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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胡善祥 > 第69章 夹子

    天人/交战之下,朱瞻基连佛经都搬出来默念了,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因空见色,由色入空……

    我不能干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朱瞻基想起那天和胡善祥一起看的《墙头马上》,当时我还信誓旦旦的说,发之于情,止乎于礼。若真心喜欢一个姑娘,就应该明媒正娶,把她凤凤光光的娶回家,怎可委屈她做见不得人的外室?怎可让孩子变成私生子?

    我要是手口不一,以她的性格,定不会原谅我。

    想到这里,心中叫嚣的小人终于偃旗息鼓了。

    朱瞻基俯身,朝着胡善祥左耳轻轻吹气,胡善祥睡梦中感觉耳朵痒,就往里头翻身,躺平了,伸手挠了挠耳朵。

    朱瞻基被压的右手终于解放了,赶紧收回去。

    胡善祥看起来雅致,睡相却像个螃蟹,在床上横冲直撞,躺平不到五秒,又是打滚,又是蜷身,薄被被瞪踹,滑到了床边,她什么都没盖。

    胡善祥因老鼠吓得摔了水盆,裙子全是水,朱瞻基走后,她脱了湿裙子,只穿着薄透的纱裤拖地、铺床,本来只打算合合眼就起来,再穿上干净的裙子,没想到就这么睡了,螃蟹般的睡相,袜子早蹭没了,裤腿也从脚踝卷到膝盖,露出藕节般的小腿。

    她的脚趾头肉乎乎的、除了大拇指微微上翘,其余脚趾头都微微内扣,在灯光下粉嫩嫩的,朱瞻基心想:就像猫爪的肉垫,走起来应该是无声的吧。

    朱瞻基除了喜欢蟋蟀,他还喜欢猫。只是这种爱好都被完美皇太孙的面具压抑着,几乎无人知晓,唯恐被人指责玩物丧志。

    朱瞻基不是小人,但也绝对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他看着猫爪般的脚掌,挠得他的心直痒痒,不禁多看了几眼,才展开踢开的薄被,给她盖上。

    盖上之后,朱瞻基听到了呐呐之声,刚才有蚊子趁着他进来放警告有老鼠夹子纸条的时候飞进来了。

    朱瞻基寻声而去,看见一只约有半颗黄豆那么大的细脚蚊子围着胡善祥的的脸颊打转,想着那块肉的血比较好喝。

    这能忍?朱瞻基不假思索,展开两双蒲扇般的大手,啪的一声,在空中一合,感觉掌心有个什么东西爆开了,朱瞻基内心窃喜:打中了!

    此时正在做丰收美梦的胡善祥蓦地被打蚊子的声音惊醒,睡眼惺忪,恍惚看到一个鬼影附在自己头顶,吓得瞳孔还没有焦距就立刻弹坐而起,用尽全力将鬼影推开,还大声叫道:

    “阿弥陀佛观世音菩萨急急如律令!”

    朱瞻基被推下床,差点仰面摔倒,幸好他反应快,及时抱住了支撑蚊帐的床柱子。

    但是,情急之中,他忘记了床下还摆着一排老鼠夹子……

    啊!

    脚趾头被老鼠夹子狠狠夹住了,十指连心,朱瞻基不禁发出一声惨呼。

    听到声音,胡善祥方知鬼影是朱瞻基,你可改改总是闷声不响靠近我的老毛病吧!

    什么情况?胡善祥连忙拨开纱帐下床查看,朱瞻基头顶着冷汗,忍痛将她塞回去,“老鼠夹子,小心。”

    胡善祥低头一瞧,好家伙!十几个老鼠夹子排排坐,十面埋伏!

