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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姐我们真的要走了吗?”彩儿望着山庄的大门,回头询问水依儿。“那你和表少爷的婚事怎么办?老爷夫人那边怎么交代?”

  “彩儿,从来就没有婚事那回事。”水依儿莞尔一笑。“从来就只是我单方面迷恋着表哥,爹娘一心想依仗‘傲然山庄’。从来表哥就不曾喜欢过我。”

  “或者说,水依儿对他来说只是个很远的亲戚,连名字也陌生的很。”

  “如果是以前,或许表哥会娶我。婚姻对他而言可有可无。妻子是谁也无所谓。但现在不一样了。有了聂姑娘,一切就不可以那么无所谓了。”

  “表哥他……很在乎聂姑娘,他很爱她。”水依儿笑得很释然。

  “小姐,今天你的话比以前多了。”彩儿盯着水依儿看。入庄以来,第一次她看到小姐笑得这么自然,这么轻松。“彩儿的小姐回来了。”就跟以前的小姐一样。善解人意。

  “嗯。”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眼角漾开了笑。“彩儿,该上路了。舅母那边下次再赔礼吧。”

  应该不会来了吧,都快半个时辰了。

  “好。”彩儿扶着水依儿准备上马车了。

  “咦,聂姑娘?”彩儿眼尖地看到向这边跑来的聂芷砜和宛儿。

  “小姐,聂姑娘和宛儿小姐来了。”彩儿笑眯眼。她很希望小姐可以和他们做朋友。小姐太寂寞了。而她们有着小姐需要的调皮与天真。

  “嗯。”水依儿的眼角有着说不出的感激。她转过身,注视着她们的方向。

  “呼,总算赶上了。”宛儿呼出了好大一口气。

  “宛儿真是笨蛋,才跑了这么一小段路就喘成这样了。”聂芷砜凉凉道。她深吸了一口气。

  挺累的呢。大概有一公里吧。从“云枫居”到这个大门。

  “你才白痴呢!自己还不是喘得像牛。”宛儿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聂芷砜,你肯定是妖怪。这么远的路你居然说要用跑的。”用走的都嫌累了。

  “没事吧?”水依儿将绣帕递到聂芷砜面前。

  “死不了。”她的笑很灿烂。“你要出庄了吗?”

  “爹娘想我了。”水依儿被她的笑感染了,也露出了灿烂的笑。“我可以做你的朋友吗?”少了一丝温婉,多了一丝活泼。

  “好啊,以后就是朋友了。很好很好的朋友。”聂芷砜像小孩子一样和水依儿拉勾。“一百年不许变的。”

  拇指与拇指的约定。

  “还有我。”宛儿也顾不得喘气了,加入了两个人的约定。

  “丫头们真热闹啊。”倪芸这时候才悠哉悠哉地晃到他们身边。

  “依儿,还打算离开吗?”倪芸看着笑得灿烂的聂芷砜。她不得不佩服这丫头,只是一个恶作剧就把情敌变成了朋友。

  “是的,舅母。爹娘很多天前就在催了。”她也想留下来多和她们相处,但现在她最需要的是找个安静的地方来沉淀自己的感情。“傲然山庄”太热闹了。

  “依儿,你什么时候会再来?”聂芷砜掰着手指头。“一天过去了,等下再睡一觉又一天了。然后再一天逛‘云枫居’,一天逛零零星星的小院落,一天逛林子,再一天万俟宇就回来了。就没法溜出去玩了。”

  “依儿,干脆你别回去了。”宛儿突然冒出一句。自动去掉“表姐”两个字,把关系拉近。

  “那样就不用偷溜出去了。”聂芷砜点点头。

  “我们三个睡一张床刚好,万俟宇那张床正好够大,随我们怎么翻都可以的,不用担心会滚到床底。”

  “好啊,好啊。聊天聊到大半夜也没事了。”宛儿恨不得彻夜不睡,聊八卦聊个过瘾。

  “我叫小绿去整理。”粉蝶儿蹦跳着转身,向大门冲去。顾不得刚刚才耗费的体力还没恢复。

  “别忙了,我真的该走了。”水依儿急急唤出声。她似是自嘲地一笑。“真不知道以前是怎么想的,居然有毁了这尊灵动娃娃的念头。”她低喃的音量只有轻功了得的倪芸听得到。

  “谁都会想保护她,疼惜她的,她美好得让每个人都自惭形秽。”

  倪芸不露声色地挑高眉,嘴角噙着不易察觉的笑。那丫头有那么好吗?

