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小组的组长、组员全部在场。沙鹰直面通爷,语声平淡:“这个组织害了这么多人,还不够么?我不喜欢它。”
通爷目光湛湛:“沙鹰,组织的规矩,你是知道的。”
沙鹰无波无澜:“我知道。”
红姐紧紧咬着唇,通爷表情寡淡,语声却带了一丝重压:“你身为一组守望者,居然说出这样的话,很好。”
红姐犹受重击:“沙鹰。”
沙鹰谁也没看,语态坚决:“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我不想推诿。”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查内鬼本来就是很敏感的事,谁也不希望趟这种雷,有人主动承认自然是再好不过。
通爷面色阴沉:“既然你完全不知悔改,就依组织规定,受三刀六洞之刑,挖眼、割舌剖心而死吧。”
沙鹰根本没有多大的反应,他身边秦菜却站起身来:“通爷。身为一个组织的成员,此事关系到我们每一个人的安危,所以我还有几个疑点。希望我组的守望者能够解释一下。”
沙鹰转头看过去,秦菜目光犹如棉里藏针,温柔之下带着刚毅。通爷本来已经准备离座,这时候重又坐下来:“你说。”
迎着众人的目光,秦菜声音洪亮:“我想请问一组守望者,您的工作范围明明只有第一小姐,为什么会有一组、二组、四组、六组四个小组的资料?”
周围一静,红姐心里突地一跳——她明明只是泄密了第一小组的资料,为什么会四个小组同时出事?
剩下的三个小组行踪,是谁泄露出去的,有什么目的?
沙鹰微滞,秦菜完全不似平时的木讷少语,她字句清晰、条理分明:“能够同时掌握四个小组资料的人,三线之中极为有限,所以组长、守望者的嫌疑,都是可以排除的。”沙鹰与她对视,秦菜缓缓道,“可是我非常不明白,您主动站出来,是要为谁顶下罪名呢?”
沙鹰知道她要扯出谁来,他只是微微摇头:“不要再问了。”
秦菜怎么可能不问:“目前看来,这个人至少需要几点条件才能成立,第一、他就在我们三线。第二,他职务起码在组长以上,而且绝对是有机会接触通阳馆文件资料的人。我再斗胆猜测一下,能够让守望者这样不计生死都要包庇的人,肯定和这件事情有关,亦或者说,根本就是这场叛变的主谋。所以如果我们找出,守望者和谁关系过从亲密,是不是就能找出这个人来呢?”
沙鹰突然觉得全身发冷——原来杀招在这里。他总算是明白了秦菜上次陪他过夜的目的。她只是要让他保她一条命,让她坚持到今天的申诉。可是她怎么会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
四个组的资料为什么会一齐泄密?!
谈笑把玩着手里的录音笔,面不改色:“虽然我也成了蓝组长所谓的嫌疑人,,但是我倒是满赞成蓝组长的话。如果不剔除内鬼,首先对不起组里牺牲的成员,第二……谁也不知道这样的事会不会再次发生。通爷,依我看……我和红姐都回避一下,并且上缴自己的电脑、手机,通爷另外请人详查吧。”
红姐皱眉,也搞不清谈笑这一步走的什么棋。通爷看了一眼秦菜,突然笑了两声:“越来越有趣了,我的左右臂膀居然出现了问题。好吧,钟川,马上详查,今天之内,我要结果。”
秦菜依然端坐,沙鹰这才转头看她,她无视对方的目光。钟川查找了一天,自然什么都没有找到——组长以上的人都有自由出入的权力,谁会那么蠢使用自己的通讯设备和秩序联系?!
