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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穿越 > 极端优雅的少年 > 第十一章 莫测的变幻

  夜晚,满天星星,头顶有一棵大树,开着白色的小花,夜晚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轻轻的吹拂着她的发丝。

  杨诚燕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前的情景就是这样,让她几乎以为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梦境,只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当梦醒来的时候,明镜依然那样爱着她。

  夜风吹来,浑身冰凉,她全身都湿透了。

  不是在做梦,她真的跳了河,慢慢从地上坐起来,她看见明镜躺在身边,一样浑身湿透,脸色霜白,还没有清醒。一团篝火在身前跳跃,闪烁着温暖明亮的橘色,一个人托腮坐在篝火对面,在不住飞飘的橙色火星之间,他的脸庞秀丽的让人不能正视。

  “彩……”她的动作有点僵硬,定了定神,“你——”

  绿彩的长发流散到草地上,看起来有些不像常人,有一瞬间她竟然以为他是她第一次看见的那个橱窗里的人偶,几只萤火虫在他头顶蹁跹,那是夏末的萤火虫,最后的几只。

  “嗨。”绿彩对她笑了笑,那乌黑的眉眼,色泽华美的脸颊,粉色的嘴唇,都如上了油彩般华丽鲜艳,尤其是唇色的淡,显出一股病态,更显出一股妖异。

  “苏彩?还是绿彩?”她目不转睛的看着如此美丽的彩,她没有发现,其实彩一直都是妖异而极端美丽的。

  “绿彩,绿色的彩。”绿彩说,他穿着他常穿的衬衫和牛仔裤,领口微微敞着,露出曲线优美的锁骨,她突然发现原来彩可以如此性感。他的手指夹着一只什么,轻轻呵了口气,她几乎以为他在抽烟,如此性感的彩抽烟是和谐的,颓废而优雅,但很快她发现那不是烟,那是一段树枝,树枝上有朵暗色的花。“不要这样看我,我也是你认识的那个彩,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傻瓜。”

  原来花……也可以当作烟来抽的。她沉默的看着绿彩的衣袖,这个人穿衬衫穿得很好看,无论是哪个地方,无论是手臂的肤质还是色泽,无论是衬衫的领子还是褶皱,但怎么都感觉不是彩呢?彩……只是个……孩子而已。

  “你在想什么?”把花当作烟来抽得这个彩问她,“不问我为什么在这里?”

  “我只想问……是不是你告诉他是崔井?”她的手轻轻抚摸着明镜,明镜身上冰冷异常,仍然没有醒来。

  “没有,我只是告诉明衡的魂,说他还没有死,叫他快点回家。”绿彩说,“至于他醒来了以后要对明镜说什么,我不知道。”

  她没有说话,绿彩救了明衡,她不能问他“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虽然绿彩其实不在救人。她紧紧握住了明镜的手,过了一会儿,她问:“你恨他?”

  绿彩笑了起来,“不,别说得那么严重,我不恨他。”他指尖夹着那朵花,像夹着支烟,又像手指上套着一个戒指,“你还记得记得,我说过你是我的傀儡?”

  “记得。”她说,“我第一次看见的彩,是你?”

  “是我,第一次看到的彩,给你说苏白故事的彩,让苏白神经麻痹的彩,都是我。”绿彩夹着花的手指托上了腮,感兴趣的看着杨诚燕,“其实我一直想不明白,以你这么聪明,难道没有怀疑过,以那个白痴的智商,怎么可以自己一个人在这社会上活下来呢?他早就给人卖了。”

  “给我说故事的彩是假的,也就是说,想买喷火的龙啊,十元的冥币啊,那些都是假的?”她轻轻叹了口气,“我想问你说的故事……精神病院里苏白杀小狗的故事,也是假的?”

  “假的。”绿彩眉头也不皱,“事实上,小狗时我买回来的,养了几个月,那个白痴很喜欢那条狗,后来在医院吃不到死魂,差点要死了,苏白不得已杀了那条狗……他以为我很在乎那条狗,杀狗的时候,那表情很精彩。”他笑了,“苏白分不出来我和他,就像你一样。”

  “那是你骗了我。”她轻声说,“你在很早以前就能就明衡的,为什么不救?”

