指压在他的唇上。
「还有,别对我说警告不警告之类的话,我会很不爽。」
话未说完,不破已迈开大步,抱着楠少琪,直接从南朝军面前离开。
「放下少主。」鬼崎太郎再次叫道。
「相信我,人活着总比死了的好。」搞清楚,他不破又不是在做什么慈善事业,不是任何时候都会善心大发。
「我不──」楠少琪试图发出声音。
「你乖,我会好好疼你的。」安抚的拍拍怀中的奶娃儿后,不破开始佩服起自己,他可以改行当保姆了。
越来越不安的情绪,让楠少琪露出极为惊慌的神情,他回头看向鬼崎太郎,陡然瞠大美丽的双眼。
不,不可以这样!
鬼崎太郎像豁出性命般,提把剑直冲过来,当他来到不破的背后时,不破根本就来不及回身反应。
「天啊!这样做太可怕了。」楠少琪喃喃自语,浑然忘却自己被俘虏的事实。
「纳命来!」为了少主,也为了替死去的人报仇,鬼崎太郎双手紧抓剑柄,笔直的就要刺进不破的后心。
「啊──」楠少琪又是一声惊叫。
但下一刻他看到不破的剑出了鞘,单臂反手就是一砍,双剑相交,鬼崎太郎的剑竟然被砍成两段,过猛的力道让剑直直飞了出去,鬼崎太郎整个人都呆了。
「不,不要──」楠少琪痛苦的惊喘着,甚至闭上美丽的眼,不忍见他死去的模样。
「嘿!奶娃儿说不要就不要。」不破把他这两声惊叫全听进心里,前一声是为了他而喊的,他很感动哩!
他巧劲一收,剑乖乖回鞘。
「人没死,还好好的,连一根头发也没掉,放心吧!」拢拢楠少琪的长发,不破笑道:「你瞧,自己看看。」
楠少琪依言?眸,果然,鬼崎太郎正呆怔的站在自己面前,心情一放松,他就觉得全身累得快要昏倒。
「怎样?我很守信用吧!说不杀就不杀,要不然,他早就……」
「放开我。」无法脚踏实地,让他的神志更?恍惚。
「呃,奶娃儿,你不称赞我吗?我是这么卖力的在讨你欢心耶!」有够委屈的,这奶娃儿到底有没有人情味啊?
「我警告你,快放我下来,不然……」
「嘿!我说过,我不喜欢有人警告我。」
「我要昏倒了,我真的要昏倒了。」
「要昏就昏在我怀里。」
为什么他们老是?同鸭讲?楠少琪气得重重的捶了下他的胸膛,然而,他的体力也达到极限。
「我警告你,我真的要昏倒了。」
话才说完,没来得及等不破的反应,楠少琪就屈服在高热与心力交瘁的折磨下,迅速沈入昏睡的状态,把所有的事全?在脑后了。???很久,很久了,楠少琪不曾睡得这么舒服,记忆中,他只短暂的度过少许的欢笑时光,大多数的时间,他都被足利军追赶杀伐,日日夜夜的提高警戒,他根本没睡好过,更别提睡饱了。
软绵绵的床垫好舒服,他还不想醒,他习惯性的用脸颊在棉被上磨蹭。
「你要怎么睡都行,但先起来把这肉粥喝了。」不破目不转睛的瞧着他的小动作。
煞风景的声音传来,楠少琪猛然睁开眼,弹起身子,但虚弱的身体不堪如此剧烈的动作,他低叫一声,又倒回床垫。
「唉唉!你怎么这么急呢?怕真是饿坏了。」不破腾出一只大手,稳稳的将他捞起,塞进自己的怀抱。
「你……放开我。」楠少琪虚弱的用手抵着他的胸膛,「这是哪里?你到底要把我怎么样?」
「我要喂你吃粥,铁打的身子也得饭来撑,何况你瘦得跟支竹竿一样。来,快把这粥喝了,要睡再睡。」
啧!一个大男人窝在厨房里熬粥已经够窝囊了,还得可笑的抓个碗在奶娃儿面前丢人现眼,这种丢脸的事还是快快结束得好,大丈夫虽能屈能伸,但他未免也太委屈自己了。
「我不吃……」
「不会吧?你明明瘦得没几两肉了,才会连一点小伤都挺不住,再加上你又营养不良,不吃东西怎么行?」不破瞪着他,就连此刻病慵城的模样都能这么美,难得咩!不过就是个性不大好。
