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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惊悚 > 黄河鬼棺4-魔王鬼窑(大结局) > 第六章 南爬子一派

  我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道:“这么说,那个黄河龙眼里难道另有玄机?不但不是龙穴,还是阴煞之地?”

  陈老鬼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接着说道:“我们那位祖师爷爷太要强了,在发现这个秘密后,就三年两头地往黄河边跑,一去就是三五个月,开始我们的师父都没有在意,直到又一次,师父一走就是一年半都没有回来,于是我们的两位师父也找了过去……”

  “找到了吗?”少爷急切地问道。

  “没有!”回到我们的事张老头,他吸着旱烟,“吧嗒吧嗒”地吸了好几口,吐出烟雾道:“我们的那位祖师爷爷,就这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地失踪了,于是,影昆仑风眼和魔王鬼窟就引起了我们那两位师父的注意。”

  但是,他们两人也是聪明人,自然明白,连他们的师父都栽了进去,如果他们贸然进入,一定会出问题,白白送了小命,而且黄河水太大,想要进入,除非等到黄河水干枯。于是,两位师父开始四处收集关于影昆仑的资料,又在东华镇的附近手机了很多关于黄河眼的传说。两人得出论,也许……也许那个黄河眼里埋葬的,就是传说中的大魔王蚩尤。

  “不对!”少爷跳了起来,指着张老头的鼻子骂道:“你以为我们没有学过历史?谁都知道,蚩尤是被黄帝五马分尸而死,哪里有什么尸体入葬!”

  虽然我们曾经在影昆仑风眼中推测过,也许——黄河眼内埋葬的就是蚩尤。但是谁也没有确凿的证据,毕竟,这是传说中的人物,黄帝和蚩尤……都是被神化了的人物。

  张老头也不动怒。苦笑道:“传说确实是这样,但是事实呢?谁也不知道事实如何,历史的笔永远是掌握在胜利者手中的,数千年的时间,那些人物都已经神话,甚至有些后辈之人都怀疑,那些黄帝、蚩尤是否真的存在?”

  我拉过莽撞的少年,皱眉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判定黄河眼里埋葬的就是传说中的大魔王?”

  “还是我来说吧!”陈老鬼接过话题,继续道:“这事情还是从头开始……我们的那两位师父在收集了一些零星的资料后,他的师父……”说着他指着张老头说道,“你师父的那一段,你说。”

  “好吧。”张老头“吧嗒吧嗒”地抽了两口烟,吐出烟雾,看着缭绕在屋子内的烟雾,原本浑浊的眼睛似乎闪过一道灵光,半天才道:“我师父姓张,事实上我是跟师父姓的,我是个弃婴……具体是说吗,是一个被抛弃在坟场的鬼孩子。”

  少爷嘟囔了一句,谁对你的身世感兴趣?

  我却心惊不已,在解放前,由于没有先进的避孕措施,导致了很多普通农民多产,儿多母苦,但如果仅仅是一个苦字,倒也罢了,问题是有些人家实在是养不活,在这样的情况下,很多贫苦人家常常把刚刚出生的孩子直接丢在马桶内溺死,也有人家将刚刚出生的孩子带到某处的桥背上,用镰刀将孩子砍成两段,手段之残忍,简直是令人发指,但是——这样的行为几乎是没有人指责的,因为实在是养不活孩子……

  但也有一些人家,不忍心将孩子弄死的,就丢在路边,希望孩子能够遇到好心人收养。但是一般来说,被人收养的机会是很低的,孩子冻死饿死的多,或者就是白白地喂了野兽,那时候可不比现在,狼和野狐狸是很多的。

  还有一些人家,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孩子生了下来,养不活竟然丢到坟场去,这样的孩子,就算有人路过坟场看到了,也不敢收养的,这样的孩子邪气得很,会给收养的人带来厄运。

  张老头小时候就是被丢到坟场,但是他的运气比较好,居然碰到了不信邪的师父,不但将他养大成人,还教了他一身南爬子的本事,让他可以出入古墓如无人之境——不过话说回来,古墓本来就是没有活人……

