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春梦·女词人何大草组织部长前传大木天宝志异柳残阳灵飞经凤歌英雄好汉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老板救我! > 第19章

    从派出所出来,冯又又就去冯老师那儿。冯老师这阵子都在陪佳佳,也是刚回家不久,家里还乱的很,舅舅打烂的东西堆在墙角,未来得及收拾。

    贺不疑把冯又又送上去,冯老师留他坐一坐。

    贺不疑没想留,答说:“不了,公司有事,我送了她就走了。”

    冯老师客气:“这多不好意思,还是进来喝口茶吧。”

    贺不疑正摆手,目光随意一瞥,看到他家的模样……现场之混乱,实在超乎他想象。

    考虑到这一老、一弱,他最后不光没走,还帮着一起收拾了家。

    贺不疑有体力优势,摔成两截的椅子他能一手拿俩,放到楼下垃圾桶边,又上楼来干别的。

    他实在是太好奇,打听了一句,得知,当时主要战斗力是八个月肚子的周佳佳。

    ……失敬了。

    干完活,坐在还算完好的沙发上休息,贺不疑终于有空转头,直直的看向冯又又。

    冯又又:“?”

    “你到底一直在看什么?”贺不疑狗嘴吐不出象牙,“你今天出门是不是吃错药了?知不知道多渗人。”

    ……这嘴,就该找不到女朋友!!

    他是五A景点吗不收费不能看!

    冯又又真想踹他两脚,忍了,泡好茶水端给他,问他:“贺不疑,你爸是干什么的?”

    贺不疑莫名,这个问题有点突然。

    他答:“搞海运的,码头、物流、造船……说不完,你自己可以上网搜搜。”

    冯又又就开着搜索页面呢,“我搜过了,很有钱吗?多有钱?”

    贺不疑啧声:“数不清,也不关我事。”

    他猜对一半:“怎么,周佳佳今天又鼓动你嫁入豪门了?”

    冯又又:“才、才没有,你不要总这样想我妹妹。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你真不和你爸爸和好了?”

    贺不疑嗤声:“少瞎操心。”

    AI才是未来所在,传统运输行业已是红海,贺氏经营制度完备,少他一个不少,他压根没打算回去当螺丝钉。

    况且,他也不是跟着别人后面捡吃剩下的人,即便那个别人是他亲爹。

    他上下看看冯又又,很容易就看透她:“我跟他就是八字不合,和你这事没有关系,别往你自己身上揽。”

    说是这样说,可是……

    算了。

    冯又又锤了捶脑袋。

    别再往那方面想了,不然贺不疑又要来笑话她了。

    冯又又收拾心情和思绪,往正轨上拉。

    收好东西,要走了,冯老师叫她等一等,从房间里跑出来,将一张合照放在她手里。

    “又又,上次说的,你记得。”AI修复全家福,冯老师提过,冯又又故意忽略。

    冯又又将照片攥在手里。下楼后,直接扔进了垃圾桶中。

    ……

    周末转眼过去,冯又又打算从贺不疑家里搬出来,她的情绪病好转了许多,不好再麻烦贺不疑照顾她。

    贺不疑听她说要走,轻顿了一下,没有多说,只说等他有空的时候,陪她一起搬。

    结果这一等,就等了大半个星期。

    也是稀奇了,从没见他这样忙过,她睡着后他才回家,醒来时他又已经去上班,而她去公司,他则去参加什么会议,整个人间蒸发。

    要见的人没见着,不想见的倒是横空冒出来。冯又又在公司楼底下拿奶茶外卖的时候,被人截住了。

    对方正是老贺的亲信,已经在此地蹲了很久了。

    冯又又第一反应想跑,但他一句话,让冯又又不得不跟他谈。

    ……

    海城的夜晚透着一股子凉意,但两侧绿化带的花已开了,冯又又坐在车上,望外面出神。

    林叔通过后视镜看她,朦胧夜色之中,她穿一件米色茧型外套,领口托着修长的脖子,上面是一张白皙、素净的脸。

    她和他常见到的那些年轻女孩子不一样,到处都有镜子,你很难说谁会美而不自知,但在她身上,你会看到一种美而不在意,她不修饰也不使用,任由那种天赋随意的放置。

    收回目光,他接着开车。

    车在一家酒馆门前停下,两人向经理报了来意,便径直去了8号房间。

    贺不疑已经喝到位了,不怎么清醒,局里还有那么一两个醒着的,看是个年轻女孩带着人来接,明白是怎么回事,忙配合她把贺不疑送上了车。

    林叔,也就是老贺亲信,连忙拆了葡萄糖、解酒药等,给贺不疑灌进去。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将人安放到了家里沙发上。林叔不便再留,道:“冯小姐,后面就麻烦您照顾我们少爷了,有问题您打我电话,我就在附近。”

    “好。”

    室内留下二人。

    冯又又拧了湿毛巾,给贺不疑擦脸,他眉头紧紧皱着,很不舒服的样子。

    冯又又放轻了动作,用毛巾角一点点沾他的脸、脖子,大概觉得痒,贺不疑将手搭在冯又又背上,重的很,像一把锁,把冯又又锁在了他怀里。

    冯又又用力推了两下,吃奶的力气都用出来了,却好像没用力一般……

    “贺不疑。”

    “你松手!”

    贺不疑被她吵到了耳朵,眯着眼睛,借着昏暗的晨光,看是谁这么吵。

    看见冯又又的脸,脸颊鼓鼓,眼睛大大的,好像会说话。

    他觉得这个洋娃娃很可爱,抱着也软软的很舒服,所以重新闭上眼睛。

    “别吵,睡觉了。”

    冯又又:“……谁跟你睡觉,放开,我脖子都要断了!”

