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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江带着陶醉的心情看着玻璃橱窗,橱窗内展示了高五十厘米,宽约四十厘米的模型。这是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认定的世界遗产——印度泰姬陵的模型,但并不是普通的模型,令人惊讶的是,那是用乐高积木搭出来的,总共用了将近六千块积木。第一次看到价格时,青江眼睛瞪得更大了,要价超过二十八万日元。在妻子抱怨起这种东西到底要放在哪里之前,一定会先对信用卡账单大发雷霆,所以,他只能在这里欣赏过干瘾。

    青江的房间内有近千个不同形状的乐高积木,都是他为自己买的。他经常在晚餐后,慢慢喝着威士忌,用积木搭出各种不同的东西。完成出色的作品时,他就用相机拍下来。上个月制作的天空树就是他的得意之作,但因为没地方展示,所以在充分鉴赏后,还是必须拆掉。

    他来到住家附近购物中心内的模型专卖店,只要有空,比如从学校下班回家时,他都会来这家店逛逛。

    他在店内稍微走动了一下,发现有卖帝国饭店的乐高积木。每次看到那个盒子,青江就会陷入犹豫。因为价格适中,尺寸也在允许范围,但想到带回家时太太不知道会说什么,他的心情就很忧郁。

    “目前东京的帝国饭店和这栋建筑物完全不一样。”一个女人的声音在他身旁说道。青江惊讶地看向身旁,一个身穿深色套装,鼻子很挺的女人站在他旁边。

    “这个乐高积木重现的是弗兰克·劳埃德·赖特(FrankLloydWright)的代表作,目前已经移至爱知的明治村,但只有玄关的部分而已。”

    “那已经是明治村内最大的建筑物了。”

    女人转头看着他说:“好像是,青江教授。”

    青江以前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但她美得让人紧张。青江觉得自己的血压正在上升。

    “呃,请问你是……”

    女人直视着青江的脸问他:“你认识麻布北分局的刑警中冈先生吧?”

    这个问题太出人意料,他来不及多思考,就脱口回答:“是啊。”

    “果然是这样,太好了。”女人终于露出柔和的表情,“我想和你谈一谈,不知道你是否方便?”

    “呃,现在吗?”

    “对。”说完,她看向青江的后方。青江察觉到身后有人走过来,回头一看,个子高大、一脸凶相的男人就站在他身后,眉毛旁有旧伤。看到那个男人,他就畏缩起来。“这是怎么回事?”他的声音也有点发抖。

    “请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女人说,“只是想请教一下关于羽原圆华小姐的事。”

    “羽原?呃,你们是……”

    女人从皮包里拿出名片,上面写着“开明大学总务课桐宫玲”。

    “前几天,刑警中冈先生来我们大学,向脑神经外科的羽原博士问了一大堆问题后离开了。中冈先生有没有告诉你这件事?”

    “不,我这一阵子没和他见面。”

    “是吗?”桐宫玲看着手表说,“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可以稍微打扰一下吗?”

    “啊……哦,那好吧。”

    青江也想知道中冈和羽原全太朗到底谈了些什么。

    他们的黑色轿车停在购物中心的停车场,青江在一脸凶相的男人示意下,坐进了后车座。桐宫玲开车,男人坐在副驾驶座上。

    “请问一下,”青江问,“是中冈先生告诉你们我的事吗?”

    坐在驾驶座上的桐宫玲点了点头:“羽原博士是这么说的,有什么问题吗?”

    “不,没事……”

    太奇怪了。青江忍不住想。上次和中冈谈话时,他说即使和羽原全太朗见面,也不会提到青江的名字。

    青江看向副驾驶座上的男人,他从刚才就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也是开明大学的人吗?他的相貌和巨大的身躯,散发出一种曾经多次经历过危险场面的人特有的气场。

    车子驶进城市饭店的地下停车场,青江以为要去饭店内的咖啡厅,没想到走进电梯后,桐宫玲按了客房楼层的按键。

    “去客房谈比较不会受打扰。”她似乎看透了青江的内心。

    青江吞着口水,内心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很担心会有可怕的事在等待自己。

    他们带着青江来到一间很普通的套房,除了他们三个外并没有其他人。长沙发和单人沙发呈L形放置在中央的茶几旁,青江在桐宫玲的示意下,坐在长沙发上,她在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喝咖啡可以吗?”

    “好。”

    旁边有一辆推车,上面放着咖啡壶和咖啡杯。桐宫玲把咖啡倒进杯子后,放在青江面前。那个一脸可怕的男人一直站在房门口,视线直视前方,完全没有看向青江他们,反而更让人感到害怕。

    “中冈先生向羽原博士打听了圆华小姐的很多情况,让羽原博士很伤脑筋。”

    “伤脑筋?为什么?”

