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揽明月归鸿落雪老婆打骂要忍得悠悠税务局长刘胜财迷茫的女郎松本清张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胡善祥 > 第102章 乱战

    一百盏河灯很快放完了。

    朱瞻基问:“你今年怎么这么快?”

    胡善祥说道:“无他,唯手熟尔,毕竟放了九年了。”

    胡善祥放完就回到了船舱,朱瞻基就像一根小尾巴似的跟进去,“你既然无心赏景,就回宫去睡,湖上夜里湿气重。”

    什刹海一年才有一片星湖的美景,以前两人都是赏景到半夜方休,甚至连女儿也是在这艘船上有的。

    胡善祥说道:“我不是睡觉,我饿了,想吃点东西。”

    朱瞻基命人送来夜宵,胡善祥坐下来吃,问朱瞻基:“你不用一点?”

    朱瞻基眉头一皱,“你今晚很反常,居然邀请我一起吃夜宵,以前都是不理我的。”

    胡善祥把鱼面的面捞出来,放在碗里,“是为了感谢你带我出来放风,吃吧。”

    鱼面是鱼肉做的“面条”,朱瞻基不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她就捞出鱼面,成了一碗干面。

    “你突然变贤惠了,我有些受宠若惊。既然你亲手捞出来了,我不吃就是不识擡举。”朱瞻基用筷子夹住鱼面,往嘴里送,眼角的目光却在暗中观察胡善祥。

    果然,胡善祥也在偷偷的瞟他,手里的汤匙还微微颤抖。

    鱼面有问题。

    朱瞻基将到了嘴边的鱼面放回碗中,推到一边,然后把胡善祥吃了一口的莲子羹抢过来。

    胡善祥忙道:“你不是不喜欢吃汤汤水水的东西吗?好端端的鱼面放着不用,白给你捞了。”

    “我信你个鬼,你这个女人坏的很,心机深,总想着离家出走。这鱼面你碰过了,肯定里头有东西。”朱瞻基指着半碗莲子羹,“只有你吃过东西才是安全的,我今天就吃这个。”

    胡善祥冷笑道:“今天在马车上你亲自搜的身,你这个色胚,连头发丝都看过了,我还能藏什么东西,你太多疑了。”

    朱瞻基说道:“没办法,都是被你逼的,谁叫你总是给我‘惊喜’呢?女人,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尽管使出来吧。”

    胡善祥白了他一眼,换了一碗螃蟹煮的粥。

    两人吃着吃着,朱瞻基眼皮越来越黏,趴在了饭桌上。

    胡善祥推了推朱瞻基,“皇上?”

    朱瞻基没有反应。

    胡善祥开了个门缝,把外头擡食盒三个伙夫叫进来,“我们吃完了,进来收拾吧。”

    三个伙夫提着空食盒进来了,看到皇帝趴在桌上一动不动,并不惊讶,一左一右架起朱瞻基,把他放倒在床上。

    他们擡朱瞻基的时候,胡善祥利索的把盘子碗筷放进柜子里藏起来,然后从空食盒的夹层里拿出一个绢袋,放在了朱瞻基的枕边。

    “这是装着什么?你给他写的诀别信?”伙夫顶着一张平凡的脸,却是朱瞻壑的声音!

    另一个伙夫说道:“都什么时候还还有空说闲话,我们快擡她走。”是唐赛儿的声音。

    原来朱瞻壑、梁君、唐赛儿暗中结盟,计划把胡善祥从紫禁城这个金丝笼里营救出来。

    无奈紫禁城防守森严,朱瞻基又多疑,将他们全部打发走。于是众人改变了计划,趁着夫妻一年一度中元节来什刹海放河灯的机会,唐赛儿施展易容术,将三人假扮成伙夫,顶替真伙夫混进大画舫里。

