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涉及刑事案件,电力公司把第一轮招标结果作废,开始了新一轮的招标。赖昌允和李应奇都进去了,当时负责这个单子的销售也都引咎辞职,白天蓝走马上任,科信也从西北调了一位叫刘聪的项目销售过来,然而,两人就职单位都牵扯进刑事纠纷,被电力公司列入了敏感名单,双方进展都不顺利。?
东边不亮西边亮,白天蓝所辖的通用业务成绩却节节攀升,第一季度就完成全年40%的指标,公司整体销售业绩也极为亮眼。
唐尧自掏腰包,请新老板和销售部的核心干将们好好腐败了一回,先是当地最豪华宫廷宴的饕餮大餐,后来,十几号人又浩浩荡荡地杀往金沙国际,享受下半场。
金沙国际是全国最豪华的会所之一,几乎可以说是当地夜丨总会的标杆,厢房廊道流光溢彩,装潢布局奔放大气。
陈部长迎上来,目光扫过每个人,发现除了年轻的孙无虑,都是常来贡献的熟面孔。哪怕作为女性的白天蓝,也带合作伙伴来过几次,虽然是买了单就走。
这些大客户凑在一起,伺候好了,以后会带来流水般的生意。她对财神爷十分殷勤,忙不叠地出声招呼:“唐总、蒋总、方总、霍总……各位老总,这边请。”
这位陈部长迎来送往,见多识广,虽不认识孙无虑,但见他走在正中间的主位,便知他的地位最高,凑过去满脸堆笑地搭讪:“这位老板有些面生,怎么称呼呢?”
孙无虑礼貌地微笑:“我姓孙,您随便称呼。”
陈部长忙道:“哎哟孙总莅临,咱们蓬荜生辉。”领他们到包房入座后,笑问,“今天的姑娘们怎么安排?”
唐尧看向孙无虑,征询他的意见,孙无虑一笑摇头,表示自己无所谓,怎么样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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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夜丨总会,小姐服务分为三种:跪、坐、躺。
“跪”其实就是服务生,主要负责给客人端茶送水、点烟点歌,为了让客人有上帝一般的体验,就要求服务生跪行服务,雅称为“公主”。
“坐”是指坐丨台小姐,陪吃、陪喝、陪聊、陪唱,给摸、给抱、给亲、但不给上。
“躺”是指出丨台小姐,提供全面服务,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她们提供不了的,可以带出去随便玩,当然收费也最贵。
唐尧顾忌着有女同事在,不宜太过,就只点了坐丨台的姑娘,陪聊陪酒烘托气氛,可又担心手下如狼似虎的兄弟们想要下半身幸福,便低声交待:“结束后,如果谁想叫妹子出丨台,你就给安排一下,全部挂我账上。”
很快,陈部长就带了一队姑娘进来,在包间站成一排,环肥燕瘦,争妍斗艳,各有各的美,各有各的妖,据说都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白天在学校上课,晚上来会所坐台。
众人都请老板先挑,孙无虑擡眼扫去,嗯,这个大波浪长发好看,这个大眼睛含情脉脉,这个笑得最甜……
然后,他挑了胸最大的那个。
那姑娘笑得如春日桃花,坐去他身边,自我介绍,艺名“非烟”,是计算机专业的大三学生。
孙无虑笑问:“计算机类专业很多啊,具体是软件工程、网络系统、信息安全,还是其他?”
非烟乖巧又亲热地帮他倒酒:“信息安全。”
孙无虑点头笑道:“那么,咱们聊聊NAS设备卷管理模块中失效数据恢复的问题?”
非烟满脸尴尬,娇嗔道:“老板,不要为难人家,人家是学渣,成绩不好。”
孙无虑奇道:“咦,再不好也不至于连最基础的问题也答不出啊。”
唐尧本来和白天蓝在旁边聊新业务的开展,听了这段对答,不禁笑道:“孙总心眼真坏,欺负人家老实姑娘。”
孙无虑面带委屈,辩解道:“她自己说学信息安全的,为什么骂我?”