  明明调皮捣蛋得要命。

  “欺骗人感情的坏丫头。”倪芸眼神也多了抹宠溺。她笑着看粉蝶儿在那天花乱坠,好说歹说地叫水依儿留下。

  最后她们似乎达成了某种共识。

  小丫头笑得贼头贼脑的。又没她的份了。

  倪芸叹了一口气。

  老了啊。

  又叹了一口气。

  车轮辘辘,绢儿飘飘。

  约定使得别离欢。

  “好了,睡觉去。”宛儿伸了下懒腰,率先进大门。

  “周公等我一定等得很着急了,我去成亲了。”聂芷砜随后进了大门。

  “丫头们,今天不陪娘玩了吗?”倪芸也跟了进去。随后没有丫鬟家丁了。所以她很没当家主母的形象。

  “不玩了。夫人,你也该休息了吧?”聂芷砜停下脚步,回过身冲倪芸暧昧地挤挤眼。她可是第一次看到小说中某些儿童不宜的画面真枪实弹的演出呢。不过她可没多看哦,会长针眼的。

  “聂丫头,你和宇儿的洞房花烛夜是不是要娘在一旁参观呢?”倪芸脸不红气不喘地回应着。

  “我又不是故意偷看的。只是我很宛儿迷路了,听到奇怪的声音还有你们房间的灯还亮着,才偷偷开了一个缝看的。怎么知道你和庄主没放下帷帐就……我只看了几秒钟嘛,而且是被吓呆的。”无辜地眨着眼。她又没宛儿看的多,而且宛儿说她还看过更刺激的呢,她被吓呆了很逊。

  “哦?那你们放下帷帐好了。”很好商量地点了下头。“好了,我也要去睡了。芷砜丫头你慢慢想。反正时间还长,宇儿还要几天才回来。”

  “对嘛,万俟宇还要天才回来,想那么多干嘛?”聂芷砜顺着倪芸的话尾想,心情大好地睡觉去了。

  没注意到自己被设计了。

  那一天,“傲然山庄”是自聂芷砜入住以来最安静的一天了。

  那一天,丫鬟们自在得很,但少了主子们的调皮捣蛋又很无聊。

  那一天,总算风平浪静了。

  “宛儿,明天万俟宇就回来了。今天我们好好逛那个鬼林子吧。就不信这一次还走不出那该死的鬼林子。”聂芷砜一大早就把宛儿从床上挖起来。

  “什么鬼林子?”调皮王妃原本要发作的起床气消弭在“鬼林子”三个字。

  “就是山庄后山的那片林子,小绿千交代万交代要我不论去哪都行,就算出庄也好过去那鬼林子。说什么只有万俟宇和庄主走得出那鬼林子,就连夫人也在那鬼林子迷路了。”

  “我就偏不信,我一定要再走一趟鬼林子。虽然上次我走丢了,但这次时间比较充足,一定可以走出来的。”聂芷砜又自顾自地碎碎念了。没注意到宛儿好几次都要开口,但总插不进话。

  “宛儿,我们现在就去好不好?整个山庄你都玩遍了,就那鬼林子没去过。”终于,聂家小姑娘看向了宛儿。只见王妃垮着一张脸,精神涣散地对着地面。

  “宛儿,你怎么了?”伸手探向她的额头,再捏捏她的脸颊。“没发烧啊。肌肉也没松弛,没僵硬啊……”

  “也没……”就在要掀开她的眼皮时,手被拿开了。“聂芷砜,别再我脸上乱动。”

