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恶魔的午妻楼采凝嫁个有钱人袁茵我们像野兽何顿朗热公爵夫人巴尔扎克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穿越 > 皇后出墙记 > 第61——65章

  第61章大婚变故(三)

  朱棣握住锦曦的脚轻轻一勾脱下了绣鞋,称了称那双加了料的鞋,随手一甩,再用手掌量了量锦曦的脚,“扑哧”笑了声,他仔仔细细反复比划了下长短,喃喃道:“再大的叫也不过本王手掌大而已,锦曦,你醒来后发现武功尽失会是什么样呢?本王很期待呢。”

  他想去在宫中踩住锦曦脚上的绳子,害她站了半日,心里得意之极,俯下身子靠近了她,手指从她脸上划过:“恩,你的眉很好看,浓黑油亮,你的睫毛也是,黑羽蝶似的……是这张嘴么?辱骂本王,倔强得很呢……若是服软会吐处什么好听的?”

  锦曦正在酣睡中,白衣喂下的药药力发作,额上密密浸出一层细汗来,脸色更显嫣红。朱棣怜惜的伸出衣袖拭去。见她的唇已恢复红润,鲜艳欲滴,忍不住低头轻啄了一下,“很软,有点,甜。”他又亲了一下,顺手拿起她的手看了看,胸腔里爆发出低低的笑声:“还想揍本王?没了内力如同搔痒,呵呵,本王让你揍,就怕你的手会痛。”

  朱棣越想越开心,报仇的时候终于到了。脑中闪过各种想法,英气逼人的眉宇间跳动一层兴奋。

  “春宵一刻值千金,呵呵,锦曦,明日本王一定比你醒得早!”朱棣站直身体喝道:“来人!”

  房门推开,守在外面的侍卫垂首道:“王爷!”

  “嘱王妃的陪嫁侍女与喜娘进来服侍,给我看紧了,不准任何人进房门半步!”

  “是!”

  朱棣浑身轻快,整理了下衣衫,施施然前厅敬酒去了。

  得知王妃无事,燕王府的气氛恢复了热闹。见朱棣满面春风走进来,太子秦王都舒了口气,李景隆妙语如珠仍是风流倜傥样,笑着问道:“王妃无事了?”

  朱棣心中明白,也含笑作答:“无事,不妨碍洞房花烛。”

  他说的时候直勾勾地瞅着李景隆,大红吉服平添几分潇洒,得意之情溢于言表。也就是霎那工夫,朱棣满意地看到李景隆眼角抽了一下,快意瞬间涌上心头,笑容更加灿烂。

  “虚惊一场,如此恭喜王爷了,只可惜刺客自尽。查不到这幕后主使之人!”李景隆恍若方才新房之中并我与朱棣争执过,脸上微笑依然。

  “既然如此,当敬新郎一杯才是,新王妃国色天香,令人艳煞!”旁边有人起哄,喜庆之意融入满堂笑声中。

  朱棣大笑着接了,来者不拒,任谁也劝不住。没撑过酒过三巡,步履踉跄,已然醉了。侍卫扶这他,朱棣面色桃红。眼风妩媚如丝,倚在搀扶的侍卫身上睨着众人:“本王少陪!这……这就见王妃去了!”

  太子抢先一步皱了皱眉道:“四弟妹真的无事了?四弟万不可强撑!”

  “大哥不必担心哪,喜娘正陪着她等本王去呢,哈哈!”朱棣笑着回了,转身往新房行去,走了两步又停下,深深一躬:“多谢大哥关心,如此一折腾,呵呵,别是一番滋味!明日还要进宫谢恩,小弟前行一步啦!”

  李景隆还是微笑,笼在袖中的手已悄悄握紧。难道尹白衣真的能驱出独憔悴之毒?他突然没了信心。目光随着朱棣的背影移动,就有一种冲动想去瞧瞧。

  一只手突然搭在他肩上,李景隆一抖,回头看到笑嘻嘻的株守谦掩饰道:“靖江王酒还没喝够?”

  朱守谦知道李景隆去魏国公府提过亲,想起平日里李景隆总是瞧不起他的模样,此时心中痛快大笑道:“锦曦得此好归宿,又是虚惊一场,啧啧,为此当浮一大白!”

  “哦?靖江王有兴致。景隆自当奉陪!”李景隆正找不到人撒气解闷,反手新取过酒坛拍开泥封大口饮下,挑衅地扬了扬眉。

  朱守谦哪肯示弱,也拎过酒坛喝酒。

  等到夜深,宾客散尽,两人还在斗酒。新房内朱棣得知,嘱咐王府侍女侍从只好生照应着便是。

  锦曦要等到明日方醒,朱棣遣开珍珠与喜娘侍女,坐在床边出神。

  为什么有人会想要废掉她的武功?是不想让她顺利进洞房吗?朱棣冷声地笑了。难道明日她醒了就不能洞房?

  李景隆表明对锦曦钟情,所有的一切反常都是正常,为何自己的感觉却这般不同?朱棣静静地坐了良久,邪魅地笑了。

  他伸手解开锦曦衣襟,看到一片温玉软香,脑中一热,听到心脏扑扑的急跳声,他闭了闭眼镇定了会儿,吹熄了红烛。

  房间内暗了下来,清泠泠的月光从窗户格子洒进来,借着月光朱棣脱下吉服,想了想,连中衣也脱掉上了床,拂落了纱帐。

  手指触到锦曦温润如玉的肌肤,情不自禁血脉膨胀,他叹了口气喃喃道:“真是要人命!”扯过锦被将锦曦裹住,呆望着帐顶相心事,竟一夜无眠。

  透过纱帐朱棣瞧见天色渐明,终于做起身来,难道自己想错了?眉目中若有所思,他沉声唤道:“来人!”

  门被轻轻推开,侍女太监蹑手蹑脚进来垂手侍立。朱棣撩开纱帐,伸了个懒腰,温柔地对锦曦道:“怎么又睡过去了?”

  锦曦当然无法应声。朱棣下了床,一群太监和侍女开始忙碌。穿衣的同时朱棣漫不经心地问道:“靖江王与李公子都醉了?回府了么?”

  “都已遣人送回府去了。”一个侍女低声回答。

  朱棣收拾停当,眼睛满意的看了看凌乱的床榻:“王妃累着了,别去打扰她,早膳就在房中用吧,去把尹白衣叫来。”

  “是!王爷!”

  尹白衣进来时,朱棣悠然地坐在外间喝粥。

  “都下去把!”遣下侍从,朱棣才慢慢地站起来,眉头微皱:“怎么还没醒?”

  “王爷,要到午时方醒。”尹白衣突然想笑。

  朱棣偏过头淡淡地“哦”了一声又问:“白衣推断是何人所为?”

  “太子得不到,有可能。李景隆表现反常也有可能。秦王……也不可小觑,白蚁心中最大的怀疑人选是徐耀祖,它极不喜欢王爷,一心想让王妃嫁给太子。”尹白衣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朱棣负手在房中踱步,回头道:“锦曦醒了,少不得会因为武功尽失发脾气,今日要入宫谢恩,使臣过了倒也好解释,料她也只会从宫中回来再伤心,只是这几日都给我盯紧了,任何人往来,只要不伤着她,就不要多打扰了。”

  “王爷是想……”

  “他会出现的,早迟罢了。”

  朱棣快步走入内室,锦曦正坐在床上发愣。自己仅着小衣,床上一片凌乱,她有点不敢适应。

  “醒了么?”