    “因为他无法回答。”桐宫玲的嘴角露出笑容,“圆华小姐独自出门旅行,博士并不知道她目前人在哪里,也不知道她在干什么——请趁热喝。”

    “谢谢。”青江说完,把牛奶倒进咖啡,“是这样啊,她一个人去旅行。”

    “青江教授,你在赤熊温泉和苫手温泉都遇见了圆华小姐,对吗?”

    “是,刚好都遇到她。”

    “羽原博士很担心圆华小姐的情况,因为完全没有联络,也不知道她是否平安。中冈先生又刚好在这个时候上门,让他更不安了,所以就由我代替工作忙碌的博士,想向你打听一下详细的情况。”桐宫玲口若悬河地说着事先准备好的措辞。

    “哦,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青江喝了一口咖啡。

    “可不可以请你告诉我,你见到圆华小姐时的情况?你最初是在赤熊温泉见到她的吧?”

    “对,因为她闯入了禁区,和我在一起的人提醒她离开。当时就只是这样而已,并没有想太多,但后来又在苫手温泉的镇上看到她,我很惊讶,所以就叫住了她。”

    “叫住了她?怎么叫住她?”

    “就用普通的方式啊,我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当时她什么都没有回答。”

    “当时?”

    “我告诉她我住的那家旅馆,她在晚上来找我。”

    青江把和圆华在旅馆的对话,以及一起去事故现场察看的事告诉了桐宫玲。

    “是吗?圆华小姐说,她在找她的朋友吗?”桐宫玲把视线移到一旁,似乎在沉思。

    “她是什么人?”

    桐宫玲似乎没有听懂青江这个问题的意思,看着他,微微偏着头。

    “不,这么问有点奇怪,她是做什么的?因为她说既不是学生,也没有工作。”

    “没错。”

    “但是,该怎么说,她身上散发出一股奇妙的感觉,不像是普通靠父母生活的家里蹲,知识很渊博,也可以正确地预告天气。”

    “天气?”

    “她预言了下雪的时间,而且非常准确。”

    “青江教授,”桐宫玲露出微笑,“圆华小姐只是普通的女孩,也许有点奇怪,但那只是她的个性问题。”

    “哦……”

    “你和圆华小姐还聊了什么?她有没有提到正在找的那个朋友?”

    “她完全没提,只不过……”

    “什么?”

    “呃……”青江不知道该不该说,张了张嘴,“中冈先生应该也问了甘粕谦人的事。”

    桐宫玲惊讶地睁大眼睛,一直面无表情地站着的男人也用锐利的视线看向青江。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名字?”桐宫玲问道,她的语气变得很严厉。

    “博……博客,甘粕才生先生的博客。”

    “你为什么会去看那个博客?”

    “不,因为,那个……”

    青江结结巴巴地把发现甘粕才生博客的过程,从博客的文章中得知羽原全太朗的名字,在和中冈聊天过程中发现圆华出示的照片很像甘粕才生年轻时的样子等情况都通通说了出来。

    “原来是这样。那我再请教你一个问题,中冈先生为什么怀疑是谋杀?”

    “这……呃,我不知道。”

    桐宫玲缓缓摇着头。

    “请你不要隐瞒,别担心,无论发生什么问题,我们都会负起所有责任,当然也绝对不会透露是从你口中得知的。”

    青江看着她精明的脸,又瞥了一眼站在那里的男人。男人仍然默默注视前方,脸上的表情似乎在恐吓青江:“我劝你老实回答,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中冈先生好像在怀疑赤熊温泉那个被害人的太太,”青江小声说了起来,“因为她和被害人年纪相差悬殊,原本就很可能是为了财产结婚……”

    “原来是这样,是怀疑他太太。”桐宫玲似乎终于了解了,连续点了两三次头。

    青江看到她的样子,发现都是自己在说话,自己也有很多问题想问。

    “请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试图逆转发问者和回答者的立场,“圆华小姐在找的朋友是甘粕谦人吧?为什么圆华小姐认为去发生事故的温泉区,就可以发现找到他的线索?”

    桐宫玲冷冷地说:“不知道。正如我刚才对你说的,圆华小姐的意图,就连她父亲羽原博士也不知道,虽然甘粕谦人是羽原博士的病人,但我们现在才知道圆华小姐好像在找他,当然不可能知道其中的理由。”

    “不,但是……”

    “刚提到圆华小姐给了你一张类似名片的卡片。”桐宫玲打断了青江的话,眼神中看不出任何感情,“在苫手温泉的旅馆,圆华小姐给了你一张手写的卡片,可不可以给我看一下?”

    “啊?呃,我没带在身上。”

    “在哪里?大学的研究室吗?”

    “呃,我忘了放在哪里,但那张卡片没有用。”

    “为什么?”

