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狄仁杰断案之伊阙神兵夜湖月明驼侠影司马紫烟你一笑桃花荡漾莲沐初光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穿越 > 来生缘(原版下部) > 三十、宛如初见时

  几回花下坐吹箫,

  银汉红墙入望遥。

  那一刻,萧子君这个名字,已然留在了属于楚飞扬记忆的某一个部分,不过,她始终是父亲最得意的弟子,在这场游戏中,她绝不是平空出场的人物,就如同山庄中的每个人的存在一样,楚飞扬清楚的知道,父亲苦心孤诣的挑选了这些人,都有很深且长远的打算,即使这些年中,他也不曾真正的明白,父亲做这些的目的是什么,父亲想要什么或者说,什么才是父亲想要的。只是隐隐的觉得,这背后的真相,绝不是表面看起来的这样简单,否则,他也不必在暗中,花那么多的心神,培养自己的力量了。

  时间总是一天天的过去,楚景天把山庄正式交到了楚飞扬的手中,从此就在人们的视野中消失了,山庄的正常更替本就如此,没有人觉得意外,只是,不安却在楚飞扬的世界里一点点的蔓延开去,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楚景天虽然不知所踪,但是,人的心情,却更加的不平静了。

  不过无论是不安也好,不平静也罢,楚景天的离开,却给了楚飞扬更多的时间,来看清身边的每个人,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在很多事情还没有发生之前,什么人可以相信,什么人不可以相信,必须要分辨清楚。

  于是诸葛翱翔被越来越多的委以重任,于是司马浩被远远的派出,于是萧子君大多数时间代替他处理山庄的事物……这些人,楚飞扬看得很明白。

  在一起的时间长了,尽管有意无意的回避,但是萧子君的身影依旧每天在楚飞扬的眼前晃动,议事厅上的果断,外出执行任务的狠绝,平常日子里一低头间的柔媚,在无人处与彩蝶嬉戏的纯真,一点点落入眼中,也落在了心里。在发觉自己的观察已经超过了原本的设想时,却已经有些迟了。

  当他的目光穿越所有人,一直追随她的时候,常常会不自觉的去想,那一个她,才是真正的她的?

  他惟一有些不懂的是,父亲为什么会选择萧子君作为自己的嫡传弟子,杀手的心要冷漠、要无情,萧子君冷漠也确实无情,但这都是外表看到的而已,她的心,其实远远不是外表上看到的那般的冷漠,那是冰山下的火种,虽然弱小,却可以燎原。而那些冰冷、坚硬,不过是一种外力强加的保护层罢了,她可以是最坚强的,同时,也可以是最柔弱的。

  每次看到她坐在山花当中,孤寂的背影,一闪而逝的柔弱,楚飞扬的心总是没来由的疼痛,他很想拥住他,从此为她遮挡一切的风雨,这样的女孩,是该被人捧在掌心呵护的,她根本不该做杀手,不该面对那些人性深处最可怕的残忍,只是,那种感觉总是在靠近她的时候,被理智惊醒。

  人,有时候会不自觉的忘记自己的身份,是的,他是楚飞扬,虽然在某一个瞬间,他宁愿他不是,但事实就是事实,没有人能够改变。

  一个在刀口上生活的人,一个有大理想的人,一个时刻生活在不知名的危险中的人,是不能也不配拥有爱情的,他不能拥有爱情,因为一旦爱情存在,那将成为他最致命的弱点,这个弱点,不必别人动刀动剑,就已经足以致自己于死地了;他不配拥有爱情,因为他不能给爱的人幸福,反而会让她陷身无名的危险中,也许可以拯救她一次、两次,但运气绝不会每次都有。所以,在他没有绝对的权力之前,他不能也不配去爱。

  只是他可以控制自己的感情,萧子君却不能,一个冷漠如斯的女孩,终究也是柔弱的,在感情上,她比楚飞扬坦白,她爱上了这个冷漠甚至冷血的男人,生平第一次的爱慕,总是那样的美丽与忧伤的,她渴望得到相同的爱,却不知道前路的风险与阻隔。

  那天在断崖,楚飞扬冷漠的拒绝了她,既然很多事情不能告诉她,也不能解释什么,他宁愿用最简单和直接的方法让她死心,让一个女人死心的方法很多,但最有效的无非就是直揭痛处,但是看着血色从萧子君的脸上迅速退尽,看着她从麻木到茫然,看着她强扯出的微笑,楚飞扬几乎立刻就后悔了,但是他能说什么,能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只知道,其实心碎的,又何止是她一个人,是的,萧子君不会知道,很久以后的这个除夕之夜,楚飞扬靠在她的床头,紧闭的眼角,轻轻滚落的泪水,人的一生,幸福总是短暂的,痛苦却长久存在。早知道遗憾终究不可避免,当初,又何必当初。

  楚飞扬咬了咬牙,记忆又迅速的回到了当时,离开断崖的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沉重,沉重的好象背上背着一座高大的山峰一般,萧子君静默的站在身后,他却再没有勇气回头去看一眼,只怕一回头,一直压抑的情感便会奔腾而出,再也不能控制。他走得很慢,每一步,心都犹如在刀锋上划过,但是心里又隐隐的有期盼,盼望她开口,留住自己,只要一句话,一个字也好,只要她开口,他愿意为她面对和承担以后的一切,生死无悔,但是,背后始终是一片寂静。她始终没有开口,甚至不问为什么……

  那份倔强和风骨,是当初他欣赏的,但是又是那时他痛恨的,一个和他一样高傲的女孩,一个和他一样,面对爱情有太多恐惧和不确定的女孩,命运有心无心的戏弄,让他们在最接近彼此的时刻,终于擦肩而过,这些,又该是谁的错呢?

  楚飞扬的手轻缓的拂过床上的枕褥,萧子君离开明月山庄半年多了,但是感觉上,却好像并没有离开一样,丫鬟每天仔细的打扫,室内更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变,这样的夜晚,注定无眠,楚飞扬也就索性躺了下来,想着如果萧子君还在,他们是永远也不能这样毫无距离的在一起,也就觉得,这样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