  用张老头师父的话说,这孩子的命硬,天生就和坟场结下了不解之缘,是与天生的难爬子,压得住邪气。

  事实也证明他这个说话,张老头一生大墓小穴走了无数,夜路走多了,终究是会遇到鬼的,坟墓挖多了,早晚是会碰到粽子的,但这张老头一辈子都是有惊无险,大发着死人财。

  张老头是跟着师父姓的,祖师爷爷失踪后,两位师父就开始商议,陈师父留在黄河龙滩上,继续收集整理关于影昆仑风眼的资料,而张老头的师父却还是四处挖坟盗墓,只要哪个资料传说中有关于这方面的信息,哪怕是捕风捉影,他也绝对不放过。他盗墓最大的特征就是,不管墓室内有多少的陪葬品,他都一定要将棺材打开,取走墓室主人的墓志不可,从一代代的墓室主人的墓志内,一点点地寻找关于影昆仑风眼的传说。

  通过两人三四十的努力,一点点地拼凑出来的零碎资料,得出的结论却让两人震惊。于是两人在黄河龙滩再次会面,结果却不大愉快,张师父邀请陈师父去一趟真正的昆仑眼,但那时候,陈师父不知道为什么拒绝了他。

  这是一个谜,谁都不知道缘故,只知道两人大吵了一场,最后不欢而散。于是,张师傅带着徒弟,独自去了真正的昆仑山,花了半年的时间,才找到了阵阵的昆仑风眼。

  昆仑山素来都有仙山之称,既然是昆仑仙山的真正风眼,如果里面真有墓葬,只怕也非同寻常,张师傅已经年迈,张老头决定自己下去,让师父在上面守着……

  但是,张师父说什么也不同意徒弟冒险,依然独自一人进入了昆仑仙山的风眼……

  自今为止,张老头还是不清楚,真正的昆仑山风眼里埋葬的是什么人,张老头在外面等了十多天,张师父都没有回来,他心里直打鼓,咬牙又等了十天,张师父还是没有回来。无奈之下,张老头匆匆地掩埋了真正的昆仑仙山的风眼,跑去黄河边准备找陈师父商议对策。

  不料就在当天晚上他在一户农户家借宿的时候,一身泥土,脸色苍白的张师父居然跟随而来。

  听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难道说,那个张师父竟然在墓室内过了二十多天?这不可能啊!那个时候没有现代化的照明工具,就靠着油灯和蜡烛,他怎么能够在漆黑的地下熬过二十多天?还有,食物和谁他怎么解决的呢?

  张老头说到这里,深深地喷了口气,旱烟已经熄灭了,他又取过烟丝,装满后点燃,用力地抽了几口。这一次,我们谁也没有催促他。

  张老头吐出烟雾,低声接着说道:“虽然我们师父是活着出来的,但神志不清,疯疯癫癫的,精神状态和身体都糟糕透了,那样的情况是不方便再赶路的,我跟那个农户家说了很多好话,又给他们钱,他们租了半间房子给我……两天过后,师父就去了,临死的时候,他一直疯疯癫癫地说着四个字——”

  “哪四个字?”少爷急忙问道。

  “天残地缺!”张老头的一双浑浊的眼睛盯在我的脸上,说道。

  我情不自禁地“啊”了一声,这个天残地缺,除了代表着那方古印外,还有什么别的意思吗?为什么张师傅临死居然念叨着这么四个字?

  他到底在昆仑山发现了什么?

  这个问题,只怕是没有任何人能够回答我。

  “那后来呢?”我接着问道,这事情关系到丫头的生死下落,可不是儿戏。

  “后来就是我那位师父失踪了……”陈老鬼叹了口气,四低声说道:“六十一年前的那个故事,你们不都听说过了吗?那个老人,就是我的师傅……”

  “什么?”我震惊地跳了起来,原来……原来那个老头,我姥姥口中已经老得不能动的老头,居然是陈老鬼的师父?

