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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揽流光 > 第103章

    第103章迎红嫁人了?

    小年之后,就是新年了。

    过了最冷的腊月,到了新年时候,整个博陵却暖和起来。

    家里一早就挂起了灯笼,霍檀也提前一日休沐,除夕那一日全家都在一起,把里里外外的都打扫了一遍。

    等贴好了窗花,换好了对联,林绣姑特地让崔云昭和霍檀一起挂门神。

    中午饭用得简单,到了晚上,谭齐虹准备了满满一桌子大菜。

    今日是除夕,家里倒是没有拘束老太太,晚上用饭的时候,还是让木婆子陪着她出了佛堂。

    木婆子事先肯定教导过她,一整晚老太太都很安静,非常听话,一句闲话都没有。

    故而,这一日的除夕宴席吃得一家人其乐融融,热闹非凡。

    用过了饭,就是守岁了。

    此时,整个博陵都热闹起来。

    炮竹声不断,邻居们的院落里,不时传来小孩子们的嬉笑声。

    天上烟花绽放,灯花似火,漫天繁星。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1

    一年到头,万家灯火,等的就是这一刻。

    一家人都穿上了林绣姑特地做的新衣,站在院落里,仰头看着州府燃放的烟花。

    在彭彭声响里,每个人心中都是开心和幸福。

    霍檀握住崔云昭的手,夫妻两个并肩而立,一起仰头看着漫天烟火。

    霍新柳跟霍新枝挽着林绣姑,两个人给林绣姑指看烟花,笑声不断,另一边霍成朴安静站在兄长身边,稚嫩的脸上带笑。

    霍成樟陪着老太太站在众人身后,他显得异常高兴,同老太太不停说着什么。

    新岁吉祥,平安喜乐。

    这一刻,热闹是所有百姓的。

    看完了烟花,一家人就回了堂屋,林绣姑会打双陆,霍新枝、霍檀和崔云昭也会,于是几人准备打双陆。

    林绣姑看了看老太太,见老太太一直没说话,只安静听霍成樟念叨,便又看向崔云昭。

    崔云昭笑了笑,她瞧了一眼木婆子,就道:“都去堂屋里坐会儿,吃点瓜果点心,守岁除夕。”

    木婆子便跟着老太太,陪着她一起跟霍成樟说话。

    另一边,一家人都围坐在桌边,看着崔云昭和林绣姑打双陆。

    霍成朴不会打,崔云昭就耐心教他,小少年学的很快。

    霍新柳有些困了,靠在姐姐身边不停打瞌睡。

    门内薰笼温暖,果香扑鼻,一家人时不时说上一句话,气氛却是很温馨。

    门外,孩童们嬉笑打闹,偶尔点燃一只炮仗,发出彭的一声。

    大人们也都是跟着笑闹,说一声新年兴隆,笑笑便过去。

    很快,就来到了子时。

    刻香燃烧到了尽头,更夫在小巷子里穿行,咚咚咚敲着更棒。

    “子时已到,新岁永安。”

    藕花巷里,所有人都出了家门,在门口点燃鞭炮。

    满城都是辟里啪啦的热闹声。

    小厨房里,锅灶忙碌,等一家人回到堂屋,热气腾腾的除夕饺子也上了桌。

    家里上下,连带仆从一起,都吃过饺子,互相道了新年好,这才各自分别,回去睡觉。

    明日一早,他们还要拜年。

    等回到东跨院,夫妻两个快速洗漱,然后就一起躺倒在床上。

    “明早饺子吃什么馅的?”霍檀问。

    崔云昭闭着眼睛,兴奋过去,她不是很困,正在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虹娘准备了两种,一种是三鲜的,一种是白菜的,看你爱吃那种。”

    霍檀笑了一下,帮她掖了掖被角,忽然凑过去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皎皎,新年快乐。”

    崔云昭睁开眼睛,笑着看了他一眼,回握住他的手。

    “夫君,新年快乐。”

    夫妻两个安静了好一会儿,霍檀才说:“睡吧,晚安。”

    “晚安。”

    很快,崔云昭就陷入梦境之中。

    这一夜的梦,安静祥和,崔云昭不记得梦到了什么,但次日醒来时,她唇角都是笑意。

    初一不能懒床,崔云昭小声打了个哈欠,就听到霍檀低哑的嗓音:“皎皎,新年好。”

    崔云昭轻笑一声:“霍檀,新年好。”

    她翻了个身,靠在了霍檀的肩膀上,声音有些慵懒:“到了今年,你就要弱冠了。”

    霍檀嗯了一声:“还有六个月呢。”

    说起生辰,崔云昭就想到一件事:“你的表字可要如何起?”

