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窑洞外,四处再无建筑,往右是茂密的深林,麦蒙蒙提气,准备去里面碰碰运气,也许能打到一头野猪什么的填填肚子。
麦蒙蒙走进深林,深林里夜莺清脆的啼叫着,麦蒙蒙也不管是什么,看见活物就扑上去弄死,拎在手里,当她刚觉得食物够了,准备回去的时候,忽然听见深林里传出打斗声。
麦蒙蒙本能地悄悄飞身过去,藏在大树上向下看,只见一群诏国士兵围住一个男人正在打斗,那个男人披头散发,浑身是伤,手里拿着一根已经没有枪头的长矛用力地挥舞着。
麦蒙蒙瞪大眼睛,那人的衣服明显和她一样都是猕国的夜行衣,他是猕兵,意识到这一点,麦蒙蒙有些激动起来,她迫不及待地想跳进包围圈里救他出来,可转念一想,就这样虎头虎脑地冲进去,说不定自己也得搭进去!
麦蒙蒙望了望四周,寻找着可以利用的东西,远处的竹林引起她的注意,她飞身过去,用匕首砍断一根竹子,端起一根十米长的竹子就杀了回去,诏军的包围圈硬生生给她插一条缝隙,她对着被围在里面的人叫:“抓住竹子。”
那人转过身来,一抬头,居然是沈直!
他看见麦蒙蒙也十分激动,伸手就抓住麦蒙蒙递过来的救命竹子,麦蒙蒙双手用力,将竹子往上一甩,沈直被她的蛮力丢飞老远,麦蒙蒙扔了竹子,就顺着沈直的方向飞去。
凭她的武功,只要不被包围,那些诏国士兵就抓不到他们。
麦蒙蒙一把抓住下落的沈直,将他扛在身上。
沈直大笑道:“哈哈哈,原来你还没死!”
“废话,我怎么可能会死,我和白画尘都活得好好的呢。”麦蒙蒙扛着沈直往和窑洞相反的地方跑去,故意引起动静让诏军来追。
“白画尘呢?”沈直问。
“伤得有点重,我把他藏起来了,一会儿带你去见。”麦蒙蒙一个转弯,带着沈直躲进一个山洞里,待追兵过去后,又往回跑。
摆脱了危险,麦蒙蒙才想起来问:“舒晨曦呢?”
沈直低着头不说话,那一脸的悲痛让麦蒙蒙也沉默了。
那个斯文爱笑、喜欢偷懒的家伙……
麦蒙蒙扶着沈直进了窑洞,打开藏白画尘的盖子说:“白画尘,看我带谁回来了。”
白画尘睁开眼睛,被麦蒙蒙从土洞里扶出来,抬眼望向靠躺在一边的沈直,沈直也回望着他,两个人眼里都藏着一种意思。
这家伙怎么还没死啊!
麦蒙蒙挥挥手,开心地说:“喂,你们高兴点啊,能活着多不容易啊。”
白画尘扶着墙壁坐下来,低着头问:“就你一个人跑出来了?”
沈直也低下头,很小声很小声地“嗯”了一声。
过了好一会儿,他肩膀抽动了几下,有些哽咽地说:“晨曦,晨曦没了……”
麦蒙蒙也低下头,咬着嘴唇,红了眼圈,不知道说些什么,来之前大家都做好了回不去的准备,做好了给兄弟们抬尸体的准备。
可真到了这一刻,心里还是疼得难过。
沈直和舒晨曦关系最是亲近,这一刻他心里有多难过,麦蒙蒙无法去猜测,只能走过去,将手放在他肩上,像是想给他力量一般,无声地安慰他。
沈直一直紧绷的神经与情绪,在她这一按之下,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麦蒙蒙的腰,低头埋在她的身上大哭起来:“晨曦,我的好兄弟,我真舍不得你啊。”
麦蒙蒙温柔地低声安慰着,白画尘虽然心里也很难过,可对沈直这样抱着麦蒙蒙大哭的样子让他很不爽,也很不屑:“大男人哭什么,有劲哭不如一会儿和我出去多杀几个诏兵。”
“你和晨曦关系不好,你自然不心疼。”
“我和晨曦关系不好吗?”白画尘自认为在皇宫中,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舒晨曦,他和他单独喝过两次酒,下过几次棋呢!
“你和他关系好吗?你和他说过几次话呀?”沈直忍不住问。
“好啦,好啦,你们别吵了。”麦蒙蒙劝道,“气都喘不上来了还吵架。”
两人明明都伤得动也不能动了,怎么还有劲吵架呢!
白画尘瞥了沈直一眼,没再说话,沈直在麦蒙蒙腰上蹭了蹭,将脸上的眼泪抹掉,看着麦蒙蒙说:“麦蒙蒙,我饿了,把你怀里的馒头给我吃一个吧。”
“哎?”麦蒙蒙瞪大眼,惊吓地望着他。
“别装了,我知道你的流云锤掉了,我从前天晚上开始就一直打斗没吃东西了,快饿死了。你拿出来给我吃一个,我回都城还你一车馒头。”
“这个……不是馒头……”
“我刚刚碰到了,胸口软绵绵的不是馒头是什么?快拿出来,别小气。”
“真不是……”
“你真小气,想一个人吃独食吗?”沈直饿得眼都直了,就连白画尘都盯着麦蒙蒙的胸口,似乎也饿得不轻。
第十八章绝境无生
麦蒙蒙连忙摇头,打哈哈地说:“什么叫独食,馒头有什么好吃的,我打了好多鸟,还有兔子!给你们烤肉吃,又香又脆的,好好吃。”
麦蒙蒙一边说一边往后退了两步,转身去找自己刚才打的猎物,可身后却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她眨眨眼想起了,自己刚才救沈直的时候把打的猎物丢掉,忘记捡回来了。
麦蒙蒙懊恼得直跺脚,叫她回去找回来,她还真不愿意,一来外面危险,二来她也不记得路了。
沈直饿急了,不管麦蒙蒙在想什么,趁着她发呆的间隙,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扑过去,习惯性地伸手往她怀里掏:“拿出来给我吃一口就好。”
麦蒙蒙吓得尖叫一声,抬手挡住他的手,一拉,一拽,转身,抬起脚来一脚把他踹过去,因为被吓到,脚力没控制住,沈直被她踹飞在墙壁上,疼得吐出一口血来,瞪大眼,惊讶地望着麦蒙蒙,伸手颤抖地指着她说:“你……你……小气鬼。”
又一口血喷出来,沈直整个人软倒下来,昏死过去。
麦蒙蒙捂着胸口,一副吓到的样子,可见他吐血晕过去,又有些内疚地走过去,在离他一步远的地方停下,伸手捣捣他:“喂,沈直?沈直?”
麦蒙蒙叫了两声,他毫无反应,看样子伤得不轻。麦蒙蒙无辜望向白画尘,说:“他、他晕过去了。”
白画尘瞥了她一眼,心想,这不废话嘛,就她那脚力,没死都算身体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