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偷窥者法医秦明调包的时空迷妻七巧江湖一品郎李凉狂狮的宠儿齐晏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麟角雄风 > 第十三章 河畔渔翁

  哈哈一笑,柳天鸣道:

  “宫奇,除了这门‘银碟飞刀’外,你是否尚有出色起眼的其他名堂?”

  双目喷火,“七尾鹞”宫奇“格崩”一咬牙,道:

  “你又准备如何?”

  一招手,“乾坤双飞”柳天鸣含笑把宗元甲请了过来,问道:

  “宗老弟,‘青冥会’公案,您说该如何了断?”

  一指“七尾鹞”宫奇,宗元甲道:

  “这位宫朋友已有话在前,能破去他十八面‘银碟飞刀’,从此江湖上没有‘青冥会’三字!”

  缓缓一点头,柳天鸣目注宫奇,道:

  “宫奇,你已有言留下,我等不想斩尽杀绝,就此告辞。”

  “七尾鹞”宫奇,木然而立,接着缓缓转过身去。

  众人离洞庭湖东岸“墨水岩”……“寒川门”门主“乾坤双飞”柳天鸣慨然道:

  一场腥风血雨的祸劫,消弥于无形……只是‘大幻仙’姜冲上了路……”

  “旱地蛟”岳申接口道:

  “姜冲这老小子,死有余辜,死得活该……宗兄送他回姥姥家,一点不委屈了他……”

  宗元甲道:

  “‘大幻仙’姜冲此人,阴险歹毒,无所不用其极,留下这种人,徒然祸害天下苍生……”

  众人边行边谈时,柳天鸣转到一个话题上,问道:

  “宗老弟,此去何处?”

  宗元甲答道:

  “此番宗某湘北之行,原是为了‘明湖庄院’晏庄主受‘青冥会’骚扰之事,现在业已有了交待,宗某也得回大洪山总坛了。”

  “乾坤双飞”柳天鸣道:

  “湘东株州离此不远,老弟台,请至老夫蜗居盘桓数日如何?”

  宗元甲含笑道:

  “多谢柳门主盛意,日后如有机会,宗某自当趋府受教!”

  欲语还休,柳天鸣迟疑了下,才道:

  “老夫有件事,想偏劳您宗老弟……”

  这位“寒川门”门主说出此话,宗元甲听来大感意外,一勒马缰绳,问道:

  “宗某有何效劳之处,柳门主?”

  并非恭维,“乾坤双飞”柳天鸣照实的道:

  “‘啸天盟’人众势强,您宗老弟在武林声誉之盛如日正中天,江湖各地都有‘啸天盟’中弟子……”

  听到这些话,宗元甲无法会意,朝他看来。

  接触到宗元甲投来视线,柳天鸣又道:

  “老夫有位武林知友,遭受到些许困扰,希望有您宗老弟-臂之助……”

  并辔而行的“明湖庄院”庄主“金雕”晏兆雄,听来感到意外,接口问道:

  “柳门主,敢情贵友遭仇家所摆?”

  摇摇头,“乾坤双飞”柳天鸣道:

  “敝友‘龙爪’时修,平素为人笃实磊落,从不得罪于人,是以并非遭人所摆……这位时道友膝下独子‘玉哪咤’时骥,一年前突然行踪不明,迄今不知去向……”

  宗元甲感到出奇,接口问道:

  “时骥有‘玉哪咤’之称,当然也是一位身怀艺技之流,柳门主,贵友之子今年几岁了?”

  柳天鸣想了下,道:

  “骥儿年纪大概是二十三四岁之间,这孩子英姿轩朗。浊世无传,一身武技尽得他父亲所传,所以接近他的人,送他-个‘玉哪咤’的称号……”

  听柳天鸣嘴里说出“骥儿”两字,宗元甲已知道这位“寒川门”门主,跟“龙爪”时修,交谊不浅……是以接口问道:

  “可曾寻访搜找,柳门主?”