  “我在很久以前就能就明衡的,为什么不救,要等到现在才救——然后让明镜知道真相,受到打击,变成现在这样?”绿彩粉色的唇勾起一丝魅惑的笑意,“诚燕,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好的女人,但明镜不算个真正的男人。”

  “什么意思?”她低声问。

  “你明白我的意思,”绿彩说,“明镜喜欢男人,那不是重点,重要的是他心胸狭窄,自以为是,还很孩子气,没有担当,我觉得你该发现他的缺点。”

  她淡淡笑了一下,“我觉得他喜欢男人、心胸狭窄、自以为是和孩子气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感觉不到他很重视我。”

  “我会是比明镜好很多的男人。”绿彩说,“放弃明镜,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她歪着头看着绿彩,半晌之后,她问:“今天是你把苏白放出来了?”

  绿彩笑而不答。

  “你为什么要把苏白放出来?你可以猜到会使这种结果……”她轻声问,“明镜……比你单纯。”

  “我一直没做什么,从你说喜欢明镜,然后和他在一起,然后到现在。”绿彩拍了拍手,那朵花跌落在地上,花瓣碎了一地,就如烟灰掉了一地,“我从来没有干扰过你什么,难道这样心机很重?”

  “因为你知道会是这种结果。”她说,“因为他没有真的爱我。”

  “我等到你发现他不爱你了,然后说请你和我在一起,我很君子,不强迫。”绿彩说,“愿不愿意,选择权在你。”

  “不愿意。”她说。

  “你不试一试,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明镜会不会很在乎?”他笑着问。

  她的眼睛动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不试。”她看着那堆火,“因为是我对他说,不管是谁,找个女生谈恋爱,也许不是他不能走出来,只是没有走出来。他找了我,我很高兴,他不爱我,我活该。”

  他不置可否,也看着那堆火,“真的不会选择我?”

  “不会,也许很久以后会选择别人,但不会选择你。”

  “为什么?因为明镜?”他看了眼地上昏迷不醒的明镜。

  “我很讨厌有人会很有心机的骗人,而且骗了这么久,你让我觉得很可怕。”她说。

  “真坦白……”绿彩笑了起来,“那——你最希望以后怎样?”

  “我希望明镜醒过来,不要讨厌自己,好好过日子,该怎么生活,就怎么生活。”她说,“希望我考上一所好大学,找到一份能养活自己的工作。”她突然歪着头看着绿彩,“你是神仙吗?能让我愿望成真?”

  绿彩的笑微微收敛了一下,“我不是神,我是鬼……你不希望明镜忘了苏白,忘了发生过的一切,重新爱你?”

  “忘记了只是逃避了,我希望他能坚强,很优秀的人……应该知道怎么面对困境吧?”她托腮看着绿彩,“我希望他能一直记得我,到老了、死了都记得在很年轻的时候,曾经认识一个叫杨诚燕的女生,只不过他现在恨我,也许以后想起来多会恨我。”

  “我能让明镜忘记发生过的一切,但是不能让他接受发生过的一切。”绿彩叹了口气,“你真的是个好女孩子。”

  她露出一丝微笑,“彩也是个好孩子。”

  “不是说我?”绿彩打趣地笑了一下,“抱歉我不能让他出来,在这个地方他会找不到路回家。”

  “你怎么救了我们?”她问。

  “我一直都在怀流河边,我没有想到明镜会跳河。”他说,“我以为只是同性恋的事会败露而以,谁知道……”

  “苏白死了,你不伤心吗?”她打断他,“他很爱你。”

  “他很爱我,我不爱他,那个白痴不懂什么是爱,所以他很可怜。”绿彩像是觉得有趣得说,“我喜欢你,你喜欢明镜,明镜到底喜欢谁……我还真的有些搞不清楚,所以你也很可怜,我也很可怜,明镜也很可怜,哈哈。”

  “可怜不可怜是另外一回事,苏白他为了你杀人,他死了你真的一点都不伤心?”她低声问。

  绿彩滞住了,像憋了一口气没有吐出来,“我……”

  “咳咳……”明镜突然睁开了眼睛,咳出许多水出来,手一抬伸到篝火里去了。杨诚燕大吃一惊,急忙把他的手扯回来,把烫红的地方贴在唇上冷却。明镜茫然看着夜空,他身上的衣服靠近篝火的部分已经干了,另一半却还是湿的。

  “不幸,你还活着。”绿彩抿着嘴笑,像看得更有趣。

  明镜猛地把手从杨诚燕那里拔了出来,那眼神像极度受惊的兔子,定了定神之后,他淡淡的坐直,抱膝,“我不是想自杀。”

  “不是想自杀却跳河?”绿彩仍然在笑。

  “我只是一时控制不住……”明镜低沉得说,“我不是想自杀。”

  “真的?”绿彩说,“把衣服烘干,明天天亮,我们一起走回去。”

  “这里是哪里?”