  “两年过后,黄河眼的水干枯了,河底现了出来,师父说,那是唯一进入魔王鬼窟的机会。他老了,没有时间再等一甲子。于是,他进入了魔王鬼窟,那时候,我和张师弟正好都出了远门,等到我们回来的时候,黄河眼里都是水,再也下不去了。你们也知道,那时候没有潜水设备,再好的水性我们也不敢下。这些年,张师弟在各地继续收集关于黄河眼和影昆仑的资料,当然,关于这方面的资料实在是少得很。”陈老鬼一口气说到这里,取过一个破碗,灌下了一大碗水,接着又说——

  后来的事情,我们大概都知道的,解放后,盗墓自然是遭到了严打,幸好平时这两个老头都比较低调,没什么人知道。

  但在这样的情况下,想要继续研究关于影昆仑风眼和黄河眼,已经是困难重重,无奈之下,张老头的两个门下弟子,依然投入了考古工作中,打着国家的旗号,光明正道地研究其关于影昆仑风眼和黄河眼的一切。

  让我意想不到的事——陈老鬼居然认识王全胜,在他知道王全胜从黄河眼里摸到了青铜器后,就偷偷地教他两句南爬子的话,让他去太原卖古董。

  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实巴交的王全胜,居然会那么两句南爬子暗语,原来是陈老鬼教他的。

  陈老鬼一直盯着黄河眼,王全胜他们在那里打捞黄沙,他又怎么会不知道?于是,接着就有了王全胜跑去太原南门卖古董,接着,就有了我这个倒霉鬼的出现……

  整个事情,我好像是最无辜的,就因为买了王全胜的几样青铜器,最后居然被扯进这么一个乱摊子中。王教授和丫头是血亲,王教授来这里的目的,他自己原本说是考察什么民俗习惯,现在想来自然也是为了黄河眼。

  只是听他们说了这么多,我们依然是糊涂着,为什么张老头非得将我和丫头、少爷一起拉下水?

  至于他们是怎么推算出应昆仑风眼里埋葬的是黄帝的女人,而黄河眼里葬的事大魔王蚩尤的,我并没有兴趣知道。

  “就算如此,这又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既然你们是资深的盗墓贼,你们自己为什么不去影昆仑里拼命?”我说话很不好听,事实就是如此,我也没必要和他们客气。

  张老头吸了口气,继续说道:“你以为我们不想啊,但是既然是你发现了那把青铜古剑,你就脱不了这个关系……”

  我低头看了看守中的青铜古剑,心中不解,为什么我发现了青铜古剑,我就脱不了关系,这是哪门子的说法?

  “这些年,我们极力地研究关于那个时代的一切,却震惊地发现,那个时代……好像有着比现代更加高度发达的文明——而黄帝与蚩尤的那一战,应该是哪个分明的分界线,导致的结果是,那个曾经高度发达的文明……覆灭了。”陈老鬼摇头低声说道。

  “那又如何?”少爷不以为然地说:“它覆灭不覆灭,关我们什么事情?”

  “黄河龙棺出水后,所有接触过的人,几乎都死了,但为什么你们三个却什么事情都没有?你和他。可是最早接触过哪些青铜器的,按理说,你应该比王教授他们都先死,为什么你没有事?”张老头站了起来,一直问到了我的脸上。

  他妈的,我也火了,当即跳了起来,一把逮住张老头的衣领,恶狠狠地将他提了起来,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想要咒我死吗?老子命硬好不好?”

  张老头一点也不怕我,死死地盯着我道:“你说的对,你是我看到的八字最硬的一个人!八字不硬,谁敢盗墓?”哈哈……所以,我想来想起不如由你去做。我们这些人,盗墓盗多了,反而缩手缩脚,而你一个外行,什么都不懂,也许……机缘巧合之下真的可以破除昆仑风眼……”

  “但是,我为什么要破除应昆仑风眼,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怒道,原本我答应去应昆仑风眼那是黄智华等人政府的意见,现在居然变成了南爬子一派的免费劳工,如果不是看在他一大把年纪的份上,我真的想要将他狠狠地揍一顿。

  张老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看着陈老鬼,陈老鬼却冲着他摇了摇头。

  张老头一动,忍不住问道:“你们是不是早就知道影昆仑风眼中的那个少女浮雕和丫头很相似?”

