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憨包子与小丫头艾米一夜弃妇安琪云伴心君尔棠风魔剑客公孙梦鱼狗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武侠 > 金笔春秋 > 第八十章 成功在望

  第二天,俞人杰带着黄金,一个人走出总坛。

  他如今是黄旗首席护教身份,高兴怎么做便怎么做,用不着怕人说闲话,也用不着担心有人跟踪。

  他这次出门,甚至淫狐那边,都没有招呼一下。

  因为目前教中够资格问他行踪的人,只有上面的三名教主,如果天、炼两狐,问起他去了哪里,淫狐巫马五郎自会代他解释,而事实上,他这次出门,根本就不是为了侦查什么奸细!

  中午时分,走出山区,他在山脚下的小镇上歇下来。这座小镇有四五十户人家,其中半数为天魔教徒,他歇脚的地方,是片豆腐店,过去他只知这爿豆腐店亦是教中人开设,自从这次在大金铺见了恩师和三义,才知道这儿的那位店主,同时兼具两种身份!

  俞人杰进门说出暗语,那位张姓店主,立即将他引去后面一间茅屋中。

  后面茅屋中,一名中年壮汉,正打着赤膊,在那里磨豆子。

  俞人杰走进去笑道:“辛苦了,伙计。”

  那汉子头一抬,又惊又喜道:“啊,哈,稀客,稀客,请坐,请坐,怎么样,老弟突然驾到,有没有带来什么好消息?”

  原来磨豆子的汉子不是别人,正是天山黑衣使郑壮为!

  那位张姓店主蹑足退出,并为两人从外面拴上门环。

  俞人杰与黑衣侠郑壮为在茅屋中足足谈了两个多时辰,方于黄昏时分,离开了那爿豆腐店。

  他留下了那袋黄金,也留下了一个周密的计划,留下的那袋黄金,可作无数善举,留下来的那个周密计划,则为武林兴衰之所寄!

  俞人杰在小镇上信步踯躅,内心充满激动,一个大日子快要来临了,清扫妖气,还我清平,为时业已不远,天龙一脉,成败存亡,全在来日一举,他们师徒一定要让那些平时以名门正派自居,遇事则畏首畏尾,骑墙观望的人物知道,楚虽三户,亡秦必楚。天下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天色渐渐黑下来了,俞人杰决定就在小镇上欧宿一宵,明日再返总坛。

  这镇上的教徒,因为都是属于护坛以下的普通“兄弟”和“姊妹”,故无一人认识他是黄旗大护教,他在衣襟上,有着三条黑线,这只说明他是来自总坛之人物,每个来往各地分坛之护法或护教,都佩有这种标记。这三条黑线,仅是识别记号,身份之区分,仍以令旗为准。

  就在俞人杰打算向一家由教徒开设的小客栈走去时,迎面忽然走来一名长衣汉子,那汉子在衣襟上,也有三条黑线。

  俞人杰见了,不禁微微一怔。

  天魔总坛中,凡是护法以上人物,他虽然不能个个叫出名字,但对方属于哪座香堂,他差不多都能一眼看出,现在对面走来的这汉子,面目竟然如此陌生,岂非咄咄怪事!

  同样的,那汉子见到了他,也是微微一怔。

  俞人杰知道,这里面一定有蹊跷,当下身子一停,当道拦住去路,向那汉子注目盘问道:“兄弟是哪一堂的?”

  那汉子左右望了一眼,低低接着道:“报告总座,我是尹端华。”

  俞人杰大吃一惊,连忙问道:“谁叫你来的?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尹端华低声匆促地道:“是头儿叫我来的,事非得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换个处所,小弟有紧要事要向总座报告!”

  俞人杰见有两名教徒正向这边走过来,于是传音说道:“跟我来,往镇外走!”

  两人走出小镇,来到空旷无人之处,俞人杰边走边问道:“是不是华容那边出了什么事?”

  尹端华深深吐了口气道:“事情出大了!”

  俞人杰暗地里又是高兴,又是纳罕,华容那边出事,固属一大喜讯,不过,他实在不敢相信,以杜门秀才之智谋,还会出什么岔子?