可是……钟川却有意外收获。
在沙鹰和红姐的电脑里,他恢复了一段数据。红姐一见就脸色苍白——是她和沙鹰的聊天记录。
更为精彩的是……里面居然有一段红姐的自拍视-频,是一段脱衣舞,其露骨程度,简直不亚于夜场表演。通爷命钟川当场转播了,在场几个小组成员无一不是面色绯红。
这种场合放这种比三-级-片更火暴热-辣的东西,实在是不合时宜。沙鹰几次欲开口,最后都是一副啼笑皆非的表情。红姐面上亦是时红时白,十分滑稽。
谈笑这个人平时生活作风方面还比较干净,少有绯闻。这会儿他也是以手抚额,不忍再睹的表情。
会议室里表情五花八门,通爷在翻看红姐和沙鹰的聊天记录,没有敢说话。视频结束之后,他开口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摇红助理和守望者还有这么深厚的友谊。”
他这话一出,众人又想笑又不好出声。通爷话锋一转,顿时就不那么好笑了:“难怪沙鹰要急着站出来顶罪了!”
“我没有!”沙鹰面色一变,通爷却挥手:“坐下。”
沙鹰只有坐下,红姐突然明白过来——蓝绸这个贱人,她肯定和谈笑结盟了!两个人联手陷害她!
她望了一眼谈笑,又狠狠瞪视秦菜。秦菜直视她,目光里面没有多少敌意和杀机,却毫不退缩。
摇红是向秩序举报了一组,她计划得很好,两组资料一齐泄密,然后借秩序的手除掉秦菜,即使秦菜侥幸不死,沙鹰也会送她一程。
一个组出事,凭通阳馆的能力,很快就能将这件事情摆平,通爷也不会在意。
然而没想到,这次出手的竟然会是秩序的高管,并且一下子牵动了四个小组,连带通阳馆都只有匆匆转移。
事情闹大了,通阳子自然要追究责任。这事万不可能善了。
通爷稳坐如山:“既然真凶已经找到,就按组织的规矩办吧。”
红姐这时候反倒不怕了,她只是看着秦菜,一直在笑:“贱人,如果不是我,你岂会有今天?!沙鹰,亏你还一直维护她,你看清楚了吗?外表最善良的女人,一直就是最贱的!”
秦菜头也没擡:“自从进到组织,确实承蒙红姐栽培看重,没想到今天红姐做出这样的事来。红姐对蓝绸有知遇之恩,但所犯的错,却实在太不应该。看您如今下场……蓝绸实在是……心有不忍。”
红姐气得浑身发抖:“贱人,你个贱人!!”
她刚一站起身,立刻有人拿住了她。通爷语声淡然:“沙鹰,身为守望者竟然对一个叛徒动情,隐瞒事情真相,为将功赎罪,这次就由你主刑。不要再犯错,谨记你的身份和立场。”
其他的人都走了,沙鹰和秦菜还在。施刑的时间被定在晚上,三线所有的成员都会参加,据说其他线的线长也会带人过来观刑。
“走吧。”秦菜去扶沙鹰,沙鹰避开她的手:“你怀孕是装的吗?”
秦菜微僵:“沙鹰,现在先不要讨论这个话题好吗?”
沙鹰强硬地握住她的右手,把了脉。秦菜没有挣开,那时候他离她那样近,呼吸相染的距离。可他的神色那样漠然,仿佛相隔千年。
“我是个傻子,对不对?”他这样问,秦菜不知道该怎么答,她以为沙鹰会再给她一巴掌,沙鹰却放开了她的手,“你说你想过做一个好人,那时候我差点信了。”
秦菜不想看他这个样子,她只有环住他的腰:“沙鹰,我这样做只是不想牵累到你。清醒吧,摇红她根本就不爱你!如果刚才我不说话,你已经为她受刑了,你醒醒啊!!”
沙鹰浅笑了一下,随后他拨开了秦菜的手:“也许我也没有爱过摇红,我只是爱上了自己心中的那一点点美好而已。你说得对,我把污秽泼向别人,最终却恨别人为什么脏了!”