  “‘龙爪’时修这些时候来,已找遍所有亲友朋友处,都不知道孩子的下落……”

  轻轻呼了口气,柳天鸣道:

  “说句不忌讳的话,宗老弟,活的找不到,总该有尸体发现,但这一年来,骥儿却是生死不明。”

  这些话听进“赤麟”宗元甲耳朵里,有相当重的份量。

  “乾坤双飞”柳天鸣,并非武林中一般的人物,乃是“寒川门”门主,也就是一位“掌门人”身份。

  “寒川门”虽然不能跟“啸天盟”相比,但门中显然也有不少弟子。

  如今这位“寒川门”门主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以想见这“玉哪咤”时骥行踪之谜,并不单纯,而“寒川门”中弟子,为了搜访时骥,也已付出相当的代价。

  骑在马背上,静静听着的孟达,突然插上一句,道:

  “不会错,盟主,八成准是给吃‘腥’的骚娘儿迷住,‘此间乐不思蜀,这年轻人把老爷也扔在脑后啦!”

  听孟达这些话,宗元甲想到刚才柳天鸣曾以“英姿轩朗,浊世无传”来形容时骥,是以微微一点头,朝柳天鸣看来。

  柳天鸣已理会对方含意,接道:

  “敝友时修管教严密,同时骥儿这孩子也知道‘洁身自爱’四字……这情形看来很不可能!”

  宗元甲诧异不已,道:

  “朗朗乾坤,七尺之躯,又会去了何处?”

  把刚才的话又说了出来,柳天鸣道:

  “骥儿行踪之谜,宗老弟,有您一臂之助,相信必可迎刃而解。”

  沉思了下,宗元甲向“金雕”晏兆雄道:

  “晏庄主,烦你向大洪山石旗峰总坛,发出‘箭书’一封,投向本盟掌法‘木笛金环’卜青,告诉他目前宗某行踪去处。”

  欠身一礼,“金雕”晏兆雄道:

  “盟主谕示,晏某遵嘱。”

  作了这一决定后,宗元甲带着僧浩、孟达两人,跟“金雕”晏兆雄分袂而别……

  晏兆雄回洞庭湖南岸“明湖庄院”,宗元甲带着“金戈双卫”,由“乾坤双飞”柳天鸣和岳申、田敏两人陪同,取道湘东株州,往“寒川门”总坛而行。

  这里景色优美清奇,一片翠绿浓茂林木,令人感受到幽致的雅静,宽敞的石板尽端,一幢摩云矗立的巨宅——这就是“寒川门”总坛的“松鹤园。庄院。

  “乾坤双飞”柳天鸣肃客入内,宾主大厅坐下后,宗元甲问道:

  “柳门主,令友‘龙爪’时修,也住在这湘东株州附近?”

  一点头,柳天鸣含笑答道:

  “不错,时修住离此二十里的‘溪口集’镇上,待老夫吩咐家人,请他来这里。”

  随即向侍立一旁的家人吩咐数语,这名家人疾步离开大厅。

  宾主又谈到这件事上,“乾坤双飞”柳天鸣喟然道:

  “这件事本来不敢有劳您宗老弟,只是这些时候来,老夫派遣‘寒川门’中弟子,四下寻访骥儿这孩子的下落,几乎把地面都翻了过来,却是影形沓然,毫无一丝一毫的端倪发现。”

  缓缓一点头,宗元甲道:

  “听您前后说来,柳门主,时骥这年轻人的行踪不明,可能含有其他某种的因素……此‘因素’也可能出于一般所想像外的……”

  两人在大厅上谈着时,厅门处一暗,进来一位方面大耳,身穿一袭长袍,带着浓浓书卷气,看来年纪在六十开外的老者。

  柳天鸣含笑站起;一指宗元甲向老者道:

  “时兄弟,这位难能轻易请到的贵宾——‘啸天盟’盟主‘赤麟’宗元甲……”

  宗元甲从座椅站起,在“乾坤双飞”柳天鸣引见介绍下,知道老者就是“龙爪”时修。

  双方寒暄过后,柳天鸣向“龙爪”时修道:

  “时兄弟,骥儿行踪之谜,令人百思不解,此番柳某特别请来宗盟主,相助一臂之力。”

  十分不安的,这位“龙爪”时修道:

  “宗盟主,为了小儿之事,有劳尊驾光临,时某深感不安!”

  宗元甲诚挚的道:

  “我等都是武林同道,时道友,不必因此感到不安……”

  话题移转,问道:

  “令郎失踪前夕,是否曾有异样的神情表露出来——如一脸忧伤,或是脸带喜悦之色?”

