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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千叶召开了以张馥,贺兰贞和自己为中心的小型军事会议。

    会议的气氛很凝重。

    程千叶开口问贺兰贞:“怎么样?新军可以上阵了吗?”

    贺兰贞捶了一下桌子:“不行也得行,难道看着老俞他们死吗?”

    “没藏裴真的速度比我们想象的快,五万大军,加上嵬名山的部队,我怕肖司寇、俞将军他们支撑不了几日。”张馥没有了往日的恬淡,紧皱双眉。

    “如今新军匆忙初建,不论是经验,士气都还十分不足。我担心……”

    张馥的话没有说完,但大家都知道他的意思。

    临时用奴隶和新兵拼凑的部队,只匆忙训练了短短时日,去对抗犬戎这个样一个出了名的能征善战的军队,胜负真的很难预料。

    “这样。”程千叶下了最后决定,“我随贺兰将军一起出发,张馥你留在绛城负责军需粮草后勤之事。”

    列席的数位将军纷纷起身劝阻,

    “主公不可。”

    “主公千金之躯,坐不垂堂,岂可亲入险境!”

    由此也可看出,他们对这次战役都没有很大的把握。

    贺兰贞抱拳道:“主公,你是我们大晋的希望,不可以身涉险。主公放心,我贺兰贞此役誓竭尽全力,若不能胜,提头来见。”

    “就是放心你,我才要和你一起去。”程千叶起身按了一下他的肩膀,“我意已决,你若是对自己有信心,就不要阻止。”

    张馥沉吟片刻,支持了程千叶的决策:“主公亲自出征,对这些没有上过战场的新兵确实是一种鼓舞。至少,有主公同行,那些奴隶会知道自己不是被送去送死的,在新政的鼓舞下,也许真的能激发出意料之外的战斗力。只是国内……”

    “国内就只能依靠张公你一人了。”程千叶冲着张馥一抱拳,她知道后方这些事情,有时候比前线冲锋陷阵还更为复杂,若不是有张馥在,她还真的无人可以交托。

    “以我这个主君的威望,即使留在国内也没什么用。反而我去了前线,我母亲和杨氏一族才会不得不尽全力支持我们。”程千叶看着张馥,“我母亲杨姬,是一个优柔寡断,耳根子很软的人,张兄你一定要时时留意她,让她坚定的站在我们这一边。”

    张馥没有说话,他低头行礼,把这个繁复而艰难的担子一肩挑下了。

    大军开拔之前,杨太夫人紧拽着程千叶的手,哭红了双眼。

    “母亲不必伤心,孩儿建功立业,只在此时。我是父亲的血脉,我必能承吾父之志,扬父王之威,开拓我大晋盛世。”

    “可……可是。”杨太夫人哽咽难言。

    程千叶拍拍她的手,侧在她耳边低声问了句,“一直没问母亲,兄长的梓宫葬在何处?我突然失踪,又是如何对外解释?”

    杨太夫人抹着泪:“你放心,那时候为了保密,只能匆匆起了个坟冢,无字也无碑。如今除了我,无人知道所在之处。至于你,我不忍说你已死,对外只说千叶……千叶于战乱中失散了。”

    “多赖母亲机谨,为我辛苦操持,孩儿才能有如今的局面。此次孩儿出征前线,后方也只能依靠母亲了。”程千叶蹲在地上,握紧杨太夫人的双手,昂头看着她,“孩儿心中放不下母亲,治粟内使张馥是父亲留给我的人,对我素来忠心不二,足以依托。母亲若是遇到烦难之事,皆可询问于他。”

    “好,好,我记住了,我儿放心便是。”

    程千叶稍稍放下心来,又想起一事,“孩子都是依恋父母的。孩儿如此年纪,尚且舍不得母亲。许妃既然已经诞下麟儿,母亲就留她一命,那孩子已经没了生父,总不能让他再没了生母。”

    杨太夫人点点头:“行,就听我儿的。”

    安抚好了杨太夫人,程千叶来到姚天香的寝室,姚天香一身戎装,正指挥着下人收拾行李。

    “天香,”程千叶开口叫她,“你真的要和我同去?”

    姚天香转过身来,如花的容颜展开一笑:“当然,我怎么能不陪着我夫君出征?”

