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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十津川由戴高乐机场登场回国。

  皮埃尔和克里斯蒂娜前来运行。

  克里斯蒂娜把装在信封里的两张照片递给十津川,是一次成相的快速照片,是她在格勒诺布尔和白井两人并肩照的。

  “谢谢!”

  十津川感激地对她说。

  “我们将继续对这一事件进行调查。也请十津川先生回日本后也查一下。希望我们能经常交换情报。”

  皮埃尔说。

  “一言为定!”

  二人握手道别。

  载着十津川的法国航空公司的飞机,穿过云雾蒙蒙的天空,向日本飞去。

  去法国时是直飞巴黎,回来时要途经安卡拉。

  十津川靠在座位上,闭上双眼,可怎么也睡不着。虽然有点迷糊,可思绪还是飞回了这次连续杀人案件的现场,回顾着事件的各个过程。

  凶手为什么要选在TGV车里下手呢?

  白井为什么会被杀害呢?

  这是两大谜团,而小的疑问就太多了。

  答案似乎是现成的,却又似是而非。

  回日本后,这类事件还会发生吗?

  也就是说,凶手还会袭击大越吗?

  凶手要是感觉警方对这次事件追查太紧的话,也许会暂时有所收敛。相反,如果对大越加倍憎根的话,回日本后还会设法下手的。

  在成田机场,龟井已经在等了,他是开车来的。

  “您一定很累了吧。我在回来的飞机上也基本没睡觉。”

  龟井说。

  “可不是吗。窗外一直有太阳照着。”

  十津川苦笑道。

  在去警视厅的途中,十津川说:

  “大越夫妇已经回来了吧。”

  “是啊。因此,三上部长指示要加强戒备,说他们夫妇还有遭谋害的可能性。”

  “能感觉出有这种气氛了吗?”

  “还说不好。大越夫妇是3天前回国的,在机场倒没出什么事。”

  “什么也没发生吗?”

  “我想凶手也很小心了吧。在法国引起了那么大的骚动,连一名日本刑警也命丧他乡了啊。”

  龟井开着车说。

  “我求克里斯蒂娜小姐送给白井的亲属两张她和白井两人合影的照片。”

  “是吗?”

  “白并还送给她成田山的护身符了呢。我说就把照片作为回礼吧。龟井君,你知道这回事吗?”

  “不,根本不知道。我想,在克里斯蒂娜小姐的心目中,故去的白井会成为美好温馨的回忆吧。”

  龟井说。

  “他的追悼仪式怎么办?”

  “作为因公殉职对待。明天,警视厅将在护国寺举行白井的葬礼。”

  “作为因公殉职啊。”

  十津川松了一口气。

  白井于巴黎的深夜被害,而且他也没和十津川他们打招呼就离开了饭店,原想恐怕难以作为殉职对待呢。

  第二天的下午2点,在护国寺举行了追悼仪式。

  十津川把克里斯蒂娜送的照片交给了白井的父母,大概会把两人的合影放在白井的影集里吧。

  大越夫妇没有露面。在法国一直在一块儿的秘书三浦前来参加了祭奠。

  十津川和三浦说了会儿话。

  在法国时,三浦就给人留下了聪明、有才干的印象。回日本后,再次见面,这种印象就愈加深刻了。

  “社长说,白井警官的死,和他们夫妇有直接关系,所以,特意叫我来致歉。”

  三浦说。

  “刑警总是和危险相伴的。大越夫妇回日本后,再没收到恐吓的信和电话吗?”

  十津川问。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

  “对方也警觉起来了啊。”

  “我也这么想。”

  “能不能告诉我大越夫妇一周内的日程安排?”

  “是想保护我们吗?”

  “是的。”

  “可社长有交待,不让说,很对不起。他是个固执的人。”

  “他本人对TGV列车里的事件怎么看?”

  十津川问。

  “他对松野女士代替他无辜身亡感到非常懊悔。他说,要是不带她一起去法国的话,她就不会死了。”

  “对于实施恐吓的人,社长有什么线索吗?另外,作为秘书,也可以谈谈你的看法。”

  十津川说。

  “坦率地说,社长也好,我也好,都没什么线索。社长说,他知道是由于工作上的缘故而遭到忌恨的。这是经常发生的事,可还不至于到了追到法国来搞谋杀呀!我也有同感。的确在公司的业务方面,竞争对手很多。社长无疑也是那种经常被误解的人。说到写恐吓信的人,还真想不出来。”

  三浦以冷静的语调说。

  “大越大人怎么说呢?她是法国人,因此不会清楚的吧?”

  十津川又问。

  “她是个非常聪明的人。可正如您所说,她到底是法国人,很多细节问题她不会很清楚。不过,对松野女士的死,她深感气愤,说这是卑鄙小人干的。”

  “你认为凶手是日本人呢,还是外国人呢?”

  十津川换了个角度问。

  “就这个问题也和社长探讨过。社长也曾考虑到,会不会因为夫人的某些事情,惹恼了某些人呢?但归根结底还是刚才说的,不清楚。日本人的可能性很大,但也不能排除外国人,尤其是法国人的可能性。”

  三浦说。

  “是吗?”

