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喻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变得急促,半侧肩颈变得酥酥麻麻的。想说他恶人先告状,太会的明明是他。可是她稍稍张嘴,便有一丝轻轻的□□溢出唇边。她被吓到,紧咬住下唇。
车上还有外人在,她却发出这种声音,实在是太恶劣了。
下车时,她的腿有些软,靠着裴云之才没有摔倒。她甚至不想和小雅说再见,可能有些不礼貌,可她实在觉得颜面有失。
裴云之居住的小区安保措施到位,私密性很高,整栋楼20层、10户,电梯直达,不会共乘。
戚喻戴着口罩,站的离裴云之很远,那双露在外的眸子湿漉漉的,盈着一汪秋水一般。
裴云之倒是没有质问她为何离自己那么远,懒洋洋的靠着电梯壁,垂着眼皮看着她,眼尾微微上挑,哪怕是戴着口罩,依然能捕捉到笑意。
戚喻把头又埋低几分,希望不会从电梯的监控里看到什么。只是这些行为在裴云之看来,有些欲盖弥彰。
进门后,戚喻看到裴云之摆放在客厅的行李箱,脚步停顿下来。
听小雅说,裴云之这次电影路演要跑12个城市,估计需要15天。
他们在一起才不过2天,就要面临15天的分别。
戚喻在自己无法掌控的事情上向来缺乏信心,对于这段感情,她有太多不安,难以宣之于口。
“怎么了?”
裴云之不知道何时走到她面前,挡住行李箱,垂着眉眼看着她,指腹轻轻蹭着她的眼尾,说话时的声音低沉了许多。
“你明天,”戚喻发现声音有些颤抖,便停下来交换了一个呼吸才继续说,“几点走?”
她擡起眼眸,用上目线看着裴云之,右耳和侧颈还很红。她不知道,从他的角度看她显得可怜又无助,轻易激起他被深藏的恶劣因子,想要更狠的欺负她。
“7点出发,9点起飞。”裴云之说,声音是压抑后的暗哑。
戚喻本来想问,可不可以去送他。但是又想到机场是粉丝和狗仔的聚集地,很容易被拍到,还是不去的好。
裴云之看出她的欲言又止,很轻柔的拂开她额前的头发,露出光洁白净的额头,“想要什么?告诉我。”
戚喻迟缓的眨了下眼睛,又慢慢摇头。他微微弯着腰看着她的眼睛,尽力的鼓励她,并诱惑她:“我都会答应的。”
戚喻垂下眼睫,沉吟了片刻,声音很轻很轻的问:“能接吻吗?”
在这几个字说出来的瞬间,戚喻就后悔了,她不该提这种要求的。可是他的鼓励太具有吸引力,很难不为之所动。
她懊恼的咬唇,垫脚捂住他的耳朵,低着眉眼不敢看他,脸红的厉害,嗫嚅着说:“你就当没听到。”
“我听到了。”裴云之抓住她的手,从耳边拿开并握紧。
目光停在她红艳饱满的双唇上,克制着没有立即亲上去,循循善诱道:“你主动还是我主动?”
戚喻挣不开他的束缚,他的力气太大,握得很紧,却没有弄疼她,到后来有些自暴自弃了,只要他不觉得讨厌就好。
她又因此生出了一股勇气:说都说了,干脆就再主动一点吧。这么想着,她便再次踮起脚尖,在他唇边匆匆亲了一下。
双唇相接的瞬间,戚喻想,她可以依靠这个吻,熬过这一段分别的日子,等待下一次的见面。
可他忽然搂住她腰,身体距离一下子被拉近。哪怕是刚刚接吻时,她也不曾和他挨得这么近。近到……只要她稍稍垫脚,就可以再次吻到他。
可是戚喻的勇气已经用光了,不敢再来第二次。
裴云之笑的有些无奈,向她提问:“这算接吻?”
“嗯?”戚喻一愣,“不算吗?”
她还有力气反问,裴云之忍不住更恶劣的点评:“最多算亲一下。”
戚喻红着脸,小声改口:“那,那就亲一下。”
“不行。”裴云之严词拒绝。
“那怎么办?”戚喻有些无措的擡起眼眸看着他,水波滟潋,勾勾缠缠的吸引着他深陷。
握在她腰上手又收紧了几分,鼻尖轻抵着鼻尖,彼此的呼吸纠缠在一起,他用沙哑的气音问:“拍戏时怎么吻的,还记得吗?”