  “啊——”锦曦发出一声凄厉的叫声,一把捞过锦被裹住自己,情不自禁往后退缩。

  朱棣并为上前,淡淡地说道:“今日要进宫谢恩,本王没时间鉴于你解释,恢复之后再问吧。来人!侍候王妃沐浴更衣!”

  锦曦反应过来,脸一红喝道:“你出去!”

  朱棣听了这话大步走到床前,连人带背把她抱了起来。锦曦大惊,伸手去推,只觉手软绵绵的竟使不出什么力气,心中一慌,提起丹田气,内息空空荡荡,他张了张嘴,闹钟白光闪动,眼泪就滴落下来:“你狠,朱棣,你真是狠!”

  她抬手一巴掌轻轻脆脆扇在朱棣脸上,驻地大踏步走入屏风后面,当她在扇风。

  “你废我武功!”锦曦胸膛企图,抵住朱棣哭了起来。

  “扑通!”朱棣把她扔进了木桶。居高临下望着她,“武力进宫是大事,恢复后再说,我想,你也不愿被人瞧魏国公府的笑话!本王爷丢不起这个人,你若一直苦下去,本王便独自进宫,被你半个时辰打扮停当!”

  锦曦浸在水里,眼泪涔涔而下。脑子里一个声音在说,不能,不能让别人看笑话,她骄傲的抬起头:“从宫里回来,王也会给锦曦一个满意的答案吗?”

  朱棣瞥她一眼,锦曦赶紧往水里沉。“呵呵,衣衫是本王脱的,洞房花烛已经过了,你已是本王的人了。半个时辰,你若迟了。本王便独自进宫!”说完一甩衣袍离开。

  锦曦和不得一张拍下,水花溅起,他那子晕了,现在却顾不得去想发生了些什么事,只知道要在半个时辰内打扮好。

  “珍珠!”

  站在屏风外的侍女赶紧进来:“王妃!”

  锦曦没看到珍珠,心想,会宫再说,便喝道:“半个时辰内把我打扮好!快点!我全身无力!该死的朱棣!”

  侍女惊愕不敢多说,齐齐动手为锦曦沐浴。

  朱棣在外间精到,哼了一声,眉梢眼角却全是笑意。

  第62章幽兰之约(一)

  “你叹什么气呢?你家公子风度翩翩,像是落入情网之人?”李景隆没有回头,慢声说道。脸上浮现出一朵笑容来,“燕王夫妇三朝回门之时,把这片兰也送给燕王妃!”

  “是!”

  李景隆长叹一口气,在兰园中即兴打出一套拳法,兰园中但见锦衣俊逸,身形潇洒之极,等到收掌,他呵呵笑了起来:“我怎么就怀疑独憔悴的毒性呢?锦曦,以朱棣骄傲的性子,你会提剑想杀了他是么?”

  笑声在兰园中回荡,她蓦得噤声,脸色变得铁青:“你居然敢把兰花改绣成梧桐,还做成轿帘招摇过市,锦曦,你胆子实在是太大了!你以为铐住了朱棣,我就拿你没办法吗?!”

  李景隆并没有猜错,从宫中回到王府,锦曦变冷了脸,瞅着朱棣让他给个解释。

  “不错,今日表现真的不错,连本王都象性王妃情真意切,温柔斯文呢,呵呵!”朱棣想起锦曦没了内力,功夫变成花拳绣腿,就忍俊不禁。

  “王爷答应过锦曦,宫中谢恩回府,便告知锦曦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内里反正也没有了,锦曦只想知道何人下肚,为什么一早床榻如此凌乱而自己却没有什么不适。

  朱棣转过身,心情如银白素锦上的四条团云龙在腾飞,他含笑道:“你中了毒,你是师兄尹白衣就你一命,这毒叫独憔悴,意思是说要么保命,”要么没了武功,本王怎么忍心让新过门的王妃死于非命呢?自然就保命了,你的武功么……自然就没了。呵呵!”

  “何人下毒?!”锦曦心沉沉往下落,司撑着不肯哭出来,哑声问道。

  “这个么……刺客自尽,死无对证。还在查”朱棣老老实实地告诉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

  锦曦站起身,挺直了背:“锦曦能否见到侍女珍珠与师兄白衣?”

  “当然,你是本王的王妃,难道见个人也要向本王禀报?”朱棣走到锦曦面前,对她服软的变现极为满意,驻地屡受锦曦欺负,这时扬眉吐气,走到锦曦身边伸手抬起她的头来,“你也有想哭的时候?还记得本王在凤阳说的话么?天意啊。聊天都要派个人来废你的武功,不过,如果你听话,奔往没准儿能寻到解毒之物,恢复你的武功呢?”

  “啪!”锦曦正在伤心欲绝,在听朱棣嬉笑得意,一扬手就打了过去,驻地俊脸上顿时浮起计道红痕。锦曦知道自己这巴掌气倒是出了,朱棣就不肯放她。她抬头下巴倔强的看着朱棣,打定主意,决不认错!

  朱棣震惊的看着锦曦,这个女子没了功夫还敢这么嚣张?!他盯着锦曦,凤目中涌起寒意,拦腰抱起了她。

  “朱棣!你落井下石,心胸狭隘,亏我三番五次护你性命!”锦曦气急败坏的挣扎着,不住捶打。朱棣压根儿不当回事,抱了她径直往房中行去。

  锦曦一呆,高声叫喊道:“王爷,锦曦知错了!”

  朱棣冷冷一笑:“实话告诉你,你的功夫就是本王废的,奔往演出必行,你以后休想再动本王一指。现在知错么,晚了。”

  “师兄!珍珠!”锦曦大惊,想起今晨床榻上一片凌乱,心里越来越慌,顾不得是在王府中,大喊着尹白衣。

  燕十七的拳头捏得死紧,眼一闭冲了过去:“禀王爷!刺客有消息了!”

  锦曦猛然晋升,头一地埋在朱棣怀里,两行清泪汹涌而去。

  朱棣低头看了看她,更加愤怒,燕十七是么?见了燕十七就变得这么乖?他一脚踢开房门笑了起来:“查出何人指示,送份厚礼给他,告诉他本王非常满意他送的贺礼!”

  燕十七额头青筋暴起,星眸中隐隐有种通,刺激着她不顾一切地要冲进房内。

  “阿飞!”尹白衣低喝一声,硬生生拉住了他,“你做什么?!”

  “放手!”燕十七目中呈现怒意。

  “胡闹!她是王妃!阿飞!”尹白衣拉住燕十七就往外走。

  燕十七早想带锦曦走,碍于锦曦身份,此事件锦曦在朱棣怀中挣扎哪还忍得住,一掌切下,尹白衣没想到她这般忍无可忍,被岩石气派的一个趔趄后退几步,正要出掌。房门口竟走出锦曦和朱棣。

  朱棣手轻轻扶在锦曦腰间,今昔浅浅锝笑道:“十七,方才王爷的吩咐你听清了么?我还得加上一句,王爷谢他,我可不谢,你要查出这个人,也帮我废了他。”

  她扬起连对朱棣嗔道:“没有武功你开心啦?!咱们比箭去,谁说没武功我就不能赢你!师兄,你做中人,好生瞧瞧锦曦的箭技!”

