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513南山高架抛尸案14
罗小男到底是个属狐貍的女人，最终还是没法完全信任阎非，给到萧厉手上的名单并不完全，然而即便如此，观塘路成胜街一代活跃的皮条客名单也都在其中。
箫厉匆匆扫了一遍，知道这些都是几年前罗小男自己从陪酒女那儿问出来的，因为是第一手资料，牵扯面相当大，一单曝光，很多人的利益都会受损。
“罗小男在miss做过暗访？”
阎非看着文档里写的很清楚的联系人姓名和电话，有点想象不到罗小男是怎么搞到这些的，而萧厉头也不擡地在给罗小男发很狗腿的道谢微信，说道：“那还不容易，先去应聘，一般来说这个时候怕姑娘反水，都不会做的太过分，只会叫她们穿的暴露一点走走台，如果接受程度高，皮条客就会找上门来了。”
“……她当时是你女朋友吗？”
阎非想来想去最想问的果然还是这个，萧厉翻了他一个大白眼：“是，但是没办法，她这个女人事业心太强了，我也拉不住她，再说了，那时候我俩刚在一起，这事儿也确实不是什么人都敢做的，罗小男有胆子去，她就有本事脱身。”
阎非皱眉：“脱身？”
萧厉笑笑：“她爸可不是什么寻常人惹得起的角色，罗小男胆子这么肥有一半是家里养出来的，再者，她也不是单打独斗啊，她自己扮成小姐做潜入调查，要没人配合，万一真被人点了来陪酒怎么办？”
阎非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好笑似的看着他：“所以，还有你的份儿？”
“那当然了，我是她男朋友，这种事儿还能有谁来做！”
萧厉发完微信，没好气地把手机放下：“她每换个地方，我就得当嫖客去包她，还得充大款之前那篇报道，罗小男是为了不让我也惹上事儿才把我名字撤了。”
“所以说，你当鸭子的时候她来包你，她当小姐的时候你来包她？”
阎非讲得相当克制，但是平淡的语气下已经能清晰听出要笑的意思，萧厉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这是媒体工作者的奉献好吧！我就不信你没做过这种卧底！”
“我确实没做过，我结过婚，这种任务通常不派给我。”
阎非像是忍不住，说到最后终于笑出了声，萧厉见状白眼都快翻到脑袋后头去了，气哼哼道：“我这是拉了老脸给你换了一个回刑侦队的机会，一共就这么几个人，你想怎么查？皮条客可不像那些小姐，都是老油条了，你总不能直接打电话过去说要人家来做笔录吧。”
阎非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他：这还用想？你不知道怎么做？”
萧厉愣了一秒，紧接着立马就明白过来：“卧槽，阎非你他妈是不是人啊，你之前把我当免费劳动力，现在还想叫我嫖娼？再说了，你不是男人，你不能叫啊？”
“我结婚结的早，没有这种社会经验。”
阎非说的一本正经，跟真的一样，萧厉险些被他气笑了：“你当了五年的刑侦队长又不是他妈当和尚，是不是男人啊，这种社会经验都没有吗？”
阎非耸耸肩，倒真是一脸无辜：“你刚刚自己说的，你比较有经验一点，我们现在是单打独斗查案，不能错过有效线索。”
萧厉给他说的气结，举着指头指了半天没能说出话来，半晌恶狠狠地一咬牙：“我来就我来，但是这个事儿你要是敢告诉罗小男，我饶不了你。”
阎非了然地勾了勾嘴角：“你还想把她追回来？”
“我可没说，但她要是知道了肯定没好事。”
萧厉最后又警告性质地瞪了他一眼，破罐破摔地拿起手机，其实打电话叫姑娘这个事儿他正经经验也没有，倒是以前为了配合罗小男调查倒是有过两次经验。