  “路上。”

  “真漂亮的星星。”明镜撑着地,抬头看着星星,“在城里看不到这样的星星。”

  “世界上漂亮的东西很多。”绿彩含笑。

  “你说……要带我去看杏树,那是真的假的?”杨诚燕问。从明镜醒到现在,他都没有看过她一眼。

  “啊……那是那个傻瓜答应你的,我会骗人,那个傻瓜不会,明年杏花开的时候,一定会带你去的。”绿彩笑得很美丽。

  他们整整看了半个晚上的星星,然后围着篝火睡着了。第二天走了三个小时的公路才走回城里,明镜地爸妈还没有接到儿子失踪的消息,没有人找他,但学校和警察却是整整忙了一晚。

  明镜跳河之后,没过多久,他在英国的爸爸就把他接走了,说去英国治病,治什么病谁也不知道,他终于还是没有上那间传说中的Q大。杨诚燕在莘子高中平淡无奇的又念了两年书,不负众望的成为明镜之后又一个获奖高手,高考以全市第三的成绩考上Q大,去了那间明镜没有读成的大学。

  一切都在不停的变化中,绿彩还是辍学了,他还是在各大商场奔波,依然做着他的静态模特,偶尔给杂志当平面模特,还偶尔拍拍广告,但始终以脾气和行为古怪闻名。

  时间很快过去了几年。

  Q大。

  Q大很有名的是桂花,但这个季节桂花并没有开。

  现在是冬天,杨诚燕来到Q城的那天,Q大的桂花正在开,满城都可以闻到那股温柔甜蜜的香气,仿佛这个城市很温柔。但Q称却是会下雪的,这个冬天,下了很多场雪。

  杨诚燕穿着靴子在雪地上走着,乌黑的头发扎成一团束在脑后,雪白的脸颊因为寒冷染上一层红晕,衬着粉色的棉袄,煞是好看。Q大都知道杨诚燕,这高分子化学系的女生拥有杰出的实验成果,优秀的成绩,而且她长得很漂亮。

  她长高了,大一的时候一米六七,现在可能比那时更高一些,皮肤雪白,眉目乌黑,总是带着淡淡的微笑,单肩背一个双肩包的一边,一个人在校园里走着,有时沐浴着淡淡的阳光,有时候撑着伞在微微的细雨里。比她美丽娇艳的女生很多,不过她总有一股特别的味道,仿佛特别洒脱,特别自由,走一条没有人同行的路。

  有很多人追求她,Q大的能人很多,追起人来花样五花八门,在宿舍下大喊“我爱你”早已不稀罕,把教学楼的灯按心形点亮也不稀奇,她连血写的情书都收到过,情人节总会收到许多匿名的玫瑰花,但她并没有男朋友。她挂着一条褪了色的项链,项坠是个锁,一面写着“平安”,一面写着“吉祥”,那是镀银的项链,时间久了就会退色,很便宜的东西,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里经常有卖。大家经常在猜测那项链是谁送她的,她从来不说,但常常有人感觉到一股思念的味道。

  她有个长得很美丽的模特儿朋友,住在校外的别墅区,Q大女生也很喜欢议论他。他和杨诚燕很好,但并不是杨诚燕的男朋友,因为情人节他们从不在一起过。

  “诚燕!”

  有人远远的叫她,她回过头来,“徐彤,好久不见啦。”

  远远的走过来的是个红色羽绒服的女孩,杨诚燕的室友,“学校……学校今年有交换生的名额,你申请不申请?”她满口呵着白气,气喘吁吁地说,“英国伦敦大学的名额,很好的学校,我知道了就马上来告诉你了。”

  “为什么要马上告诉我?”杨诚燕奇怪的问,“你跑了多远啊,这么冷的天。”

  “你不是很注意英国的学校吗?经常去泡英国大学的论坛,交了很多英国人的网友,喜欢英国国的牌子吗?”徐彤更奇怪的看着她,“我以为你早就决定要去英国留学的啊,难道不是?”

  啊……“她若有所思的想:有那么明显吗?”可是在英国留学,成本很高啊。就算我想去,也没有钱。“

  “是哦,你还有助学贷款要还。”徐彤也皱起眉头,“不知道成不成呢,你先申请了再说吧,不知道能不申请那边的奖学金呢,问问张生吧。”她们系的教授,姓张,自称“张先生”,大家都叫“张生”。

  “再说吧,顺其自然。”她微微一笑,“我也不是那么想去英国的,比我想去又有条件的应该很多。”

  “那是,试试看吧。对了我们下午去K歌,去不去?”徐彤拉住她的手,“好多人想认识你啦,Q大的美女。”

  “什么美女……比我美得多的是。”杨诚燕笑了起来,“今天唱歌的男的女的?”