    一般家族中的儿郎弱冠,都是父亲或者祖父给起表字,代表了长辈对其的期望。

    可霍檀的祖父和父亲都已经过世,家中长辈又都在岐阳,崔云昭记得前世霍檀就直接在伏鹿办的弱冠礼,礼仪很简单,并不隆重。

    她也自然知道霍檀的表字。

    可现在的她却不知。

    霍檀的手指绕着她的长发,笑道:“父亲已经给我起好了表字。”

    他顿了顿,然后才一字一顿道:“表字是梵音。”

    这个表字很有意义,也很好听。

    完全不像是武将的表字。

    崔云昭问:“哪两个字?”

    霍檀道:“梵语的梵,音乐的音,父亲的意思是,我是他跟母亲上香求来的,与佛祖有佛缘,取这个表字,想要我时刻聆听佛音,静心凝神,坚定前行。”

    霍梵音。

    这个表字真的很好听,也让人印象深刻。

    在霍展还在时,就已经为儿子想好了以后的路,也给他准备好了一切。

    崔云昭轻轻开口:“梵音。”

    她的声音轻灵,仿佛从远处云层中穿透而来的阳光,一丝一缕照耀在霍檀心口上。

    让人温暖,让人幸福。

    从未有人这样唤过他,此刻这一声梵音,让霍檀回忆起年少时父亲给他起表字的模样。

    他眼眸里流淌出怀念来。

    “我记得那是个很温暖的午后,父亲战事归来,新获战功,家里上下都很高兴。”

    霍檀的声音里也有着浓浓的怀念。

    “他却单独把我叫进书房里,同我说,在这一次征战的途中,他看到了一处庙宇,忽然给我想到了这个表字。”

    “梵音,梵音,他希望我能被佛祖赐福,幸福美满,也希望这个表字可以免去杀戮的戾气,让我往后余生都平安顺遂。”

    崔云昭应了一声,柔声道:“父亲真好。”

    霍檀叹息一声:“是啊,我很想念他。”

    崔云昭从未见过霍展,可从家人的只字片语里,却清晰勾勒出一位严父的形象。

    尤其是对霍檀,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父亲。

    新年新岁,崔云昭不愿霍檀沉浸在怀念里,于是就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好了霍副指挥,赶紧起来,一会儿要出门拜年呢。”

    博陵这边有上门拜年的习俗。

    霍家虽然根基在岐阳,但也有三五户一早搬来博陵,这三五户中,有三户的辈分比霍檀高,一位是霍檀的堂叔爷,一位是他堂叔,还有一位堂姑嫁到了博陵,也要登门拜年。

    剩下两户都是晚辈,一般会晚一点登门,来霍家给顾老太太和林绣姑拜年。

    霍檀笑了一声,道:“起吧。”

    两人起来,都换了鲜亮的新衣裳,崔云昭穿着水红的新衣裙,头上梳着精致的飞天髻,再配上琳琅环佩,顿时富贵逼人。

    此刻的她,才有世家贵女的模样。

    再配上青玉耳铛,崔云昭回眸,看着霍檀浅笑:“好看吗?”

    霍檀深深看她一眼,道:“娘子何时都好看,不过此情此景,更添三分明艳,比往日要更好看。”

    真会说话。

    崔云昭嗔怪地看他一眼,见霍檀把自己打理得干净利落,头上也换了崔云昭送他的新发簪,不由道:“夫君也极是英俊。”

    霍檀挑挑眉,夫妻俩一起出了堂屋,直接往西跨院行去。

    此刻西跨院已经很热闹了。

    孩子们在给顾老太太和林绣姑拜年,自是一片欢声笑语,两位长辈也都给了红封,祝福孩子们新的一年健康聪慧。

    崔云昭和霍檀一到,立即就给他们行礼道过年好。

    顾老太太很能拿捏场面,甚至对两人还很慈爱,和和气气给了红封。

    她倒是没多说什么,林绣姑一边给红封,一边笑道:“我别的不讲,只求你们身体健康,新岁平安。”

    这愿望很真诚,也很实在。

    崔云昭和霍檀一起见礼,谢过母亲,大大方方接过了红封。

    “祝祖母,母亲,福寿永驻,心想事成。”

    林绣姑便笑着说:“你们得出去拜年了吧?谁要跟着兄嫂去?”

