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阿辉的怒吼攻击下,洗墨无奈的只好把刚躺下的水子叫起来换衣服穿上外套,带着水子一起要到阿辉指定的地点去。
临出门前,狻骑在洗墨身边又绕又蹭,还发出撒娇般的呼噜声,显然也想跟着去。
“不行,”推开狻骑的大头,洗墨把摊在怀中睡的正香的水子抱高一些,“你这模样不能出门,想被抓到动物园展览吗?”
被狻骑哀怨的眼神目送,洗墨让水子坐在身后的座垫上就骑着摩托车出门了。
虽然因为温室效应所以刚开春的夜里不太冷,但是没有穿上外套的话,还是有种凉意。
“水子,要坐好喔。”洗墨一边小心的骑车,一边提醒著。
水子睡眼矇眬的打着呵欠,半眯著还有些爱困的眼睛,听了洗墨的话点点头,低低的回了一声,“好。”
怕冷风吹到水子,所以洗墨慢慢的骑在边边,进入市区不久,一辆救护车就响着警笛声飞啸而过。
才短短的五分钟路程,洗墨就已经看到了三辆救护车分别奔往不同的方向,更别说那远远听见的声音。
“水子,今晚救护车好多,跟刚刚那个有关吗?”洗墨一边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边骑上一座景观大桥,骑过这段路再河堤边走上一段,就会看到阿辉说的那个地方了。
已经半夜了,桥上一辆车都没有,巨大的绿色大桥在橘黄灯光照射下,看上去有些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洗墨在桥的中央刹车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转头对着站在桥边扶手上的男人说,“虽然已经初春了,水还是很冷,而且这条河很浅,跳下去摔死的几率比淹死大。”
那男人似乎楞了一下,半转过身望向洗墨。
他看上去似乎非常年轻,不过三十出头,可是金丝眼镜下的双眼透出来那历经沧桑的感觉,又让人觉得他似乎年纪不轻;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防风大衣,虽然看上去有点过时,可是穿在他修长的身上,又是那么的合适。
“今天晚上救护车超忙的,”洗墨望向另外一边,那个方向又传来警笛的声音,“如果你愿意把获救的名额让给另外一个人,我想他的家人会非常感谢你。”
那人笑了起来,斯文的笑容看起来让人感觉非常舒服,“我只是,想站高一点看看。”
“有看到什么吗?”洗墨问。
“看到不少东西,”那人望向河岸远方,城市在夜里依旧明亮喧闹的灯火,就像一个巨大的花灯一样,“人类真是有趣的生物,就像用尽全力点亮自己的蜡烛一样,白天燃烧不够完全,连夜里也奋力的将自己燃烧殆尽。”
“那是因为生命的尽头有时候比自己想的还要早到来,不想要在那之前留下任何遗憾吧。”洗墨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像是自言自语的说。
“是…这样吗?”那人有些惊讶的看向洗墨。
洗墨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搔搔脸颊,才想再劝他从那上面下来,就看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跳下来,站在他的摩托车旁边了。
“孩子,你叫什么名字?”那人带着淡淡的微笑问。
“呃…洗墨。”洗墨有些楞楞的回答。
“洗墨?”那人微愕,又问,“姓呢?姓什么?”
“柳…我姓柳。”
“墨华洗尽柳如荫……吗?”
洗墨没听清楚那人嘴里喃喃念着什么,看他下来了,再次的发动摩托车,“不要再站上去了,不然等一下有人看到会报警的。”
说完,洗墨也不等他回答,催动油门就往桥的另外一边骑去。
那人望着洗墨的背影,只见洗墨穿过桥与陆地交界的那条线时,空间似乎像是半透明的果冻一样抖动了一下,随即又恢复正常。
“柳家的后人,墨君,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人转身,黑色大衣在空中划了个半圆,慢慢的走入桥另外一边的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