  朱棣只含笑看着她,目中情意绵绵之极。

  燕十七带棱柱,转身就往外走,脸涨得通红,暗暗骂自己多管闲事,人家夫妻两调笑,你紧张什么?!一种尖锐的痛在心底泛开,等走出后院,四下无人时,燕十七蓦的一拳击出,院中一块太湖石应声碎。

  痛快之后又上随即涌来,燕十七足尖一点迅速奔出了燕王府。

  知道看不到眼十七的背影,锦曦才收了笑容,转身疲惫的走回房中。“王爷,你想怎么样?我没了武功,你觉得还不解恨么?我让你打回来可好?”

  从门口望过去,锦曦萎顿的坐在梳背椅上,冬日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却带不起丝毫暖意。朱棣心里说不出的郁闷,得意与兴奋消失无踪,他跺了跺脚走出房门,对尹白衣淡淡地说了句:“赵珍珠来陪她。”

  尹白衣叹了口气,等到朱棣作远了才来到房中温言道:“锦曦!”

  “师兄!”锦曦眼泪是不住往下落,睁大了眼睛满怀希望地说,“师傅肯定有法子的,是不是?师兄,我不会没有武功,不会……就这样呆在王府一辈子!”话才说完,已放声大哭起来。

  尹白衣不知如何回答,他瞧得清楚,燕王对锦曦有情,而眼下锦曦却怎么也不肯接受他。两个人一般骄傲,他甚是为难。看锦曦哭得厉害,心里有极是不忍,在房中转得几转,有了主意。

  “锦曦,王爷心高气傲,你屡次折磨他,你站他的角度想,你会如何?”

  锦曦委屈,从一开始明明是朱棣惹她,明明自己中毒没了内力,还要受气?她擦干眼泪扎起身道:“明朝回门,我自会求父亲便寻名医,我,我再也不会燕王府了!”

  这本是赌气之话,尹白衣听了案子心惊。劝慰几句叫来珍珠陪着锦曦,赶紧去禀报朱棣,走在路上尹白衣不住摇头,怎么成了说客呢?

  朱棣说不清楚自己为何会这样对锦曦,惹着她开心,惹哭了又心疼,听白衣说完,一拳打在桌上:“你要本王去陪小心?放眼王朝,此事传出,我燕王府盛名何在?本王颜面何存?”

  “王妃没了武功……王爷可知,习武之人若是没有武功事都么难受?她已有超出常人的忍耐力,王爷何苦在这当口还要出言刺激她?王爷三思,莫要中了别人的奸计,刺客为何对王妃下独憔悴?”尹白衣苦口婆心的劝到。

  朱棣一醒,是啊,为什么指示刺客之人会让锦曦武功尽失呢?他咬牙道:“好赌的计谋,好狠的手段!”

  “王爷,是否让王妃恢复武功呢?”

  “不!他迟早会出现的,明天去魏国公府,给我盯紧了,本王倒想知道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朱棣眸中闪过深思,站起身往后院走去。

  尹白衣见朱棣寒者脸,生怕他又与锦曦致气,小心道:“王妃她……”

  “她心气高,本王便与她打个赌,若是她赢了,本王马上还她武功!”朱棣对此事已想得明白,嘴角勾出一丝笑意。

  锦曦坐在绣棚前绣花,她画了幅自画像,像中女子明眸善睐,长发飘飘。她骑在马上张弓搭箭,跨下大黑马神骏扬蹄,风带起衣袂翻飞,眉间透出一股英气。

  如果没了武功,画幅像安慰下自己也好。锦曦唇边掠起似有似无的苦笑,将那股痛心与懊恼扔开,她想自已从来不是会受了打击一厥不振的人。短短时间里,她已想到父亲没有武功一样驰骋沙场,自己没有的是内力,武功底子还在,身体较常人不知灵活了多少。

  “青云衣兮白霓裳,举长矢兮射天狼!”锦曦喃喃自语,手飞针落,专心致志的锈着画像。

  珍珠有些撑不住,打了个呵欠劝道:“小姐,明日回门,今儿早些歇息吧。”

  “你先睡吧,我还不困,你再移个灯烛过来。”锦曦睡不着,也不敢睡,她怕停歇下来,那种悲伤与抑郁会像潮水将她淹没了。

  新房设在烟雨楼旁的来燕阁,朱棣本打定了主意去找锦曦,走到来燕阁外又打消了主意,他回到烟雨楼,推开了向西的轩窗,从这里整个后院尽收眼底,而来燕阁近在眼前。

  他就一直坐在轩窗旁安静地看着锦曦画画,然后坐在绣棚前绣花。

  她绣了一个下午,连端进房内的晚膳也没有动。等到晚来风起,来燕阁的窗户关上了,朦胧的灯影映出锦曦的身影,小三保看出了端倪,时不时进进出出,有意无意地说说打听到的情况。

  朱棣没有阻止,也没有询问,痴痴地瞧着,凤目中闪动着复杂的光。

  “主子,给你热了壶花雕。”小三保知道若叫朱棣关上窗是不可能的,体贴的烫了酒送来。

  朱棣端起酒杯,见正是青瓷,想起生辰时与李景隆饮酒,李景隆把青瓷喻作女人的肌肤,嘲弄的笑了。自己从何时为她心动的呢?在凤阳么?还是在城中第一次争斗给了她一巴掌时?

  “主子,想抚琴一曲么?”小三保机灵地提议。

  抚琴?朱棣眼晴眯了眯,侧过头饮下一杯酒:“我说三保啊,你主人岂是这等无用之人?要学那些酸腐以琴传情?”

  小三保低下头,心道你不屑学酸腐之人,看一晚上窗影了,还不酸?嘴里却道:“主子岂是那些酸人可比?奏出的琴音也是铿锵有力。”

  “呵呵!”朱棣不觉有些微醺,站起身来笑道,“取枪来!本王没抚琴的雅兴却有舞枪的兴致!”

  小三保嘿嘿摸着头笑了,王爷终于从那窗边离开了!

  朱棣一抖银枪,挑开朵朵银花,压地挥下,冬夜中扫起一片雪雾,身形矫健,枪如游蛇吞芒。

  “好!主人好枪法!”小三保兴奋的拍起掌来。

  “枪挑八方兮灵蛇,寸芒蔽日兮独锋!驱鞑虏兮驰骋,丈夫之志兮四海!”朱棣舞致兴头,枪尖急吐,扭腰回身蓦地掷出。

  银枪“夺”的一声刺入树干,红樱颤动,他哈哈大笑,郁闷从胸中一扫而出。

  “啪!啪!”清脆两声掌声传来。

  朱棣斜斜飞去一记眼神。

  锦曦青衣劲装,头发束起,神采奕奕站在园中,缓缓吐出一句“如今可与王爷公平一战,王爷可有兴趣?”

  她的脸在淡淡的灯光下散发着一种傲气,眼晴灿亮,微抬着头逼视着他。

  朱棣一手抚上树上银枪,漫声道:“公平么?也是,本王在王妃手中屡次受挫,如今机会难得,王妃若败在本王手下怎么说呢?”