    家里的孩子不必都出门拜年,当家主事的出去便可以。

    霍成樟看了看其他的兄弟姐妹,见大家都没什么反应,便忙举手:“我要去。”

    林绣姑就道:“那你要听兄嫂的话。”

    之后三人就一起出了门,三家都上门恭贺新禧,坐下说两句就离开,一个时辰之后,他们已经回到了家中。

    此刻,霍氏的晚辈都已经登门拜年,家里瞬间就安静下来。

    不过刚清净没多久,顾家就上门了。

    大过年的,霍檀倒也没有严词拒绝,只是让宿大把人请进来,自己坐在一边不说话。

    来登门拜年的自然是顾远及其娘子。

    顾远难得聪明一回,没有带着自家孩儿上门讨要红封,只是送了年礼,说了几句吉祥话,又同顾老太太说了几句话,就要走了。

    顾老太太难得见到自家人,差点在大年初一哭出来,不过她最后可算是忍住了,拍着顾远的手说:“你们好好过日子。”

    说到这里,顾远娘子终于忍不住,得瑟起来:“老太太您放心,咱们家日子好着呢,有迎红那般的好姻缘,以后指定能好好孝敬您。”

    这话一说出口,立即冷了场。

    顾远也挂了脸,却没有当众发脾气,只勉强对林绣姑道:“表舅母,内子不懂事,还请表舅母见谅。”

    他说完,就要带着娘子离开了霍家。

    屋里安静一瞬,老太太终于忍不住开了口。

    “迎红嫁人了?”

    老太太的问题,显然没有人能回答。

    堂屋里都撑不上是寂静,几乎是死机一般,就连呼吸声都没有了。

    顾远娘子说了这话,得瑟也得瑟了,霍家怎么看她,她倒是不怎么在乎,梗着脖子站在边上。

    顾远很尴尬,又不知要受什么,只能低头不语。

    大过年的,霍新枝也不想找不痛快,见他们也厌烦,便道:“今日繁忙,你们先回去吧。”

    等顾远两人走了,她才看向顾老太太:“祖母,这是顾家的事情,顾家人婚丧嫁娶,也没人登门通传,咱们怎么得知?”

    这一句含沙射影,让老太太的面子有些挂不住。

    霍新枝的意思是顾家先不懂规矩。

    她见这年算是过完了,拜年的也都走了,也不想再撑着慈祥模样,便道:“不知便不知,我也只是问一问,何必这样阴阳怪气?”

    “我挂念你们祖父和父亲,还是先回佛堂了。”

    说完,老太太不顾霍成樟的挽留,直接了当走人了。

    木婆子快步跟在她身后,神色平静,一点反应都没有。

    倒是霍成樟有些不太高兴。

    “阿姐,新岁新喜,怎么这般同祖母言语?”

    霍新枝看了一眼弟弟,淡淡道:“十一郎,有些事你不知道,就不要添乱。”

    霍成樟被这么一说,也有些挂不住脸了。

    林绣姑适时道:“好了,不过是外人的事情,万不要伤了一家人的和气,你们几个昨夜里睡得迟,这会儿肯定困了,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霍成樟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霍成朴拉了一下,几个小的就都走了。

    等人都离开,林绣姑才看向霍檀:“这是怎么回事?”

