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大事者,不仅要有感人的仁心,也要有杀人的狠心。
对付顽固之人,好言好语根本不起作用,一味硬来却也难有成效。
若有人能掌握好尺度,对他们软硬兼施,那些顽固之人,也不都是无懈可击的。只有让他们身体上和心理上,都同时感到‘迷’茫与崩溃之时,他们才会真正缴械投降。
软硬兼施是一种做事技巧,也算是一种本事。
若要据有这种本事,不仅要懂得如何去感动一个人,也要懂得如何让一个人感到恐惧。即给对方留够充分的余地,使他感动,又要让他明白,在你面前,他只是一只任你宰割的无聊畜牲,生死皆由你定,这样他才会对你产生恐惧。
当恐惧与感动并存之时,通常情况下人都会‘乱’了方寸,也最容易崩溃投降。
唐思继与第五行都是练武之人,喜欢直来直去,又好汉惜好汉,遇到稍有骨气之人,却也不想过多为难。
吴芝芝却与他们都不同。正如她自己所说,她很多时候的确是一个大恶人。天下所有恶毒的手法,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做不到的。
洪飞见她进来,知道她定然也是来拷问自己的。他心想,唐思继与第五行这些成名的好汉都奈何不了自己,这样一个黄‘毛’丫头自然不会太难对付。她见吴芝芝是一妙龄‘女’子,资‘色’也当真堪称国‘色’天香,因此便‘欲’调戏她一番,以逞口舌之快。
可是几场‘交’锋下来,他才发现这名‘女’子远比他想象中的恶毒多了。而且她似乎并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对他所知道的东西十分感兴趣。看她的样子,她似乎就是专‘门’进来玩‘弄’折磨自己的,而不是来审问自己的。
那对血狼蛛已经爬到了洪飞的脖子上,噬‘肉’蚁也已经跑到了他的脚边。
洪飞见吴芝芝并不像是说谎吓他,血狼珠和噬‘肉’蚁果然都如她所说,正朝着自己的目标缓缓前进。他虽然也是条连死都不怕的硬汉子,但如今却被这样一个看似乖巧的小丫头玩得魂胆俱丧,心中正嗟叹惆怅不已,已是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行事。
他若是对吴芝芝说出实情,吴芝芝多半会放过自己,但他却背叛了自己的主人,主人定然不会饶他。可他要是依然保持沉默,吴芝芝多半也真地会让他经受这世上最痛苦的死法——亲眼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吴芝芝还在得意地烤‘肉’,对洪飞还是什么都不问,可洪飞自己却不像之前那么淡定了。
吴芝芝烤着烤着,突然又自言自语道:“哎呀!这样不妥啊!这噬‘肉’蚁一来,不到两个时辰,你便会被它们吃光,那我还怎么养血狼蛛啊?烤‘肉’也没得吃啦!这样不成。”想到此处,她立马跑去袋子中翻了一阵,这次却拿出了一瓶什么古怪‘药’水。
洪飞惊问道:“你……你……还想干什么?”他声音中已经布满了恐惧,看来好似离投降已然不远。
吴芝芝道:“放心啊!这不是什么毒‘药’,这可是好东西。”说着拿起‘药’水在洪飞左右大‘腿’上喷上一圈,接着又喜道:“这下就完美了。哎!我真是个整人的天才,连我自己都不得不佩服我自己了。嘻嘻!”
虽然那些‘药’水洒在洪飞身上毫无感觉,但洪飞还是惊恐万分,又问道:“你又对我做了什么?”
吴芝芝坏笑道:“嘿嘿!一点点驱虫‘药’而已。若是这噬‘肉’蚁一下子把你吃光了,那我就吃不得新鲜烤‘肉’了,也养不了蜘蛛了。这些驱虫‘药’‘药’力很小,但噬‘肉’蚁闻到之后,也不会再往你上半身去了,只专吃你的右‘腿’。这样的话,你的上半身就可以来养蜘蛛了,左‘腿’也可用来吃烤‘肉’啦!这回我看你是真地想死也死不了啦!哈哈!妙极!妙极!”
洪飞此时对吴芝芝已然恨之入骨,奈何身体被缚,毫无反抗之力。
噬‘肉’蚁已经爬满了洪飞的小‘腿’,正在往上方的伤口移动。血狼蛛也已经到了洪飞嘴边,正在试图进入他的鼻孔。
洪飞紧闭嘴‘唇’,但鼻孔却没法闭上,‘腿’上零星的酸痒之痛也不断传来,噬‘肉’蚁也已开始享用美餐了。
洪飞脑子思想飞转,却做不出任何决定。此时‘性’命攸关,生死只在自己一念之间。红‘色’的血狼蛛已经从他鼻孔中探入了半个身位,洪飞用力呼气,但血狼蛛攀得‘挺’紧,呼气根本吹不掉。
……
……
洪飞又飞快转了数个念头,终于抵敌不住,大声叫道:“姑‘奶’‘奶’,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吴芝芝问道:“说什么?”
洪飞急道:“你想说什么,咱便说什么,只要你先把这些鬼东西‘弄’开便是。”
吴芝芝虽然看起来不太满意,却还是走上前去,在他鼻孔上轻轻一敲,两只血狼蛛便乖乖掉回到罐子中去了。接着吴芝芝把地上那柱香掐灭,又立马点起了另一柱香。这种香的气味与之前的完全不同,之前那种闻起来十分清香,这种香却是奇臭无比,让人一闻便‘欲’作呕。噬血蚁闻到这种臭极的熏香味,立马开始躁动起来,进而快速从洪飞右‘腿’上退下,又复逃入墙角中去了。逃得慢的,便敌不过臭香,只挣扎几下,便不动了,地面也自然留了许多噬‘肉’蚁的尸体。
洪飞见吴芝芝把这些鬼东西‘弄’走之后,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可心中却又立马有些后悔起来。
吴芝芝道:“你知道我想听什么?你可以说,你也可以不说。说不说由你,其它的便都由我。”
洪飞自然明白她的意思,说道:“您让我好好想想。”
吴芝芝得到了这句话,知道洪飞已然投降了,只不过心理上还在挣扎而已。她便趁机软语说道:“那好,我就给你一柱香的时间。这柱臭香点完之后,你还不说的话,我又要点另外一柱了。而且我还有个宝贝都没用呢!你想不想再见识见识?我就不懂了,你现在难道还搞不清状况么?人家都要杀你灭口了,你还极力维护人家。你也不想想,这样做值得么?”
洪飞问道:“谁想杀我灭口?”
吴芝芝道:“你说呢!你再仔细想想看,谁现在最希望你闭嘴、最希望你死?”
洪飞想了一下答道:“我主人。”
吴芝芝道:“没错。要不是我们消息灵通,救了你‘性’命,你现在恐怕就已经成了野上孤坟了。”
洪飞仔细一想,吴芝芝说得似乎一点也没错,但他心中却还有些顾忌,又道:“可是,我要是对你们说了,我主人同样不会放过我的。”
吴芝芝这时亮出一面金牌,又对洪飞说道:“实不相瞒,我是皇上派来暗查些案的钦差,这面金牌可以为证。只要我有它在手,就算调只军队来保护你,也一点不成问题。你主人再厉害,却也敌不过朝廷。只要你跟我们合作,我保管你太平无事。”
洪飞见那“如朕亲临”的金牌并不虚假,心中已有投降之念。只是他主人的手断,他也还是十分顾忌。
他想了想,便又说道:“容我再好生想想,香完之前,定然答复你。”
“那好,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