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清楚了一切的我,便立即去找你,想道歉,想挽回,但没想到那个时候的你早已经搬家转校,我怎么找也找不到你,这一找就是3年!” “那次去你学校教室找你,就是我3年来第一次得知了你的去处后立马来找你。” 我认真看着他: “你来找我干什么?道歉吗?挽回吗?” “是!”他深深地看着我,目不转睛地,“那次我准备了一大堆的话想跟你说,想立即挽回那段感情和你重新开始。可是没想到你却说完全不认识我,让我很受伤,就把自己想说的所有‘道歉、挽回’之类的话语内容都吞回肚子去了。你知道我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你伤了我的心,于是我被气走了。” “呵呵,还真是小肚鸡肠,这么容易生气。”我撇嘴,“那你那次走了就走了,之后都不打算来找我了吗?要不是净水和海米找到你,你都不打算来见我了吗?” “当然不是!我是想调查清楚现在的你为什么假装不认识我这一系列原因之后再来找你。但是,我还没有调查清楚这些原因的时候就被海米和净水找来治疗你的怪病了。” “骨朵,你的选择性失记忆症是因为我。你那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也是因为我。一切原因都在我,一切过错都在我。我真的没有想到当初我带给你的伤害会有这么大。你现在的记忆应该全部恢复了吧。给我一次赎罪的机会,好不好?” “你没有罪,所以无需赎罪!”我扭头躲开他太多浓烈的目光。 “你的意思是不怪我了吗?那为什么不肯接受我?” “你难道不知道一句话吗——如果没有了恨,也就无所谓爱了。” “真的吗?你真的一点都不爱我了吗?” 他突然离开门板逼近我,眼里的光芒像是要射穿我的心,还有他接下来的话语更是一矢中的: “那Only算什么?你那个暗恋了半年多的Only,你不觉得他跟我的气质非常像吗?你知道你自己为什么会暗恋上他吗?因为他实际就是我的影子,你爱的人实际上还是我。你只是把他当成了我,由于他和我神似的气质而把他当成了我!你应当知道,当他拒绝你的告白时为什么你伤心的原因并不是拒绝本身吗?因为他只是我的影子,而非我本人。况且在你告白遭拒之前,你已经见到了我这个最真实的本人,所以你就对他那个影子没感觉了!” “真的吗?Only真的只是你的影子吗?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惶恐不安地退后,妄图逃出寒夜尖锐的语言圈,寒夜却紧逼过来,我只得一退再退…… “不相信吗?没关系,还有一点可以证明你仍爱我。那就是——你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它不是因为我而患上的吗?如果你完全忘记了我,如果你完全不爱我了,那么你为什么3年以来都还被那个怪习惯顽固地缠绕着身体呢?顽固到用了千万种方法还是无法根治!这代表着什么?你心里是不是很清楚呢?” “我当然很清楚,这仅仅代表着——我恨你!我恨死你了!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一天不好,就证明我一天都没法不恨你;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一辈子不好,就证明我一辈子都没法不恨你!” “呵,好极了!”寒夜脸上浮现出满意的淡笑,“说得好——你恨我!你终于承认了——你恨我!可是你刚才不是说了一句吗——如果没有了恨,也就无所谓爱了。所以,你这么恨我,是不是就代表着——你很爱我呢?” 我完全怔住,语噎之时,眼泪飞流直下…… 寒夜的话是炸弹,一字一字,一句一句,一声一声,将我的所有的伪装不费吹灰之力地炸成碎片。我无法再掩盖,无法再藏匿…… 耳膜中血液砰砰撞击,却开始听不到任何的声响…… 我想起我与寒夜的初次相遇。 那个最为普通不过的简陋乡镇,我出生的地方。 小桥流水蜿蜒,爬山虎高高攀上墙沿。 弄堂深处,有野生蔷薇烧灼的笑脸。 13岁的我,在放学后的路上蹲下来,用树枝在泥土地上画一个个人像。 突然就有个声音在头顶响起,沉郁嗓音轻如呢喃: “小丫头,我是来这里写生的美术班学生,我能不能给你画张像?我不会让你白当模特的,我有酬劳——桔梗花。” 我抬起头,就看到了寒夜。他的手里,有一大束深紫的鲜艳桔梗花。他定格的姿势是将花递向我。雨后天晴,他身后一角天空,火烧云艳若血滴,夕阳拼尽全力,用最后一抹绚烂余光涂抹他完美无缺的脸庞。那样金光灼灼的面孔,满束桔梗花。芬芳弥漫,穿透梦境,永难消弭。 现在回想起来,这段记忆就好像发生在前一秒般清晰真实、温润无比。原来我还会有这样的记忆,可以清晰真实、温润无比到如同发生在前一秒。而它是寒夜给我的。我爱的寒夜…… 是的,能够给予自己如此美妙记忆的人,就只有自己最最心爱的那一个!我是爱寒夜的呀!我原来还爱他,他原来比我更了解我自己。他全部都说对了。我暗恋Only是因为他;我无法根除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也是因为他;都是因为他,全部都是因为他! 我的眼泪泛滥成灾,无休无止…… 我在这样的泪雾泪雨里看着朦胧到不真实的俊美的寒夜,一字一顿地用力说:“我、恨、你!因、为——我、爱、你!” “你可以选择爱我或者恨我,而我却只能选择爱你或者更爱你!”寒夜绝美的眼神深情如同永远不会天亮的月夜,我在这样的眼神里泣不成声。 “为什么?为什么我永远都无法逃脱你的手掌心?” “因为——我们是天生一对!”寒夜温柔无比地亲吻映在镜中的我的左脸。“你可以忍受吗?可以忍受我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习惯吗?你看,你现在只能亲吻镜子,却无法亲吻真实的我。” “可以的!”寒夜的表情变得无比坚定而诚挚,定定地看着我说: “即使你那个男人一碰就打的怪异习惯永远都不能治愈,我也完全不会在意。我只爱你。柏拉图式的爱情我可以接受。我可以一辈子都不跟你有身体接触,只要我们的心紧紧相贴就可以。即使不小心碰到你时被你打也没关系,被你打死我都心甘情愿! 能够亲吻镜中的你,是另一种美丽和浪漫,是另一份温馨和幸福。 还有,我绝对不会再像3年前一样苛求你,禁锢你,用一些清规戒律限制你,你尽可以按你原本的性格行事。只要你开心,怎么样都可以。我会以最大的胸怀来包容你。我会努力改掉我所有的不好性情,绝对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那么,你愿意再次接受我了吗?” “嗯。”含着眼泪点头,我真的好感动,好感动…… “骨头,快点起床,今天我们去约会。”星期六的早上,我还沉浸在昨晚和寒夜的甜蜜约会梦境中时,手机就响了。一接电话,那头传来的就是寒夜熟悉好听的声音。 “你干吗无缘无故给我取个外号叫‘骨头’?我还是觉得‘骨朵’比较好听啊。” “‘骨头’比较好听!不过,这个外号只准我一个人叫!懒骨头,快点起床吧。” “真要叫我‘骨头’是吧,那我也要给你取个外号,就叫——‘夜光杯’,哈哈。” “夜光杯——用美玉制作的夜间能发光的酒杯?嗯,接受。” “那,夜光杯,今天我们又要到哪里去约会啊?” “小骨头,你想到哪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