    霍檀同崔云昭对视一眼,这才道:“原也不是大事,便没同阿娘和阿姐讲。”

    大过年的,谁也不想说晦气事。

    那日小年回来,霍檀就让人查了一下,才发现顾迎红似乎还真有些本事。

    “顾家那个,也不知怎么就同吕将军的长子认识了,一来二去,两个人竟是有了感情。”

    这话一说出口,林绣姑和霍新枝都愣住了。

    “这,这不是……”

    这算是无媒茍合。

    虽说如今男婚女嫁没有那么大规矩,却也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尤其顾迎红家中母亲和兄长都健在,怎么也不能无名无分同个外男相好。

    这说出去,名声彻底不能要了。

    霍檀说到这里,便没有继续,只看向崔云昭。

    崔云昭便接过话头,道:“要不是之前去拜年,我同夫君也不知道这事,听闻吕子航想要娶顾迎红过门,吕继明的夫人不同意,家里闹了好几场。”

    “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还是一台小轿迎进了门,但应该是没有任何名分的。”

    得到消息之后,崔云昭就同霍檀说,这位原配夫人实在太心软,对孩子太过溺爱了。

    即便这消息没有成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可博陵城中的军官武将们却都有耳闻。

    家家户户不敢明着说,暗地里肯定要念叨。

    霍新枝本来就嫌恶顾迎红做的蠢事,现在听到这个说辞,忍不住冷笑一声,嘲弄道:“顾家人是真不要脸。”

    为了荣华富贵,什么恶心的招数都拿出来了。

    正妻进门之前,小妾就先擡了进去,这让正妻的颜面往哪里放?

    当小妾是什么光荣的事情,还出来炫耀。

    “吕继明的原配夫人到处给吕子航寻妻家,因为这事,许多人家都不同意议亲,现在听闻只有小门小户人家才愿意了。”

    军户女肯定愿意,但吕继明不可能让军户女做吕家的未来当家主母。

    他自己的原配妻子就是个性格软弱,没有主见的人,家里成什么样子,他比任何人都知晓。

    其实对于吕家来说,最合适的就是崔云昭。

    可惜,吕继明自己偏心,把这么一个宝贝拱手让人,自家反而迎进来那么一个货色。

    吕继明这个新年肯定过得很堵心。

    顾迎红的事情并不复杂,三言两语就能讲清楚,但林绣姑听完还是有些愁眉不展。

    “那顾迎红一看就心思歹毒,她会不会暗中使坏?”

    霍檀笑了一下,安慰母亲:“阿娘不用担心,她也就撺掇一下吕子航,还见不到吕继明的面,暂时是没有妨碍的。”

    林绣姑微微松了口气,这才道:“论上这样的亲戚,也是倒霉,好了,大过年的,不说这晦气话。”

    说罢,她看向崔云昭,脸上重新露出笑容。

    “年关底下太忙,还没来得及恭喜皎皎,恭喜你堂兄和表兄都高中。”

    说起这事,崔云昭眉目也舒展开来,满眼都是笑意。

    “今年的秋闱办得仓促,又因为大雪延迟到了小年之后,不过家里两位兄长倒是都沉得住气,考的成绩都不错。”

    景德四年的秋闱确实办得不尽如人意。

    尤其因为冬日寒冷,许多考生考得都不是太好,之前殷长风会亲自来一趟博陵,就是想让霍檀递话。

    殷氏远在桐庐,霍檀鞭长莫及,但武将们之间的关系弯弯绕绕,殷长风和周舅母一早就打听到了消息,这才登门。

    他们也确实很精明。

    霍展原来的副手,后来调去桐庐做刺史,此次的秋闱虽说是学政主办,可拿主意的依旧是刺史。

    文臣和世家们看不起武将,有事了却要求着武将。

    这就是现在的世道。

    崔云昭把事情同霍檀说过,这事并不难办,甚至都不会浪费霍展留下来的人情,只是霍檀当时问崔云昭是否愿意。

    崔云昭想了想,还是点头:“表兄是表兄,舅父是舅父,他们是两种人。”

    这位表兄才是世家子弟该有的模样。

    他仪表堂堂,态度和善,更是芝兰玉树,光风霁月,在整个桐庐都很有名。

    更何况,他以后会是肱股之臣。

    若崔云昭只在乎舅父舅母的态度,不去为以后考量,也不去想以前表兄对他们的关照,那就真的太过狭隘了。

    所以,她还是坚定对霍檀点头:“我还是想让表兄考场顺利一些。”

    霍檀便笑了,十分沉稳地道:“小事一桩,我能办好。”