  宛儿板着一张脸,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别人碰她的脸。就算是聂芷砜也不行。

  “宛儿,你这张脸好像老先生。”聂芷砜眨了眨眼。

  “真的很像先生。”聂芷砜很认真地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先生?”宛儿一头雾水。

  “老啊,就是扑克牌中那个永远面无表情的……呃,国王。”聂芷砜解释着。“就像你刚刚那样,板着一张脸。”

  “你的万俟宇才是那个老什么先生,从头到尾面无表情的是他!”宛儿辩解着。“我才不会板着一张脸吓人。”

  “对哦,万俟宇才是老先生。”

  “该去那个什么鬼林子了吧?”宛儿把话引到正题。聂芷砜总有办法鬼扯,明明谈的是林子她也可以扯到那些不相关的事物上。而且越扯越远。

  “嗯,是该走了。不然等下小绿那大嘴巴来了就走不了了。”聂芷砜喃喃道。“上次如果不是她说溜嘴,我们早就溜出庄了。”

  “走啦。”手脚麻利地替自己和不会穿衣服的白痴整装完毕,宛儿拉着聂芷砜偷偷溜出去了。

  她一向是行动派,才不像某人光说就忘记动了。

  “芷砜,还没到吗?”肚子很饿了。宛儿摸着肚子。早知道就先吃东西垫着再冒险了。搞得现在还没进那所谓的林子肚子就咕咕叫了。

  “快了,快了。再过不了几步,看到那几棵划分界线的枫树就到了。”她也是听小绿说的,不然她也不知道害她迷路的鬼林子在哪。

  “你们‘傲然山庄’也真怪,东一簇红,西一簇红的,很好玩吗?”什么枫树嘛,连这种季节也红得灿烂。害她都想搬几棵回去种种看了。

  改天叫邢君祀差人弄几棵回去好了。那片枫树林离这也没多远。

  “我不知道,山庄又不是我的。”聂芷砜看到眼前的红时,眼睛顿时一亮,撇下宛儿先跑上去了。

  “喂,你怎么先跑了?”宛儿也卯足了劲跟上去。

  就在聂芷砜快踏过那条防线时,一道黑色的影子从后面窜到她跟前。速度之快让随后的宛儿惊讶得不知该如何反应,定定地站在那里。

  “聂姑娘,请止步。”态度恭敬而疏远。

  “幻影,你很不可爱耶。”聂芷砜嘟着嘴,鼓着脸,睨着挡在眼前的俊逸男人。

  “你和万俟宇扮小黑小白刚刚好,都冷着一张脸,还一黑一白。”幻影的皮肤并不黝黑,但少了万俟宇那奸商骗人的儒雅气质。还偏爱穿黑色的衣服,每次看到他时,他都是清一色的黑。

  清醒过来的宛儿迅速闪到聂芷砜身边,在听到她贴切的比拟时忍不住笑出声。在接收到幻影冷冷一瞟时,更是夸张地笑着。

  她故意挑衅,就不信他不会有所反应。见他还是冷着一张脸,她扮了个极丑的鬼脸。准备从他身侧蹿过。

  “宛儿王妃,请你也止步。”幻影没有温度的声音让准备从另一边蹿过的聂芷砜也没了动作。

  “你都知道了?”聂芷砜垮着一张脸。惨了,那代表万俟宇也极可能知道她窝藏了逃家的王妃。

  “知道我是王妃,你还敢拦我的路?”不同于聂芷砜的心虚,宛儿故意摆出高傲的样子。

  反正都穿帮了,再狡辩下去也没意思了。

  “就算是邢王爷,即便是皇帝我也照拦不误。”幻影眉毛动也没动一下。“只要那可能让聂姑娘涉险。”