  “无法给您以具体的答复,非常抱歉。”

  “不,没关系的。有什么情况。请及时联系。”

  十津川以拜托的口吻道。

  追悼仪式过后,十津川和龟井到附近的咖啡馆喝咖啡。

  “好久没喝日本的咖啡了。”

  十津川笑着说。

  “我觉得,和法国的饮食相比,还是清淡的日本料理合口味。”

  龟井说。

  十津川点着了烟,说道:

  “这次事件,令人糊涂的疑点很多。”

  “是凶手的动机吗?为什么那么恨大越夫妇呢?”

  “这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来说,他为什么不是在日本,而是在法国袭击大越夫妇呢?在日本应该是更容易下手呀!再说,又是在列车上搞谋杀,这对凶手来说,难度是很大的呀。”

  十津川说。

  “正因为如此,才匆匆忙忙地下手的。”

  龟井说。

  “是匆匆忙忙地啊——”

  “不然的话,就是他们觉得法国更容易下手吧。”

  “因为这夫妻俩身边,只有两名秘书。”

  “对。”

  “可是凶手特意从东京送恐吓信给身在法国的大越夫妇,使得对手有所警惕了再行下手,那在日本还不是一样嘛。”

  十津川说。

  “这夫妻俩会不会有什么想在法国做的事触怒了凶手呢?”

  龟井又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大越大妇这次去法国的目的是什么呢?”

  “表面上看,无非是增进日法友好呗。夫人也顺便回故乡看看。”

  “我怎么听说还购买了法国古老的城堡呢?”

  “因此,这一行动会受到法国人的非议。可这也不至于杀人哪。即便在买卖当中有什么不正当的行为,法国人会通过法律手段来解决呀。”

  龟井说。

  “这么说,没什么特殊理由非得在法国谋害大越夫妇不可了?”

  “目前看来是这样。”

  龟井说。

  “那一对儿情侣现在怎么样?”

  “坐TGV列车的那对儿日本人吧?男的好像又要出国。”

  “又走?”

  “似乎他对旅游特感兴趣。”

  “可宇垣是职员呀,怎么总能够清得下假来呢?”

  十津川问,既惊讶,又羡慕。因为刑警工作即使有假日,往往也不能保证能如期休息。

  “他所在的太阳铁工,每周休息两天。另外,一年还有20天的休假。加在一块儿,好像一年出几趟国都不成问题。”

  “这次他去哪儿呢?”

  “听说是东南亚。”

  “那样,在他走之前,咱们得见见他。”

  十津川说。

  他们俩直接到坐落在中央线中野站的一所公寓里去见宇垣。

  到那里是晚上9点,可宇垣还没回来。于是,他们在附近的咖啡馆坐了近一个钟头,这才等到他。

  “一天到晚事情挺多。”

  宇垣解释说。

  “听说你又要去旅行?”

  十津川问道。字垣显得很高兴。

  “我觉得这样才活得有意义。”

  “这次,她不一块儿去吗?”

  “岛崎小姐不去。我单独去旅行。”

  宇垣说。说完,他突然皱了皱眉头。

  “难道还在怀疑我吗?”

  “不。应该说是向那天所有乘TGV的人了解情况。我们想详细地再现那天车里的情景。”

  “那时,我只不过穿过3号车厢而已,别的什么都不记得。岛崎不也是这么说的吗?”

  “你说过在车上拍了照片。那照片呢?”

  “交给巴黎警察局的皮埃尔警官了,但他说没有参考价值,很快就还给我了。”

  “现在还在吗?”

  “在。不过,没拍3号车厢的。那也要看吗?”

  “还是让我们看看吧。”

  十津川说。

  宇垣拿出来的是一本影集,封面上写着“欧洲之旅”。

  “其中还有在意大利旅游的照片。而且,本来计划从巴黎去西班牙的。结果,因为那起事件,就告吹了。”

  宇垣委屈地说。

  的确,意大利之游的照片最多,其次是格勒诺布尔的,再次是TGV上的照片。

  在格勒诺布尔车站上照的是,车头前站着宇垣亘和岛崎弥生。可能是他俩互相轮流拍的吧。

  接着是车里边的情景。弥生坐在座位上,作了个V形的手势,位置是8号车厢附近。

  在酒吧照的照片格外多,有喝着咖啡的弥生,还有和服务员招手示意的宇垣、看来是弥生照的。

  同时,也拍进了几位在酒吧喝啤酒和咖啡的乘客,纽约警察局的巴特警官也在其中。看他和同事们谈笑风生的样子,一定是还没有发现他那把科尔特式自动手枪被盗的时候,恐怕是被盗之前吧。

  “没什么参考价值吧?”

  宇垣问。

  “可是,我想借用一下影集,不要紧吧?”

  “行。只是请不要遗失了,这是纪念呀。”

  宇垣说。

  “你和岛崎弥生是什么关系呢?”

  龟井问。

  一想到去欧洲是他俩结伴同行,而宇垣又毫无亲切之意地叫她岛崎小姐什么的,龟并总感到有点儿不可思议。

  “朋友关系。”

  宇垣微笑道。

  “可是,就你们俩一块儿到国外旅游,关系不是相当亲密吗?”

  龟井说到这儿,宇垣笑了。

  “和这没什么关系。两个人就伴方便点儿、只不过一起去了趟欧洲罢了。”

  “方便?”

  “对。她可以在细小的地方提醒我、对她来说。有我作伴,心里踏实多了。由于互相照应,才一同旅行的。”

  “互相照应?仅此而已吗?”

  龟井缩了缩肩膀。

  “龟井君,咱们走吧。”

  十津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