  “以前以武功胜你你总是不服,心中怨气。我总是嫁入了燕王府,不情不愿也得顶了这头衔。王爷可愿与锦曦打个赌?“锦曦听得院中有人舞枪,开了窗户,见朱棣身手矫健枪法精奇忍不住喝彩,她心痒难忍,想知道若是没有了内力会是代么样子。

  刻意避开朱棣魅惑的眼神,锦曦手一翻,三尺青锋稳稳握在手中。

  “呵呵,王妃想赌什么?”朱棣漫不经心的用力一拔,起出银枪,随手挽了个枪花。姿势漂亮,素袍银枪,玉树临风的站在白雪之中。

  锦曦看得一呆,原来朱棣也有潇洒的一面,她脸一红沉声道:“若锦曦赢了,王爷不得再为难于我,这燕王府任我自由出入,王爷自去娶侍妾,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朱棣心中大怒,脸上慢慢浮起冷冷的笑容:“原来我的王妃是想顶个空名头!本王若是输了,王妃自便,只要不丢我燕王府的脸就行!可若是本王赢了,王妃最好规矩点,好好学学如何侍夫的!”

  锦曦咬咬嘴唇,大喝一声,剑如疾电刺问朱棣。

  朱棣冷泠一笑,长枪摆开,迎了上去。

  两人都报了必胜的心态,招招都是狠辣。朱棣仗着长枪枪尖寸寸不离锦曦要害。锦曦身法灵巧,剑术阴柔,揉身近击,竟战了个平手。

  一来二往,锦曦力气便已不济,剑招一缓,朱棣长剑挑来,毒蛇吐信挥落她束发玉环长发如水泄下。锦曦心里悲伤,勘勘扭腰避过。

  “呵呵!锦曦你还不认输么?”朱棣知她没有内力,力气远不如自己,枪法施展开来不再让她有近身的机会,就想耗尽她的力气。

  锦曦想起赌约,想起往日随意欺负朱棣,如今毫无胜算。嫁人,武功尽失,两日来的伤心齐齐涌上心头,喉中一甜一口鲜血喷出。

  朱棣吓了一跳,赶紧收势。

  锦曦心口闷痛,却挺直了剑,趁机逼了过去,压在朱棣脖子上。锦曦惨淡的瞧着朱棣,脸上却有一抹笑容:“王爷,你输了。”才说完,腿一软就跪倒在地。

  朱棣猛的甩开手中的枪,抢上两步抱起她,厉声喝道:“三保,找太医!”

  锦曦固执地看着朱棣,要他许下承诺。

  “你不用想了,赌约作废!”朱棣恨恨地说道,脚步未停,把她抱上了床。

  “你输了王爷!你不能,不能言而无信!”锦曦压着心悸,勉强地吐出这句话来,就昏了过去。

  朱棣瞪着锦曦,胸腔里那股又酸又痛的感觉折磨着他。见她晕过去,气得一巴掌猛的拍在床柱上。突然看到窗边的绣棚,他走过去揭开罩锦,露出那幅绣了一半的骑马射箭图。朱棣心中的怒气消了,手指轻抚过马上的锦曦,长叹一声,她是这般伤心么?是自己逼的么?瞬间朱棣对锦曦心事有了几分了斛。怔怔地看着绣像拿不定主意。

  小三保领着太医急步进入房内,太医细细把脉后道:“王妃是急怒攻心,忧思所致,王爷不必担心,吐出郁气也是好事。”

  朱棣这才松了口气,遣退众人后他小心拂开锦曦散落的长发,喃喃道:“怎么这么倔?锦曦,你太骄傲了。”

  他小心脱了锦曦的外衣,拉过锦被盖好,本想离开,心念一转又留了下来,低声笑了:“我就缠住你了又如何呢?”

  朱棣搂住锦曦,让她靠在胸前,这时候的锦曦是最柔顺的,心里怜意顿生,手紧了紧低声道:“若不是怕你离开,我还你武功又何妨呢。”

  第二天早晨,锦曦醒来,睁眼便瞧见朱棣仗着中衣抱着他,“啊!”的一声便叫了出来。

  “习惯就好,我的王妃!”朱棣闭着眼懒洋洋的说道,手却搂得更紧。

  锦曦想起昨晚之事,低喝一声:“你输了便不再为难我的。”

  “锦曦,你可真伤我的心呢,你嫁给我不过三天,就想弃我而去么?”朱棣翻身覆上,凤眼慵懒的凝视着她。

  “我,我只想让你明白……”锦曦侧过头不敢看他。

  朱棣热热的呼气喷在她颈边,接口道:“让我明白你没有武功照样能欺负我是么?我让你欺负便是,绝不生气,绝无报仇之心!”

  锦曦有些讶异,轻声道:“你明知道结这亲非我所愿。”

  “结这亲非你所愿,却是我之所愿!”

  锦曦抬眼看去,朱棣收起了嬉笑,一本正经的看着她,她一红,用手撑着他的胸道:“王爷自重!”

  “呵呵!你是我的王妃,你让本王如何自重?”朱棣见锦曦脸红如霞,俏丽不可方物,突发奇想问道:“锦曦,你害羞是么?”

  与朱棣贴这么近锦曦实在不习惯之极,又被说中心事,扬手就是一巴掌打了过去,朱棣伸手捉住送到唇边一吻,轻笑道:“这里打不要紧,打成习惯了,本王的面子往哪儿搁呢?”

  锦曦使劲抽手不管用,气鼓鼓地道:“没面子,你休了我好啦,反正……”反正我也不想嫁你。这句话还未吐出,双唇已被吻住。

  朱棣吻得甚是缠绵,力道不大不小,偏偏不让锦曦有摆脱的机会。见她吃惊的瞪大了眼呆住,朱棣伸手蒙上她的眼晴,轻声呢喃道:“我喜欢你,锦曦,在凤阳我就知道你是女儿身了。”

  锦曦脑中白光闪过,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直到朱棣抬起脸,仍呆呆地望着他。

  “锦曦,是我笨还是你笨?我居然在山中才知道你是女的,白白与你致气。”

  “做我的王妃,我知道你想行侠江湖,你武功若是恢复,我答应不管你。”

  锦曦尤在发呆,朱棣好笑的拍拍她的脸:“起来梳洗,今日我陪你回魏国公府。”说完坐起身,唤侍女进房侍候。

  锦曦收拾停当,脑中迷迷糊糊的。朱棣喝着茶等她打扮好,看了她一眼又笑了起来:“等等,”他站起身伸手把她发间的花簪扶了扶,歪着头瞧了瞧,又掏出一枚玉佩系在她腰间丝绦上:“那次郊外比箭,我舍不得给你,是母妃送我的生辰礼。”

  玉佩是块龙形翡翠,锦曦拿起来瞧了瞧,上面有一行字:“龙行天下。”骇了一跳,忙不迭的想解下。

  朱棣伸手挡住:“当年父皇送给母妃的。”他眼中闪过一丝伤痛,转眼便消散了,牵了她的手走出房,见外面风大寒冷便问道:“送你的火狐大麾呢?”