    “因为上面的号码是假的,之后我曾经打过那个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完全不同的人。”

    “接电话的是谁?”

    “不认识啊,是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我发现不是圆华小姐,就马上挂了电话。”

    桐宫玲垂下双眼后,再度注视着青江的脸。

    “那张卡片上还有没有写其他内容?”

    “只有姓名和电话号码,没有写其他东西。”

    “是吗?但我还是想看一下那张卡片,如果留在大学,可不可以现在去学校,让我看一下?”

    “啊?现在吗?”

    “当然啊,结束之后,我们会送你回府上,拜托你了。只要你给我看了之后,日后再也不会给你添麻烦,而且也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拜托了。”

    她深深地鞠躬。

    “哦……是这样吗?我不知道那张卡片还在不在,我记得好像丢掉了。”

    桐宫玲的右侧眉毛微微抖了一下:“大学的垃圾桶吗?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记不清楚了,不知道丢去哪里了。”青江抱着手臂思考起来。在得知那是假电话后,对他来说,就只是一张废纸,之后也从来没有想起过。

    而且,他完全搞不懂为什么桐宫玲对那张纸那么执着。上面只写了姓名和电话而已,因为他看过很多次,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可不可以让我看一下你的通话记录?”她说,“手机上应该有你拨打给圆华小姐的号码吧?我想看一下。”

    “可以啊……”青江从内侧口袋里拿出手机。她为什么会想知道那个号码呢?根本不知道会打给谁。

    这时,他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根本不知道会打给谁——

    圆华之前去苫手温泉的旅馆时,努力想要博取青江的信任。为了证明羽原圆华不是假名,她还出示了信用卡的附卡。既然这么做了,会留下假电话吗?青江可能会当场拨打电话,确认号码的真伪。如果圆华的手机不响,青江绝对不可能相信她。

    没错,那个号码是真的,上次接电话的也是圆华,但她为了断绝和青江之间的关系,故意伪装成别人。只要使用变声器,变成别人的声音并不是困难事。桐宫玲应该察觉了这件事。

    “怎么了?”因为青江拿着手机愣在那里,桐宫玲讶异地问。

    “啊,不是,我想起来不是用这个手机打的。”

    “那是从哪里?”

    “我记得是在研究室,用固定电话打的。”

    “那个电话的通话记录……”

    青江摇了摇头。

    “电话本身没有记录,我们大学的电话和饭店一样,同时兼内线电话,或许可以去电话公司调阅数据,但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恐怕无法轻易调阅。因为有好几个人共用那个电话,所以也关系到隐私问题。”

    桐宫玲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站着的男人,男人似乎和她交换了眼神。

    她看着青江说:“那只能去大学找圆华小姐自己动手做的名片了。”

    “关于这件事,我又觉得好像带回家里了,所以可能要先回家找找看。”

    “好吧,那我们马上送你回家。”桐宫玲站了起来,向一脸凶相的男人使了一下眼色。

    “等一下,我自己回家就好,而且并不一定在家里。如果找不到,我会再去研究室找找看。今天我太累了,请见谅。不如这样,我会努力找找看,找到了当然会和你联络,如果找不到,也会通知你,你觉得如何?”

    桐宫玲露出怀疑的眼神。

    青江鞠躬说:“希望你谅解。”然后一直低着头。

    她叹了一口气。

    “既然这样,那就没办法了,好吧,那我等你的联络。”

    “不好意思,我一定会仔细找。”

    他很客气地拒绝了桐宫玲提出要送他回家的要求,在饭店搭了出租车。出租车出发后,他在车内回头一看,发现那两个人站在出租车站,一直目送着车子离去,两个人的脸上都充满怀疑。

    青江拿出手机,确认了通话记录。他刚才说从研究室打给圆华是说谎,他是用这个手机打的,所以通话记录上当然留下了号码。

    他之所以说谎,是因为觉得一旦告诉了桐宫玲他们,自己就永远没有机会知道真相。桐宫玲刚才说,再也不会出现在青江面前。他们根本无意告诉青江任何事,他们的目的应该只是想知道圆华的下落,而且他们并不知道圆华目前使用的电话号码。

    他握紧手机,目前主动权还掌握在自己手中。

    当他回到家时,晚餐已经做好了,今天吃散寿司。这也是壮太爱吃的,但和汉堡排和咖喱相比,喜欢吃日本菜的青江暗自感到庆幸。

    客厅不见儿子的身影,可能已经吃完饭回到自己房间了。敬子把饭菜端到丈夫面前后,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青江和家人之间今天晚上也没有任何交谈。

    青江在吃散寿司时,思考着作战方案。机会只有一次,一旦失败,就没有第二次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设法将对方的军。

    青江食不知味地吃完晚餐后,走进自己的房间。他拿起手机,坐在书桌前,再度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用力深呼吸几次后,他开始操作手机,从通话记录中挑选出那个号码,按下了通话键。

    如果是未显示或是陌生号码,圆华一定不会接,但如果是这个手机拨打,她不得不接,因为上次已经接过了。如果上次接而这次不接,反而不自然。她希望让青江以为这个号码是错的。

    电话中传来铃声,三次、四次。圆华还没有接起来。她看到来电显示,正在犹豫吗?