  “我……不是!”张老头极口否认,我却满腹狐疑看着他。

  “现在怎么办?”一直没有说话的黄智华问道。

  怎没办?应昆仑风眼是势必要再去的,我问在银行老头,什么地方可以给我们再次弄些工具?他说,这个好办,所有的东西他都呆了备份,事实上他本来也是想下去的。

  晚上,陈老鬼弄了几个小菜,煮了一大锅饭,我们就在他那里吃了一顿。大家最后决定陈老鬼和张老头陪着我们再一次进入影昆仑风眼,明天一早出发。

  我也知道,现在不是追究谁的责任的时候。最要紧的事,龙棺的诅咒得破除,丫头也的想法子救出来。

  第二天一早,王明和胡来两个人倒也积极,已经雇佣了一辆拖拉机,我们几个匆匆吃过早饭,背着背包,坐上拖拉机,一路颠簸地来到龙滩上。

  我记得,当初老蔡带着我们从山坡上向下看的时候,曾经见到龙滩上有着无数鬼火,影影绰绰……

  当时少爷问我,我解释说是泥土的磷——现在想来,只怕那些鬼火不是这么简单吧?

  我找到昨天我们爬出来的那个洞口,黄河水居然涨高了不少,距离洞口很近,我不能翻新,要是我们进去后,黄河水涨了上来,灌入洞口内,岂不是要把我们活活淹死在里面?

  “确定要从这里进去吗?”黄智华问道。

  昨天晚上商议过后,我和少爷一致认为,从这里进去比较方便,远远地要比从应昆仑风眼的正面入口进入方便得多。

  “等等……”突然陈老头叫道。

  “怎么了?”我皱眉问道。

  “这……你们说,影昆仑风眼会不会和黄河眼有着什么通道?我怎么越看越感觉不对劲?”陈老鬼说。

  少爷直接就给了他一个老大的白眼,冷笑道:“有什么不对经了?”他越看这两个老头越不顺眼,当然,我也一样,只是如今想要再次进入影昆仑风眼,还需要他们的帮忙。

  “没什么!”陈老鬼“嘿嘿”地干笑了两声。

  黄智华已经跳入黄河水中,对我说道:“老许,我先下去,你随后……”

  我点头答应着,这个军人从离开影昆仑风眼后一直沉默寡言,从昨天到现在,说的话十个手指头数得过来,但是真正有事的时候,他却一马当先地冲在了前面。

  很快,黄智华就爬进了洞中,我不敢迟疑,忙跟随其后,随后是张老头和少爷,陈老鬼断后。

  一进入洞中,外面的天光就显得昏暗无比,我们所有人都拧开了头顶上的矿工灯,张老头连连夸奖这玩意好用,比他年轻时候用的鬼吹灯强多了。少爷好奇,问鬼吹灯是什么玩意,张老头只是笑了笑,却不说话。

  我倒是听说过鬼吹灯,那玩意——就是一盏油灯,不过有个长柄支出来,盗墓者爬进盗洞,由于双手空不出来,就将油灯咬在嘴里,资深的,专业的盗墓贼在开棺的时候,都会先跪拜墓主,希望获得它的谅解。一般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油灯不熄,则代表没有问题;油灯一旦写灭,则代表墓室主人不容他人打扰。

  在这样的情况下,你得赶紧放下已经到手或者即将到手的明器,三跪九拜退出墓室,否则会有凶险。

  黄智华走在第一个,向前走了几步,停下来脚步,低声问道:“老许,你过来看看……”

  我忙向前走了一步,和他站在一起,只见他手指着隧道两边的墙壁上,原本这个隧道两边的墙壁上全部都被那些黑色的藤萝密密麻麻地缠绕着,一点也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如今黑色藤萝被他一把火烧得干干净净,显露出隧道墙壁本来的色泽,有着被火烧过的痕迹,漆黑一片。

  幸好浓烟早就散去,但是我的鼻子里依然能够闻到一股特殊的臭味,说不出来的恶心。

  “这隧道的墙壁好像本来就被火烧过似的。”黄智华低声说道。

  我点点头答应了一声,墙壁的角落里,零碎地散着一些尸骸,都是残缺不全的。这让我不由自主地想起广川王陵的墓室内,在通向那个高台的那处空地上,也是无数的白骨散乱在地上,难道这个隧道内也是一样的情况?