  锦曦这时才回过神,觉得朱棣就像变了个人,听他提起那件火狐大麾嘴一撇:“我怕狐狸冤魂缠着我。”

  “呵呵,我说着玩的,听你大哥说你极喜欢那只火狐,只身追了去,这才下令去猎的。”

  朱棣的话似冬阳般温柔,锦曦偷眼看去,他的鼻梁原来也很挺,薄唇梭角分明,剑眉入鬓,感觉牵住自己的手大而暖,心中顿时涌起一分甜意。羞涩的低下头笑了。

  上了马车,朱棣也未骑马,亲自搀扶了她陪坐在轿中。

  “你出去!”锦曦有几分不自在。

  朱棣不动:“你习惯就好。”

  锦曦把头转过一边,不敢瞧他。

  朱棣满意的笑了,低低说了句:“一直不知道你怕什么,原来,你最怕羞了。”不待锦曦反应,掀起轿帘上马陪同。

  为什么,会这样?锦曦暗暗自己,想起和朱棣相斗,此时竟另有一番甜蜜。她偷偷掀起一角帘子,正对上朱棣含笑的眼晴,那双凤目寒意不在,锦曦缩回手奇#書*網收集整理,捂着嘴吃吃的笑了。

  到了魏国公府,朱棣自与魏国公寒暄,锦曦去见母亲。

  徐夫人最是关心闺阁之事,打量了锦曦半天悄声询问。

  “娘,挺好的。”锦曦含糊的回答着,想起朱棣抱着她睡,娇羞之色让徐夫人放了心。

  三天回门,再见自己出阁前住的绣楼,别有一番亲切。珍贝陪了锦曦上楼,嘴快的说:“小姐成亲那天,吓得老爷夫人着急得不行,还好王爷遣尹公子回府传洵说小姐无事,太可怕了。不知道刺客是什么人呢。”

  锦曦笑了笑,第二天入宫,皇上皇后也问及此事,下令务必查个水露石出,燕十七道有线索,也不知道查得怎样了。是什么人想让自己失去武功呢?原从为是朱棣,可与他纵是斗来斗去,也不见他用卑鄙招术。锦曦几日来已想得明白结果已经是这样了,总要往好的方向去想,没有武功再伤心,可天下不会武功的人多了,也一样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何况,如果找到师傅,没准儿还能解去独憔悴的毒。

  “珍贝,你与大哥好么?”

  珍贝脸一红,轻轻摸着小腹:“我有了。”

  “有孩子啦?!”锦曦高兴地笑起来,赶紧拉珍贝坐下:“你怎么不早说?还陪我在园中走这么久,你坐下,我倒茶给你喝。”她随手去拿茶壶,一抹绿意映入眼帘。锦曦心中一跳,拈起一片兰叶。

  难道李景隆半夜还来绣楼么?她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肯定必是李景隆知道她今日回门留下的。他想说什么呢?难不成还想用家人来威胁她?

  她细细地看着兰叶,上面隐隐的几道痕迹。锦曦凝目细看,心突突的跳了起来。她稳稳地倒了杯茶递给珍贝:“今晚我留下,想和你说说话儿。没想到这么快我就有侄子了。”

  朱棣听锦曦说要留在魏国公府住一晚,眼睛就盯着锦曦打转。脸上看不出喜怒,只盯着她。

  锦曦心里发虚,,硬着头皮道:“我想陪娘一晚。”

  徐夫人不知就是,微笑道:“锦曦就是小孩儿脾气,,这嫁出去的女儿,回门就成了,都在南京城里,又不是天远地远瞧不见了。”

  朱棣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听到母亲这样说,锦曦大急,她今晚非留在府中不可,,眼珠一转撒娇道:“珍贝有孩子了,锦曦有体己话对她说。”

  她抬起头小心地看了眼朱棣,见他还是不说话,咬咬唇便道:“王爷不肯?”

  “嗯。”朱棣见她眼珠乌漆漆转个不停,想笑又忍住,心里又总结了一句,锦曦心虚时就会这样。他不想逼她太紧,但又想看她会怎么办,沉住气等着。

  锦曦听到朱棣说不肯,嘴翘了翘,顾不得父母在堂,侧过头气道:“难道嫁入王府连在家住一晚都不行么?”

  “锦曦!”徐达很疑惑,出生呵斥她,看向朱棣时却又满面堆笑,“王爷,锦曦从山上回府两年便嫁了,不舍也是有的……”他不知道锦曦为什么这样想留在家里,以为是和朱棣相处不快,心里始终还是想着女儿的。

  朱棣听到徐达出声,轻轻笑了,他拉住锦曦的手柔声道:“明日我来接你。”

  准了?锦曦大喜,眉开眼笑。却忽略了朱棣眼中闪过的算计。

  除了魏国公府,朱棣对锦曦笑笑:“天冷,回去吧。明日等我。”

  锦曦目送朱棣离开,长舒一口气。不知为何,她对朱棣隐瞒,有点心虚,总感觉朱棣的目光浅浅一瞥看破心事似的。

  她与父母寒暄到天黑,独自回到绣楼休息。锦曦笑着对父母说:“虽别三日,却甚为想念家中,今日回府,想再在绣楼住上一晚。”

  徐达与夫人没有察觉丝毫异样,徐辉祖不在府中,锦曦想,今晚李景隆一定会出现。她点着烛火,砌了一壶香茶静静的等候。

  子时刚过,门外悄然出现一道人影,极有礼貌的敲了敲门。

  “李公子几时这般有礼了?平时不是爱走窗户的么?”锦曦静静地说道,想起兰叶上独憔悴三字,一颗心怦怦急跳,如果不是李景隆下的毒,便是他有解药。

  她想起被大哥下药失去内功的时候也是李景隆解的毒,不论是哪一个答案,她都要留下来探明真相。

  李景隆闪身而进,一挥手灭了烛火:“我想与锦曦安静地呆一会儿,不想被人打扰。”

  “我都忘了,李公子出现必是月夜清辉,见不得丝毫亮堂的。”锦曦讽刺的说道。

  李景隆跨前一步,伸手抓住锦曦手腕。

  “放手!”锦曦使劲一摔,手腕巨痛,她怒目而视,“别忘了,我是燕王妃!”

  “哼!”李景隆用力将她拉进怀中,扣住她的下巴抬起,“我得不到的,他也别想!你忘了我说过的话了!”

  “啪!”锦曦用力挥出一掌,指着李景隆骂道,“你休想,你纵是下毒废我武功,我也不屑于你!”

  李景隆目中阴郁更深,突然低低笑了:“锦曦,我就是喜欢你的性子,你怎么这么聪明,就知道毒是我下的呢?不是还不能肯定么?”

  锦曦冷冷地看着他:“你留下兰叶今夜来此,是想告诉我,你能解我的毒么?”