    第七次的铃声响到一半,电话接了起来。“喂。”电话中传来女人的声音,但听起来果然是上了年纪的。

    “喂,我是泰鹏大学的青江。”他一字一句仔细说清楚。

    “啊?你是哪位?”女人讶异地问道。上次听到女人这么说时,青江以为并不是圆华。

    “我是泰鹏大学的青江,我们不是在苫手温泉的‘铃屋旅馆’见过吗?”

    “对不起,我完全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拨打的号码是多少啊?”

    接下来是关键,青江吸了一口气说:“今天的变声器状况似乎不太好,完全听得出你的声音。圆华,我有事想和你见面谈,是关于甘粕谦人的事,如果你想知道关于他的消息——”他一口气说到这里时,电话挂断了。

    他立刻再度拨打,但已经被设定拒接了。由于事先就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他并未感到失望。

    青江回想着刚才的对话。虽然他刚才在电话中认定就是圆华,但如果真的是别人,对方一定会很错愕,搞不好会感到害怕,而把这个号码注销。

    但是,青江很有自信。上次因为听到不同的声音而惊慌失措,无法做出冷静的判断,这次想到有可能装了变声器,仔细听了之后,发现声音、语气和圆华有点像。

    问题在于她如何看待青江说的话。

    青江左思右想后,认为最好的方法就是用甘粕谦人作为诱饵吸引圆华的兴趣。她没想到青江会知道甘粕谦人的名字,所以必定很惊讶,如今应该正在猜测青江的目的为何,思考下一步该怎么做。

    青江在家里走动时,也随时带着手机,以防圆华随时会打电话来。洗澡的时候,也把手机放在门旁,以便有来电时,他可以马上接起电话。

    但是,过了半夜十二点,青江用乐高完成了一个小型城堡后,手机仍然没有响。青江渐渐感到不安。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为什么不打来?难道不想知道有关甘粕谦人的消息吗?至少她会很在意青江怎么会知道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警戒心更强?

    凌晨一点过后,青江走去卧室。敬子已经在隔壁床上呼呼大睡。他把手机放在枕边,钻进了被子。今天晚上恐怕不会打来了,青江决定放弃等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突然发现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身体。

    “嗯?怎么了?”他昏昏沉沉地问。

    “你的手机在响。”敬子不悦地说。

    “啊?”

    他原本放在枕边的手机不见了,但的确听到了手机振动的声音,低头一看,原来掉在地上了。他慌忙捡了起来,从床上跳起来,接起了电话。“喂,我是青江。”他走出卧室,走进自己的书房。

    对方没有说话,青江以为电话挂掉了,立刻看着屏幕,仍然是通话中。

    “喂?喂?”

    “你现在一个人吗?”电话中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没错,就是圆华。

    “我一个人在自己房间,家人在其他房间,但都睡了。我刚才也睡着了,因为没想到你会这么晚打电话给我。”青江拿起空调的遥控器,打开之后看了时钟,凌晨三点了。

    “我也没想到你又打电话给我。”

    “我想也是。”

    “你竟然会发现这个电话是我的。你第一次打来时,不是完全被变声器的声音骗了吗?”

    “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

    “很多什么事?”

    “说来话长,如果可以,我想当面说给你听。”

    圆华停顿了一下。

    “那你至少先告诉我,为什么你知道谦人的事。”

    “这件事也无法简单说明。”

    “只要大致说一下就好。”

    “不行,要见面再谈。别担心,我不会告诉任何人和你见面的事,也不会告诉那个姓桐宫的女人。”

    圆华再度沉默,这次沉默的时间比刚才更久。

    “看来的确发生了很多事,我没想到会把你也卷进来。”

    “如果没有遇见你,应该不会遇到这些事。”

    “是我的错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没有遇见你,我仍然什么都不知道。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大放厥词,说出一些错误的事,成为一个愚蠢的学者,所以我很庆幸遇见你。”

    “错误的事?”

    “当然就是针对两个温泉区发生的事的见解,那不是事故,对吗?”

    “……为什么问我?”

    “因为我认为你知道答案,所以我希望你告诉我真相。我也会把我掌握的情况全都告诉你,包括警方已经开始追查甘粕谦人的事。”

    电话中再度陷入了沉默。青江吞着口水,因为他担心圆华直接挂掉电话。

    “好吧。”圆华说,“但地点和时间由我决定。”

    “没问题。”青江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