  “呵。”聂芷砜干笑着。她的面子有那么大吗?明明是监视。

  “芷砜,他对你有意思呢。”宛儿暧昧地朝聂芷砜挤挤眼。

  她是故意的,故意表演给幻影看。

  “他是对万俟宇有意思。”叹了口气。以后没好日子过了。

  “哦?芷砜你很坏耶。他看上去不像喜欢男人的人啊。”唱作剧佳地替幻影辩解。“人家明明是对你有意思才不让你涉险的,你乱曲解人家的意思很坏哦。”

  “不接受人家的心意就算了,干嘛硬说人家喜欢男人?”愤愤不平。朝聂芷砜挤挤眼。

  “我……我哪有?”眨了眨眼,眼泪就掉了下来了。“我……我只是……”哭得更厉害了。

  上帝原谅她吧,她只是照着宛儿的剧本演下去。

  “我知道,我知道。别哭了好不好?”有模有样地拍着聂芷砜的后背,安慰她。“乖,我知道你很喜欢万俟宇,所以才……”

  “聂姑娘,我只是在替少主保护你,没别的意思。”冷着一张脸,极不自然地安慰聂芷砜。

  “那你笑一个给芷砜看看,不然她怎么相信你。”王妃扬起了得意的笑。“你冷着一张脸会把她吓坏的。”顺势撞了下聂芷砜的手臂。下一秒,聂芷砜就咬住下唇,可怜兮兮地看着幻影。

  “聂姑娘……”幻影认命地低头,朝聂芷砜扯出了笑。

  “哇。”哭得更大声了。真难受,明明想笑得要命还要装哭。这宛儿到底是在整幻影还是在整她?!偷偷瞪了眼玩得起劲的宛儿。后者很得意地回视她。

  “芷砜,怎么了?”表情慌张地像天要塌下来了。“是不是被吓到了?”

  “嗯。”躲到宛儿的怀里,肩膀一动一动的。其实是忍笑忍得太痛苦了。

  “你走可以吗?芷砜她现在不想看到你。”

  两个女子的一来一往搞得幻影无法冷静了,他站在稍远的地方,让自己远离女子的哭声,试图冷静下来。

  待他理清思绪抬眼看向原先她们站的位置时,哪还有她们的身影。

  “芷砜,刚刚很好玩吧?”调皮王妃跟在东张西望的聂芷砜身后,悠哉地边哼小曲边聊天。

  “嗯。万俟宇身边的人都很好玩。”分心聊天。在哪呢?怎么都找不到?

  “都是欠扁的冰块脸吧。”宛儿也跟着她东张西望。看了半天还是没看出什么不同。每棵树都长得一样。“你在找什么呢?”

  “树。”东蹿西蹿,东闯西闯。

  “树?”这里都是树,还要找吗?

  “嗯,我做了记号的那棵树。”一刻也没闲着,继续往前跑,不一会儿就把宛儿撇在后头了。

  “喂,聂芷砜,你不等我哦?”看着鹅黄身影越跑越远,她索性就坐在树底下,等好动丫头冒险回来。

  “我肚子饿了,休息一下咯。”她自言自语。摸着饿扁的肚子,认命地等人了。

  “嘻,找到了。”聂芷砜在看到树上大大的叉叉时笑眯了一双眼。“宛儿,我就是在这里和万俟宇认识的。”

  回头,她对上了空荡荡的空气。

  “宛儿……”惨了,她把人弄丢了。

  “宛儿!”开始寻人游戏了。

  “庄主呢?”倪芸难得一大早想找她的亲亲相公。

  “夫人,庄主昨天就到扬州去了。”老管家小心应着,深怕惹到这个古怪的夫人。他是庄里少数知道倪芸端庄面具下真面目的人。

  “扬州?”皱着眉。到扬州找他又没个具体的地址,还不如直接上京找她儿子。

  “幻影。”

  “夫人。”玄衣男子从暗处现身。

  “到京城叫少主回来,越快越好。”那两个丫头真会惹事,现在除了她儿子没谁救得了她们。至于宛儿丫头……这回铁定要被送回去了。亏她要幻影在报告聂丫头的情况时不告诉宇儿她的存在的。

  “怎么可能?!明明走了好几十遍的,怎么还在这里?”聂芷砜垮着一张脸,对着那棵做有记号的老树。

  “天都快暗了,难道这回又要被困在这里?”找了棵树,靠着树干坐下。“脚好酸,肚子也饿饿的,宛儿不知道怎样了?迷路不知道哭了没?”

