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烽火之唱》的弹幕刷得要疯了,满屏的字盖住了宁火和黄一衍的身影。那些刚从宁火和章玟分手的阴影走出来的粉丝们,找到了新的寄托。发完一连串的“啊啊啊”,迅速关闭弹幕舔屏。
选秀时宁火不喜欢露肉。这场总决赛,外衣下却裹上一件紧身衣,舞动时肌肉的迸发,跟透明盒里的宝藏一样,挑拨观众的眼球。
许多粉丝狂按暂停,截图保存。
十八岁忘记了摄像机,双爪隔空扣着脑袋,和普通追星女孩一样,“啊啊啊!”
黄一衍的手搭在宁火的手臂。与他肤色的对比,如同蜂蜜蛋糕上嵌了一块奶油。她面上还是冷漠,稍擡眼,和宁火对视一下。
周围观众的狂喊喧叫,不及他眼里的热浪。
她心一颤,这眼神分明是他发情时的。她移开了眼睛。
宁火揽住她的腰,带她转了一圈,在她耳畔问了一句,“害羞?”
黄一衍没料到他这么大胆,直播的舞台都敢玩花招,她连忙搂住他的肩,脸躲进他的胸膛,装作二人共舞。
宁火的手臂挡住了她,摄像机没有捕捉到她的无措。
之后,她心跳频频加速,深怕被爆和他的暧昧。他的热度粘住不放,她从头到脚都在燃烧。
宁火牵引她,有惊无险地完成了表演。
下了舞台,观众席上的喧闹就与两人无关了。
节目助理上来拍掌,“太棒了,太美了。”
黄一衍故作镇定,笑了笑。她走在宁火后面,好一会儿才算恢复平静。
节目助理又说:“你们的照片掀起了轩然大波。”
宁火发了和江飞白的照片之后,评论底下有几拨人在混战。
唯恐宁火又恋爱的毒唯。相信合照只因工作的事业粉。再有一满眼爱心的CP粉。吵得不亦乐乎。
路人的观感则更直接。
@六根清净的出家人:我看了一场表演,却像喝了一杯春/药?有毒,我还怎么六根清静。
黄一衍这才知道,宁火居然把两人的合照放上网了。真想捶他一顿。可是家法再伺候,他的脾性都改不掉。
《烽火之唱》既是歌手的竞赛,也是经纪公司的。她已经和日日车解约,靠不上工作室这颗大树。
评委的分给得较低。场外观众的票数爆得厉害,但是占比不高。
综合计算,江飞白拿了季军。
黄一衍初战到现在,没想过这个成绩。
听到观众席上的热烈掌声,她微微一笑。这只是她的起点,她和宁火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比赛结束。
胡今丞过来休息室,开口就问:“你和日日车解约了?”
“嗯。”黄一衍拉上吉他包的拉链。
为了和宁火错开时间,她已经把他先赶回家了。
胡今丞笑问:“下一个东家找好了吗?”
“还没有。比赛很累,想休息一段时间。”她背上吉他,就要往外走。
胡今丞伸手一拦,“可以先签再休息啊,能联系上金灿灿吗?”私心上讲,他更想签组合。
“联系不上。”黄一衍转眼向他,“胡先生,我要给自己放假,签约的话再说了。”
“流量是短暂的,你走几天,回来江山大有不同。”胡今丞语气悠长。“没有曝光度,网络立刻就会抛弃你。”
“赚快钱很容易,赶上风口,猪都能飞。胡先生不用执着我一个。”黄一衍说:“我也是站在风口上。比赛时,我换了几个风格,心底喜欢的,始终是小众派,我想继续追求我想要的。”
胡今丞倒觉得新鲜,“难道,跟了我就不能做小众了?”
“胡先生是名利场的战将,流量和小众二字互相矛盾。”
“你介意的是小蔡抄袭。”胡今丞耸肩,“都是心态问题。我年轻时候也被抄了,别人拿了奖,赚大钱,我生气啊,跟歌迷诉苦。生气管用吗?歌迷跑了。没有法律能为你说话的时候,就是比谁更贱。”
“谢谢胡先生的忠告,我先走了。”
和胡今丞说完这些话的第三天,黄一衍和一家唱片公司谈了签约。这是一家前两年成立的独立制作公司,自由度大,适合放飞。
反正比谁更贱嘛。
签约惹怒了胡今丞。
沉寂了一段时间的蔡辛秋冒出来了,说要彻查视频的真伪。
黄一衍正愁找不到机会公布刘永岩的完整视频,于是立即公布。
蔡辛秋买了营销号,爆宁火是江飞白前夫。
到了这时,宁火让董先生放出了,蔡辛秋团队怂恿网暴的证据。
成也网络,败也网络。
营销号撤了稿。明星的婚姻就是真真假假,营销号造谣一张嘴,不知道何为真相。
网友们四处奔走,到处问:“有江飞白的新瓜吗?”