「我不吃。」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楠少琪想起南朝军的节
节败退,想起这男人扬言带走他,想起这男人石破天惊的一剑。
突然之间,无法报仇的绝望牵动他体内的创痛,他猛推着钢铁般的怀抱,弯着身子对着榻榻米开始狂呕起来。
「喂!你不要太任性,我……」不破-起眼,准备重拾男人的尊严时,冷不防的被他推开,一屁股坐在榻榻米上,两手还可笑的护着那碗粥。
「呕……呕……」根本没吃什么东西的楠少琪吐不出来,只能干呕,痛苦不已。
「妈的!这是什么世界?我好心给你煮粥,你拿什么态度来对我?!」不破怒极,顾不得刚刚还对他病态的苍白脸蛋感到心疼,放下碗,揪起他的前襟。「你敢吐?你吐什么,我就叫你吃什么!」
楠少琪雪白着一张脸,抬起一双因呕得厉害而湿润的氤氲眸子,直勾勾的瞪着他。
他眼中的那股恨,莫名其妙的让不破心里不痛快。
「你竟敢这样对我!」落入他的手里,楠少琪死也不甘,他发狠的回瞪他。
妈的,真他妈的混蛋!连生气的时候都能这么美?,这奶娃儿根本是特地生来磨人的。
第一眼见到他,除了惊为他比女人更漂亮的脸蛋外,还瞧见他脸上过多不属于他这年纪的哀愁,心疼咩!不破就这么被挑动了天性中那少许的温柔因子。
他被仇恨冲昏头了,凭他这样,根本不是足利义满的对手,所以他很认真的把他掳来,这种千载难逢的善行应该值得表扬,怎么他还是一副恨到骨子里的模样?
「把手拿开。」楠少琪端坐身子,直挺挺的背脊显示出他良好的教养。
「不吐啦?」不破把盛着肉粥的碗端来,粥已变温,正好入口。「来,把粥吃了。」犹在盛怒中的他,脸色自然不佳。
「不。」淡淡玫瑰红的檀口就只吐了这么一个字。
不破几欲抓狂。「不?你真的对我说这个字迹!」
「我要喝水。」楠少琪睨了他一眼。
「是啊!刚吐过的人的喉咙是会不舒服。」不破用力拍了下额角,连忙奉上白开水,「请用。」
楠少琪接过茶杯,仰头灌进。「你可不可以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嘿嘿!这是照顾你两天来唯一的福利,不看才是呆子。」
「我昏睡了两天?」楠少琪蹙眉。
不破再度将粥端到他面前。「可不是?睡了两天,也发烧了两天,要不是大夫说你没问题,我还真以为你睡死了。」「我要走了。」鬼崎太郎他们一定急坏了。
「什么?」不破渐渐失去了耐性。「我这么小心翼翼的伺候你,你还说要走?」
「我们是敌人,势不两立的敌人。」楠少琪倔强的别过小脸,心中暗暗吃惊自己的身子怎会虚弱至此?
「谁说我们是敌人?从现在起,我决定我们是朋友。」
笑话-他说是就是吗?
「你疯了。」
不破似乎觉得很得意,勾回他的下巴,端起那碗粥,「我这人向来独来独往,既不依靠人,也不让人依靠,你这奶娃儿很得我的缘,所以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要留下你。」
「什么?」楠少琪难掩心中的错愕,这个人真是疯了!
「乖,把粥喝了。」端着碗也会累耶!
楠少琪抬起眼,像是第一次认真瞧清楚这男人似的。传说中的战神,足利义满的战神,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把太郎找来。」
「咦?」谁是太郎?