  回忆了下,“龙爪”时修道:

  “在时某回忆中,骥儿离家时,说是出外访友,一如往常,脸上并无任何异样的神情……”

  这位“啸天盟”盟主,坐在“松鹤园”大厅客座上时,“金戈双卫”的僧浩、孟达两人,仍照老规矩,分别侍立在后面左右两侧……

  两人也在细细留意听着,孟达突然接口道:

  “盟……盟主,您不妨拿出那枚‘如意令’使用一下,说不定能找出一些头绪来?!”

  沉吟了下,宗元甲道:

  “不错,孟达,这也是个主意……”

  厅上柳天鸣和时修两人,话是听进耳里,但却无法理会过来。

  微微一笑,宗元甲向“乾坤双飞”柳天鸣道:

  “柳门主,株州镇上大街闹处,该有不少酒店饭馆?”

  这一听,这位“乾坤双飞”柳天鸣却是会错意了——脸色微微一怔,道:

  “宗老弟,‘松鹤园’庄院虽然粗菜小酒,但也不会输于镇上酒店饭馆——您是嫌老夫招待不周?”

  哈哈一笑,宗元甲道:

  “那是您误会了,柳门主……”

  就把这枚“如意令”的来历,说了出来,接着又道:

  “丐帮弟子见到‘如意令’,如同见到帮主本人……宗某找着丐帮中弟子,可以探听一番,是否知道有关时骥的行踪去处……”

  微微一顿,又道:

  “我等不去镇街酒店,就不容易见到丐帮中弟子……”

  两人听宗元甲这样说后,才始会意过来,“龙爪”时修道:

  “不错,丐帮弟子遍散江湖各地,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任何风吹草动之事,都瞒不过他们耳目,说不定会知道有关骥儿的行踪。”

  “乾坤双飞”柳天鸣看窗外天色,已将近午膳时分……岳申、田敏两人,在“松鹤园”庄院“寒川门”总坛,跟其他“寒川门”中弟子一样,另外有他们起居之处,柳天鸣吩咐家人,把他二人请来大厅。

  岳申、田敏两人,跟“龙爪”时修早已相识,彼此含笑招呼。

  “乾坤双飞”柳天鸣,把刚才宗元甲所说的情形,告诉了岳申、田敏两人……

  “云中鹏”田敏道:

  “门主,株州镇上西街闹处,有家‘天香楼’酒店很不错。”

  笑了笑,宗元甲接口道:

  “田兄,我们只是借用酒肆饭馆这样一个地点,跟丐帮中弟子接触,并非在于‘错,不错’那回事上。”

  众人来株州镇街上,找到那家“天香楼”酒店,走进酒堂,宗元甲纵目回顾一匝……”

  店堂贴向镇街一面,有一扇敞开的花窗,靠窗临栏处,就有一张尚未有客人坐下的桌座,宗元甲等众人就坐下这张桌座。

  店伙把酒菜端上圆桌后,宗元甲从囊袋把那枚五六寸长绿玉“如意令”取了出来,走到花窗前,把“如意令”放在敞开的窗栏上。

  宗元甲、“金戈双卫”、柳天鸣、岳申、田敏,和“龙爪”时修,七人表面上虽然在吃喝谈笑,但暗中都注意着那扇花窗上。

  旁边的孟达,轻轻一碰宗元甲肘臂,悄声道:

  “盟主,有人站在花窗外了!”

  “赤麟”宗元甲抬脸看去,“天香楼”酒店花窗外的街边,正站着一个黑黝黝脸庞的汉子……

  这人年纪看来四十出头,头顶束了一个发髻,两眼直愣愣地朝他们这张桌座看来……接触到宗元甲投来的视线时,不敢正视,急急离去。

  相隔没有多久,这人已进来酒店,垂手站在他们桌座旁边,肃穆恭顺的问道:

  “花窗上那枚‘如意令’,是哪位爷放下的?”

  “赤麟”宗元甲转过脸看去,这汉子穿的是一套灰黑色短衫袄裤,虽然打了不少补丁,但看去还是十分乾净。

  微微一笑,宗元甲道:

  “这枚‘如意令’是区区宗元甲,放于花窗上的,宗某与贵帮帮主‘七海穷神’曲道友,是忘年之交,乃以此信符相赠……”

  这中年汉子接口道:

  “见‘如意令’如见帮主,湘东分舵分舵主‘星狐’贺刚拜见宗爷……”

  话到此,屈膝跪下,行了个跪拜大礼。

  急忙伸手扶起,宗元甲道:

  “宗某岂能受此大礼,贺分舵主,请快快起来。”

  “星狐”贺刚站起身,问道:

  “宗爷召见丐帮弟子,不知有何谕示?”

