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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关于邻居是公主病这件事情,我无可奉告寒光里支离破碎石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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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厚重的双层窗帘,遮掩不住日上三竿的加州阳光,正透进沉睡中的一对躯体。

  雅致的卧室中,却见两双男女皮鞋、男人的上衣、西装西裤及女人的礼服,散落在米白色的长毛地毯上,彷佛宣布着昨夜这儿曾翻云覆雨。

  「嗯……」扬舞伸着懒腰,双眸仍紧闭着。

  身上的鹅毛被,在伸展双手时,滑落至胸口,一阵凉意掠过身体,她下意识地抓起被角,却碰到一股热烘烘,又有弹性的东西——

  她笑了,半梦半醒地摇着头。

  「宝弟,别叫我,今天不用上课!」扬舞突然说话,顺手推开身边那团热呼呼的东西。

  宝弟?

  骆飞忽然清醒了!

  谁是宝弟?这个女人和他同床共眠,口中却叫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而且还是个不成熟的名字!一肚子的妒火冲了上来——

  「谁是宝弟?」

  「别开了!」扬舞仍旧闭着双眼,心里却想着,打死我也知道谁是「宝弟」。

  「谁叫宝弟?」妒火中烧的骆飞,很不服气地又问了一声。

  这声怒吼,着实让扬舞清醒了大半,条地睁开双眼,大声尖叫——

  「谁?」

  只见眼前一个裸着上身,又怒气蓄发的男人,正直勾勾地盯着她瞧。

  一个跃身,她从床铺上左了起来,又是一声尖叫——

  「啊——!」

  鹅毛被顺势滑了下来,扬舞愣了一下,叫声停止了。旋即再次抓住被角,一脸惊恐地问道:「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

  「谁是宝弟?」骆飞似乎没听见她的问话,仍不放弃地追问着。

  「是我弟弟。那你为什么在我的床上?」扬舞瞥着骆飞光溜溜的胸膛,再看看自己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裙内衣,顿时两颊粉红。

  骆飞反倒松了一口气地笑道:「原来他是-弟弟。」

  「那关你什么事?你——你为什么在我床上,滚、滚下去!」她气急败坏地怒道,真不知道以后怎么见人。

  「是-邀请我上来的。」想到她昨夜的酒后之举,他笑得更诡异了。

  「哇——!你骗人!你骗人!」她抓了一个枕头,就往骆飞身上丢去。

  「我没骗-!昨天-只喝了一小杯的香槟,就醉得不省人事了!所以我只好勉为其难地,将-抱回房间。」骆飞耸了耸肩头,不再解释。

  「还有呢?」扬舞可急了,事情怎会如此简单!

  想到自己守身如玉多年,怎可在酒后毁于一旦?尽管她对这个「病人」同情万分,但还不至于付出贞操吧!