「太郎,我的近侍鬼崎太郎。」像是明白他的心思般,楠少琪解释道。
「谁啊?」不要污辱他的记性,也不要以为阿猫阿狗都有资格让他记。
「拿剑刺你的人。」
「啥?」找他来干嘛?
「不是太郎送来的食物,我不吃。」
「嘎?」
楠少琪呆呆的注视他,他骨节大而修长的手捧着一只碗,汤匙在粥里晃着,看起来是有些可笑,可楠少琪却笑不出来。
这个男人的想法,他一点也不了解。
「谁知道粥里是什么?为了防止旁人在食物里下毒,我向来只吃太郎准备的东西。」
除此之外,他宁可饿死也不吃。
哈!啊!咦!哦!「轰!」的一声,所有的怒火开始沸腾,就在不破和他四目相对的时候,一股潜藏在意识底层的恼怒猛然被挑起。这奶娃儿还真不可爱!
「呵呵,果然出身不同,就是跟一般贱民不一样,是吗?」不破的唇角噙着邪肆的笑,欣赏楠少琪纤细高雅的绝美神态,「只可惜……这里不是皇宫,我也不是伺候皇子的料。」
望着那双绝美却又如此冰冷的眸子,不破的兴味更浓了,若能激得奶娃儿大惊失色,那模样不知有多怜人?不再犹豫,他捧着肉粥的手微?,自己含了一大口,倏地印上楠少琪微微吐息的小嘴。
「唔──」毫无预警的,楠少琪动弹不得地被箝制在不破的怀里,别无选择的接受他的气息和哺进口中的肉粥。
他不是女人啊!他直觉地想躲开,后脑勺却被一只厚实的大掌牢牢定住,羞愤、耻辱等,不堪的情绪在在冲击他的男性自尊,但这男人就是不肯放过他。
「真乖,来,再给你一个吻。」不破勾起魅笑,动作迅捷的,又含一大口粥,再度掳获楠少琪的嘴。
很甜、很软,还真是个奶娃儿,抱起来的感觉就像抱一个软软小小的娃儿般,尤其是那张嘴,老是让他意犹未尽的留恋再三,他发现和楠少琪在一起,日子永远不会无聊。
「唔──」他要昏倒了,他绝对要昏倒了,无力自救,又无力反击,楠少琪痛恨这样的自己,更痛恨的是霸道的他!
他拚命的瞪大双眼,无比恼怒不破对他所做的一切。
不破轻佻的眸光也在注视着他,有好长的一段时间,他们像在进行意志力之争似的,努力的瞪视对方。
最后,楠少琪的眼前开始模糊,他突然看不清眼前的这个男人,迷迷糊糊的往后摔去……「傻娃儿,接吻时是要用鼻子呼吸的。」不破咧嘴一笑,大手一捞,将他抱回床垫,拿起空碗,转身离去。
啐!这奶娃儿还真够蠢的,区区一个吻,就吓到缺氧昏厥过去了。
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他也肯定没接触过。
怪可怜的。???「是哥哥。」
「是姐姐啦!你看她长得好漂亮。」
「应该是哥哥,你看他穿的是男人的衣裳。」语气中多了点确定。
「可是,她的头发好漂亮。」
倏地,楠少琪的长发被拉扯了一下,头皮传来的刺痛让他不得不醒过来。
才一睁开眼,两个清秀可爱的小男孩竟然就趴在他面前,对着他评头论足起来。
「哈!我就说她是姐姐,男人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眼睛?」其中一个小男孩得意地驳斥道。
「谁说的?英治哥哥就长得比女人还好看。」另一个小男孩也很坚持。
「不会有别的男人长得比英治哥哥更好看,所以她一定是姐姐。」