  不是么?天魔教这边前此只派出两路人马,结果,黄旗护教五全山人阴百变身首异处,蛾眉刀堂副堂主,火姬解衣蕾被擒,除此而外,还有什么?

  他想着,故作错愕之状问道:“你是说……”

  尹端华又叹了一口气道:“黑白双怪的那名徒弟失踪了!”

  俞人杰怔了怔道:“黑白双怪的徒弟失踪!要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尹端华道:“头儿断定那小子必已落入魔教人物之手,他要总座务必设法将此子救出,必要时可以放弃打听天狐之住所!”

  俞人杰道:“那小子是怎么不见了的?”

  尹端华道:“那小子之伤势,经神医悉心调治,业已渐告康复,他本来都是住在内堡,前几天不知道怎么的,他忽然想到要去堡外散心,结果就此一去不返,两怪闻讯,暴跳如雷,一定逼着要……”

  俞人杰道:“两怪也未免太不讲理了,这是他们那个宝贝徒儿自己不小心,怎能怪别人?”

  尹端华苦笑道:“要是讲理,还叫什么怪物?”

  俞人杰道:“刚才在小镇上,你要是碰不到我怎么办?”

  尹端苦笑道:“那就只有冒冒风险,使出最后的一道法宝了!”

  俞人杰愕然道:“什么法宝?”

  尹端华从怀中取出一只锦匣道:“就是这件法宝!”

  俞人杰接过来打开一看,他见里面装着的,赫然竟是一支金狐令,不由得大为诧异道:

  “你准备如何使用?假传法旨?”

  尹端华耸了耸肩胛道:“别的有什么办法?”

  俞人杰道:“你该知道,这是淫狐的令符,而这位淫狐一向甚少离开总坛,他现在人在里面,你从外边传进这支金狐令,要被人看出破绽,咱们两个岂非一起完蛋?”

  尹端华叹了口气道:“小弟又何尝没有想到这一点,只是头儿如此吩咐,你能怎么说?”

  俞人杰暗暗切齿!他早就看出姓温的这厮,心肠之毒辣,更在三狐之上,为了本身利益,这厮根本就不会为他人着想!

  他想着,故意笑了笑,说道:“其实,这只是你我的想法,我们头儿算得准拿得稳,他晓得人一接到这支金狐令,心中自会明白,以小弟今天在魔教中之地位,要将这么一点小小漏洞掩饰过去,当然不是难事。”

  尹端华点点头道:“小弟也是这样想。”

  俞人杰暗暗叹息:人云亦云,一个道地的可怜虫!

  他将锦匣盖好,仍旧还给对方,同时自身上取出一个小纸卷递了过去。

  尹端华道:“这是什么东西?”

  俞人杰道:“我们头儿最欢喜的东西!”

  尹端华一呆道:“天狐之住址?”

  俞人杰点头道:“是的,我这次出来,本来就没有打算再回去,现在既然又有了新任务,只好交给你了!”

  两人交代清楚,就此作别。

  俞人杰回到小镇上,渡过一宵,次日返回总坛。他向淫狐报告:根据他的查察,目前总坛中,已无内奸存在,大可放心行事!

  淫狐点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天、炼两狐见淫狐并未再有激烈主张提出,以为淫狐经过冷静思考,已经平息下来,决定提前离去,以便早日完成神功,再来总坛共举大事。

  就在两狐离去的当天下午,蛾眉刀堂那两名黑旗护教候选人,果然以马车押回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

  淫狐在知道这名少年就是黑白双怪的徒弟后,大喜若狂。

  他立即传谕加封应、宣两人为黑旗护教,同时派人将俞人杰请了过去,商议处置方式。

  俞人杰早有成算,当下提出建议道:“姓温的少不了黑白双怪为臂助,而黑白双怪又离不开这名爱徒,这情形就像我们不能失去解副堂主一样。所以,本座认为:我们不妨修书一封,差专人送去华容和姓温的谈条件!”

  淫狐色动道:“拿这小子跟他们交换解副堂主?”

  俞人杰答道:“是的,碍着黑白双怪,姓温的没有理由不答应!”

