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灿低头专注的喝酸奶,脚上的五趾白棉袜已是灰黑色,微弓起的脚背紧扣着地板。
无锡漫不经心看他,“你很紧张?”
梁灿摇头,语无伦次道:“紧张…不不是,我不紧张!”
无锡轻戳他浅酒窝,“像西红柿。”
梁灿手里的酸奶被他挤了出来,溅到眼皮上一块。无锡仰头大笑,抽了张纸递给他,“我炖不了你。”
梁灿擦了眼皮就要走,无锡把餐桌的托盘递给他,“梁灿灿,你眼睛很好看,是我见过最纯的。”
………
梁灿拎着鞋子跟托盘进了电梯,靠在轿厢上懊恼,“梁灿灿,你就是个智障!智障智障智障!你紧张什么?心跳那么快做什么?”进了家把托盘放桌上,梁爸拿支笔挠着头皮,看见他手里的运动鞋问,“热着你脚了?”
梁灿说:“老师脚磨破了,我借了鞋子给她。”
梁爸“哦”了声,问道:“我跟你妈是不是该去打声…,”
“不可以!”梁灿阻止道:“你们这两天别去烦老师,下周再说。”手指着额头,“爸,你额头有黑色笔芯印,别再用笔挠头了,妈训你了我可不管。”
梁爸抹掉额头的笔迹,收拾着茶几上的文件道:“儿子,你妈不管我们了,她约着公司的人去喝酒了。”
梁灿看着他,“爸,你不会又没煮晚饭吧?”
梁爸不满道:“凭什么我煮?我既要赚钱养家又要洗衣做饭,你就张着嘴吃白食?我一至四,你五到日的轮着来,今天该你了!”
梁灿气死了,掏出手机道:“我跟我妈打电话,昨天跟前天你就骗我煮,今天你还要骗我,你太过分…,”
梁爸赶紧伸手拦着,“我我我…我去煮!”说完扶着腰,捶着肩的起身,巍巍颤颤的走进厨房。
梁灿看着他背影,不情愿道:“算了,我来煮吧。”
梁爸回来拍拍他肩,“好儿子,爸今天是真累,快被公司给榨干了。”顺手打开冰箱,拿了几罐啤酒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精神抖擞的看球赛转播。
梁灿把运动鞋裹上层保鲜膜,装到鞋盒里,放到属于他的秘密基地。从卧室出来,不放心的走到梁爸身边,叮嘱道:“爸,你跟妈一定一定不能去打扰老师,你要看好妈,别让她太热情…,”
梁爸爸摆手赶他,“知道了,知道了。”
梁灿挡住电视问:“我刚说什么?”
梁爸急道:“起开起开,看好你妈别去打扰小无。”拿起啤酒还没到嘴边,“砰”的摔到茶几上,双手握着拳头,“好球!好球!哈登太棒了!”
丁薇从楼上下来,朝着沙发埋怨道:“舅舅,你声音太大吓跑我灵感了。”
梁爸回头说:“拉不出屎怪地球没引力。”
丁薇烦道:“梁灿,你管管你爸,他无理闹三分!”
梁爸调小了音量,“点着你穴了吧,大作家!”
丁薇跺脚上楼,走到门口又返身下来,“舅舅,你看舅妈的朋友圈了么?我劝你看看吧!”梁爸坐直了身子,捞过茶几上的手机,点开陈美人的朋友圈。
丁薇在身后补刀,“舅舅,你头发有秃的趋势。”
……
无锡闲躺在沙发上,点开梁灿的微信,“猫粮哪买?多钱一包?”随即点开他名片编辑,“智障的小羔羊?”不太妥,删掉。
“纯真的小羔羊?”不行,也不妥。
“迷路的小羔羊?”嗯,贴切!就迷路的小羔羊。
梁灿回道:“我淘宝买的,38块包邮!”
无锡转给他38,编辑道:“你先帮我喂着,有空了我喂。”
梁灿发了几只转圈圈的企鹅,回道:“好哒,好哒!”又回,“老师是每个月的29号喂,一共13只猫,我把你拉进群吧!”
无锡语音,“别拉,拉进去干嘛,占位置?”
梁灿也语音,“平日探讨一些关于猫咪的状态,群里还有个宠物师,老师想养猫猫狗狗的可以咨询他。”
无锡扣着指甲,“不就是瞎扯淡么?我时间贵着呢,没空搭理你们。”又回条,“帮我问那宠物师,有毒镖娃没?通身宝石蓝跟你头发一个色,可漂亮了。”
梁灿语音,“真的?我最喜欢蓝色了,咱们俩一人养一只,是青蛙么?”
