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岚依着他,真的陪他绕了一个全场,花去两个多钟头,算是做了一次活生生的赌场百科全书,就在这过程里头,又输了三四百出去。
宣怀风各种花样都玩过,便又做了一番计划,拿出一个结论来,对白雪岚说,「你再给我两百块钱,我们赌二十一点。」
白雪岚说,「花了偌大功夫,你才决定该赌哪一样吗?」
宣怀风说,「你以为我下这个决定很容易?算得我手都酸了。玩二十一点,我能有百分之四十九的赢面。全场看下来,也只有这个赢面最大。」
白雪岚说,「你算了半天,还找不到一个五五赢的。」
宣怀风说,「规则是赌场定的,要有能够五五赢的,庄家去哪赚钱?百分之四十九已经不错了,剩下那百分之一,就考验我们运气了。」
两人找了一张二十一点的牌桌,宣怀风又是两块五块地押注。这次他大概使了什么方法,并不像前面那样输得厉害,玩了十来把,有输有赢,算下来,也就输了六块钱。
白雪岚调侃道,「如何?虽然输得少些,到底还是输,财神怎么还没出来?」
宣怀风也觉得自己找到的方法,并不是太好,便转身走到人群外头,找了一张椅子坐下来,又拿着自己写了许多字的纸条在上面写字。
白雪岚笑道,「你别愁了,自古赌场都是庄家赢,你几个钟头,就想解开这千年的难题?我们又不缺钱。」
宣怀风对他举起一只手摇了摇,「别说话,想事情呢。」
白雪岚问,「这个钟点,你也饿了,带你去吃大餐好不好?」
宣怀风说,「别吵,我有些灵感了。」
白雪岚看他真有些入迷的样子,心忖,这人遇到数学,原来还有这样一种狂热,从前并不曾见识过呢。反正逛公园吃大餐也是玩,赌场里押注也是玩,只要两人在一起快乐,白雪岚也不在乎是赌场是战场,便静下心来,只管老老实实等着。
宣怀风想了半天,似乎想到什么,身子一动,抬头说,「大概有个方法,能让赢面变大一点。虽然多少还是要点运气,不过相比于只让庄家占便宜的局面,已经公平许多,或者可以玩一玩。我们来一个合作如何?」
白雪岚家财万贯,对赢钱兴趣不大,但对于和宣怀风合作,总是很有兴趣的,便问,「怎么个合作?」
宣怀风说,「我想借你的好记性用一用。等下我们到那边,先进行一番观察,场上出了什么牌,你能不能记住?」
白雪岚说,「那里是六副牌,每一张都要记住?那可有些没把握。」宣怀风说,「不用。我们给牌记个分数,七八九算是零分,十以上算一分,所有出场的牌,你都加起来算分数,再记住一共出了多少张牌就好。」
白雪岚问,「这样倒比较容易。要是七以下呢?」
宣怀风说,「那你就扣一分。」
两人商量一番,又济到二十一点的桌子旁,等着庄家把这六副牌发完,又重新洗出六副牌来。宣怀风对白雪岚使个眼色,白雪岚便一张张地记起牌来。桌旁的赌客们押了几次,有输有赢,宣怀风望望白雪岚。
白雪岚低声说,「出了一百六十张牌,有九分。」
宣怀风高兴地说,「这个情况很好,我应该来押一手了。」
把一张钞票往桌上一放,要庄家给发一份牌,然而那张钞票,又是一张两元。
白雪岚说,「你就多下个一两百,也没关系。」
宣怀风说,「你不能做科学家,一点实验的耐性都没有。瞧我的罢。」
这一轮牌翻出来,他却拿了一个二十一点,赢了。
白雪岚叹一口气,「这样好手气,只下两块钱,开始输了的那七、八百,什么时候能翻回本钱?我打个电话回家里,叫他们取铺盖来,看来今晚是要在这里过夜了。」
他这话,原为逗宣怀风玩,不料刚一说,就听见廖翰飞那令人不舒服的声音笑道,「宣副官要留下过夜吗?我无限欢迎。铺盖不必叫人去取,我很应该奉送一套,以尽地主之谊。」
白雪岚脸色微微一沉。
挤在桌边的几个赌徒被人粗鲁的推开,有两个赌场的打手为廖翰飞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路来。那负责发牌的男人见到少东家来了,赶紧站起来问好。廖翰飞对他一挥手,叫他让开位置,自己坐到庄家的桌位上,满脸笑容地望着宣怀风道,「我亲自来招待几牌,你敢不敢下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