    过了三日,霍檀便对崔云昭说办成了,他不仅办成了桐庐的事,还额外办了博陵和伏鹿这两场考试。

    毕竟,崔家的堂兄也要参加博陵的秋闱。

    崔云昭有些好奇,霍檀就笑道:“桐庐刺史是父亲以前的副将,这个你是知道的,他同我关系很好,我便直接写信,同他详细说了考生们都身体单薄,若是考场上能弄得暖和一些,加上棉被,那书生们一定会赞扬刺史的仁义。”

    他并没有单独要求照顾殷长风,干脆所有的考生都关照到,最后还卖给那位刺史一个好名声。

    既办成了事,还反过来让人家感谢他,手腕当真可怕。

    既然桐庐那边的事情办成,那博陵这边就更简单了,他甚至连信都不用写,只跟冯朗说上几句话,事情就顺理成章办到了。

    至于伏鹿那边,倒是意外。

    如此一来,考生们对武将们态度缓和许多,许多文臣也都有夸赞。

    一举多得,倒是霍檀会办的事情。

    崔云昭当时就夸他厉害。

    霍檀却很谦虚,挑眉笑说:“还要多谢娘子,若非娘子提点,我们这些五大三粗的武将,谁会去关心冬日考试冷不冷。”

    最后的结果就是,两家的兄长考得都极好。

    崔云昭这个说法还很谦虚,其实崔方明高中博陵解元,而殷行止则高中桐庐解元。

    博陵的读书人更多,考试也更难,所以崔方明这个解元被很多人看中,今年崔氏的客人格外多。

    无论怎么样,他们都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林绣姑也觉得与有荣焉。

    “还得是诗书世家,孩子们就是优秀,希望以后十二郎也能考中功名,自己奋斗出一片天地。”

    林绣姑不希望孩子们都指望霍檀。

    既然霍成朴读书好,那就自己去考功名,家里供得起,也能给他最好的环境,只要他足够努力,还是可以考中的。

    他自己有了出息,对霍檀也是助益。

    一家兄弟,就是要这样相互扶持。

    崔云昭笑了起来:“十二郎是个好学生,一定可以飞黄腾达。”

    景德五年的初一,就在这一派其乐融融中度过了。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

    一大早,崔云昭和霍檀就一起上了马车,往崔氏赶来。

    因为崔云殊嫁到了伏鹿,路途遥远,过年就没有回来,宗家这两房,只有崔云昭今日回门看望长辈。

    除了她,其余的堂姐妹倒是不少,崔氏的三扇大门都是络绎不绝。

    崔云昭跟霍檀的马车一出现,整条街就忽然安静了,要进门的堂姐妹们也都不走了,女婿们也都站立在外。

    人人都踮着脚尖,去看那辆朴素的马车。

    很快,马车就在中间那扇大门前停下。

    霍檀先下了马车,在众人的目光中泰然自若,他神色淡然,风度翩翩,伸手把崔云昭扶了下来。

    崔云昭一下马车,倒是被门口的热闹景象吓了一跳,很快她就勾起唇瓣,笑着说:“见过诸位姐妹,新年新喜。”

    那些同崔云昭不太熟悉的堂姐妹们便都迎上来,七嘴八舌同崔云昭说话。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景象。

    崔云昭脸上笑容不变,一一打过招呼,才领着霍檀进了正宅。

    等他们身影消失不见,那些姐妹们才依依不舍散去。

    有的人看了看自己身边的夫婿,颇为嫌弃地叹了口气。

    “即便嫁给了读书人,长得也是平平无奇,看看人家崔二的夫君,是个武将又如何?”

    “就是,那般长相,换了我也愿意下嫁。”

    有崔氏女婿不乐意听,便道:“只看脸能过上什么好日子?”

    崔氏女都很厉害。

    他那位娘子竖眉瞪眼,直接了当就说:“若你也能年纪轻轻就当上七品官,我也不说什么了。”

    “文武双全,相貌堂堂,”那位崔娘子道,“真是羡煞旁人也。”

    “谁说崔二命不好?”

    旁边年长一些的崔氏女笑了起来:“依我看,她命才是最好的。”

    作者有话要说

    1《元日》宋,王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