  “呵呵,本来是的。”李景隆心情大好,心道,朱棣,你真是帮我大忙了。

  “你走吧,我知道是你,刺客当场自尽,死的干净利落,没有证据,现在拿你也无办法,毒,不用你解了,此毒你能解,天下必有解此毒之人。何况……”锦曦嫣然一笑,“何况有燕王在我身边,武功不要也罢。”

  “哦?若你不在意武功,你何必特意留下来?”李景隆现在一点也不着急,他慢慢地逼近锦曦,低下头在他耳边轻声说:“锦曦,我怎么会不管你呢?我下毒,不过是不喜欢看到你们洞房花烛罢了,我怎么忍心废你武功呢?今日约你,本就是想为你解毒的。”

  锦曦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景隆,这个人做事总让她琢磨不透。

  李景隆戏谑地微笑:“锦曦,你眨巴眼睛的时候我就没有提防之心,其实你现在是最危险的。”

  “你想为我解毒?你现在就不担心我与朱棣……”

  “我不担心,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毒早解了,你的内力无法恢复是朱棣另对你下了化功散。”李景隆淡淡的吐出这句话来。

  他的声音轻柔悦耳,锦曦听入耳中,情不自禁的后退两步,惊恐的看着他,仿佛看一条毒蛇。冬夜的月光映着院中的白雪,渐渐的将寒气带入锦曦的骨子里。她想起朱棣的那个吻,那些温柔缠绵的话语。

  “怎么?受伤了么?”李景隆笑着瞧她,突然神色一变猛然握住锦曦的双肩:“你喜欢他了?”

  “不!”锦曦尖声喊出来,挣脱他退到窗边。

  李景隆冷笑一声,放下一直玉瓶道:“这是解药,锦曦,你仔细想清楚,想害你的究竟是谁。”

  锦曦心头剧震,等到李景隆离开,她才软了下来,想起自己对朱棣居然有了好感,想起今晨朱棣的拥抱,他的浅笑……“原来,他从来没有放弃要报仇,原来,他再凤阳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锦曦埋着头哭了起来。

  她原以为和朱棣之间的过往都是闹性子的打打闹闹,至少光明磊落,也不会放在心上。朱棣亲口说的话犹还在耳边,他说他不会报仇,就算他又给了他一记耳光,他也不着恼。可是现在,锦曦心里一片灰暗,对朱棣才起的好感瞬间变成了仇恨。

  锦曦哭得累了,睁开眼,满室清辉,如霜似雪在楼板上结了浅浅一层。她闭上眼使劲把玉瓶握在手中,两种思想再心中冲撞。是服下解药还是再信朱棣一回。她万分作难,不愿相信李景隆所说,但直觉却告诉她,李景隆没有撒谎。

  她迟疑良久,手指握住玉瓶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在她放开心防之时,居然得知这样的一个消息,锦曦喘了口气,只觉得心悸。

  李景隆下毒在先,朱棣下毒在后,他们,口口声声说喜欢自己……锦曦摇了摇头,心里一片凄苦。

  她把玉瓶贴身藏好,点燃烛火,对镜自揽,细心临下一幅自画像,像中的锦曦头梳桃心髻,插着阳成公主送的那支红玉镶金点翠攒花步摇,听说阳成与朱棣同为一母所生,今日回门,心里开心特意插了。

  对镜幽幽叹了口气,锦曦小心画下裙衫。今日穿的是鸦青大袖衫,外罩同色比甲,魏紫百褶罗裙。画到腰间所系丝绦,她的手抖了抖,想起朱棣俯身为她系上玉佩那一刻的心驰神摇,满心欢喜,羞涩无言,不觉又落下泪来。

  画像完成,锦曦怔怔望了半响,在留白处题下:“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玉晚来风。胭脂泪,相留醉,几是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她把画用玉石镇纸压在桌上。想了想,又将李景隆送来的那片兰叶一同压住。看看天已渐亮,锦曦留恋的望了一眼绣楼,打开门走了出去。

  徐达和夫人起来,见侍女们面带喜色,齐声道:“老爷,夫人,请往偏厅用早膳。”

  二人狐疑地走进偏厅,锦曦笑着迎上前来:“给父亲,母亲请安!今日锦曦要回王府了,一早起来为爹娘做早膳。”

  “哦?锦曦亲手做的吗?为父可要好好尝尝。”徐达心里宽慰,锦曦回府两年却从不知道她善厨艺。

  锦曦扶着徐夫人坐下,亲自为她盛了一碗红豆糯米粥,笑着介绍:“这是干丝小笼,蟹黄蒸包,拌蛰丝,还有这个,是女儿今晨收集梅花上的雪制成的雪露虾饺,娘,你尝尝。”

  徐夫人挟起一个虾饺咬了一口,鲜甜无比,笑着拍了拍锦曦的手道:“锦曦一嫁人,真是两个样子呢,燕王有福!”

  徐达呵呵笑了,柔和地对锦曦说道:“以后又不是不能回府,你有了两个弟弟两个妹妹,都盼着你回来逗着玩呢。”

  “好啊,我可喜欢逗他们,小猪似的……”锦曦见徐夫人皱眉赶紧把后半句话说完,“小猪似的粉嘟嘟的,可爱极了。”

  “哈哈!锦曦真会说话!”徐达笑得合不拢嘴。

  一名侍从垂手走进报道:“老爷,燕王已前来接王妃了。”

  徐达和夫人笑逐颜开,携了锦曦道:“瞧瞧,当初还不想嫁,瞧瞧燕王多疼你,,一早就急着来接你回王府了。”

  锦曦勉强地笑了笑,心里隐隐又有了一点希望,希望李景隆说的全是假的。她对父母福了福道:“锦曦这就回王府了,爹娘保重,勿以锦曦为念!”

  走到前厅,朱棣穿了身绛红长袍,微笑着走上前来,扶住锦曦的腰轻声在她耳边说道:“锦曦,你没睡好,昨晚想我了么?”

  锦曦脸一红,侧脸不肯看他。

  朱棣意味深长的又道:“不想本王,难不成锦曦留在府中与情郎私会?”

  “你说什么?!”锦曦秀眉一挑,面带怒意。

  “呵呵,本王可记得从前的非兰最是大气,怎么?开句玩笑都受不了?”朱棣嘴角一弯,凤目中又闪动着锦曦看不明白的神色。似挑衅似戏谑似伤心,种种情感从他眼中闪过,偏偏那朵笑容像雪里腊梅,开尽颜色,灿烂之极。

  锦曦zwtxt注视着那双眼睛,薄薄的眼皮,勾子一样狭长入鬓,极尽魅惑。她低低自语:“你怎么可以有这样的眼神,在心里藏住那么多事呢?”

  “什么?”

  她说的极轻,像一声叹息飘过,朱棣没听明白,也没有在意,告辞徐达与夫人,便搂着锦曦上了马车。这次他没有骑马,坐进了车轿里。

  锦曦盘算着回去好好问他,心中有事,不想搭理。朱棣也不说话,倚在软榻中盯着她看,他耐心很好,昨晚伊白衣守在魏国公府外守到一青衣蒙面人潜入后院,看到锦曦绣楼有灯影一闪映出两个人影,锦曦留下来原来是为了与人私会!