非烟也算机灵,应变很快,陪笑道:“都怪我自己,脑子又笨,家里还穷,为了挣学费来这儿打工,忙得没空学习,回头加把劲儿把功课补上。瞧我,尽说些没意思的,孙总喜欢唱歌吗?给个机会,让我跟您合唱一首吧。”
方亚熙、蒋文钦等齐声叫好,白天蓝也充满了期待,还真没见孙无虑亮过嗓子。
孙无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那……试试吧。”
非烟喜出望外,决定来一首高难度的,好好展示下唱功,于是选了凄美的《广岛之恋》,哪知马失前蹄,因为生理期刚过,嗓子尚未恢复完美状态,撑得破音也没唱上去。
最终,换成她唱张洪量,孙无虑唱莫文蔚,如此一来,女声低沉而带着阳刚,男声温柔而充满细腻,别有一番奇特风情。
两人渐入佳境,又眉来眼去、雌雄颠倒地唱了好几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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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尧眼见氛围渐趋热烈,便指使方亚熙、蒋文钦等人向孙无虑敬酒。
孙无虑瞅着一群汉子端着酒围上来,面露惊惶,急得直往非烟身后躲,连声笑道:“我不会喝酒,我要和美女唱情歌。”
方亚熙坐去他旁边,拉着手臂猛地一拽,把他整个人都拽到自己怀里,哈哈笑道:“老板不能重色忘义啊,好歹匀点时间给我们。”
“美女让一让,我们和老板联络联络感情。”霍旭涛把非烟拉开,顶替了她的位置,和方亚熙一左一右把孙无虑夹在中间,蒋文钦、殷杰等人也围了上去。
这些销售们常年征战,个个强势彪悍,如狼似虎,稚嫩的孙无虑宛如羊入狼群,左躲右闪,始终无法突围,白天蓝见他孤立无助,神色可怜,心里哀叹一声,这群王八蛋欺负老板年纪小啊。
这边孙无虑被塞了好大一杯酒在手里握着,本能地呼叫外援:“阿诺,救我!”
打头阵的方亚熙笑道:“老板,阿诺没上来,你喊破喉咙他也听不见。”
孙无虑习惯性地叫了杨一诺后,也迅速反应过来,他向来不参与这种场合,每次都独自在车里等候。
没人来救,那就自力更生,他一把抓住方亚熙手腕,笑道:“敬酒不如赌酒,两杯一注,怎么样?”
方亚熙一拍大腿:“赌就赌,摇骰子?”
孙无虑拿起桌上的色盅在手里把玩:“具体玩什么,蛊惑骰、梭丨哈、21点?”
方亚熙心中一凛,跟少年人玩花样多半是玩不过的,不如直接拼运气:“就比大小,怎么样?”
孙无虑含笑问:“比大还是比小?”
方亚熙摇着色盅说:“男人当然要比大!”
孙无虑哈哈一笑,手腕轻振,色盅在空中两下翩飞,里面骰子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开盖后,围观的人哄然大笑。
“就比我大两点,我不服啊我不服!”方亚熙连喝两杯,一挽袖子重振雄风,大叫道,“再来!”
孙无虑笑而不语,等他摇定后,把色盅轻轻一晃便扣到桌上,再次打开又以一点之差取胜,方亚熙仍旧不服,屡败屡战,连输了四五盘后,终于喝得头昏脑涨,霍旭涛把他推去一边,满脸不屑:“硬不起来就闪开,别占地方!”
他接替了方亚熙,结果自己也没硬起来,玩了三局喝了六杯,他连叫有鬼,吵着要和孙无虑换色盅,换了后又连败三局,十二杯酒下肚,哀嚎一声,瘫倒在沙发上耍赖装死。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春天小天使的地雷,作为小真空简直感激涕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