《烽火之唱》总决赛之后,诞生了宁江CP粉,把两人的合照吹得只羡鸳鸯不羡仙。
宁章CP粉怒了,跑章玟娱博下表达同情心。
事业粉奋斗在第一线,控诉经纪人的无能。
毒唯还是毒唯,誓死捍卫宁火的恋爱权。
从小红开始,宁火一直捆绑女明星当CP。好比温水煮青蛙,粉丝们初见宁火时,就掉在锅里烫,换一个新锅,接受度也高。
他没有公开和江飞白的关系,只说朋友。
绯闻放在范鹭那边。范鹭一个普通模特,没有江飞白的人气,禁不住网喷,关评退博了。
宁火买了两套新房子,一套是他的名字,另一套黄一衍的,新车也挂在了她的名下。原来的房子和车子,宁火交给了一个律师代理。
关于海客的去留问题。
那天,宁火无意看到了瞿华晖的采访。
瞿华晖说,他连续几年没有休息过一天了。他也直接坦白了自己演技不足的原因,真的太忙了,能背下台词已经是硬挤的时间。
宁火一听,打消了更换经纪人的想法。除了海客,没有谁能给他这么多的自由。
孙总安排的戏原本说是男二,结果男一档期排不开,孙总问宁火当不当男主,想的话过来试镜。
海客捉了宁火过去,试镜一遍通过。
半个月之后开拍。
宁火和黄一衍正好有空,准备回黄溪镇。
宁火给陶芮打电话。
陶芮先是欣喜,之后问了一句:“带回来的是黄一衍还是江飞白?”
宁火答:“我老婆。”
陶芮看儿子一会一个绯闻,替儿媳妇心酸。“宁废物虽然风流,可他和我在婚姻时期可没出过轨啊。”
前任叫宁废物,现任是孙辣鸡。陶芮反省,婚姻太失败了。
“江飞白是艺名。明天再说吧,妈,不早了,睡了。”也不给陶芮说话的机会,就挂了。
陶芮看着电话,“这才九点啊,就睡了?”说完又顿悟了什么。“这倒是跟他亲爹一个样啊……”
想劝儿子一句节制,可他还年轻,此时不纵欲,更待何时——
宁火和黄一衍裹得严严实实出门。
黄一衍累到半夜,今天由宁火开车。
她悄悄登陆娱博,用小号给宁火吹彩虹屁,就像宁火藏了许多秘密,她也有小秘密,无论她站得多高,始终都是宁火的小粉丝。她还是毒唯,只捧宁火,不管江飞白。
黄一衍不知道,宁火还有其他小号,跟她干着同样的勾当。
她完成了日常任务,准备退出APP。要不是第三方客户端无法打榜,她才懒得开这垃圾APP。
这时,正好见到了有一评论提起了章玟。
章玟有登陆记录,不过没有再更新过。
她的粉丝都在替她惋惜。
黄一衍问:“章玟真的出国深造了?”
宁火说:“借口。”这种事,娱乐圈多去了。章玟没有孙总,至今还在十八线外。但是得罪了人,就倒霉了。
“那去哪儿了?”
宁火一顿,“喏,前面。”
黄一衍:“……”
也就是这么巧,章玟的车子停在了应急车道,她踩着一双红色平底鞋,正在踢轮胎,没了往日高贵的形象。
同时,她车子从法拉利换成了家用车型。
宁火在她的车子后面停车。
章玟转头,墨镜上只有倒影,嘴角抿着紧紧的。
宁火摇下车窗,“是我。”
章玟上前,低腰看向副驾驶位,“你们好大的胆子,网上都在炒你俩的新闻,还敢一车同游?”
“瞒不住就不瞒了。”宁火十分淡定。
“我的车子爆胎了,能送我到高速出口吗?”
“上来。”
章玟摘了墨镜,坐到后座。“你们去哪儿?”
“去看我妈。”
章玟静默,垂下的眼睛像小鹿一样。“对了,我还欠你母亲一声道歉。”
宁火在后视镜看她一眼,“想多了,要欠也是孙总欠的。”
章玟笑笑。
宁火和黄一衍不是八卦之人,不多问。
送走章玟之后,黄一衍才开口:“你妈不生气吗?”
宁火说:“按照她的说法,就算亲眼看到孙总和年轻女人滚在床上,她都能为他们掩上门。”
这既是陶芮的大度,也是生活的无奈。婚又离不成,她去起诉,孙总的律师团把黑的说成白的。她唯有释怀一笑,潇洒过下半辈子。
陶芮的确过得非常自在,镇上空气新鲜,好生好养。
黄一衍见到时,不免惊叹婆婆的年轻。
陶芮拉起黄一衍的手,“儿媳妇,黄一衍,名字我背得可熟了。”
她还和黄一衍交换了微信。
黄一衍一见陶芮的微信,又怔一下。她在宁火的手机里见过这个头像,小图很像明望舒。细看原来是陶芮。
陶芮没有招呼亲戚,“你俩真是,去哪儿都得蒙脸,我不敢叫他们过来。好多人只看乡村爱情,不知道你成红人了。”
和黄一衍聊了几句,得知她在邬山镇,陶芮惊喜道,“还是同一个县城。我好久没出黄溪镇,亲家什么时候见啊?”
说来也是,双方家长都是婚后才接到通知,接到通知了,也不知到底何方神圣收了自家妖怪。两家父母好像都不爱管孩子,爱结就结去。
择日不如撞日,那就这一天,见见亲家好了。
陶芮打扮得可比儿媳还招摇。车到半途,有什么想法闪过,邬山镇,姓黄……她哈哈一笑。不会那么巧的。
世事难料。
见到门前相迎的黄父,陶芮脸色一沉。
黄父挑起眉。
华山论剑,清风徐来,深藏暗涌。
黄父既然在县城有名,陶芮自然听说过,也领教过。
少时初见,她暗恋过黄父几秒钟。
短短几秒,她就知道,这男人就一乡野糙汉。两人过去结下梁子,差点打起来。
陶芮笑起来,撩撩头发,挑眼时风情万种,“一如既往的乡野气。”
黄父哼出一声,拉起爱妻进屋,不理陶芮。
亲家有仇。
作者有话要说:准备完结了,谢谢追更的各位小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