“记得,”戚喻轻声说。他这样近的和她说话,她根本无法思考,大脑迟钝到生锈一般,低声喘息着:“我……不太会。”
裴云之蹭了蹭她的鼻尖,“我教你?”
“好,”戚喻乖乖的答应,“你教我。”
红艳的双唇微微张开,安静等待着他去撷取,水汽氤氲在眼眶,盛着满满的情意,好像不管他提出多么过分的要求,她都会全盘接受。那么的乖顺,又那么极具诱惑。
这样的戚喻彻底扯断了裴云之紧绷的那根弦,抓在她腰上的手用力收紧,强势的含住她的唇,舌尖轻易顶开她的齿关,吻的很深很用力。
随后难以自抑的发出满足的喟叹。连他自己都惊讶,原来他是这样渴望着她。
她的腰很窄,一手就能握住,皮肤又薄又白,稍稍用力就会留下红色痕迹。她的单薄脆弱惹他怜惜,又疯狂搅动着他的理智,想要留下更多痕迹,更凶一点,甚至想亲手毁掉。
他不是有掌控欲的人,可是面对着她,总是很难控制那没有来历的占有欲。
戚喻被裴云之压着,身子不受控制的向后仰,又被他按住背,更用力的压向他,让身体严丝合缝的紧紧贴在一起。
她很混乱,脑袋昏沉,不知道该怎么办,被他的舌纠缠着,不懂的怎样回应。
只是她清楚了一件事。原来拍戏时的接吻,和真正的吻是不一样的。难怪他会说,刚刚那一下不算接吻。
那时候他不会像现在这样,用舌头搅得她呼吸困难,甚至让她无法吞咽,津液溢出唇角,湿湿嗒嗒黏黏糊糊,发出啧啧水声。
他终于放开她一些,一张小脸因为缺氧红的更厉害,他的手掌抚在她后背,帮她顺气。
戚喻终于撷取到新鲜的空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尾殷红,鼻尖也是红的,唇有些肿,眼睛湿漉漉的,一副被欺负很了的样子。
围巾不知何时掉落,纠缠在彼此的鞋面上,羽绒服的一侧从肩头滑落,毛衣领子也被扯偏,露出精巧伶仃的锁骨,她有着优美修长的天鹅颈,此刻点缀着情动后的粉红色,随着呼吸起伏着。
那些没有来得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她的唇角流下来,又被他舔回去,她想阻止都来不及,然后又被他轻咬着唇,含糊要求:“用鼻子吸气。”
待她这样做了,他又含着她的唇说:“用鼻子呼气。”
这样几个来回的呼吸交换,她终于能适应,裴云之似乎满意了,便再次很深的吻住她。
只是这次的接吻很短暂,被一声响亮的“卧槽”打断。
戚喻被吓得一哆嗦,第一反应是推开裴云之,却被他紧紧抱住。
知道她被吓到,裴云之的手掌虚拢在她脑后,护在胸口,轻声安慰她:“别怕。”
他说话时胸腔震动,传入耳廓,很容易就抚平了心上的慌乱。她总能被他安抚到,不管任何时刻。
小耳朵不知何时跳到桌子上,在戚喻和裴云之接吻的时候,它看的十分专注。
此刻,小耳朵一脸懵懂的与戚喻对视,眼神纯净清透,让戚喻觉得更加的无地自容,往裴云之怀里拱了拱,只露出两个红透的耳尖。
“喵”小耳朵轻轻叫了一声,优雅的跳下桌子,慢悠悠的走开。
裴云之背对着大门的方向,他高大的身躯刚好可以将戚喻完全遮挡住。
戚喻躲在裴云之的怀里小声呼吸着,悄悄擡起眼眸看着他,手指紧紧揪着他的衣襟,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她不知道进来的谁是,但一定是他关系很好的,才会知道他家的门锁密码。
“先上楼,乖。”裴云之轻轻拍她的腰,她的眼睛里藏着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惹他心怜又心软。
“嗯。”喻轻声应着。
裴云之没有理会突然闯入的人,把戚喻送到楼梯口,看着她上楼。
戚喻一步一步走的缓慢,走到转角处时,大着胆子朝大门方向看了一眼。
那人还在,只能看到一个虚虚的背影,穿着灰色西装,她忽然想到了曾经给她送过水果的司深,那个在梦里逼她和裴云之分手的司深。
戚喻上楼以后,裴云之从冰箱里拿了两瓶苏打水。
司深悄悄回头看一眼,确认只有裴云之在,他才敢彻底转过身来,还故意很夸张的长舒一口气。
司深是裴云之出道后的第一个经纪人,也是唯一一个。如今的司深自己开了一家经纪公司,裴云之是股东之一,所谓“裴云之的经纪人”也只是挂个名头,他们相处的更像是朋友,百分百信任的好朋友。
“你怎么来了?”裴云之递了一瓶水给他,在沙发前坐下来。
司深跟着坐在另一侧的沙发上,笑得不怀好意:“不来怎么能看到这副场景。”
说着,不禁打量起裴云之来。领口被扯开两粒扣子,脖子、耳朵都很红,尤其是眼睛,带着一股男人心知肚明的欲望。
司深瞧了一眼楼梯,确认没人在,才压低声音说:“你知不知道现在的样子很色气?”