  宗元甲命店伙添上一付杯筷,拉过一张坐椅,含笑道:

  “四海之内皆兄弟,贺分舵主不必见外,请坐下后,我等可以细细一谈。”

  贺刚躬身一声“告罪”,坐了下来。

  宗元甲在贺刚杯中斟上酒,又把座上“乾坤双飞”柳天鸣等引见一番后,这才道:

  “宗某有件事,想要偏劳贺分舵主……”

  “星狐”贺刚欠身一礼,道:

  “有帮主信符‘如意令’在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不知宗爷所指何事?”

  宗元甲道:

  “丐帮弟子遍散江湖每一角落,宗某欲烦贺分舵主探听一人!”

  贺刚问道:

  “宗爷所要寻访的,不知是何等样人?。

  刚才这一幕看进“寒川门”门主“乾坤双飞”柳天鸣眼中,固然对“赤麟”宗元甲能结识江湖中各式人物,暗暗为之钦慕,对丐帮弟子帮规之森严,一枚绿玉“如意令”就视同帮主亲临,亦不禁为之赞佩……”

  “星狐”贺刚问出这话,柳天鸣一指旁边的“龙爪”时修,接口道:

  “就是这位时道友的公子……”

  丐帮中绝大多数弟子,俱是手执打狗棒,捧着破碗破钵,挨家挨户求乞要饭的,但其中也不乏藏龙卧虎,不露真相的江湖奇士,眼前这湘东分舵主“星狐”贺刚,就是后者。

  贺刚听到这话,十分细心的接口问道:

  “敢问柳门主,这位时公子今年几岁,有何特征,离走迄今有多久?”

  “龙爪”时修接口道:

  “小儿时骥今年二十三岁,略谙武技,平时接近的朋友,送他一个‘玉哪咤’的称号……”

  “星狐”贺刚听到这里,轻轻“哦”了一声……敢情这位时公子,还是一位身怀技艺的武林中人。

  贺刚见多识广,刚才宗元甲报出他的姓名,又指出跟帮主是忘年之交,已马上想到一个人身上——睥睨江湖,称雄武林的“啸天盟”盟主姓名,就是“宗元甲”三字。

  眼前这张桌座上,已会聚了两位武林中掌门人,一个是“乾坤双飞”柳天鸣,另外一位就是这位“啸天盟”的盟主。

  两位掌门人降尊纡贵,找来丐帮中弟子身上……

  “星狐”贺刚一凛,一寒——看来这不会是桩单纯的事!

  时修接着道:

  “小儿时骥行踪不明,算来迄今已有一年左右!”

  接着说出时骥的脸相及特徵之处。

  “星狐”贺刚已发觉到这件事的不单纯,是以没有马上应诺下来,沉思了下,才向宗元甲道:

  “宗爷,小的嘱令属下丐帮弟子,同时连络各地分舵,探听时公子的行踪下落……。

  不期然中,贺刚把这句话说了出来:

  “啸天盟总坛在鄂中大洪山石旗峰——宗爷,如若探得一丝眉目,如何跟您取得联系?”

  听到下面几句话,宗元甲已知道这位“星狐”贺刚,并非一般丐帮弟子……缓缓一点头,道:

  “如果获得时公子的行踪线索,贺分舵主,宗某目前逗留在株州南郊‘寒川门’总坛‘松鹤园’庄院,烦您去那里一次便了。”

  “小的遵嘱,就此告辞。”

  “星狐”贺刚躬身退下,出“天香楼”酒店而去。

  “旱地蛟”岳申“嗨”的吆呼了声,道:

  “刚才那个丐帮弟子,看来还蛮有这回事的呢!”

  笑了笑,宗元甲道:

  “丐帮中门规森严,有不少不露真相,身怀绝技的出色人物……”

  众人吃喝聊谈中,已结束了“天香楼”酒店的这顿午膳。

  为了要等候丐帮弟子“星狐”贺刚的消息,“赤麟”宗元甲带了“金戈双卫”,就在“松鹤园”庄院,逗留下来。

  眨动两颗圆滚滚的牛眼,孟达道:

  “盟……盟主,这话不知道我孟达该不该说?!”