这是什么道理?楠少琪觉得困惑极了,不再理会两个小男孩的争执,转头打量这陌生房间。还算宽敞的和室,摆上七、八张榻榻米,除了他身下的床垫外,还摆张矮桌,桌上有壶茶,热腾腾的,还冒着诱人的茶香。
这房间?不陌生,是他上一回醒过来时见到的房间,这样回想,那幕令人羞愤的画面就涌上心头。
「不破在哪里?」
楠少琪一出声,两个小男孩全安静下来,对望了一眼,其中一个以胜利的口吻叫道──「我猜对了,他是哥哥。」嘻嘻,男人的嗓音。
楠少琪愤怒的握紧双拳,「叫他来见我。」不破那混蛋,迟早有天会教他落到自己手里。
「呃,英冶哥哥──」
「你们不肯去吗?没关系,我自己走。」楠少琪顾不得疲软的身子,披散着及腰的长发就要站起身。
「啊……不行哪!英治哥哥……」
推开欲搀扶的小手,楠少琪只把身子虚弱当成是卧床太久,一时不听使唤所致。
费了好大的气力,他才来到纸门边,伸手欲拉开时,纸门已经先一步被推开了。
「你已经可以起床啦?」看到奶娃儿站着,不破有些讶异,不费吹灰之力就把他推回房间坐下。
「你没有权利囚禁我。」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除了放开我、让我走,你对我就没别的话好说了吗?」
不破放下手中的竹篮,不用等他拿出篮里的东西,楠少琪已闻到一股食物的香味。
楠少琪刻意忽视自己的饥肠漉漉,「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
不破放声大笑,朝忿忿不平的楠少琪?去一个魅惑的眼神,「要杀我有何难?不过现在的你,不成。」
懒得听大人的对话,两个小男孩一脸兴奋的来到不破身边,讨好的笑着。
「英治哥哥,你煮了好吃的东西,对不对?」
「我知道你在厨房忙好久了,一定煮了很好吃、很好吃的东西?」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小鬼,这些东西不是给你们吃的。」
「啊!怎么这样?」
「偏心,一定是娘叫你别给我们吃。」自家的娘手艺不佳,还不准人家向外「发展」,呜……可怜咩!
「这些食物不是给你们吃的。」不破的眼光飘向心思显然不在自己身上的楠少琪,突然伸手勾起他的下巴。「别不好意思,我知道你已经饿了很久,这些全是?你准备的,快吃吧!」
楠少琪轻哼,「饿死我也不吃。」
「你想惹我生气?」
「你干脆杀死我算了。」
不破夸张的叫道:「烦死了,你动不动就这个不要、那个不要的,我干脆就听足利义满的吩咐,一刀砍下你的头给他算了。搞什么嘛!你给我听清楚,我不破可不是天天有空,会捡只小猫、小狗回家细细呵护的男人,我更不是喜欢下厨做这做那的男人,虽然我是做菜的天才,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咦?这奶娃儿怎么一脸怒气冲冲的模样?
「是足利义满要你来折磨我?」
听了他的话,楠少琪就全部明白了。他还不能死,至少,不应该是现在,他一死,天下就是足利家的,他不甘心,九泉之下的亲人也不会甘心,他要活着?楠家报仇。
「这怎么能算折磨?我对你这么好,处处都招呼到了,要真想折磨你,才不会像这样。」其是不识好人心!
「他是要你来拿回三种神器吧?」随着战线的拉长,足利义满早该急着要拿回传位神器以昭告天下,宣示谁才是正统了吧!