  只不过,不知道什么变故下,滋生出那种黑色的藤萝?想来也是——这条隧道内有着一些天然的天光,加上可能常常有黄河水灌进来,有植物滋生也在情理中,而且又是伴随着尸体骸骨生长的,自然就邪气十足。

  不对!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要是这个隧道内常年被那些黑色的藤萝占据着,那么,那个警察,还有陈老鬼的师傅,当年是如何进入的?难道他们也是一把火烧了藤萝进入的?

  黄智华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转头看着我,我冲着他摇了摇头,这地方实在是太过诡异了。

  我们一行五个人,谁也不说话,一步步地向内走去,由于来的时候我们是匆忙逃窜,加上又有那些藤萝阻拦着视线,根本就看不出个所以然,也不知道这隧道到底有多深。走了大概十几分钟,还是没有走到尽头,少爷低声说道:“这隧道怎么变长了?”

  我笑着解释说,出去的时候为了逃命,跑得快,现在却慢慢走,自然感觉隧道长了。

  “当……当……”就在我和少爷说话的时候,远远地隧道内陡然响起一声锣声。

  “这……这是什么声音?”少爷结结巴巴地问道:“谁乱敲了?”

  我回头看着紧紧地跟随在身后的陈老鬼和张老头,问道:“这是什么声音?”奇怪,这声音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啊。

  “好像是阴锣……”陈老鬼低声说道:“为什么这里有阴锣的声音?”

  张老头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黄智华停下脚步,我也不得不停了下来,就在我们的前面的不远处,在矿工灯的照耀下,一个影影绰绰的影子,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好像是个人!”少爷低声说道。

  “人?”我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这个地方还有人吗?当然,我们五个人除外,还有被困在墓室内的丫头,只是如今丫头也是生死未卜。

  黄智华已经摸出枪来,一步步地向前走去,少爷拉了他一把,低声说:“你注意点,可能是丫头,别误伤了。”

  我白了他一眼,也抽出青铜古剑,当我的手抓住天残地缺的剑柄的时候,我总有一种古怪的感觉——好像这柄剑上有着某种奇怪的力量,正在慢慢地融入我的身体。

  一步……两步……三步……渐渐地走近了,我借着头顶上矿工灯的光柱,看清楚了,那个人,哪里是丫头,居然是比我们先一步动身前来的东华镇赶尸人,当时他是带着王全胜的尸体过来的。

  张老头一把将我推开,抢到我的前面去了,杨静直愣愣地看着那个孤零零地站着在隧道内的身影——

  “他怎么会在这里?”“黄智华显然也已经认出了这个人来。

  “他已经死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陈老鬼低声说道。

  我只感觉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怖,他……赶尸人,居然把自己赶进了坟墓?他也死了?

  又向前走了几步,我终于看得清楚,那个赶尸人身上还穿着那天和我们分别时候穿着的长长道袍,受礼提着那面镂空的阴锣,随着他的走动,阴锣偶然还会发出“当……大把那个……”的声响。

  “敲锣震鬼?“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这……这个避邪的东西,居然提在了一具尸体的手中。

  由于他是背对着我们,我看不清他的脸,但从他背后僵硬的身体,已经湿漉漉的道袍上可以看得出来,这个人……不,或者应该说,这个尸体有古怪!