  “女生啊,都是女生,我不会陷害你的。”徐彤举手保证。

  “那明明是想认识我背后那位,还说想认识我,骗人啦。”她拍掉徐彤的手,“放心,下午我和彩去。”

  “真的?”徐彤大喜,“哪有你说得这么势利,不过他去最好了,他好会唱歌。”

  彩有什么不会的?只要是“他”,那就什么都会,如果是另一个彩,那就什么都不会了。她忍不住好笑,想到某次唱歌,不知道为什么他不见了,彩出来和满屋子的女生聊天,全聊的杏仁啊,果树啊,玩具啊,考试啊,如此等等。害得那些女生回去,四处宣扬彩好可爱,好单纯好无害,却不知道最害人的那个还没出来呢!她私底下把狡猾险恶的那个彩叫做“绿彩”,把傻傻的笨笨的叫做“小彩”。这几年,想在“小彩”身上占点什么便宜的奸商不知被绿彩害了多少个,绿彩又和苏白不同,他不杀人,只是耍手段害得人家机关算尽倾家荡产,那也是很了得。他如果想杀人的话,想必比苏白容易得多。杨诚燕耸了耸肩,“下午说定了,我去学生处。”

  “又有信了?神秘的寄信人啊,真的不是男朋友?”徐彤大笑,“谁和你整整写了两年的信啊?”

  “是啊,男朋友。”她淡淡一笑,挥了挥手,又向雪里走走。

  男朋友?骗谁啊?徐彤对她吐了吐舌头,虽然她英文不好,也认得那是英国女人的名字,不过能和中国人写了两年的信,真的很奇怪啊。

  学生处的传达室是管收信的地方,本来宿舍楼底下都有信箱,但是在地址不详的情况下有些信还是会寄到学生处,传达室的老头代管收信,日子过得很是逍遥。

  “那里。”传达室的老头泡着乌龙茶看着报纸,见杨诚燕进来,指指那固定的位置,“那个抽屉。”

  抽屉里有一封印着国外邮戳的信,淡淡的蓝色,这次寄信人还一起寄来了一个透明的肥皂,淡黄色的肥皂中间夹着一朵粉色的玫瑰,很是漂亮。她拿起肥皂,那是从包裹里掉出来的,国际运输的时候包裹破了,不知道包裹里还有些其它的什么,此时只剩一块肥皂。拿起那封信,对着传达室老头微微一笑,她转身往图书馆走去。

  门外下着大雪,算不上很冷,天色阴灰,她打开了雨伞,慢慢在雪地上走着,走到一半停了下来,打开了那封信。信是用中文写的,那在英国的女生是一个中国人,她叫余君,高三的时候,因为成绩不够理想,被家长送去英国留学了,现在伦敦。

  “……我已经搬到伦敦,今天去看过明镜住的那间医院了,环境很好。问过护士,护士说几年前的确有个黄皮肤的男孩被送到这里来,她有见过那个东方男孩,好像住的是肿瘤科,但不清楚有没有出院,总之,已经很久没有看见他了……”

  杨诚燕目不转睛的看着,四年了,明镜已经去了英国四年了,没有给过她半点消息。余君去英国留学的时候,开玩笑的说要帮她找,开始只是在论坛上聊着聊着,说着当年的点点滴滴,后来从其它中国留学生那里真的打听到了明镜的消息,说他被送到伦敦的医院治病,之后有各种传闻,谁也不知道他最后究竟怎么样了。余君一直在曼彻斯特,这几个月才搬到伦敦,谁知道她真的去医院打听消息了。她轻轻地叹了口气,余君真是个好朋友,虽然已经四年了,虽然她已经把自己的生活整理得很好,但她们始终在意着明镜的事。明镜对于余君来说,是一个梦想,对杨诚燕来说……是什么呢……是一个心愿,一个执念?还是依然是一个梦想、一个依然想像明镜也许会回头的梦?

  女生啊,就算道理想得很透彻,心情依然无法回头。她阖上了那封信,继续前往图书馆,谁也无法强迫谁喜欢谁,就像谁也无法强迫谁后悔,只能幻想罢了,而幻想,最让人无法自拔。

  手机响了,是彩打来的电话,不知道是绿彩还是小彩。她切断电话,找了校园内的电话亭拨了过去,“喂?”