他缓缓后退,最后终于走出了会议室。当玻璃门就这么关上的时候,秦菜知道他是真的走了。
挡在前面的屏障就这么空了,她只有自己迎着风雨走了。
晚上的地点,约在一所私人会所的高尔夫球场。
其他五个线的线长都带了人过来,现场足有两三百人。现场燃烧着火把,红姐被吊在一根十字柱上,秦菜本来坐得远。通爷却招手把她叫过来,坐在自己身边。
施刑的果然是沙鹰,他穿着条纹的白衬衣,气质优雅得像个贵族,不带一丝戾气。
可是他拿着刀,每个守望者都受过施刑的培训,每种刑罚都十分讲究。三刀六洞、挖眼割舌剖心,就是只有到剖心的时候,受刑者才可能死亡。
否则施刑者就要被重罚。
沙鹰将刀在桐油火把上烧得通红,目光仿佛也着了火,他走到红姐身边。红姐眼中居然带着近乎温柔的甜蜜:“来吧。”
那铁器入到鲜嫩的骨肉里,每一刀都带起滋滋的声响,因为太烫,血流得不多。红姐的表情已经变了形,可是她还是笑着:“沙鹰,其实我真的爱过你,你信不信?”
沙鹰紧紧抿着唇,三刀已毕,挖眼,割舌,剖心。他二指如勾,却久久落不下去。围观者开始窃窃私语,通爷眼中已露不悦之色。红姐注视着他,仿佛看尽了自己半生:“我错了,沙鹰。真的错了。来吧。”
沙鹰开始颤抖,秦菜没有想到那样一个果敢的人也会有这样无力的时候。她只有扶住通爷的臂膀:“通爷,上次白露的双眼您送给了我,是因为我出力最多。这次如果我再出一点力,红姐的双眼,可不可以……”
通爷转而看向秦菜,目光玩味:“当然。不过我可不希望你再吐了,那会让其他线的人笑话我三线尽是些胆小鬼的。”
秦菜站起身,朝沙鹰走过去。越来越大的议论声突然停了下来。秦菜站在红姐面前,那双瞳孔里清晰地印出自己的影子。
她咽了口唾沫,虽然是对沙鹰说话,却直视红姐的眼睛:“我来吧。”
☆、51
回到临时宿舍之后,秦菜几乎倒头就睡。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阿紫给她送了饭进来。沙鹰没有来,上头发过来指示,会调新的守望者看顾一组。
秦菜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当时是中午十二点过两分。她接过碗开始盛饭——人是铁、饭是钢,什么时候也是填饱肚子最重要。
她真的没有吐。
阿紫一直在看她,这时候也递了茶水过来。秦菜咕咕喝了半杯,才想到一件事:“昨晚谁在我房里?”
阿紫不明所以:“昨晚……没有人在你房里啊。你回来就睡了,没人敢打扰。我们也是谈助理安排的。”
秦菜觉得自己有可能听错了,或者是红姐也化为厉鬼了?!
她并不在意,也无惧。反正谁也不是好人,这通阳馆死谁都不可惜。
因为四个小组受挫,红姐又被处以极刑,通阳馆需要整顿。这几天便没有任务。秦菜起床后,谈海过来看望她。自从白芷的事之后,谈海对秦菜一直不冷不热,这回却十分周到,送过来一些日常用品。
秦菜却没有看他——昨夜虽然睡得迷迷糊糊,但她可以肯定这房间里面有人。是谁?
她的目光在房间的摆设上扫来扫去,这是一间客卧,台灯、床头柜、电视……没有什么其他的摆设了。
只是床头柜上除了昨夜拿回的红姐的眼珠,还有一卷……画?!秦菜打开画筒,才想起昨夜的事情。
她挖了红姐的双眼,通爷却笑了一句不识货。然后……谈笑当场表演了一番活剥人皮。
所以这一卷是……
她真的不想吐,真的!
但她还是吐了。
秦菜要做的第一件事不是研究这张皮——实际上她连看都不想看这张皮一眼。她去找了通爷。通爷这时候也很忙——他需要新的场地,再次将通阳馆的业务开展起来。
同时受创的几个小组也要重新恢复。别的都还好说,守望者比较难找。
但对于秦菜的到来,他还是很欢迎的:“过来坐。”
今天他换了一副四十岁男人的外貌,身材伟岸,气质沉稳。而秦菜能够一眼认出他,是因为他的眼神。他的眼神很冰冷,不是那种置人于死地的冷酷,而是发出骨子里的寒气。
秦菜在他身边坐下来,通爷问了句闲话:“睡得好吗?”