  “不可能。”她马上否绝了刚刚的话。“我都不哭了,她更不会哭。她比我还土匪。”

  很爱自言自语呢。

  “万俟宇,这次你还会来带我出去吗?”她闭着眼。“不可能了吧。你明天才回来的。我晚上不是被饿死就是被吓死,我很怕黑的。可能还有饿狼……”

  “还有呢?”没一丝温度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还有啊……怕宛儿被万俟宇抓到。”没察觉到异样。

  “哦?那就不怕我惩罚你咯?”头顶的声音移到了耳边。

  “谁怕……赫,万俟宇!”小姑娘被吓了一跳。

  “还认得我?”轻笑着,捏了一下她的脸颊。

  “你不是明天才回来吗?”想后退,但被禁锢在树干和他的臂弯之间,动弹不得。

  “我想你了。”轻抚她的唇,来回游移着。

  “万俟宇……”你很不一样,她还来不及说出口就被眼前放大的脸吓了一跳。

  “我该怎么惩罚你呢?”贴着她的唇发出问。邪佞得让她不知所措。

  “我该把你绑在身边,还是让你下不了床,作不了怪呢?”他很好商量地让她二选一。

  “怎样?选一还二?”魔王在催了。

  “呃……”小绵羊不知该如何回答。

  “二?”挑高眉,故意把她发出的单音节字曲解。“好。”

  “万俟宇,你混蛋啦。打人家屁屁。变态……”

  “喂,住手啦,很痛耶。”

  树林里除了女子的尖叫声,还有清脆的拍击声。好不热闹。

  “万俟宇,你该死。”

  “出去啦,我不要理你,不要见你啦。”

  宛儿刚推开聂芷砜的房门就看到一个枕头向自己飞来,侧过身闪开了。

  “芷砜,你发什么火?”捡起枕头,朝室内走去。在看到趴在床上的聂芷砜时,她加快速度往床的方向移动。

  “你在练什么功?好玩吗?”很好奇地研究她的姿势。

  “好玩个头!你也让人打得屁股快开花,下不了床看看。”不悦地睨着好奇宝宝。

  “你被打了?!”一脸不相信。“万俟宇舍得打你?”

  “嗯。应该有一百下吧,他的手居然不酸。”摊在床上,连翻身都不行了。

  “我以为你比我幸运。我被禁足了,只能在‘云枫居’活动,连找干娘都不行了。”宛儿在床边坐下。“在看到万俟宇那张冰块脸上的怒意时就知道要遭殃了,没想到你更惨。”只能被困在床上。

  如果不是万俟宇先送她回‘云枫居’再去找聂芷砜。让她知道他把聂芷砜打成这样子她就不出林子了,看他怎么办?

  得意的表情一下子又垮掉了。

  他铁定会直接把她敲晕,连夜送到邢王府。

  “死冰块。”忍不住骂出声。

  “宛儿,你找我有事吗?”闷闷出声。

  “对哦,我是来找你一起偷溜的。”宛儿终于想到自己找聂芷砜的目的了。但眼下的情形是……

  “算了,当我没说。”叹了口气。改变计划吧。找个日子自己溜得了。

  “有,我听到了。”有人不打算当聋子。“再两天,我的屁屁不再那么疼了,我们再溜。”

  可恶的万俟宇,她才不要乖乖听他的。

  “好。那你要乖乖擦药,别任性哦。”眼尖地瞄到门外万俟宇的身影,迅速装出好好姑娘的样子,哄着床上一脸别扭的丫头。

  “该上药了。”无视第三者的存在,万俟宇将药放在床头的椅子上,伸手要掀开床上人的裙。

  “不用你啦,我要宛儿替我上药。”别扭地不肯上药。

  “我……我先出去了。芷砜你乖乖认……呃,上药。”

  其实想说的是认命。但在冻死人的眼神下她硬生生地改口了。

  “宛儿……”在看到迅速溜到门边的红色身影时,鼓起了脸。“真不够朋友。”

  她没看到万俟宇刚刚看宛儿的眼神,不然她铁定也逃。

  “好了,该上药了。”门阖上时,万俟宇开口了。

  “哼。”别开脸不理他。

  “乖乖上药吧,不然再两天你还是下不了床。”

  “啊?”一脸惊愕地看着他。难道他知道了什么?