  淫狐颔首道:“此议甚佳。唔,那么,就这样说好了,这小子烦公孙兄代为照管几天,书信则是孤家起草,再请公孙兄定稿。”

  语毕,匆匆起身入室而去。

  俞人杰向应、宣两人问道:“你们点的是他身上哪一处穴道?”

  宣姓护教答道:“肩井。”

  应、宣两人退去后,俞人杰点点头,将那名少年带回自己之住处。

  他先叫屋中那名侍姬预备饮食,待那少年饱餐一顿,又让他甜甜的睡了一觉后,方才开始盘问。

  少年自承姓方,名叫玄年,今年十八岁,跟两怪习艺已达十年之久。

  俞人杰见他品貌端正,应对从容,不由得生出怜惜之意。老实说,就是没有尹端华前来交代,他也不会听由这样一名有为的少年受到伤害!

  他见少年表面上尽管镇定,双目中仍不免时时露出惊惶之色,于是予以温语安慰道:

  “这位老弟,你不必害怕,不论双方将来交涉之结果如何,也没有杀害你老弟的理由,我是这边的黄旗首席护教,我的承诺你可以完全信任。”

  方玄年垂首道:“谢谢护教。”

  俞人杰又问道:“你自从师习艺以来,有没有一个人在江湖上走动过?”

  方玄年道:“没有。”

  俞人杰道:“那么关于今天武林中的种种,你是一点也不知道了?”

  方玄年道:“知道一点点。”

  俞人杰道:“听谁说的?”

  方玄年道:“是在四方堡听一位葛师父说的。”

  俞人杰道:“那位葛师父告诉了你一些什么?”

  方玄年道:“他说,在几年之前,武林中有一位令狐大侠,为人甚是正直,但这位令狐大侠最后却遭了天魔教的毒手,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满门数百口,无一幸免,他们的主人,如今便是在与这个天魔教为敌。”

  俞人杰道:“那么他们有没有告诉你今师与他们站在一边之经过?”

  方玄年道:“没有。”

  俞人杰道:“而令师他们也始终未向你提及一字?”

  方玄年道:“是的。”

  俞人杰道:“那么你的一身内伤,如今有没有完全康复?”

  方玄年怔了怔道:“护教怎知道我受过内伤?”

  俞人杰微微一笑道:“因为令师放火烧去袖手神医那座太平山庄时,本座适亦在场;如非为了求医,令师他们自然不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方玄年道:“家师他们两位的脾气,的确太躁烈了些,不过,晚生一直奇怪,那位袖手神医,之后为什么仍肯为晚生开方子?要换了别人,一定不肯这样做,我想这可能是温大官人的情面。”

  俞人杰道:“你猜的一点不错,这全是温大官人的情面。不过,据本座猜测,你老弟的内伤,一定尚未完全除根!”

  方玄年又是一怔道:“护教真是好眼力!”

  俞人杰摇摇头笑道:“这与眼力好坏无关,你将来要在江湖呆久了,你也会毫不迟疑地明白这一点。”

  方玄年迷惑地道:“护教是说”

  俞人杰缓缓接着道:“关于这一点,令师他们一定非常清楚,天魔教一天不消灭,老弟的病根,定然不会清除,同样的,就是有一天,天魔教给消灭了,也无人敢予担保,那位袖手神医一定就肯使你老弟完全恢复健康!”

  方玄年愣了好一阵,方始张目讷讷道:“护教以为温大官人和袖手神医他们,纯然是藉着晚生之内伤,在利用家师为他们效力么?”

  俞人杰注目反问道:“令师他们今天若是拒绝参加他们的阵营,你以为这位袖手神医还会继续为你开药方么?”

  方玄年黯然俯首,久久不语。

  俞人杰轻轻叹了口气,又问道:“老弟若非穴道被点,能不能运气行动?”

  方玄年点头道:“能。”

  俞人杰接着道:“行功之际,可有什么异样?”

  方玄年道:“小弟从两位恩师修习的是一套‘双龙掌’,这套掌法,精华全在最后的‘双龙八式’,如今为真力所限制,这最后八式,已无法发挥,否则晚生这次也不会被捉来这里了。”

  俞人杰道:“轻功呢?”

  方玄年道:“十里之内,不受影响,过此便有力不从心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