无锡翘着腿回,“算是蛙科。”
梁灿招牌式傻笑,“那行,我现在就问问他,青蛙是青色,蓝色的应该是蓝蛙了,毒镖蛙?感觉名字听起来不太友善。”
无锡回,“等你好消息。”
许圩发了个位置给她,约她出来喝喝酒,打打猎!无锡不感兴趣,说还有资料没整理,许圩说有事跟她聊,无锡才勉强起身。
约了辆车刚坐上,梁灿发来微信给她,“宠物师把我拉黑了。”无锡仰头大笑,回他俩字,“傻蛋!”又撤回换成,“傻羊!”
……
无锡进了酒吧脱掉外套挂胳膊上,许圩冲她挥手,无锡懒散的晃过去,把衣服丢到沙发上坐下,徐良端着酒从吧台过来。无锡瞥了眼装孙子的许圩,打开瓶啤酒喝了口,放下问:“说吧,这么大费周章的找我干啥?舍不得我?”
徐良说,“出国前我想见你一面,希望你能理解…,”
无锡不耐道:“别给自己加戏了,重点。”
徐良喝了口酒说:“无锡,我今年三十二了,再抓不住机会这辈子就完了。”
无锡胳膊支在椅背上,“这不就结了?简单多了。”
许圩起身道:“我去趟洗手间。”
无锡伸腿挡着,“哪那么多尿?憋回去。”
徐良看着她,“咱俩谁也不欠谁,桥归桥路归路,两清了。”
无锡手指轻叩着沙发,“徐良,烂泥就是烂泥,就算你88岁,也是坨老烂泥。总统的女儿拉拔你也没用。”
徐良紧绷着脸,手紧攥着酒杯看她。无锡晃着腿,“别这么看,小心白内障。”
徐良喝口酒苦笑,“你永远都这副刻薄的腔调,哪怕一秒你有反思过自己?除了许圩你还有朋友?我投降了,我压不住你,你得更强势更硬的男人才降得住,咱们都好自为之吧。”
许圩把手机丢到桌上,“这什么意思啊,你说是来道歉的我才管了这事,嘛呢?你劈腿劈出境界了呗?勃不起来怪炕不平?自打分手我姐们儿可没提过你一句不是,你给爷们儿留点脸行不行?”扭头问无锡,“你稀罕他什么?要脸没脸,要脑子没脑子,还穷逼一个,看上他外八腿?看上他谢顶头?”
………
无锡踢她,“不是去撒尿?”
许圩不理她,喝了口酒问:“怎么着徐良?我这八匹马,五魁首,三星照的敬敬你?配么你!”随即起身出去,“什么玩意!活久见,还没见过劈腿让前任理解的!”
徐良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无锡手里转着手机,眼睛盯住他一字一句,“第一次,你约的酒吧女,我反思了两天,调整了对你的态度。第二次,你约的我师妹苏蕾,我还没想好该怎么处理,你老板女儿就联系了我。我给你留足了脸面,你蹬鼻子上脸。”
徐良愣怔住,试图解释,“锡锡,我不知道,我…,”
无锡打断他,“滚,老死不往来!”
无锡拆了片口香糖,放嘴里嚼了会,朝着酒吧里的红男绿女吹泡泡。有隐隐绰绰的喊声,“无老师,无老师!”无锡本能的环视了圈,拍拍脸,真他妈邪乎,酒吧也能出现幻听。
许圩擦着手过来,“那穷逼走了?”说着坐下道:“你到底图他什么?”
无锡跟她碰酒杯,“他之前对我不错,不提了,都过去了。”
都是聪明人,一点就透,许圩转话题道:“今晚你掏钱,嘎嘎嘎嘎嘎,分了不少吧?老胡可真够意思!”
无锡挑眉,“你不是让我换导师?”
许圩摆手,“收回收回收回!”随即低头问:“小道消息,听说老胡高中的时候是贫困生?要不是你爷爷替他交学费,他就回家种地了?”
“哪的消息?”
许圩推她,“到底真不真?”
无锡不满的“哼”了声,“老孙那大嘴巴里传出来的吧?”
许圩摇头撇清,“可不是我说的!”
无锡手指叩着酒瓶,“你也怕他?”
许圩撇嘴,“你不怕?他张嘴就是生化武器,在圈里…,”
无锡打断她,“我感觉有人在叫我?”
“小无…无老师…,”
许圩摇头,“你想多了,就老孙那…,”酒吧音乐停止,一道清晰的男声嘶喊,“无老师,无老师!”
无锡起身四下环顾,女声大喊:“楼上,看楼上!”无锡擡头,火红的头发,红火的貂,红火的胳膊冲她摇!