秦菜没有答,通爷也不介意,只是握住了她的手:“你昨晚的表现,虽然不佳,但总算也进步了一点。”
秦菜想抽出手,这个千面人实在是让她毛骨悚然。通爷却笑得温柔:“是时候让你知道一些事了。跟我来。”
这里是一栋别墅,秦菜梦见过这里——就在通爷找她交待和秩序的关系那晚。六层的独院小别墅,她被通爷牵着走到电梯口,通阳子没有试图占她一点便宜,牵着她的手就跟牵着小猫小狗没区别。
楼层居然是负一楼。
秦菜实在是不想腹诽——这个人,一个人住了六层楼,在自己家还要坐电梯,这是有病吧!!
她有很多话想问,然而刚刚起了个头,电梯已经开了。这也是一层楼,秦菜走进去,立刻感到一种冷,就和通阳子的眼睛一样,让人寒毛倒竖的感觉。
通阳子感觉到了,他心情很愉快:“来吧。”
左边是一扇铁门,通阳子鼓励秦菜推开。秦菜不敢——她知道推门之后会看到什么。
酝酿了半天,她终于闭着眼睛,一把推开了门。身后通阳子掐了诀,冷风扑面而来,绕着她旋转不定。秦菜深吸一口气,终于睁开眼睛。
站在她面前的赫然是白露,脑袋只剩下了前面一层壳,从眼睛的双孔可以看到她背后的墙。秦菜喘息了半天,发现她根本没有反应。身后通阳子不动,她只有握了右手的镰刀,轻声叫了一声:“白露?”
人之魂如化厉鬼,其实是看不见人的。这时候往往不能叫她的名字,因为一她叫的名字,她就会看见你。
可是秦菜叫了她之后,她仍然没反应,只是呆呆滞滞,似乎自己也不知道该往哪里去。
通阳子语声温柔:“傻瓜,这不过是个尸魂而已。”
秦菜这才放松下来,再看看白露,她喉头微咽,还是有些怕。奇怪,红姐到哪里去了?
她化厉鬼,肯定比白露厉害吧?
通阳子走进房里,秦菜这才发现里面遍布各种黄符、法器。有的桃木钉什么的她知道,有的就怪模怪样,认不清楚了。
“人的魂魄,又分三魂七魄。”通阳子在白露的尸魂面前停住脚步,右手再一掐诀,面前的白露居然一下子变成了十个白露,只是每一个都很淡。通阳子语声不停,“三魂为天魂、地魂、命魂。七魄乃天冲、灵慧、气、力、中枢、精、英。这三魂七魄互相交缠而生,决定一个人的性格、体魄、灵识。可是实际上,魂魄的组成复杂得多。”
他走到中央,秦菜才发现两边是操作台,台上摆着铁罐、引魂符、聚魂符等。通阳子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来:“每一魂、魄又分小三魂七魄,而每一个小三魂七魄又有各自的影子。它们的构造比人体还要复杂得多。”
他们这一讲,秦菜反而明白了:“所以有时候民间遇到的一些怪事,不全是厉鬼作祟是吗?”
通阳子点头:“真正的厉鬼,需要天时地利人和,能成形几个?大多数都不过是一些魂魄的碎片,甚至只是碎片的影子。”
秦菜看着空中的十个白露,不由淡却了恐惧:“这就是她尸魂的小三魂七魄?为什么我只能看到她?”
通阳子将她拉过来,坐在自己怀里。秦菜不适应这个姿势,忙站起身来。通阳子语声迷醉,面对秦菜的问题,他像一个耐心的长者:“是的,我知道你也会喜欢的。你只能看到她,是因为你对她有执念。”
秦菜眼里确实只有白露,她是阴眼,如果是睡着了估计能看到这里有些什么。不过她真不好奇:“你带我到这里来……该不会是想看看我的魂魄吧?”
通爷朗声大笑:“你很聪明,不过你目前还承受不了。来吧,我们去隔壁。”
当铁门被关上的时候,秦菜心里有点明白——铁门是隔绝阴气的东西,看来里面应该是通爷的魂魄实验室。
另一个房间,秦菜推门进去的时候,首先看到的是通铺,上面睡满了人,男女老少都有。她的眉头越皱越紧,心头却豁然开朗——通爷根本不是精通变化之术!