裴云之无语的不想接话。司深却无知无觉,故意似的说:“要是让你的粉丝看到,又要大喊‘老公艹我’”
司深语出惊人,裴云之与他合作十几年早已经习惯,但他这样说话肯定会吓到戚喻。于是严厉警告他:“你正经一点。”
“都是粉丝说的,”司深很无辜的耸肩,“公司公关部的小姑娘们天天给我吐槽,有些粉丝就跟没有性生活似的,天天就会喊老公,露个肩膀也喊,哪怕镜头只拍到你的喉结,她们也会说……”
“行了,”裴云之截住他接下来的话,“你可以不说。”
“好吧。”司深微笑着喝了一口水。
小耳朵已经在裴云之的腿旁埋伏许久,它对陌生人有些好奇,又不敢贸然上前,安静的看着司深,一脸的懵懂,模样很萌。
司深刚刚一进门就看到了这只小猫了,它就站在茶几上,仰着头看俩人接吻,十分镇定且专注。
他俯身将猫抱起来,对裴云之说:“这就是你捡的那只猫?串的挺高级啊,只有耳朵和尾巴是黄色的,难怪你会注意到它。”
裴云之没有否认,只是看着小耳朵,视线温柔。
小耳朵温顺又不认生,很好rua。司深十分享受的撸着猫,又故意刺激裴云之:“你俩亲嘴儿的时候,这个小家伙儿就蹲在一旁看着,孩子才多大,你们太不注意影响了,”又对小耳朵说,“对不对?”
小耳朵似乎真的听懂了,便“喵”了一声,司深笑的更高兴了。
裴云之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又反问司深:“你接吻的时候还能注意旁边有没有猫?”
“……”司深被堵的哑口无言,能说出这种话的裴云之,他是万万想象不到的。
裴云之跟着又嘱咐说:“以后别随便进我家。”
司深气结:“你干脆把密码改了,也别告诉我。”
作为演员,其实有很多身不由己,许多事情需要助理和公司代为处理,所以裴云之需要非常可靠的助理,然后完全的信任他们。
只是片刻,司深便妥协了,“行吧,我以后会注意的。”
今天这种突发状况实属意料之外,哪怕在裴云之和夏欣妍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司深完全没有思想准备。下一回,他绝对不敢私自开门了。
司深来找裴云之的目的是想和他喝两杯,但是显然裴云之没有心思和他喝酒。
自知不受欢迎,于是坐了一会儿就走了。
司深离开后,裴云之在客厅站了两秒,便果断上楼找戚喻。还好他上来了,否则也不会看到这样一副令他心疼的场景。
她没有开灯,抱膝坐在主卧门口,头埋在双膝间,听到他喊她的名字才迟缓的擡起头,睫毛被泪水粘湿,一簇一簇,眼圈很红。
地暖将地板烧的温温的,裴云之便没有着急抱她起来,在她面前单膝着地,轻轻撵去她眼尾的湿润,语气很轻,怕吓着她似的说:“怎么哭了?”
戚喻垂着眼睛吸了吸鼻子,而后才看向他,因为极力抑制自己哭泣而声音沙哑,却有着浓浓的哭腔:“裴老师,他要我们分手吗?”
“分手”两个字犹如一双看不见的手,一把揪住裴云之的心脏,又捕捉到“他”这个字眼,语气不由自主的冷了两分:“谁?”
“经纪人……”戚喻嗫嚅着,只是含糊的说了三个字。
裴云之的手绕到她脑后,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微不可闻的叹息。
“没有。”他说完,又轻轻将她揽入怀里:“除了你,没有人有权利要求我分手。”
戚喻安静的靠在他怀里,手臂缓缓搂住他的腰,又一寸寸的收紧。
“我不会跟你分手的。”她笃定的说着。
裴云之埋在她颈窝,轻轻亲吻她的侧颈,柔声说:“嗯,那就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