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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宣传部3-4】新乘首飞

    真是奇怪,对于正式成为空乘的细节,罗真真记得非常清楚。连跟教员吃的那顿饭上,一共喝了几杯酒,点了哪些菜,餐馆的光太亮,坐垫太软,都历历在目。她唯独不太记得自己的首飞是怎么过来的。

    一定是因为太紧张了。

    罗真真提前到航前准备室时,站在镜前整理仪容,镜中身后出现一个脸圆,眉毛修得很细,看上去有点凶的女人。罗真真认出是自己师傅,赶紧回头朝她挤出笑容。

    “耳后有碎发,工作牌戴得太上了,袖口有皱褶。”师傅淡淡扫了一眼,扬长而去。罗真真不敢吱声,赶紧从包里掏出发夹,重新细细将耳后的那一小撮碎发别起来。

    身后传来师傅声音,还是不紧不慢:“发夹太多了。”

    罗真真差点吐血。

    难怪她们背地里,叫自己这位师傅做“师太”——又是一个不好伺候的主儿。

    紧接着是飞行准备会、过安检、上机迎客。因为兴奋,罗真真昨晚没睡好,但在客舱里却还是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在起飞前安全检查时,她见到一个长得像模特儿的长腿女生,怀里抱了个收音机款的包包,正跟旁边的男人说笑着。

    罗真真走上前,毕恭毕敬:“您好,请把您的包放在行李架上。”

    那女生慢慢回过头来,她用手捋着耳边的头发,反过来问她:“为什么?”

    罗真真像背稿子一样,流利应答:“您的位置在紧急出口上,包包的体积会阻碍您顺利撤离飞行器。”

    那女生又用手将头发捋了捋,慢慢拢到另一边,才缓缓说:“可是,我的包包是限量版,很贵的。怎么能随便放?”

    罗真真脱口而出:“比您的命还贵?”

    女生的脸绿了绿,她旁边的男人却笑了起来。罗真真觉得那男人有点眼熟,似乎之前见过。

    师太走过来,问了一下怎么回事,转头对那女生说:“小姐,请把包包放在行李架上,我们要对您的生命负责任。”她态度不卑不亢,那女生不情不愿,“真麻烦。”又转头看那男人:“要不我跟你换个位?”

    男人举起手,放声笑起来,“我也不坐这里。就是跟你说说话。”说着,他松开安全带,起身往前面头等舱走去。

    首飞航线虽短,但罗真真感觉耳边都是师太的细细碎碎声。“42排A遮光板没完全打开。”“34B的毛毯还没收。”但这一切,都还抵不住首飞的兴奋。送餐时,她是笑得最灿烂的一个。呼唤铃响起,她脚步轻快,软声细语疾步过去,“请问有什么需要的吗?”下降前安全检查,她将“请收起小桌板、调直座椅靠背、关闭电子设备、系好安全带”念得声情并茂。

    航班平稳落地武汉。她跟在师太身旁,微笑致意:“请慢走。”

    所有人都只是默默点头经过,但一个男人在踏出舱门前,看了她一眼,笑了笑,才步出去。

    是刚才那个男人。

    他走了好一会儿,刚才那个女人才提着包包走出来,经过罗真真跟前,还瞪了她一眼。罗真真向她微笑:“请慢走。”

    机组协议酒店订在机场附近,罗真真第一次出差,睡陌生大床。站在落地窗前看外面的夜景,兴奋得睡不着。同组的另一个女生跟她比较熟,但对方有表妹在当地念书,她约了表妹出去玩,罗真真只好独自一人到酒店大堂,点了杯热可可。

    旁边有男人,低声打电话,声音是低低笑着的。

    罗真真擡起头来,刚好遇上那男人也擡起头看向这方向,原本轻飘飘的目光,此刻都黏在对方脸上。随后,那男人将手上那杯子举起,向她的方向举起来。

    是机上那个男人。罗真真忽然想起来,这是她那天培训迟到时碰见的男人。

    后来,罗真真跟王泳叙述这段经历时,她已经经历了很多次飞行。在别人眼中,她还是实习新乘,但跟其他乘务相比,她的优势在于当过值机。什么奇葩的客人没见过,什么怪异的事情没经历过。

    一开始,她还充满新鲜劲儿地跟王泳讲自己遇到过的事。渐渐的,自己的劲儿也过了,开始抱怨,抱怨师太多么严厉,抱怨现阶段薪水太低,抱怨培训任务太多。

    王泳提醒她:“别忘了,之前你可说过,如果能当空乘,你怎样都愿意。”

    罗真真立马蔫了。

    虽然不服气,但她觉得王泳还是说得有道理。两人从厨房里端出一大锅面条,搁客厅大长桌上,边看综艺边吃。面条拌着肉末和酱油,热腾腾的蒸汽,让人觉得好幸福。

    在幸福当中,罗真真手机响起,她看了一眼,放下碗,走到房间里听电话。过了整整一个小时,她慢吞吞走出来,长桌上只剩一碗面条,大锅不见了,厨房里传出哗哗水声。她推开门,笑嘻嘻探头进去:“真不好意思。”

    王泳头也不回地刷着锅:“第五次了。”

    “嘿,这么小气,还计数哪。”

    王泳关了水龙头,水声停了。她回头看向罗真真,双手还往下淌着水,“我说跟你打电话那个人。今天周三,这是本周内第五次你吃着饭、看着电视,躲到房里接电话了。”她凑近一点看她,“该不会是有妇之夫吧?”

    罗真真笑着推开她,叫她一边去。然而晚上回到房里,她心里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跟那家伙,到底算什么呢?

    对方手上没有婚戒,半年在国内,半年在美国。在国内时一人独居,罗真真没见过他的家人,他说都在美国。

    “有老婆吗?”她装作开玩笑地提起。

    对方一笑,亲昵地吻她,“你不就是?”

    她偷偷看他手机,发现里面没有女人的照片。连她的都没有。但有次他接了个电话,到阳台去接听,罗真真听到他声音亲昵,是跟小孩子说话的语气。那天晚上,他要抱她时,她轻轻捉住他的手指,在灯光下端详。指节有力,干净修长,细看无名指,似乎有淡淡的痕,再细看,又没有。

    他翻过掌心,盖住她的手:“不用找了,没有。”

    她感觉得逞,正小得意,他淡淡地说:“我不是会结婚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