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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下一站,功夫唐纯迷糊俏美眉桑暧漫长迂回的路亦舒诛仙前传·蛮荒行萧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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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处安危未知之地,蔡昭原本不敢睡太深,谁知与慕清晏一通东拉西扯之后,她睡异常安稳。等醒来时已是辰时过半,楼下客栈大堂熙熙攘攘。

    蔡昭连滚带爬的披衣起身,慕清晏却已经衣饰完美的坐在朝向走廊的窗边。他朝里瞥了眼,然后一声不响的起身出屋,等蔡昭梳洗完毕才回来,手上还托着一盘热腾腾的早膳。

    他看蔡昭吃的狼吞虎咽,还悠哉的给她顺顺背:“慢点儿吃,头天才刚亮,等午后风雪弱些我们再出发,你不必着急。”

    蔡昭这才想起此地昼短夜长,哦了一声后,又问:“头怎么吵哄哄的。”

    “可不热闹么。昨夜至今,有四五拨人陆续来了客栈。”慕清晏给她盛粥。

    蔡昭一怔,停下筷子,“可,可是现在并非采药的季节啊。”

    慕清晏眼神幽深:“是呀。既非适合上山的夏季,也非药材采收的秋季。这春寒料峭风雪漫天的,一气来了这么多人,真是巧了。”

    他们眼下所住的客房正在二楼回廊转角处,既安静宽敞,视野又好,楼下大堂七成的情形尽在眼下。慕清晏昨日一眼就相中了这间屋子,逼着掌柜和伙计迅速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就着微微侧开的窗扉看向楼下大堂,两人挨着肩头往看去。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西北侧人最多那个角落。

    他们足有十七八人,各个膀大腰圆孔武有力,并将四张桌子拼在一处,高声大笑吃吃喝喝,其中被簇拥着中间的那人约莫五十出头,中等个头,身形微胖,蓄着一嘴油亮精致的短须,衣着光鲜,全身上下都写着‘养尊处优’四个字。

    蔡昭眼皮一抬,呵呵一声:“虚张声势,色厉内荏。”

    慕清晏目中含笑:“哦,何以见?”

    “哼,瞧他鼻孔都朝天了,既是招摇惯了的性子,干嘛不敢坐大堂中间呢。既挑了个角落的位置,又让护卫们紧紧靠着自己,可见一斑。”

    “小蔡女侠高。”

    离这群人两桌远,坐了个精瘦矮小的江湖客,虽是独自一人,却是神情自若。他时不时的瞥旁边那群人一眼,面露不屑之色。

    “看不出路数。”蔡昭摇头。

    慕清晏:“看他手脚,掌瘦如扇骨,指骨短而有力,前足长后足轻——这是惯于飞檐走壁的,不知是哪路的独行大盗。”

    蔡昭迟疑:“大盗来这儿做什么,大风大雪的他偷啥啊。”

    “贼不走空,这种大盗不会白白来这冰天雪地的。”慕清晏颇是看好戏的神情。

    两人视线下移,看向西南角那桌,安安静静的三人,看穿戴举止似是一主二仆。那主人年约三十五六,相貌还算斯文,就是愁眉苦脸的活像正在被人追债。

    蔡昭依旧看不出什么,正想转头问慕清晏,却见他蹙眉盯向那主人放在桌上的一双手。

    于是蔡昭也去看那手——除了手上皮肤略比常人白一些,也没什么奇特的,不慕清晏却眉头越皱越紧。

    蔡昭自去看最后一桌。一看之下,她顿时啊的轻叫了一声。

    慕清晏回神来问怎么了,蔡昭满脸惊奇,便也去看最后一桌。

    桌上只简单的摆放了两三盘肉菜,半斤一个的酒壶倒是空了五六个。两位中年男子相对坐,默默饮酒。右侧那人形容清癯,举止沉稳,然而眉宇间隐隐悲怆之色;左侧那人颌下三缕长须,相貌端正,似乎在劝朋友少饮几杯。

    慕清晏觉右侧之人有点眼熟,蔡昭也正盯着这人。

    “你脖子再伸长些,下面的人就看了。”慕清晏冷不防道。

    蔡昭连忙缩回脖子,虚指形容清癯那人,小声道:“你道他是谁?他是周伯父的堂弟,周致钦周叔父!”

    慕清晏转头再看,心道难怪这人眼熟,原来他的相貌与周致臻有三四分相似。

    他脑筋一转,幸灾乐祸道:“这下你不成风小晗了,要不叫千雪深给你换换样子?不然叫佩琼山庄的人认出来,你就说不清了。”

    蔡昭横他一眼:“放心,他认不住我的。周叔父只来过落英谷两趟,第一回来时我才七岁,第二回就是给我姑姑奔丧。那回我病的厉害,根本没出来见客。等姑姑的丧事完毕,周伯父带着家人来告辞时,我隔着窗户看了眼——唉呀,周叔父比三年前瘦了好多啊。”

    “你对周家人倒上心。”慕清晏冷哼,“那他旁边这个是谁?”

    蔡昭想了想:“应是中州大侠东方晓,他与周叔父是八拜之交。从少年时起他俩就常结伴出游。那年清风观出事,还是我姑姑把他和云篆道长从废墟中挖出来的。”

    “东方晓与清风观有何干系?”

    蔡昭:“他原本是清风观的记名弟子啊,按辈分算是云篆道长的师弟。后来清风观全完了,云篆道长隐居养伤,他也回家保护双亲去了。”

    “所以,这样两位名门正派的大侠,来这里做什么?”慕清晏问。

    蔡昭两手一摊:“我怎么知道。”

    慕清晏目光一动,笑意浮现:“我想到一件事。”

    “你这位‘周叔父’自幼结识你姑姑与你父亲两姐弟,是以一定清楚落英谷的功夫,对你姑姑的武功估计也不陌生——他也许认不出你的相貌,但肯定认得出你的功夫。”

    蔡昭慢慢睁大眼。

    慕清晏:“只要昭昭你一出手,他必能看出端倪来。偏偏落英谷人丁稀少,统共你们一家四口,就是再缺心眼也能猜出你的身份来。”

    “那,那我该怎么办?”蔡昭紧张了。

    慕清晏神情愉悦:“你放心,我有办法。”

    “你可别出什么馊主意啊!”蔡昭脑中乱糟糟的,语无伦次的岔开话题,“除了周叔父那桌,其他人都是什么来历啊。”

    “这有何难,试一试便知道了。”慕清晏神情气定神闲,“先试哪一桌?”

    蔡昭随口:“人最多的那桌,就他们趾高气扬。”

    慕清晏一点头,伸手在桌上轻轻一拍,蔡昭吃空的三四个碗碟即跳起来,被震离桌面半尺,随后他长袖一挥,这个空碗碟在空中滴溜溜一转,随即激射向窗,飞至西北角上空后砰的数声碎裂,十片碎瓷片就这么直直坠落。

    蔡昭被他说干就干的行事效率吓到了。

    快,楼下大堂传来一阵粗言秽语的怒骂叫吼——只见那养尊处优的白胖子及其手下都手忙脚乱的跳跃躲闪,好避开从天降的‘暗器’。

    慕蔡两人凝目片刻,最后几乎冷静的出结论——“是驷骐门的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