  她用的手机卡还是当时明镜送给她手机时的那一张,虽然换了一个城市,她不知为什么却舍不得换卡。可是漫游费太贵了,她只好把手机当寻呼机用。平时只收发短消息,有人打电话过来他就另外找电话回拨过去。

  “晚上有兴致抓鬼吗?”电话那里传来的是绿彩含笑的声音,“抓完鬼以后我请你喝咖啡。”

  “下午有人要请你唱歌,如果你晚上请客的话,我就陪你去抓鬼。”她笑着说,“不是几天前才抓过一个什么吊死鬼吗?又饿了?”

  “谁让我是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妖怪呢?”绿彩说,“午宴门外有个长头发的女鬼,相当不错的样子,一定很好吃。”

  “那我帮你带一瓶红酒。”她微笑,“是怨鬼?”

  “是凶鬼,比怨鬼还凶。”绿彩说,“吃了她会少很多杂事。”

  “呵呵,那一定支持的,下午见,我知道时间地点以后通知你。”

  “好。”

  杨诚燕走进了图书馆,伸手进口袋拿学生卡的时候触到了那块肥皂,心里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余君为什么要给她寄肥皂呢?一块含有玫瑰花的肥皂,印象中……余君并不是特别爱花的女生,而且她也从来不用肥皂洗澡,难道是因为这块肥皂漂亮?还是这是块转运肥皂?余君特别信这个。她有趣的笑了笑,刷卡进门,上八楼看书去了,图书馆有暖气。

  大雪依然那样下着,很快掩埋了她的脚印,天色阴沉,学生们几乎都不出门,都在宿舍或者图书馆里取暖,校道上仿佛一个人也没有。

  一个人撑着伞站在雪中,抬头看了看图书馆的窗户,沿着图书馆前被人踏开的道路,慢慢走进了图书馆。

  “请问杨诚燕同学住在哪栋宿舍楼?”撑伞进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长得很有气质,衣着精致昂贵,不过脸色有些憔悴。

  图书馆工作台的人员有些惊讶的看着这个中年男人,一个搬书的女生说:“我不认识她,不过她住7号楼404。”

  中年男人说了声谢谢,正要转身,那女生又说:“但是她刚刚进来,可能现在还在楼上看书。”

  中年男人站在工作台前沉默了一会儿,“你能帮我用广播把她叫出了吗?”那女生奇怪的看着他,“你是她什么人?为什么要找她?”

  “我是她爸爸。”中年男人考虑了一会儿,语气有些严肃地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她。”

  那女生“啊”了一声,“你稍等一会儿,”她放下手里的书,进了播音室,没过一会儿,图书馆的广播有个甜美的声音说:“杨诚燕同学请注意,请到一楼借书处来。”

  杨诚燕刚从书架上拿了一本关于玫瑰花的植物学的书,突然听见广播里叫自己的名字。她微微皱了下眉头,这真是很奇怪的事,难道是系里又紧急开会了?她把书本放了回去,抱起自己选好的一叠书,乘电梯直下一楼,心里叹了口气,这么美好的暖气,不能多享受一会,系里开会的话,多数又要开课题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缓缓打开,她从电梯里出来,只见借书处工作台边站着一个中年男人,她不认识,但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眼熟。工作台的女生叫:“杨诚燕,你爸爸来找你了。”

  我爸爸?杨诚燕大吃一惊,她哪有什么爸爸?这人不是她爸爸。正在她吃惊的时候,那个中年男人大步从工作台前走来,沉稳地说:“我是明镜的爸爸。”

  她的思维有一刹那的暂停,也许表情也有短暂的茫然,“啊……”原来他是明镜的爸爸,难怪看起来有点眼熟,但是他是明镜的爸爸,不是她的爸爸啊……

  “救救明镜。”那个长得和明镜有点像的男人抓住了她的肩膀,表情流露出微许的沉痛,“他现在在东岗医院,在英国……我实在治不好他。”

  “啪”的一声,她怀里抱着的书本全部跌在地上,“东岗医院?”他的脸色刹那变得雪白,“他怎么了?”

  “他……疯了。”明渊说,“我以为我卖掉公司陪着他,请了保镖看住他,他就会好,但是我不得不认输。”他说,“明镜自杀了二十四次。”

  自杀?她茫然看着明渊,他为什么要自杀?他为什么还是要自杀?他明明说她不想死的……

  “他给我说过你的事,我想,也许你可以救他。”

  明镜……说过我的事?他说过我什么?说我骗了他,导致他如今如此痛苦?如果我很早告诉他凶手不是苏白,他也许不会恨苏白,苏白也许就不会死,苏白不死,明镜也就不会这么痛苦了。她怔怔的看着明渊,你怎么能让他疯了呢?你肯定……不明白他经历了什么,不够关心他,不知道他面对的是怎么样的痛苦至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