  伊白衣道来人武功奇高,竟跟丢了。朱棣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堂堂燕王妃,居然借回门之即与人私会绣楼!来人不管是不是下毒之人,就锦曦隐瞒此事,就够他光火。

  朱棣想到此处,伸手就捞起锦曦坐在自己身上。不等她挣扎,手撑住她的后脑狠狠吻了下去。

  锦曦困在他怀中,又在车轿内,不敢弄出声响,只闭紧了牙关不让他进入。

  朱棣哼了一声,手在她腰间一捏,锦曦吃痒不过,才一张嘴,朱棣已大模大样的吻得深了,他反复蹂躏着她的红唇,辗转吸吮,直至锦曦呼吸不畅,软软的倚在他怀里。“我想你,锦曦,我一日也不愿让你离开我身边。”

  温柔的情话像一把刀凌迟着锦曦,她再也受不了,泪眼蒙眬地望着他轻声道:“我没武功了,你能让我恢复武功吗?”

  她的神情是这样凄楚,双眸带着一丝希望企盼的看着他,锦曦想听到他说一声好,想听到朱棣告诉她,只不过是在和她致气,逗逗她罢了。

  “呵呵,没有武功就这么难过么?我会保护你,锦曦。”朱棣深深地看着她,让她恢复武功,她就可以随意去见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她会跑得无影无踪,让他找不着她,让他控制不了她。朱棣转动了心思,打消了还她武功的念头。

  锦曦低下头,两滴泪落下,她哽咽道:“王爷,这独憔悴的毒真的不能解么?”

  “本王会遍寻神医找到解毒良方,恢复你的武功。”朱棣温言劝道,搂着锦曦淡淡地笑了:“怎么?锦曦怀疑我?”

  “不是我怀疑你,是你不说实话,难道独憔悴的毒没有解除么?”锦曦慢慢的说道。

  朱棣手僵了僵,一字一句地问道:“昨晚你见的神秘人告诉你的么?是谁?毒是他下的?为什么又要前来告诉你?”

  锦曦想离开他的怀抱,朱棣双臂一紧厉声喝道:“是谁?你瞒着本王去见的人是何人?!”

  “你以为我是不守妇道么?问得这般理直气壮!你为什么不对我说实话?”锦曦气愤之极。

  说话间已到了王府,朱棣不管不顾抱了锦曦下了马车走进府中。锦曦羞愤之极,把脸埋在他胸间不敢见人。

  进了来燕阁朱棣放下锦曦沉着脸道:“看来有必要好好和你谈谈了。”

  “你既然解了独憔悴为何又要对我用化功散?”

  “来人为何想废你武功?本王新婚之夜传出话去说伊白衣已解你所中之毒,并无大碍,就猜他必会去找你。你以为,你神色犹豫之时,本王会瞧不出吗?早叫伊白衣和燕卫侯在魏国公府外,可惜却叫他逃了……锦曦,你真叫本王失望!告诉我,是谁?来见你的人是谁?!”

  朱棣想到锦曦居然知道却不告诉他就气,面如寒冰狠狠地瞪着她。

  “你解了独憔悴,又给我下了化功散,是因为不想让下毒之人觉察么?”

  朱棣不想让下毒之人觉察,想引出幕后之人,又何尝不是想借机欺负一番锦曦,免得她急起来开打自己又赢不了。听锦曦这般问,那点心思无论如何是不想让她知晓的。

  他侧过头冷冷说道:“知道就好!”

  锦曦心里一空,一股喜悦从心底里泛起来,她嫣然一笑:“那人已露痕迹,你可以解了化功散还我武功了。”

  “不行!”

  “什么?”

  朱棣慢吞吞地说道:“本王还是觉得你没有武功的好。告诉我,那人是谁?@敢破坏燕王娶妃,胆子不小,究竟是何人?”

  锦曦猛的明白了,笑容凝固在脸上:“为什么要对我下化功散?为什么不在解毒之后对我说明原委,我自会配合引出下毒之人!原来……原来你所说的话全是虚言,你,你心里念念不忘往日受我折辱之仇!呵,下毒之人怕是遂了你的心愿吧?朱棣,你睚眦必报,枉我……枉我还……你出去!”

  朱棣见她护着那人,始终不肯吐露实情,怒气越来越重。“来人!给我看住燕王妃,不准她出这房门半步!锦曦,你想明白,我才是你的夫婿!你,你居然袒护那个对你下毒,坏我大婚喜事之人!你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再出这里吧!”说完拂袖而去。

  朱棣不肯给她解药,还下令禁足,锦曦望着他的背影气得浑身发抖,摸出玉瓶两行清泪夺眶而出。吃了解药受李景隆恩惠,中他离间之计,可是不服解药,武功便不能恢复,只能受朱棣的气。她心中委实难决,想起朱棣的专横霸道,一咬牙服下了解药。

  片刻之后,丹田热气上扬,锦曦缓缓导运内力,惊喜的发现武功已经恢复,她并不动声色,就想这样和朱棣耗下去。

  子时时分,她突然听到门响,难道李景隆敢来高手如云守护森严的燕王府?锦曦坐起身喝问道:“谁?”

  “嘘!”燕十七一身劲装悄如狸猫般出现,“锦曦,听说王爷不让你出房门半步,我来瞧瞧你。”

  燕十七怜惜地瞧着她。锦曦眼圈一红,委屈地喊了声:“十七哥!”

  燕十七轻叹了口气,眼晴在黑夜里褶褶生辉:“锦曦,不管你做什么,我都会帮你。我,我想过,你若在王府过得好,我便做你的护卫,你若过得不好,想离开,我就带你走。”

  从大婚到现在,短短几日锦曦先有中毒失去武功的伤心,再有李景隆毒蛇般的挑唆,朱棣对她从温言好语到冷言冷色,锦曦何尝经历过这些,听了燕十七的话,心中才渐渐有了暖意。

  她感激地看着燕十七道:“十七哥,我呆在王府很闷,想出府走走。”

  “好,我带你走。”燕十七当机立断。

  锦曦笑了,脱下华服,换了劲装与燕十七悄然离开了王府。

  刚出府门,二人就瞧到尹白衣静静地站在不远处等着他俩。

  “大哥!”燕十七缓缓拔剑,“我知不是你对手,但是,你不能再阻挡于我。今日我一定要带走锦曦。”

  “王妃,你可曾想过你这一走,王爷会有多伤心么?”

  “师兄,”锦曦已想明白一切,淡淡地笑了,“你是燕王的人,所以你一直帮他。可曾为我想过?明知失去武功对习武之人是多么痛苦的事,你们却忍心这样对我。我信任于他,他却不肯解去化功散之毒。他口口声声对我情深意重,可想过我的感受?如今却反过来怨我有事隐瞒于他。师兄,我决意离开燕王府,你不要挡我。”

  尹白衣有些无奈,低下了头:“对不住,王妃,我还是要带你回去。阿飞,你挡不住我的。”

  燕十七沉声道:“挡不住也要挡,大哥,出招吧!”

  “慢!”锦曦笑得很狡猾,手一翻亮出一柄匕首,“带我的尸体回去?”

  “锦曦!”尹白衣头开始痛起来,他管不住锦曦只能对燕十七开吼,“你可知道拐带王妃是什么罪名?”

  “我没有拐带她,我只是做一个护卫,陪王妃出去散散心罢了。”燕十七明白锦曦的意思,脸上笑容顿现。

  尹白衣恳切道:“锦曦,王爷也有骄傲,你可知道,你中毒之时他守了你一夜!”