「可以这么说。」不破虚应了声,突然拍开正在偷菜吃的小手。
「拿回神器和杀了我,是足利义满作梦也想完成的事吧?」楠少琪继续逼问他。
「你都知道了,还用得着问我吗?」不破耸耸肩,彷佛这一刻没什么事比他从篮中端出一碗碗丰富的美食来得重要,他在矮桌上放满精上烹调的美食,再把两个小鬼头逼到一边去。
「那你怎么还不动手?」楠少琪恶狠狠的瞪着眼前的敌人,全身的情绪紧绷到最高点。
「动手?哦!对了,你怎么还不吃?是不是要我喂你?」
出身高贵的人就是不一样,老喜欢人家服侍,不过,看在奶娃儿天生丽质的份上,他就忍让一些。
楠少琪挥掉了他送到自己嘴边的牛肉块,「不要再戏弄我了!」
不破怔了下,还来不及发作,旁边的两个小男孩就嚷了起来。
「牛肉耶!他把牛肉打翻到地上了。」小男孩的脸上满是惋惜。「好可惜,都脏掉了。」
「管他的,能吃就行了。」另一个小男孩把牛肉块捡起来,小嘴吹了吹,直接放进嘴里,脸上漾着幸福的笑容。
楠少琪惊讶的眨眨眼,「那个……已经……脏了。」
小男孩对他笑了笑,「脏了也还是可以吃啊!何况,这么珍贵的食物,娘说不可以浪费。」小小的一双眼睛还向他为去一个不赞同的眼神。
「吱!这时候就记得你娘说什么了,真是,这盘炒肉丝给你们,拿去拌点白饭吃。」
「遵命,英治哥哥。」
「我就知道英治哥哥人最好了。」
两个小男孩心满意足的捧着香喷喷的菜肴离去。
楠少琪这才在意到,原来他们竟是这么小、这么容易满足。
不破突然绽出一抹笑容,「快吃吧!我保证不用多久,这个村里的人都会因为这两个小鬼的宣传而跑来要吃的,到时候,你恐怕连一口也没得吃了。」
他漂亮晶莹的大眼睁得大大的,「我都不知道……」
「不知道什么?」
楠少琪一本正经的回答,「不知道一块牛肉代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哈哈!这牛肉可不是普通的牛肉,是我不破的绝顶手艺烹调出来的。」
言谈中,不破往他的嘴里塞了一块牛肉,而他居然也没有吐出来。
咀嚼了几下,楠少琪感觉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他的心中仍充满了对足利义满的恨意。
「那两个小男孩,一个叫大武,一个叫仁雄,七岁大的年纪,正是对任何事都感到好奇的时候。」
「我不需要知道这些。」他的脑中也容不下其它的念头。
不破挑挑眉,霸道的往他的嘴里塞食物。「这种不可爱的话,以后就甭说了。你不是很讶异我为什么没动手杀你?现在我就直说了吧!因为我已经很不爽足利义满很久了,再加上你长得很漂亮,很投我的缘,所以我决定训练你,让你能跟足利义满对抗。」
「你要帮助我杀掉足利义满?」含着满口的食物,楠少琪惊讶的喊。
「非也,我从没有这么想过。」
「那你……」
「我只是想看看传说中的地纹,究竟会有多大的威力?」
还有,这个奶娃儿到底能吸引他的目光多久?
他已经厌倦了在南北朝战争中扮演战神的角色,他的个性太过率性、太过自由,根本不适合在政治上发展,也不喜欢在杀人中寻找快感,就在此时,楠少琪的悲愤和无奈吸引了他,他破天荒的想对这样的人付出一切。不过,这又能持续多久?
南北朝战争只让他感兴趣半年,楠少琪又能让他维持多久?
「什么是地纹?」楠少琪满脸的困惑与不解。
「左足心上有颗红痣的人就是地纹。传说,天纹、地纹相结合的话,就能得到天下。」
楠少琪蹙起眉,「你怎么知道我的左足心上有痣?」
一想到自己的身子曾被他看过,楠少琪的心头不禁兴起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还有更多的愤怒。
「该看都看了,不该看的我也看了,同样是男人,有什么好介意的?」不破看穿他的心思,嘴角再度噙着笑意。「但地纹的事,却是足利义满告诉我的。」
「荒谬,这不过是无稽之谈。」
「或许你不以为然,但足利义满却信以为真,而且,他绝不会放弃任何能杀掉你的机会。」
楠少琪轻哼,「自古相传的神怪之事多得跟山一样,代代天皇皆受命于天,但时势的演变,幕府武士的势力不断的强盛,几个野心勃勃的将军不满皇室,在各地拥兵自重,造成动乱,就算我这个地纹握有上天的指示,那又如何?现在的足利家族不可一世的模样,又岂有把我放在眼里?!」
不破凝视了他好一会儿,「这是你跟我说过最长的一次话啊!」
混蛋,楠少琪气得别过脸去。
「好,不开玩笑了。足利义满会这么想也不是全无根据,至少,我就是他听从天纹的指示而找来的帮手。」
不破笑吟吟的,很顺利的掳获楠少琪的目光。他知道,他们接下来可有得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