  如今,他就这么静静地站在隧道内,背对着我们,挡在隧道的中间,我们想要过去,不管从哪里一边走,都避免不了要接触到他。

  黄智华习惯性地问我怎么办,我看着张老头,毕竟这个人曾经是他的朋友……

  张老头走到我们的面前,距离赶尸人仅仅三步之遥,站住了脚步,我怕张老头有事,握着青铜古剑守在他身边。最然我很讨厌这个死老头,但是毕竟现在大家都在古墓中,相互照应也是应该的。

  “老友,借道!”张老头沉声说道。

  也许是张老头的声音惊动了那个赶尸人,他僵硬地转过身来,直直地看着我们……

  一瞬间我有一种要拔腿而逃的冲动,填——这个人,应该是溺水死的,独自涨得老大,他的脸上,同样是我们熟悉的狰狞诡异之极的笑,整个脸面都是扭曲变形,分外恐怖,嘴巴合不拢,露出两排黑牙,像是某种动物的獠牙……

  “当……”又是一声破锣的敲击声,狠狠地敲击在我们的心上,说不出的难受。

  赶尸人的尸体迈着僵硬的步子,一步步地向着我们这边走过来……张老头好像是被吓傻了,我大惊,忍不住一声大叫,手中的青铜古剑对着赶尸人的尸体狠狠地砍了下去。

  青铜古剑的寒光闪过,我感觉一股大力从长剑上传了过来,然后我的耳边传来一声声嘶力竭的惨叫。赶尸人连连后退了几步,一双已经没有丝毫聚焦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我,仿佛我和他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说不出的愤恨和怒气。

  但是出乎我的意料,赶尸人的尸体在和我对峙不到一分钟,居然转过身,迈着僵硬的脚步,飞快地向隧道深处跑了进去。

  “砰砰砰……”从我的背后,传来三声枪响,我扭动着脖子,看见黄智华他正端着枪,三枚子弹几乎是不分先后对着前面射了过去。

  在我们众目睽睽的注视下,三枚子弹应该是全部都射入了赶尸人的尸体,但是他身体仅仅是摇了摇,依然跑得飞快,转眼之间,就消失在漆黑的隧道内。

  我不禁送了口气,感觉背心一片冰冷,衣服被汗水湿透……

  “我害了他啊!”张老头看着隧道的深处,低声自言自语。

  “你为什么要将不相干的人全部扯进来”陈老鬼埋怨张老头,我也忍不住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当时为什么不将王全胜的尸体火化?却让这个赶尸人赶回东华镇。现在倒好,赶尸人自己也成了尸体,把自己赶进了坟墓。王全胜那个老头的尸体再次失踪了,天知道他会从什么角落里冒出来,给我们致命的一下子?

  还有黄智华,当初就是他,信任张老头胡闹,现在好了,王全胜的尸体没有能够解决,反而又赔进了一条人命。

  我转身看了黄智华一眼,想要抱怨两句,但在漆黑的隧道内,头顶矿工灯的映衬下,他的脸色苍白得比死人好不到哪里去,想要抱怨的话,也就全部吞进肚子里。

  “走吧,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得赶紧找到丫头……”少爷唯独丫头是命,余下的,死再多人都和他无关。

  我答应了一声,向前走去,走了几步,看见地上湿漉漉的脚印,这里除了我们五个人,就是刚才的赶尸人的。

  难道说,这隧道附近有水?它是从水里爬上来的?否则,他的脚印怎么会是湿漉漉的?还是他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地上的都是尸水?我不由自主想起老卞死后,也是一片湿漉漉的……

  难道说,凡是受黄河龙棺诅咒而死的人,尸体都是湿漉漉的?

  想到这里,我不由自主地打了寒战,这……也太过诡异了,尸体是湿的,怎么就不用腐烂呢?我想起王教授,为什么他在死后尸体跑去了广川王陵?当然,这个问题除了已经死去的王老教授,只怕是没有任何一人能够回答我……

  对了,陈老鬼应该也是最早接触过黄河龙棺的人,为什么老蔡等人都死了,他却一直没有事?

