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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歆愉刚一回到公司,就接到季家仁的电话。询问她,冯伟的事情是不是有什么进展了。季歆愉不知道要怎样告诉弟弟,她今天的所见所闻。如果这件事情继续纠缠下去,冯月月要面对的结果恐怕会更伤。从冯月月提及父亲时的敬仰,其实并不难看出在她的心里,她的父亲形象有多么的高大。可是,现实是残酷的。她的父亲即便死地再冤,也改变不了他对那些村民造成伤害的事实。

    距离和韩奕维约定的日子,已经到了最后一天。她正在思考该如何解决这件事情,以及让韩奕维配合的时候。微博上再次闹了起来。这次闹腾的不是冯月月。而是一个号称要伸张正义的小号。

    微博上言词犀利地指责了冯月月父女的恶行,父亲为了钱,不做好排污就投入生产,害得农村的庄稼大面积死掉。下边还配庄稼死掉的照片,以及农民痛苦的脸。最后因为银行不肯再贷款给他,而借贷不合法的民间高额借贷,导致还不起破产。而他破产前,已经和妻子领证离婚,把房产和现金留给了她们母女,让她们成功的避开了债务。下方甚至还列举两人离婚,以及分割家产的法务证明。

    一个没注册多久的微博小号,发布只用几个小时,就已经被推上了热搜。显然是人为操作。而能这么不惜人力物力的人,必然是既得利益方。之前还同情冯月月孤儿寡母的,这会儿已经一边倒的声讨她们母女奇葩大众感情,跟她死去的爹一样,想要讹钱。

    季歆愉的手机在桌子上呼呼地震动起来,是季家仁来电。她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还未开口说话,他的怒气已经透过电话线传达过来。

    “姐,你太过份了,你之前拖延住月月,为的就是编造证据,逼死她吗?”季家仁无比地恼怒。

    季歆愉缓和了一下气息,平静地问:“她和你说,那些证据都是编造的吗?”

    刚刚还恼羞成怒,噼里啪啦的季家仁被她的话问得一哽,好一会儿才憋出话来。

    “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这一切都是真的,我希望月月可以坦然面对。”季歆愉无意于指责冯月月母女,只是所有人都需要面对现实。只有他们真的面对冯伟之前的不堪了,才能追寻到真正的真相。

    她没有多和季家仁解释,挂断电话,拨通了公关部经理刘雨的电话。

    那边刘雨一接起电话,季歆愉就不客气地问:“微博是公关部发出去的吗?”

    刘雨在电话另一端一阵的沉默,似乎在思考要如何回答她。

    “你最好说实话,就算是你不说,我也可以找人去查IP地址。”季歆愉警告道。

    “是岑晓雪发出去的。”刘雨只好实话实说。

    季歆愉听出了弦外之音,问:“不是你们公关部的行为?”

    “我们之前就已经拿到了这些证据,但韩总忽然吩咐,没有他的命令,我们这边都待命,不准做出应对。岑晓雪也是公关部的一员,所以她知道这些事情。不知道为什么会私自发布出去。”刘雨有些郁闷地回,心里不免有点觉得,内宫斗争,坑了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岑晓雪人呢?让她来见我。”季歆愉恼怒地说。

    “她已经被韩总叫去办公室了。”刘雨越是往后,声音越是小。生怕激怒了季歆愉,自己没有好果子吃。她可是知道的,季歆愉为了坐总经理的位置,可是给之前的总经理扣了个贪污的帽子,就踢走了。

    “好,我知道了。”季歆愉挂断电话,抹了一把疲惫的脸。她想不通,这么做对岑晓雪有什么好处?难道单纯只是为了让她不痛快?

    **

    韩奕维的办公室中,岑晓雪正楚楚可怜地站在办公桌前,仿佛等待训话的小媳妇。

    韩奕维却尤为平静地看着她,平静地说:“去认识部办一下离职手续。”

    岑晓雪一惊,不敢置信地看着韩奕维。好一会儿才发出微微颤抖的声音:“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和公司……”

    话音还没落下,已经红了眼圈。

    “岑晓雪,我留你在公司,也是因为我们各有目的。我记得我就告诉过你,只要你什么都不做,安安分分的,我保证你想要的东西最后都能拿到。”韩奕维始终平静,并没有一点半点的愤怒之色。

    这世上能让他愤怒的事情并不多,大多数的事情只需要动智商,而不需要动情绪。或许也可以说,这世上值得他动怒的事情并不多。

    “你现在这么决定,是不打算跟我合作了吗?”岑晓雪咬紧下唇,既委屈,又有股子狠劲。

    “你自己考虑吧。想合作最好别再挑战我的底线。”韩奕维平静地提醒。

    “我知道了。”岑晓雪有点委曲求全地架势。

    “还有,就是你的价值。”韩奕维一眯眸,“我不会和没价值的人合作。”

    岑晓雪有些心虚地看着韩奕维,问:“韩总这是什么意思?”

    “岑晓雪,你觉得我会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吗?”韩奕维轻笑,眼中清楚地写着嘲弄,“回去告诉你身后的人,我不动他,不过是我们各有目的。”

    “如果我离开公司,所有人就都知道我们的感情不好了。”岑晓雪小声提醒。

    这时,杨涵推门进来。

    “让她留下吧。去我们地产部,她有什么问题,我会负责到底。”

    韩奕维抿眉,盯视着她。

    “别怀疑我的目的,我这么做都是为你好。”杨涵旋即说。

    韩奕维只觉得可笑,刚刚岑晓雪就是这么说的。仿佛做什么都可以用为你好来解释。但真心有多少,只有做的人自己清楚。

    杨涵转头对岑晓雪说:“你去人事部办下手续,以后就去地产部。”

    岑晓雪瞥了杨涵一眼,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对杨涵的做法充满了提防。

    看着她出去,杨涵才在办公桌前坐下。

    “这件事情公布了,没什么不好的。”杨涵保持着优雅的微笑,“你也别生气了。冯月月咬着我们这么久不放,再被她咬下去,启耀的上市还能顺利进行吗?”