  旁边僧浩接口道:

  “该说的就说,不该说的别说,我说孟达,这要问你自己,盟主又怎会知道?”

  笑了笑,宗元甲道:

  “僧浩说得不错,孟达,你认为该说的,说出来给我们听听,不然就免了!”

  嗫嚅了下,孟达道:

  “就是您过去说的,嘴跟手是两回事,嘴里说得行,两手做来就不一定‘行’了……寻找时家儿子的事,我们不能指望在那些要饭的身上,盟主,我们也得出去走走探探才是。”

  一笑,宗元甲道:

  “这两天你耽在‘松鹤园’有点腻了,想出去松松筋骨?”

  别别扭扭的笑了笑,孟达道:

  “盟主,如果我孟达不承认,那就是骗您了……真的,大闺女留在深闺,心头说不出那回事!”

  “赤麟”宗元甲向柳天鸣打个招呼,带着“金戈双卫”僧浩、孟达两人出来外面……

  三人不骑牲口,信步走在官道上……宗元甲道:

  “孟达,你是想去株州镇上乾一杯?”

  舌尖舐舐嘴唇,孟达道:

  “松鹤园庄院里的酒,喝进嘴里,就好像少了一些什么似的……没有味道!”

  抬脸朝太阳渐渐移向中空的天色望了眼,僧浩道:

  “盟主,我们现在走去株州镇上,也就是晌午的时分了……”

  三人边走边谈,走在这条人迹稀少的官道上,目前已入深秋,虽然艳阳高照,但阵阵秋风送来,并不感到一丝暑意。

  前面有座木桥,跨过一泓河溪……僧浩一指木桥桥墩处,道:

  “这人雅兴不浅,盘坐桥脚处在钓鱼……”

  宗元甲抬头看去,那人头戴一顶笠帽,身穿一袭灰灰的长袍……看到是个背影,不知是渔翁还是渔郎。

  三人欲往株州镇,定须经过这座木桥——出“松鹤园”庄院,只是想松松筋骨,并非有要事待办……来到桥脚处,那垂钓者旁边时,就站定下来。

  三人跨上桥脚,站在垂钓者的侧面……原来这是一个童颜鹤发,朗眉星眸,六十多岁的渔翁。

  丈来长的渔杆顶端系上一条长线,长线的半截,已垂入河溪中。

  虽然旁边站着三人,老渔翁仍目注渔杆长线,似乎浑然不觉……轻轻一声:

  “着!”

  老渔翁腕肘一抬,抬起渔杆,顶端那条长线,下面半截,也就从河溪中缓缓冒了出来……“渔翁得利”,老渔翁钓起一条七八寸长有掌心宽的鲤鱼。

  嘻嘻一笑,孟达道:

  “这位老人家还真有一手……”

  话落半截,一双牛眼直瞪,又是一声惊“咦”!

  这位老渔翁垂钓,那条垂入长线顶端,并无渔钩,光秃秃的只看到一条长线……

  那鲤鱼就像给一股力量吸住似的,紧紧贴着长线垂入河溪的顶端……老渔翁伸手把海碗大的渔网一兜,那条鱼儿已进老渔翁身边的竹筐之中。

  这一幕看进“赤麟”宗元甲眼帘,不禁暗暗为之怔住。

  除非是在玩弄什么玄虚名堂,不然,这老渔翁定是个不露真相的绝世内家高手。

  武家有“束湿湿成棍”诸类的绝技,就是将本身内家真力,灌输在一块湿布,或是浸水濡湿的衣衫上,这湿布或衣衫,就成了一项凌厉的御敌兵器。

  眼前这老渔翁不用渔钩钓鱼,也可以用这种解释……那是运用他本身浑厚无比的内家真力,灌入长线顶端,河中游荡的鱼儿,触上垂入河中的长线顶端,给牢牢沾吸住,就成了“渔翁得利”。

  老渔翁看了看盛鱼的箩筐中,哈哈一笑,长身整衣站了起来——朝桥脚边三人投过一瞥,肩扛渔杆,手提箩筐,衣袂飘飘,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