    其实无论朱瞻基选择吃什么都会一碗倒,因为全部加了唐赛儿的“好料”。胡善祥没有倒,是因她吃的少,只有一口莲子羹,而且她吃之前服用过解药——解药就在酒里,她夜宵前喝了三杯酒。

    朱瞻基担心醉酒误事,酒后睡的太沉,万一胡善祥跑了呢,就干脆滴酒不沾。

    到底两年君臣,七年夫妻,相处九年了,胡善祥把他多疑的心思揣摩得死死的,传信要唐赛儿放心大胆的把解药下进酒壶里。

    胡善祥看着朱瞻基的睡颜,把绢袋放在显眼的位置,“好吧,你的担心都不是多余的,我的确居心不良,不是一个好妻子,好皇后。我也不想弄到今天这个地步,时隔九年,又要上演金蝉脱壳、离家出走,我——”

    “行了行了。”唐赛儿急的打断道:“别说了,赶紧走吧。我们还要赶到天津卫坐大海船离开大明,避几年风头再回来。”

    胡善祥想亲亲他,来个吻别,但是当着众人的面,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和他碰了碰额头,“你自保重。”然后走进像蒸笼那么大的食盒里,蜷身坐下,由梁君和朱瞻壑擡着。

    唐赛儿提着一个小食盒走在前面,“好了,待会你们两个都不准出声,我来应答。你们的声音都不像。”

    唐赛儿正欲开门,后方传来一个声音,“计划确实不错,可惜你们低估我了。”

    居然是朱瞻基的声音!

    食盒里的胡善祥:被看穿了!

    朱瞻基不知起来了,“我一直提防着她,怎么可能碰入口的东西,莲子羹都偷偷吐了,看她接下来怎么唱这一出戏,就等到了你们三个出场,真是请君入瓮的一出好戏啊。”

    胡善祥从食盒里站起来,说道:“我认输了,你放过他们,我跟你回宫,再也不折腾了。”

    这是不可能的,先把这条暴龙哄住再说。

    朱瞻壑大急,说道:“大哥,强扭的瓜不甜,你莫要再执迷不悟了。”

    朱瞻基强忍住满腔怒火和失望,说道:“这是我和你嫂子的事情,你莫要掺和进来。我觉得强扭的瓜很甜啊,当初就是皇爷爷赐婚,把我们强行绑在一起。我吃了七年强扭的瓜,甜甜蜜蜜的。”

    胡善祥说道:“甜不甜的,如鱼饮水,冷暖自知。”你的感受不能代表我的感受啊!

    朱瞻基拿起枕头旁边的绢袋,“你送了什么好东西给我?总算还有点良心。”

    胡善祥说道:“我不走了,你还给我。”

    “诀别信吗?”朱瞻基欣赏着她脸上的慌乱,“那我要当众念一念了,让他们也听听你对我的告白。”

    朱瞻基正要打开绢袋,外面传来兵戈相交之声,护卫们大声叫道:“有刺客!护驾!”

    朱瞻基的手顿住了,不敢相信,“你们要杀了我?”

    胡善祥脸色大变,“我们的计划只是乘坐送饭的伙夫小船逃走,这不是我们的人。”

    话音刚落,就听到兵戈声越来越近,已经到了门口。

    “八成是我爹连续两次扑空,开始怀疑我,不再与我商议,自己行动了。”朱瞻壑离胡善祥最近,他把她按进食盒里蹲下,然后和梁君、唐赛儿一起,把食盒往朱瞻基那边用力一推,“保护她!”

    随后,三个“伙夫”擡起桌子,柜子等物,堵住大门。

    然而并没有堵住多久,夜里含着河灯下的麦管潜游到大画舫下的刺客足足有两百人之多,又是趁其不备,他们很快杀光了大画舫的侍卫,还有一百多人。

    刺客们兵分两路,五十人负责守船,阻止撑着船前来护驾的暗卫们登船。

    另一拨人则用利斧劈开了舱门,蜂拥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