    韩奕维讥讽一笑,笑她的自作聪明:“你难道不怕有人按着这条线追查下去,发现环境污染的事情和你父亲有关系吗?”

    杨涵绿了一张脸:“你不是为了季歆愉,才不让发布这些证据?”

    韩奕维嗤笑:“所以,你承认了,是你指使岑晓雪做的?”

    杨涵一怔,才发现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说了实话。

    “你自己去跟你父亲解释吧。”韩奕维拿起桌上的文件,竟是看了起来,没有搭理杨涵的意思。

    杨涵苦了一张脸,软声求道:“你真不管我?”

    韩奕维没有出声,继续看文件。

    “奕维……”杨涵走到他的身旁,摇晃他的肩膀,嗲声唤他。

    韩奕维终于擡头看向她:“出去吧。我会想办法善后。”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杨涵忽然俯身,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吻。

    韩奕维一怔,她已经直起身。

    “对了。后天晚上是我爸的生日宴会,你早点来。”杨涵邀请道。

    “知道了。”韩奕维的脸色有些黑。

    “那你忙吧。我不打扰你了。”杨涵冲着他抛了个眉眼,愉快地走了。

    他以为接下来会是季歆愉来找他,毕竟他违背了承诺,但他却估计错误。这一次季歆愉没来。他一直等到下班点,还没等来她,问秘书才知道她已经下班了。

    两天后,冯月月的母亲同意了和解。出于人道主义,启耀补偿了冯家一笔钱。至此,两个闹事的都在微博上销声匿迹了。而众多激愤的群众,又有了新的焦点,也没有人有兴趣再关注这事的后续到底是如何的。说白了,他们就是起哄凑热闹,推波助澜的。如果走到阳光下,需要正义时,大部分都缩了。网上的那些卫道士,不过是觉得网上的口水没成本而已。

    季歆愉再听到冯月月的消息,是从季家仁那里得知的。她卖掉了在本市的房子,最终选择了去她母亲的老家生活。她最后并没有怪季家仁,因为她看懂了,在这个薄凉的社会里,能遇见一个对自己好的人,着实不容易。至于对季歆愉,冯月月没有再提,季家仁自然也不敢再提。

    季家仁走的时候,是在机场给季歆愉打的电话。嘴上说着他没生季歆愉的气,但季歆愉知道,弟弟对自己是失望的。在他干净的世界了,是不会认同启耀的做法的。或许,应该说,在他简单的世界了,伤害了他心爱的人,就算是作恶了。

    季歆愉只说了一句“一路平安”,并没有解释。她总不能告诉他,这些事情都是韩奕维做的,而我和他马上就要离婚了。一切跟我无关吧。还没到让家里人知道的时候。

    而季家仁走的那一天,恰好是杨云富的生日。邀请卡送到了季歆愉的办公室里。但更像是示威卡。季歆愉直接将卡片丢在了垃圾桶里。并没有去的打算。

    她下班去车库取车时,杨涵正好刚刚坐进韩奕维轿车的副驾驶。随即轿车扬长而去。留给她一道晃眼的车光。

    她没有太大反应,沉默地坐进车里,驱车离开。一切动作自然而娴熟,好似什么都再也扰乱不了她的心。但只有她自己明白自己心里的滋味。轿车漫无目的地在路上穿梭。她不想回家,怕自己胡思乱想。末了,她去了和虞季言上次去过的海边。她想吹吹海风,把自己吹清醒了。冯月月的事情逆转,让她看清楚了很多事情,这世上似乎本就没有她要的公平和正义。现实狠狠地打了她一个耳光,仿佛在告诉她,韩奕维才是对的。每个人的挣扎和愤慨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她下了车,向沙滩走去,一对一对的情侣相拥着走过。她这才想起,大学时,她和韩奕维也曾跑来这里耍浪漫,结果没控制好时间,错过了公交车。最后只能打车回去。烂漫花的钱,再加上100多的打车费,让她和韩奕维一连吃了一个星期的馒头。但他们依旧觉得甜蜜而幸福。若是放到现在,韩奕维一定会让她清醒点,这种行为是只有傻瓜才做的事情。只是,他忘记了他们都曾傻瓜过。区别只在于,他已经变得精明算计。而她还傻傻地走不出。

    远远地,暗夜中一道孤单的背影映入她的眼中。他的身边摆了一大堆的啤酒罐子,有喝完的,还有没打开的。

    随着她向前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终于看清了那道背影,是多日不见的虞季言。她停下脚步,有那么一瞬间想转身就走。身体已经侧了过来,想了想,却还是走向了那道孤单的背影。

    虞季言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却没有回头。于他而言,这海滩上的任何生物都在他的世界外。直到她走到他的身边坐下,随手拿起沙滩上的一听啤酒,他一怔,转头看去。

    季歆愉没有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喝闷酒,随手拉开啤酒罐,对着他一举杯,自顾自地喝了起来……

    今夜,他们都是孤单的人,又何必追问缘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