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石宽却不曾从中看到过半分柔色，那平静的神色，陌生地像是另一个人。
他的心头漫过一层痛楚。
那一面，公主松开了风筝的线轴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澄澈而温柔：“阿宽，你回来了。”
“公主……”石宽忽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哑声开口：“属下无用，没能击溃敌军，反而令对方越发有恃无恐，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攻入皇宫之中。”
说好要凯旋而归，结果这场持久战终究还是面临了颓势。
他无颜面对公主，心中更是充满了痛楚。
“傻宽。”公主款步走来，伸手将他扶起，“御妖国内乱，如今的战况，所有人都有目共睹，越多的妖怪加入起义军的队伍，除非你将所有妖都斩尽杀绝，否则根本无法力挽狂澜，这并非你的错。”
她也并不希望石宽除掉所有的妖怪，那些妖不过是受御妖符的控制才会发起政变，他们连自己的生死都无法掌控，何其可怜。
如果所有妖怪消失，那御妖国也将不复存在。
这是一个死局。
“不说这些严肃的话题了，有件喜事我要告诉。”公主收敛心绪，走到那名长发男子身侧，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这次你回来的时机正好，你看，这是我的驸马。”
“驸马”二字，似一把刀子，狠狠地扎入石宽的心头，这一刻，所有的侥幸都灰飞烟灭。
然而，他不能露出任何异样，甚至不能捂住自己已经无法跳动的心，只能木着脸，
他听到自己低哑的声音平静地开口：“参加驸马……”
驸马微微一笑，态度温和地说道：“石将军，久仰大名，先前也曾听公主再三提及，如今一看，果然闻名不如见面。”
公主娇嗔一声，靠在驸马的手臂上，甜甜得笑道：“驸马，你别被他的名声给吓坏了，阿宽是个很好的人。”
驸马侧过脸，宠溺地看着她说道：“石将军乃是盖世英雄，护国有功，我怎么会被吓坏，我还要谢谢他这么多年来保护着你。”
公主轻笑着说道：“往后，驸马也会保护我的么？”
“那是自然。”驸马用力地点了点头。
他们旁若无人地说着，石宽面无表情地听着，哪怕心头的波澜已经摧枯拉朽，却依然没有丝毫反应。
公主轻轻握紧了在藏在袖中的手，目光深深地落在他的身上，缓缓开口：“对了，阿宽，我正准备让长老们见见驸马，他们并不能认同这门婚事，所以我想，如果有你在，一定会帮我的对吗？”
石宽呼吸一窒，喉咙干涩难耐。
良久，他才沙哑地启口：“属下定当竭力帮助公主……和驸马。”
公主心头一空，神色间划过一抹黯然。
她嘴唇微微颤抖，某种情绪即将破土而出。
为什么到了此刻，他都不肯吐露真心。
直到身侧的驸马轻轻地晃了晃她的手臂，公主这才回神，脸上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意，“那我们去大殿吧！长老们应该都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