  “再两天我要出门找邢君祀。”用内力帮她催化药效。

  “哦。”是她想太多了。万俟宇怎么可能知道她要溜?

  “不久后,他的王妃就要跟他回去了。”就没人跟他抢人了。万俟宇撇了下嘴。

  他那位伟大的疯婆子娘亲已经和他达成了某项协议,以后聂芷砜归他所有,她不抢了。

  “那不就不能见到宛儿了?”终于抬正眼看他了。水眸里满是指控。

  “你还有几天时间。”言下之意是要她把握时间,越早好对她越有利。

  “那我要宛儿搬来和我睡。”时间不多了,得好好计划一下。

  “不行,这房间是我的,我说了算。”要他搬家,没门。

  “你……”

  “我可以让她在下午的时候陪陪你。”在看到她脸上的坏笑时,他眼里闪过笑意。“但不准你下床。”

  “嗯。”答应得很爽快,心里笑翻了。

  万俟宇笨蛋。

  “该用膳了。”用一旁的清水将双手洗干净,替她盛了碗鱼肉粥。

  “我不能动怎么吃?”白了他一眼,该死的男人,害她连自己吃饭都不行。

  “我喂你。”端着粥,坐在床边。舀了一汤匙,先替她吹凉,再凑到她唇边。

  “这姿势这么奇怪,哪有人吃得下?”趴着吃饭她又不是小狗小猫。

  “好,我抱你。”没有责备她的任性,把碗放在床边,起身坐到床畔,将她小心地搂在怀里。

  居然不觉得痛耶。

  睁大眼看着他。她的屁屁坐在他硬邦邦的大腿上居然一点也不痛。

  是她高估了自己所受的伤还是他的药太灵了,一抹就好了?

  “张嘴。”汤匙凑到她的唇边,等她动尊口。

  “乖,张嘴。”见她盯着自己发呆的可爱样,万俟宇起了色心……呃……捉弄她的念头。他在她耳边低喃。“乖,张嘴。”

  在他第三次要求时,她乖乖张开嘴了。还没从刚刚的受惊中醒来。或者她已经在想要怎么向万俟宇要一些那种药膏,以后她就不怕疼了。

  有东西在她嘴里动?!

  在男人舌头蹿进她嘴里,和她的舌交缠好几回合后,她终于回神了。

  那张眼前放大好几倍的面孔让她红了脸。他的眼神……该怎么说呢,反正就是邪佞地让她觉得自己是准备祭给大野狼的小白兔。

  “万……万俟宇……”她的呢哝声含含糊糊的,最后还是消失在男人的嘴里。

  她感到唇被人咬了一口。

  很痛。

  拧着眉,她瞪着盈满笑的那对黑眸。

  又被咬了一下,比上次更用力。

  她想也不想地回咬他一口,在看到他眼里更浓的笑意时,她更用力想咬破他的嘴唇。却被他的舌惹得无法思考了。只能任他在她唇上轻轻啃咬,制造麻麻的感觉。

  室内氤氲一片,屋顶上的人却很无聊地打了个呵欠。看了屋里吻得规规矩矩的两个人,轻巧地踏着屋檐朝“风扬轩”飞去。

  真不好玩,还以为有什么劲爆的画面可以看呢。结果呢?她儿子根本就只玩小孩子的把戏嘛。

  她什么时候可以抱孙子?

  失算了,那个协议根本就只对她儿子有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