    “你是不是想撇开我,和你的小情人独处?”她走过来,在程千叶额头上点了一下,靠在耳边低声道,“没有我在,你要是再遇到什么事,连个打掩护的人都没有,多不方便?”

    “此役十分凶险,我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我真的不想让你陪我一起涉险。”

    “千羽。你说过的,我们是朋友。”姚天香把下巴搁在程千叶的肩上,“不只是你把我当做朋友,我也拿你当我最好的姐妹。”

    要不是看到司马徒露出酸溜溜的情绪颜色,程千叶都想伸出手抱一抱姚天香的肩膀。

    有时候,她对他人展现出善意,只是出于对美丽颜色的一种天然喜欢,并没有去想能够得到什么回报。

    但往往这些心思纯净,个性鲜明的人,都会在不经意间,还给她一份更大的温暖和惊喜。

    ……

    战旗昭昭遮天蔽日,大军出征。

    墨桥生骑着马随行在贺兰贞之后。

    “小墨,你好好干,”贺兰贞开口道,“这次的新政,是你的机会,你必定能够崭露头角,一飞冲天。我很看好你。”

    墨桥生:“多谢将军抬爱。”

    “不止是我,主公也对你期待很高。”贺兰贞看着墨桥生笑道,“主公真是慧眼识才,当初怎么一眼就能发现你这块璞玉。”

    墨桥生低下头去。

    “我知道有很多闲言碎语。说主公宠幸你。”贺兰贞起了聊兴,降下马速和墨桥生并驾齐行,“但我知道并非如此,主公看中的是你这个人才,看中的是你的作战能力,此次一役你定能让那些说闲话的人闭嘴。给主公争口气。”

    墨桥生的脸色微红。

    “哈哈,那些人都是个傻子,你看你每天天不亮就到校场,折腾到月上三竿才回去,龙精虎猛,谁都比不上你。明显就不可能夜间伺候过主公。”

    军中汉子,粗犷豪爽,聊起天来,三句不离黄段子。贺兰贞发觉自己跑起马来,玩笑开得有些过了,急忙往回找补,

    “小墨,你是喜欢女人的把?”

    墨桥生面色更红了。

    “莫非……你还是个雏儿?”贺兰贞笑了起来,在他肩上打一拳,“没事,等打完战,我带你去开开荤,咱们汴州天香阁的女人,都漂亮得很。”

    “女人……”墨桥生沉默了。

    他一直喜欢女人,也曾朦胧的期待过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他喜欢女性的柔软温柔,幻想过女性那种和男人完全不同的软美身躯。

    墨桥生想起了那个吻。

    那一刻,他忘记了一切,不论是性别,身份,地位……所有的顾虑都在一瞬间灰飞烟灭。

    那种极致的感受,颠覆了他整个世界。

    他轻轻抿了一下唇,为了得到这个,我可以付出一切。

    但是如果……

    他蜷了一下手指。

    汴州城外。

    守城的俞敦素将军,受了重伤,在昏迷中被抬下城墙。

    阿凤站在城墙上,握着他的弓,看着远处黑压压的敌军阵营。

    刚刚退下的敌军,很有可能马上又组织起一次新的冲锋。

    “凤,阿凤。”

    有一个脆脆的声音,在叫他。

    阿凤转过脸,看见小秋那平日里白嫩嫩的小脸,被狼烟熏得像花猫一样。

    她的小手尽力的托着一筐食物,从中拿出一个举在自己面前,“快,吃点东西。”

    “你怎么来了?”阿凤皱眉,“这里很危险,你姐姐呢?”

    “姐姐也在忙着呢,大家都来帮忙了。”小秋把手中的食物往他怀里塞,塞了一个又多加了一个,“姐姐说主公是好主公,汴州是好地方,汴州不能丢,丢了大家的田就没了。”

    阿凤凝望着城墙,城墙缺了一脚,无数自发前来帮忙的民夫正在加紧抢修。

    远处,那个重伤了俞将军的敌方大将嵬名山,组织好了一队骑兵,正气势汹汹地向着城门奔驰而来。

    “对,汴州不能丢。”

    阿凤咬一口手中的食物,提起长枪,走下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