两人将车子停在僻静的停车场里，阎非不说话，萧厉虽然觉得有点尴尬，但到底也混了这么多年，这点脸皮还是有的，他一个个打了名单上的电话，指名道姓地要找爱丽丝，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说是之前一回喝大了，就记得姑娘活儿好又懂事，但偏偏除了名字想不起来了，只能打电话来问。
萧厉在演技方面是没什么好说的，语气稍稍变一下效果就和原来很不一样，阎非在旁边听着不住扬眉，结果就在萧厉打出第四个电话的时候，他的表情忽的一变：“有叫爱丽丝的？她不上班了？这才几天啊，怎么就不上班了呢？”
电话对面是个烟嗓的老男人，赔笑道：“咱们这儿还有其他姑娘，要不选选，现在时间还早，我给你调度调度？”
萧厉和阎非交换了一下眼神，后者用口型道：“约出来，再叫姑娘带我们找回去。”
“还说你没经验！”
萧厉无声地骂完，恶狠狠瞪他一眼，嘴上说的却是另外一套：“那叫姑娘来看看啊，挑个最漂亮的来，城市花园酒店二十三楼，我是有诚意的，你别叫姑娘耍什么花样。”
他挂了电话，阎非问道：“为什么要城市花园酒店？”
“那儿要刷卡才能上去，我们甚至可以省了开房的钱，说下去接她就是了。”
萧厉笑笑：“我是不是很聪明？”
“所以说你比我有社会经验，这种事情叫你做是对的。”
阎非仿佛就等着他说这个，立刻启动车子准备去城市花园酒店，萧厉给他噎的一口气没上来，心里盘算着早晚得找个事儿把今天这个仇报了。
二十分钟之后，两人在城市花园酒店里等来了一个黑色短裙的姑娘，然而这一次，她等来的却不是一个从楼上下来接她的客人。
萧厉很快了解到，姑娘名叫黄晓媛，在皮条客那儿有专门的名字，叫缇娜，今年不过20岁。
由于黄晓媛年纪很小，甚至没接客太长时间，第一次被警察抓住在车上哭的就没停下来过，萧厉好声安慰了很久，让她带着他们回去找她的中间人。
本来这种事儿换了年纪大一些的陪酒女可能还要费些功夫，毕竟得罪了皮条客就可能牵扯到更大的利益链，很多在这行混迹很久的陪酒女宁可自己被抓也不会把上家供出来，然而黄晓媛由于年纪太小，很快便给萧厉说动，告诉他们她最开始面试签协议的地方是在离观塘路不远的一个老楼里，她可以带着他们过去。
“你们那儿有没有一个姑娘叫爱丽丝，你认识吗？年纪比你大些。”
去找中间人的路上，萧厉不忘还问黄晓媛关于马骁骁的事，小姑娘哭的妆都花了，抽了半天鼻子才说：“妈妈不让我们说说她的事。”
“为什么？”
阎非从倒车镜里看过来，黄晓媛抿了抿嘴：“都说说她死了。”
“所以你们的妈妈是知道她死了的。”
萧厉意识到这点后冷笑一声：“他知道有人死了，还敢叫你们出来接活儿这回你就当长个教训，从我们这儿出去了，以后别再干这行了。”
黄晓媛撇着嘴眼看又要哭，点头如捣蒜，萧厉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十五分钟。”
阎非又问：“和我们描述一下，你去面试的时候看到里头有多少人，大概是多大的地方，有没有人拿刀或者其他器械？”
这下不说黄晓媛了，连萧厉都有点被唬住：“这么危险的？”
“因为是块肥肉，危险性和利益大小通常是直接相关的。”
阎非淡淡道：“越是这样的小作坊就越是危险，以前我们去查个赌博都有人被捅所以，如果必要的话，我会申请局里来协助。”
萧厉一愣，却是很快明白过来阎非的意思，他一下乐了：“你这停职才一天，估计还有台在报你被停职的事儿，你就想回去啦？说起来咱们效率这么高，姚建平不会恨你吧。”
“都是为了案子。”
阎非闻言好笑似地在后视镜里看着他：“再说了，是你带着我查案，所以他该恨的也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