  张老头说我是八字硬,不会是所有人都八字硬吧?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问道:“陈先生,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是想要问我为什么我还没有死,对吗?”陈老鬼阴测测地笑道。

  “不错!”我硬着头皮老实说道。旁边的少爷转头看着他,大声说道:“对啊!陈老鬼,既然接触过黄河龙棺的人都得死,为什么你没事。哦……对了,张老头,你的两个徒弟也不是好东西,当时要不是他们两个狗日的,我们也不至于半夜去冒那个险,老许当初就差点把命送在里面。”

  虽然陈老鬼算得上对我有救命之恩,但是说实话,我对他们南爬子一派实在有着说不出的恶感,先是张老头将我们无辜地拉进来,如今赶尸人都死在这里,他明明知道接触过黄河龙棺的人都免不了死于诅咒,可是他还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将他人拉下水。

  “我命大而已!”陈老鬼“嘿嘿”地冷笑了两声道。

  “命大?”我忍不住冷笑道,“凡是接触赴欧黄河龙棺的,除了我和少爷,也偷现在也是生死未卜,为什么唯独你们南爬子已安排所有的人,都是平安无事?你是如此,王明、胡来也是如此。”我问出心中的疑问,原来不想倒也罢了,越想我越感觉起疑。

  好像这里的一切,都和他们有联系!

  如今,就连同邪气十足的赶尸人都死于非命,如果说他们是南爬子,接触的尸体多了,免疫?那么赶尸人接触过的尸体会少?

  “为什么不怀疑你自己?“张老头用同样斌冷的语气说道。

  “我自己?”我冷笑道,我承认当初我来黄河龙滩的时候,确实是一念之差,可是王明和胡来可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们南爬子一派,自然有一些驱邪的东西!”陈老鬼皱眉说道。

  我“呼”的一声就专柜身来,一把扯过张老头,怒道:“既然你们有法子应付诅咒,为什么还非要我们进入影昆仑风眼中送死,找什么破除诅咒得法子。”

  “我们的法子只能针对南爬子,普通人不能用,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试试!”陈老鬼阴沉沉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感觉,自从进入这个隧道后,原本还算好说话的陈老鬼,也变得阴沉沉的,难道说,和死人打交道多了,在不见天日的地下世界中,他自然而然就变成了这副半死人模样?

  “有什么法子?”黄智华急切地问道,对于他来说,什么影昆仑风眼、黄河龙棺都不重要,重要的事——如何阻止这该死的鬼诅咒蔓延下去,不能再死人了。

  陈老鬼说:“你们真是想要知道?”

  少爷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道:“废话!”

  “那好,我告诉你们就是!

  陈老鬼阴沉沉地冷笑道:“很简单,百年腐尸肉二两为引,加上一些特殊的药剂,那些中药并不难找,如果你们真的需要,我可以把配方开给你们,至于腐尸,随便挖个古墓找找,总会有的。

  我看陈老鬼一开一合的嘴巴,顿时一阵恶心,而少爷更是撑不住,已经开始干呕!黄智华捂着嘴巴,脸色大变。

  “怎么了?”张老头猛然提高声音问道:”想来你们对于这个配方是很感兴趣的,虽然祖上严禁配方外泄,但如果你们强烈要求,我不在乎违背祖制。”

  我狠狠地瞪了那个该死的老头一眼,加快步子向内走去,同时对黄智华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注意一下这两个老鬼。我现在甚至有点后悔,为什么要找这两个老鬼帮忙,他们简直……就不是人!吃过腐尸肉的人,还算是人吗?

  我和黄智华虽然交情不深,但是由于在影昆仑风眼内几次恶斗,都配合得很默契,所以我一个眼色,他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冲着我轻轻滴点头,少爷刚才被陈老鬼一吓,冲在了最前头,如今突然毫无预兆地停下脚步。

  我一下子收不住,撞在他身上,急问道:“怎么了?”

  “老许,你看脚下的泥土,好像有水啊!我记得很清楚,我们出来的时候,这里可没有水,要是有水的话,也不至于当时烧得那么痛快!”少爷指着脚下说道。

  我闻言忙低下头去看,果然,脚下的泥明显地比原先要潮湿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