  「还有——」他吊着她的胃口。

  「还有什么?快说,别吓死人了!」

  「就这样了。」他又瞥了自已光滑的上身一眼。

  「什么就这样啦!说详细一点!」扬舞又单手抓起另一只枕头。

  「别丢了!还有——不让我走,硬扯着要我留下来陪-,所以找只好唯命是从了!」

  「那为什么我……你又……」她实在说不出他俩为什么衣不蔽体的话。

  「哈!我习惯裸睡。至于——」

  「我怎么样?」扬舞虽然知道自已睡觉只穿一件睡衣,而且还是薄的那一种,但她可不希望是他帮她脱的。

  「-说热,要我帮-脱!」

  骆飞话未说完,扬舞立即抢白,「所以你就乐得当色狼!」这时她的脸色就像死了亲人般地难看。

  「我可没有。」骆飞连忙为自己辩护。

  「那——」

  「是-自己将礼服拉炼扯开的,一骨碌地溜进被子里。」

  「那你都看到了?」

  「哇——!我失身了!哇——!」扬舞哀叫着,她简直不想活了。

  「我才失身了!哇——!」骆飞佯装哭泣状。

  「什么意思?」这个答案,止住了扬舞哀号声。

  「-又强迫我脱衣服,说要为我按摩。结果——乱脱了一阵子,使我的『小兄弟』摩枪待阵,所以——要负责!」骆飞偏过脸,偷偷地瞥了扬舞一眼。

  「哇!这么说我还是失身了!现在,你还说要我负责?难不成要我『娶』你?」扬舞此刻的心情,彷若天塌了下来,无人可顶。

  他不忍地将她拉近自己,疼惜地说:「别鸡过了,-不用『娶』我,除非-心甘情愿的爱上我。」

  「哇!我一点也快乐不起来,这简直是反了!反了!」扬舞捶打着搂着她的骆飞,两颗泪珠儿滑了下来。

  这下子可真吓坏了骆飞,「别哭,宝贝!告诉-真话,-没有失身,我也没有被『强暴』!别哭!」

  「真的?」扬舞立刻抬起头,眼睛出现一线光明。

  「只要-不哭,什么都是真的!」骆飞非常认真地说着。

  他愿意给她所有真的东西,这包括他的房子、他的车子、他的宝石,甚至他这一生从不轻易交出的一颗心。

  谁教她是他寻觅已久,心目中最完美的「标准情人」!

  听了骆飞如此郑重的告白,扬舞就像个得逞的小孩,终于破涕为笑,连忙以右手拭去脸上的泪水。

  这一切看在骆飞的眼中,充满了怜惜,又再次疑惑——这么单纯的女孩、为什么会轻易「出场」,担任男人的「女伴」?

  ※※※

  洛杉矶圣盖博市的Margaret高尔夫球场。

  扬舞和骆飞正愉快地踏着步子,踩在这一片幅员广大的草坪上。

  「-以前有没有打过高尔夫球?」骆飞随意问着,心里却不敢奢望她能打得一手好球。尽管她说自己有运动细胞,但经过多日相处的经验,很难让他信服。

  他也弄不懂为什么受了这么多的罪之后,还有兴致带她「出场」见世面?

  扬舞笑了,笑得灿烂又无邪。

  他明白了!他爱上她天页烂漫的笑容与单纯的心思,才会甘心地任她「演出失常」。

  「我捡过球。」她憋住笑,她可以想见骆飞会有什么怪异的表情了。

  骆飞的脸部表情,真的如扬舞所预测的,忽青忽白——

  「捡球?」

  「我在大学二年级时,曾在高尔夫球场打工。」扬舞已抽出一支球杆。

  「这么说-的技术应该很棒喽?」骆飞糗着她。

  凭良心说。他对她的球技不敢抱太大的期望。

  「没我的捡球技术好。」她正经八百的说着,已做出挥打的动作。

  老天!这个女人的大脑一定是少了一根筋!若不是如此,为什么她的响应,总像是无厘头!

  骆飞鼻翼立时皱成一团。

  扬舞侧着身子弯下腰,准备开打,「你一定是想到我国高尔夫球职业女将涂阿玉的例子,才认为我也和她一样的棒,是吧?」她自以为是的为骆飞找出答案。

  懂得高尔夫球的人都知道,涂阿玉是从捡球僮开始,藉由长年不断的看一些名人挥杆,及自我不断的练习,才逐渐成名的。

  骆飞还没想到这一点,却已为扬舞抢先道出,他不觉莞尔。

  这个女孩,真的让他一个头,两个大!

  他也抓起球杆,「咻——」地一声,两人几乎是同时击出立于地面上的小球。

  只见两颗白色小球飞得既远又高。

  「正点!」扬舞忘情地欢呼着,又加紧脚步,往前冲去。

  骆飞直觉有异,高喊住少说有百米十二秒实力的扬舞,「-跑这么快做什么?」

  扬舞愣了半晌,旋即止步,尴尬地笑着回过头看去,「我……去捡球。」

  「-现在已经毕业了,而且应该不在高尔夫球场当——」他忍住不说那「球僮」两个字。

  扬舞悻悻然地从远处快步地走了回来,「我忘了!」回到骆飞身边的她,神情紧张地追问着,「他们听不懂中文吧-」她看了看身后的两名球僮。

  「我不知道,-自己问!」骆飞好气又好笑地盯着扬舞。

  「无所谓啦-反正过了今天就没人认识我了,糗一次又不会怎么样。打球吧!」她耸耸肩,恢复她一贯不在乎的个性。

  骆飞反而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想不通世上为何有像他这种事事都计较的人;偏又有扬舞这种凡事都看得开的人!