他一直在研究魂魄,所以这些所谓的变化之术,只是不断地操纵别人的身体罢了!
通阳子有注意到秦菜神色的变化,他却并不在意:“我一直在想,人到底以一种怎样的形态存在,才叫做永生。身体,不管经过多少年的修炼、保养,最后都必将衰朽,而灵魂,却可以超脱**,永远存在。”
秦菜在打量这些身体,他们全无意识,像是睡着了一样安详。通阳子握了她的手去触摸,那些身体却冰凉——是死亡的温度。
通阳子慢慢解释:“如果说灵魂是水,那么每一具身体都是一个容器。”他坐在床榻上,只是微一掐诀,另一具身体就站了起来,仍然是通阳子那种冰冷的眼神,“这些容器不是只能盛放一种水的。”
秦菜觉得像是进入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她把厌恶和忐忑都暂时放到了一边:“也就是说,一具身体,可以装载不同的魂魄,所以有时候会发现夺舍、撞客的现象。”
通阳子点头,很快又换了一具身体:“好玩吗?”
秦菜没点头,但是她的眼神已经出卖了她。就算是玄门中人,有几个能够收集到这么多完整的尸体,有几个能够接触这么多魂魄?
通阳子浅笑:“可惜,这些身体也不是每一条魂魄都能容纳的。就像容器有方有圆有棱角一样,他们也只能承载特定的魂魄。”他看上秦菜,笑容温柔,“这些年,我一直想改变魂魄的形状气息,让它们能够适应不同的身体,可惜还没有很大进展。”
秦菜小心翼翼地触摸那些尸体,发现他们的肌肉居然都带着弹性:“他们……为什么不僵硬?”
通阳子这时候格外耐心:“因为这里的阴气滋养着他们,使得他们能够不腐不坏,一如生时。”
秦菜听说过养尸地,但亲眼所见,难免觉得神奇,最后她突然想到什么:“红姐……难道也是尸体?”
通阳子却只是笑:“也是也不是。以后你会知道的。”
秦菜觉得这真的很奇妙,原来魂魄也跟人体的dna一样有着复杂的构造。她擡头看通阳子:“如果我的魂魄也离体,是不是也可以钻进这些身体里?”
通阳子笑意未敛:“要试试么?”
像是蹦极,又想玩又害怕。秦菜左右犹豫:“我不会死吧?”
通阳子大笑:“当然不会。”
秦菜于是一咬牙:“那我试试!”
但是通阳子一试,秦菜就后悔了——那种痛好像生生把人撕裂一样,她想叫,但是没有声音。人被一种大力拉扯,瞬间离体,她像是溺了水。
片刻之后,秦菜又恢复了知觉。只是脑子里混沌不堪,一片混乱。
通阳子站在她面前,笑眯眯地看她。秦菜好一阵时间完全动不了,但能够看见东西,感觉也迟钝很多,像是隔着一层什么东西似的。低头一望,才发现身上穿的不是自己的衣服,这个人也比自己高。
擦,这不是自己的身体!!这种穿越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啊喂!!
“我没有看错,你的魂魄韧性确实很好。”通阳子的声音在耳边缓缓响起,秦菜心中一跳——也许她的魂魄韧性很好,只是因为修习了白河传授的心法。根本不是天生而成。
只是通阳子这里屯了这么多的尸体和魂魄,肯定不是好人。和师父传授的心法不会有什么相克吧?
她暗暗思索,通阳子却擡手触摸她的脸:“不错不错,”
那感觉也不清晰,秦菜觉得发冷,不一会儿就牙齿咯咯响,通阳子再一掐诀,又将她带出这具身体,扔回了自己**之上。
秦菜喘着粗气睁开眼睛,只觉得天旋地转,好半天站不起来。通阳子看看墙上的挂钟,顿时有些变了脸色:“你出去吧,让谈笑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嗷嗷~
☆、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