  锦曦脸一红,想起第二日床榻凌乱的样子,朱棣温柔的样子又在脑中浮现。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分不清哪个才是朱棣的真心,哽咽道:“我,只是出府散散心,他居然不让我出房门!师兄,你是他的人也好,是我的师兄也好,我想寻个清静地好好想想。”

  “那晚我个潜入你绣楼之人交过手了,此人武功深不可测,看似一人,其实暗中却带有众多高手护行,锦曦,你为何不肯说出他是何人?”

  能告诉他们是李景隆吗?锦曦想起李景隆的手段打了个寒颤,那是条毒蛇,反复无常猜不透心思。她低声说:“我在绣楼留有东西与王爷,师兄,我想出去散散心,留在府中,又会与王爷争吵相斗。十七哥,你不必护着我,我的武功已经恢复了。你留下吧。”

  “不行!”燕十七一口回绝,星眸神采漾动,“我只会做你的护卫!”

  尹白衣看着他俩终于叹了口气,想起住事,心一软背过了身:“王妃,你几时回府?”

  “三年,三年后我定会回府,那时,朱棣就算休妻,我也认了。”

  “阿飞,你过来,”尹白衣唤过燕十七,轻声对他说了句话,燕十七满脸惊诧,呆立当场。

  尹白衣对锦曦一拱手:“白衣会如实回禀王爷,如何处置,依王爷令吧!”离开前,他突然说道:“锦曦,你的马,我给你牵出来了。”

  锦曦震惊,心头一热喊道:“师兄你……”

  尹白衣平凡无奇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居然和燕十七的笑容有几分相似,明朗阳光。

  两人默默地看着尹白衣消失在燕王府的方向zwtxt不语。

  “锦曦,你想去哪儿?”燕十七回过头心情复杂的问锦曦

  锦曦脸上神采飞扬:“我想去塞外!蓝天白云,在草原上自由自在!”

  纵然是夜晚,天上所有的星光都疑聚在她脸上,青瓷般的肌肤焕发一层光彩。燕十七柔声道:“十七哥护着你,你想做什么都好。三年,好好珍惜吧。”

  一声马嘶,大黑马奔跑了过来,带着另一匹白马。锦曦和燕十七翻身上马,笑着扬鞭,两骑迅速地消失在黑夜之中。

  听到蹄声得得渐行渐远,街角闪出几道人影,尹白衣陪着朱棣悄然出现。两人望着锦曦和燕十七消失的方问,目光中盛满不舍。

  朱棣站了很久才轻声道:“去把绣楼里的东西取来,对外说王妃身体不适,送至南方调养。”

  “王爷!白衣不解……”

  “本王不想因为她没有了武功走不了而勉强留在王府。终是本王心狠,明知道她若没了武功会伤心欲绝,却难为她。”朱棣没有再说,负手缓缓走在寂静的长街。锦曦,三年,我们便扯平了。三年后你若不回来,我也会捉你回来。

  唇边漾出淡淡的苦涩,朱棣问自己,这个赌值得么?脑中闪过初见锦曦时她马上骑射的英姿,大街上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时红了眼晴的委屈模样。她在凤阳松坡岗上为了救他一脚踹他入水。虽说被逼着做了他的护卫,却是死命护他……惊诧,愤怒,心喜,情动……冬日的寒风扑面而来,带着刺骨的凉意,朱棣呵呵笑出声来:“白衣,你说本王这个王妃娶得冤不冤?”

  白衣钦佩的回答:“能得王爷垂爱,王妃之福。”

  朱棣没有再说话,他默默地想,锦曦,你明白本王的心意吗?他的眉头皱了皱问道:“十七……”

  “白衣已经告诉十七一切。王爷放心。”

  “多情却被无情恼……难为你们兄弟二人了。”朱棣喃喃自语。

  一丝激动从白衣脸上掠过:“能觅明主,白衣之幸,阿飞之幸!”

  回到王府,朱棣了无睡意,他推开来燕阁的门,点燃了烛火,窗台下绣架上那幅骑马射箭图还未完工。朱棣欣赏了会吩咐道:“从今日起,任何人不得再入来燕阁,这里的东西一样也不许动,违者杀无赦。”

  第二日,朱棣告之徐达锦曦大婚之日中毒,已经送她去江南寻医解毒去了。同时取回了锦曦留在绣楼的画像与那片兰叶。

  画像中的锦曦穿着燕王妃品级服饰,朱棣有些黯然,难道她也打定主意再不做他的王妃留下的最后一幅肖像吗?他突然留意到锦曦腰间丝绦上自己亲手系上的玉佩,锦曦离开,可是这块玉佩却没有留下。他目中露出狂喜,心中一块石头才落了地。

  那片兰叶已经枯萎,上面原有的淡淡划痕早已模糊。锦曦不愿说来人是谁,却留下这片兰叶,是何用意?朱棣细细地观察兰叶,没有什么发现,便有些烦躁。

  锦曦不可能无缘无故留下这片兰叶。大婚之日想废她武功之人必是她所熟悉之人。难道这片兰叶也是对她下手之人留下的?

  朱棣凝视着兰叶良久,吩咐到:“三保,你去打盆水来。”

  他把兰叶浸在水中片刻再捞起,用纸蒙在上面轻轻按压着,兰叶渐渐在纸上形成水痕。朱棣仔细观看,反复比对,屏住呼吸半晌,方长吐出一口气来:“果然是下毒之人。看来锦曦回魏国公府当日是接到这片兰叶才留下来。”

  凤目中闪过锐利与寒意,此人先以此引诱锦曦留在魏国公府,发现她毒已解掉再告诉她中了自己的化功散。锦曦恢复武功自然是服了那人给的解药。

  朱棣狠狠地把纸揉成一团,咬牙切齿道:“好毒的心肠!好缜密的心思!”难怪锦曦知道一切,难怪锦曦听到自己不肯解她的化功散会那么伤心。这人是算准了自己的心思,也算准了锦曦必会伤心。

  是何人想破坏他与锦曦呢?锦曦不肯吐露那人的姓名又是为何呢?朱棣陷入沉思中,脑中飞快的闪过大婚之日众人的面孔。

  太子?秦王?李景隆?朱守谦?

  “锦曦,你口中不说,实则已是告诉本王一切了。”朱棣若有所思的笑了。“三保,传扬开去,本王府中一珍品名兰,号国色天香,花团锦簇,冬日居然怒放,特开赏花宴。”

  三保一呆,小心回禀:“王爷,咱们王府这品兰花冬日如何开花?”

  朱棣似笑非笑地说:“唐朝武则天冬日以绢笼火盆催花早发……本王这盆国色天香自然也能。赏花宴就定在三日之后吧。”

  三保忙应下:“是!王爷……你平常对花草并不喜爱,那盆兰……最多只能说是还活着而已。这赏花宴,不会闹笑话吧?”

  “你只管照本王吩咐去办就是了,本王自有办法请得花仙让兰生机勃勃,花开似锦!呵呵!”朱棣笑逐颜开,他就等着那爱以兰传迅之人前来观兰。

  三保走后,朱棣又唤来燕九,如此这般吩咐一番,听得燕九连连点头应声离开。朱棣轻抚过锦曦画像上的脸,喃喃道:“锦曦,你不想开口说必有你的难处,然而……可惜他遇到的是本王!无人再可加害于你,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