  扬舞再次倾身做出开打的动作,「这一杆,一定要打到果岭,而且最好是一杆进洞。」

  看着她自我陶醉的俏模样,骆飞也乐得一旁欣赏着另一种「风光」——

  她的臀部可真浑圆!骆飞陷入了冥想,一直数落她的缺点,倒忽略了她「合身」的优点!

  他邪气地笑着,如果可以一亲芳泽……他忆及昨夜难得与她同床共眠,为什么这么君子!

  忽而又自责,不!这不是他的作风。

  「你笑什么?」扬舞的笑问声,打断了骆飞的绮梦遐思。

  「笑-就算使出全身的力气,也打不上果岭!」为了掩饰自己的邪念,自然地撒了谎,再看到她佯怒的娇悄模样,他更乐了。

  「我就打给你看!看好了!」她振力一挥。

  「咻——」球儿飞得好高

  「哈!你猜错了-」扬舞得意的表情,毫不掩饰地浮上脸庞,忽然,「哔叭!」的声音打断了她喜乐之情。

  顿时一片红霞爬上了她的双颊。

  骆飞也听见了那「怪声」,再看看她的表情,不知该不该笑,只好「关爱」地问着,「扬舞,-还好吧?」

  「嘿——!」她笑得更窘了,右手触及臀部,来回地摸索着。

  「怎么了?」

  「裤子——破了。」尾声几近耳语。

  「——」他实在忍不住地噗吓笑了出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挥杆啊!这种名牌的运动裤也会被-撑破?我——我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

  「哪四个字?」扬舞竟然还有心情问。

  他回视着她,「难以置信!」

  扬舞不做任何反应,快速地退去身上的外套,将两管袖子往腰上一扎,「这样就OK了!来!继续打球。」

  骆飞的眼睛差点掉了下来,「还打?」无奈地摇摇头,自认碰上了一个超级大克星。他不徐不疾地将外套脱下,径往扬舞身上披去,「现在是十二月天,小心着凉。」

  「哦!谢谢你。」一阵暖意袭上扬舞的心头。但她却将外套拿了下来,「还是你穿,保重你的身体要紧。」她想到癌症病人是不容许感冒的。

  骆飞拒绝收回,「-穿!」

  「不!我腰围一件,上面再穿一件,这像什么?」她找了个借口,拒绝他的好意。

  骆飞知道这是她善意的谎言,欣然地接过外套,却将它系在自己的腰间,「这样别人就不会知道是谁的裤子破了!」

  「哈哈……」扬舞大笑着,心头又泛起阵阵温暖。她放下杆子,几近虔诚地朝他走近,柔柔地吻了高她近一个头的骆飞,「谢谢你!认识你——是我一生无悔的选择。」

  骆飞愣住了——

  她怎么突然变得文诌诌起来了?

  他有几分不能适应,却也乐得将这份感受收藏在自己从不让人刺探的角落。不禁微笑地问着,「和-相处的这几天,只见-频频出糗,我好奇地想知道,到底什么事是-不会出岔子的?」

  「烹调!对了,我想起来了,我要做『麦打冬牡螺烩饭』给你吃。」扬舞把球杆丢回球僮的背袋中,自然地将手跨进骆飞的臂弯中,「走,我们回家。」

  他不可思议她盯着她,「吃这做什么?」

  「改善虚弱体质。」她已拉着他往回走。

  「我又不虚弱!」他抗议着,却任她挽住自己的手臂。

  又来了!