    好吵,贺不疑伸手,精准的,捏住了她两片嘴唇。

    冯又又的抗议变成了呜哇乱叫。

    好像音响开关不是这里?

    贺不疑另一手摸她脖子,大手厚重温热,摩挲着肌肤,带起一片电流。

    他捏到她耳垂,手感还可以,多捏两下。

    嗯,还是没关机。

    继续找……

    “嘶——”

    肩头被狠狠咬了一口,贺不疑拧紧眉头,摸向伤处。

    冯又又终于找到机会从他身上爬起来,此时头发凌乱衣服凌乱,脸红的快要滴血。

    经常这个酒局那个酒局,完了之后原来是这个流程!难怪上次有女孩找她茬!

    冯又又从旁边抽了两个抱枕,狠狠的往贺不疑身上砸。

    贺不疑酒后迟钝,躲也不躲,头偏在一边,不知是否还有意识。

    冯又又吓一跳,立马收了手,凑上去看他,甚至用手指试了试他的呼吸。

    还好,活的,会喘气……

    借着昏黄的灯,冯又又将贺不疑看的清楚。

    他眼下有乌青,眉心有拧出来的褶皱,这几天胡子没认真修,下巴有青色胡茬,显得英俊落拓。

    最近的辛苦都写在脸上了。

    冯又又心软了。

    她去放了毛巾,搬了个凳,坐在旁边看着他。

    她打算看他一晚,喝醉的人如果没人看护,吐的东西堵在喉咙里,会窒息而死。

    托腮看着贺不疑,冯又又戳了戳他:“你为什么喝这么多?”

    贺不疑打掉她手指,说“烦”。

    也不知道说她,还是说自己。

    冯又又:“你烦什么?”

    但就算喝醉了,贺不疑也不是会抱怨的人,嘴唇紧抿,半字不漏。

    冯又又心情复杂。

    遇到林叔,她才知道,贺不疑最近为什么这么忙。

    千防万防,最后居然是徐思澜出了手。

    本周,一份不太好看的黑料在论坛发出,以字母代人,说互联网圈女海王的劲爆事迹,明里暗里指向她和贺不疑两人。

    这份黑料一旦真的闹大,其一,介于二人在公司的核心地位,沸腾的舆论恐怕不利独角兽上市,其二,老贺总为儿子交女友的暗喜被浇灭,转而质疑对方

    为按下此事,贺不疑费了心思。

    今天喝成这样,也是这个原因。

    身为老贺总亲信,林叔都能知道的事,老贺总当然也知道。

    他本人不出面,只派亲信,是因为,他还是选择维护妻子。

    老贺总认为,她流过产,现在没有子女傍身,而他身体不好,她的不安可以谅解。

    冯又又明白了,贺不疑为什么无论如何也不想回去那个家。

    人的心灰意冷又怎么会是一个瞬间发生的呢。

    但他……

    他怎么一点都不告诉她。

    贺不疑睫毛很长,冯又又用手指拨了拨,看着他的脸,心里有些闷。

    他总这样。

    就好像替身这件事情,矛头本来应指着她,但他偏要闯进去,把所有仇恨都拉他自己身上。

    明明他们是战友啊。

    “贺不疑。”

    “喂,贺不疑,你听得见吗?”

    “你这个人真是的,你干嘛不找我,”冯又又解气似的戳他的脸,平时就他老是戳她,风水轮流转了吧。

    “你找我,我黑掉她全部电子设备,她十年前说了谁坏话我都给你搜出来,打成大字报去你家小区发,我们气死她。”

    “说话呀。”

    贺不疑嫌烦,将她手扣住,压在大腿边。

    手掌温热厚重,将她完全包裹。

    冯又又未挣,你和一个喝醉的人计较什么呢。

    她擡起脸,和他靠的很近,下巴就搁在他耳朵边了。

    贺不疑长的真好看呀,睫毛那么长,五官照着审美极致来长,新闻里他爸爸单眼皮小眼睛的,一点儿不像。他是像他妈妈吧?他妈妈一定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女人。

    就好像贺不疑,就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

    未免他太得意,她从来没有和他说过。

    那次她晕倒了,夜里在医院醒了一次,她睁开眼睛,看见贺不疑趴在旁边,夜里的住院部很多噪声,有人呼痛、有人打呼噜、有脚步声说话声,灯影从帘子的缝隙透进来,摇摇晃晃的,照在贺不疑年轻的脸上。

    每个人都会带来一种感受,贺不疑给她的,是一种安全的感觉。

    是呀,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人呢?

    在这静夜里,冯又又回想,也觉得不可思议。

    “贺不疑,”她贴在他耳边,终于小声的问,“你到底是不是暗恋我呀?”

    没指望他能回答,因为他已经没有在理她了。

    可是,或许是她发声时,嘴唇擦过他的耳畔,让他发痒。

    或许是她呼出的气拂动了鬓边的头发。

    贺总于是在关键时刻极度给力,微睁了眼睛,迷蒙的瞧了她半秒。

    很含糊的,“嗯”了一声。

    ……

    很久以后他们再谈起来,贺不疑本人根本不记得有过这个“嗯”,提出那只是随便一“嗯”。

    因为他喝多的时候,根本就不、认、人。

    所以大概,每一段浪漫关系里,都需要一些充满巧合的、仿若天成一般的精妙时刻。

    城市坍塌的成全,月光正好的绵绵。

    眼下也是其一。

    总之此刻,冯又又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