    胡善祥蹲身下去,打开了夹住朱瞻基脚趾的机关。

    幸亏朱瞻基穿着皮靴,若是布鞋,怕是脚趾头都要夹断了,就这么一会,两根脚趾已经红肿起来。

    胡善祥把一排夹子收起来,翻箱倒柜的找药,把跌打损伤的膏药一股脑给他抹上。

    清凉的膏药缓解了火烧般的剧痛。

    这样子走路是不成了,必须有人擡他回去。胡善祥说道:“这都第几回了?你怎么总是悄没声的靠近?我从山东德州那场逃难开始,屡屡遭难,就比寻常人要多疑警醒,我又不能光明正大的打,只能乘其不备的反击,每每差点误伤你,你运气好都躲过了,这一回认栽了吧。”

    朱瞻基不服气,伸手掌心一滩蚊子血,“我打蚊子,不想它咬着你。”

    看到他掌心的一抹红,胡善祥把所有责备的话都憋了回去,“你……你不是嫌了我、马上找人取代我、巴不得我早点离开端敬宫么,怎么这会子给人捉起蚊子来。”

    朱瞻基气得连疼都忘记了,“你莫要恶人先告状,明明是你先提出辞职的。”

    胡善祥比他更委屈,“我……你又不挽留我,明明是早就嫌了我。”

    朱瞻基气笑了,“指鹿为马,你讲不讲道理?我怎么没留你?你提出辞职,我刚开始是出言留你的,你去意已决,实在留不住,我才要陈二狗和金英取代你——我都没有找另外的女官接替你的位置。”

    胡善祥说道:“你那不是留我,你是在威胁我。就你那态度,我怕你将来会打击报复,还可能连累马尚宫。我不过是个小女官,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

    朱瞻基若不是脚上有伤,怕是要气的原地唱一出《窦娥冤》,说道:

    “我态度不好?我威胁你?我干什么了?是打了你还是骂了你?你在端敬宫两年,我对你还不够好?仅有的一金瓶古喇水全给你了。”

    朱瞻基越说越气,“对你那么好,你说走就走,我焉能心平气和的答应。”

    胡善祥说道:“你后来还是要我走了。”

    朱瞻基不禁加大了声音,说道:“是你先说要走的啊。”

    见朱瞻基甩脸子,龙子要发威,胡善祥后退两步,“我后来说不走了啊,你还是要我走!”

    朱瞻基脖子的青筋都爆出来了,“瞎子都能看出你身在曹营心在汉,那时候我又——”

    我又发现你能轻而易举的搅乱我的心境,你就像一只螃蟹,在我心里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到处撒野,始终是个隐患,我要剪除你这个软肋,所以你必须要走。

    想到这里,朱瞻基冷静下来了,声音也降低了,“算了,一团乱麻,越扯越乱,若说有错,咱们五五开。此事就此作罢,别再争论了。我最后问你一次,跟我回端敬宫,继续当我的司记女官,我会另外给你安排差事,就当这一切没发生过,你回还是不回?”

    朱瞻基心想,软肋真的可以剪掉吗?你才走一天,我就牵肠挂肚,比以前更乱。不如把软肋藏在身边,看得见,摸得着。

    朱瞻基从暴怒变得温柔,诚心邀请,胡善祥不气了,心里就像打翻了一筐螃蟹,到处乱爬,乱的很。

    不如归去?

    回到端敬宫,也很难回到从前,迁都之后,后宫紧接着要办的一桩大事,就是选秀。皇太孙要选一个正妃,两个侍妾,以开枝散叶,绵延皇嗣。

    我回到端敬宫当差,自是要一手操办此事……我实在无法做到心如止水。

    还不如就在琼苑种菜种果树舒坦。

    胡善祥怔了怔,“发生了就发生了,人不可能把过去都抹去。我……我们再也回不去了,此事你莫要再提。”

    “我去端敬宫找人擡你回去。”胡善祥逃也似的走了。

    朱瞻基失望透顶,看着她的背影,“等等!”

    胡善祥止步,朱瞻基指着她的下半身,“你看看穿的什么,衣冠不整,成何体统。”

    胡善祥低头一瞧,顿时赫然脸红,她起床后忙着取老鼠夹子、给他找药疗伤、和他吵架,忘记自己只穿着纱裤,还没系上新裙子,两条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胡善祥尴尬的跑回来,去衣柜里取裙子,找了条月白马面裙,穿了一半,见朱瞻基直直的看着自己,顿时含羞带怒,“你别看,转过去,非礼勿视,成何体统。”

    朱瞻基说道:“我不会白看的——娶了你,就不算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