  扬舞根本不理会他自以为是的心态。

  「我们才打到第二洞呢!」骆飞频频回头看去。

  「进补重要。」扬舞将他的手臂拉得好紧,深怕他又折回去打球。

  ※※※

  强生天真地玩着手中的电动玩具,根本没察觉时间已近七点。

  小欢到厨房端出了一碗刚煮好的水饺,叫着,「强生,过来吃饭了。」

  强生立刻放下玩具,跑了过来,「叶老师,爸爸怎么还没来?」

  「你乖乖的吃完它,爸爸就会来了!」她哄着这个单亲家庭的孩子,一手还抚着他柔细的短发……

  她想起他的父亲一个斯文有礼,却带有几分腼腆的男子;不禁会心地笑着,难怪能教出这么有教养的孩子。

  「老师一起吃。」强生已舀出一个汤饺。

  「不,老师吃过了,强生吃,谢谢!」她累了一天,一点儿也吃不下,只好谢绝了孩子的好意。

  「不好意思!」一个成熟又带着急促的声音,从他们背后响起。边明伦几乎是跑着进教室的。

  「爸爸!」强生饺子也不吃了,立刻冲向边明伦。

  边明伦闻到一阵菜香味,好奇地向强生起身的座位看去

  他心生感激又充满歉意地对小欢笑了笑,「真不好意思,还麻烦-为他准备晚餐。」

  「不客气!」小欢露出甜美的笑容。

  「爸,你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好香哦!」强生雀跃地想翻开父亲的提袋。

  边明伦像被点醒似的回过了神,「哦!比萨!」又转向小欢,「叶老师,您一定也还没吃,要不要一起吃?」他将目光扫视了教室一遍,看看能否就地解决他们三人的晚餐。

  小欢见他不拘礼的真性情,原来不饿的胃,也开始向她抗议了——

  「谢谢!我们就在这里吃吧!」她邀请边明伦到一旁的桌边。

  「老师,刚才-不是说吃过了?怎么这么快又饿了?」强生天真地问道。

  边明伦却可以了解这种「白色谎言」的背后意义。就像他有时也会哄骗强生他吃过了,这只不过是希望孩子能多吃、先吃的苦心。

  「强生,老师的消化系统良好,所以才容易娥!别多问,我们一起吃。」

  两个大人就忙碌起来了,边明伦拉桌子,小欢则搬出椅子,他将比萨放在桌上,她也摆妥刀叉盘子及三杯饮料。这份顺当就像在一起多年又有默契的夫妻,不需言语就能配合的动作。

  不消两分钟,两个大人、一个小孩,全坐定在那十寸的海鲜比萨面前。

  边明伦突然察觉——他们竟然如此地有默契!他错愕地盯着小欢瞧着,偏巧正迎上那对同样惊异,却略带感伤的眼神……。

  他们才认识不到一个月,怎么会如此有默契?

  还是边明伦先开口了,「好象认识很久了!」他道出了彼此的困惑。

  小欢尴尬地笑着,不知该如何答腔。

  为了打破尴尬的气氛,他连忙举起杯子,「新年快乐!也谢谢-费心思照顾强生。」

  「哪里!新年快乐!」小欢优雅地合着祝福。

  一个念头突然闯了进来

  为什么她和骆飞没有这种默契与自在?

  唉!她兀自轻叹着。

  他却没让她浸淫在沉寂之中太久,「叶老师,-喜欢爬山吗?」

  爬山?这是她的最爱啊!她灿烂地笑着,「嗯!」

  「那-愿不愿意和我与强生,一起参加主妇联盟举办的芝山岩登山健行活动?」他真诚地提出邀请。

  她再记起以前每到假期,都被骆飞「包」走了,总是要陪他去参加一些烦人的大小宴会,如今终于可以选择一些自己喜欢的活动-她不再犹豫,开心而自然地应允,「好!我非常乐意。」

  这个答案,却令那端曾经冰封的心,开始融化……,,边明伦喜形于色的笑道:「太好了!」

  自从妻子去世五年以来,他不曾想过找个女人来顶替照顾强生,因他始终相信,强生的母亲永远是强生的母亲,无人可以替代。

  但这一刻,望着小欢恬静而温柔的神色,他的心开始动摇了。

  孩子和他的生活,的确需要另一股新生命的注入!

  早熟的强生,凝视着父亲与老师的交流,似乎看到了电视中互诉爱恋的书面。

  他傻傻地笑着,「爸爸——」他附耳想跟父亲讲话。

  不知情的边明伦,立刻制止他这种失礼的举止,「不礼貌!有话当面讲,叶老师又不是外人。」

  这句贴心话听在小欢的耳里,一点儿也不排斥,反而莫名地掀起一阵暖流,缓缓地流进曾经受伤的心灵深处。

  强生不能确定这句话,若是大声说出来,会不会不好,又问了一句,「真的要当面说?」

  「当然!」边明伦摆出严父的脸色。

  强生只好服从地说——「爸爸,男生爱女生!」

  边明伦当下刷白了脸,生硬地说不出话来!

  小欢噗吓地低声笑着,双颊尽是嫣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