………
无锡找到暗梯上去,梁爸一手叉腰,一手解着衣领扣喘息,“喊得头晕,累死我了!”梁妈像只妖娆的火鸡,踩着模特步过来,伸出火红的戴钻美甲戳她胸口,“无老师,峋峋的嗓子都喊哑了,要罚你三瓶酒!诶,你身后的美人是谁?”随即回头,“名片。”
梁爸递了张名片过来,梁妈手指夹着递给许圩,“美人,多多指教!”
许圩双手接过,看了眼名片:启元集团,私人秘书,陈美人。
第七章
许圩赶紧伸手,“幸会幸会,我叫许圩,目前还没名片。”
陈美人握上她的小手,“真光滑。”许圩眼皮抽了抽。
梁爸擡手招呼,“相请不如偶遇,走走走,房间里聚!”
陈美人摸着无锡的头发,“没光泽,抽空带你去染发,你特别适合姨妈红,看着也喜庆。”
无锡摸摸头发,“不行,我对染剂过敏。”
陈美人嘟嘴,“纯天然的,安全无刺激,植物人都能染!”
无锡摸摸鼻梁问:“美人姐,今年是你本命?”
陈美人摸着身上的红貂,“我这是先提前适应,为本命年作准备。”
无锡心中盘算,“12x4?不像48啊?12x3?36倒是像,可15岁怀梁灿?”许圩轻碰无锡,“姐姐多大?”
陈美人回头“嘘”了声,“女人的年龄是秘密!”随即小声道:“马上就一枝花儿。”扭着屁股进了包厢。
许圩朝她示意手里的名片,“启元啊启元,话说真不像四十!看起来比你大不了两岁,那皮肤那身材那屁股,啧啧啧!”
无锡瞥她一眼,“市侩。”
许圩装好名片,“人脉呀人脉,虽说是个秘书,可那派头还挺大!估摸是董事里的秘书。”
无锡丢给她一句,“老板的私秘加媳妇儿,你说派头大不大?”随即进了房间。
………
陈美人脱了红貂,撸起真丝白衬的袖子,打开三瓶酒推到无锡面前。无锡看着她胸口蕾丝里的若隐若现,心下艳羡,拎着酒瓶仰头喝。
梁爸出声阻止,“你们会不会太猛了?细水才能长流。”
陈美人问许圩,“会划拳么?”许圩点头,脱了外套准备划,陈美人转手指着无锡,“咱俩先来!”说完一脚踩地,一脚蹬沙发摆好了架势。
无锡撸起袖子,俩人伸拳比了零,陈美人正色道:“开始!”出着拳嘴里喊道:“哥俩好啊,六六顺啊,五魁首啊,喝!”把酒瓶推到无锡面前,指挥着看热闹的梁爸,让人拿个大碗来!
无锡仰头喝掉,出着拳喊:“六六顺啊,七个…,喝喝喝。”把酒碗推给陈美人,梁爸接过仰头干下。
无锡直起腰,“不带这么玩的!”
陈美人推开她,“去去去,你先去放放水!”指着许圩,“咱俩来。”
许圩看着势头十足的陈美人,有些怯场的问无锡,“你去卫生间么?”
陈美人倒着酒说:“别废话,你们俩轮番上。”
无锡腹胀的难受,扶着墙进了卫生间,蹲在便池吐了会,起身拧开水龙头洗脸。有人拍她肩,“嘿,姐儿,你进错卫生间了。”
无锡扭头怼回去,“没错!”
这人指着门上叼着烟斗的标识,“这是男厕啊,大姐!”无锡过去用力掰下来,拿着回了包厢。
许圩朝她招手,“你来你来!我不行了,我要去卫生间!”
梁爸哄场子,“今天差不多了啊,都零点了,改天再聚!”
无锡跟陈美人异口同声,“不行!”
无锡倒着酒,“我还就不信邪了!”出着拳吼道,“八匹马呀,四季财呀,哥俩好…喝喝喝。”把酒推给陈美人。
陈美人推回给她,“你输了推给我干嘛?喝!”
无锡推给她,“我没输,是你输了!”
陈美人拍桌子,“不认账是吧?”
无锡也拍桌子,“我出的几?”
陈美人怔住,扭头问梁爸,“她出的几?”梁爸录着视频摇头。
无锡把酒推到中间,“不算不算,重来!”
陈美人噘嘴,“你耍赖,就是你输了!”
无锡瞪着眼,一副准备掀桌子脸,“那你说我出的几?扯这么些干嘛,翻篇翻篇!”
…………
梁爸架着陈美人下车,陈美人点他额头大着舌头,“峋峋宝贝,你说我棒不棒!”回头指着歪躺在后椅的无锡,“老娘…老娘干翻了她们俩!”
梁爸把她背身上,“棒棒棒!”梁灿一路小跑过来,不满的看着他。
梁爸明显底气不足,“厉害我干嘛呀,我能管得住你妈?快把你无老师架出来呀!”
梁灿架着睡着的无锡出来,无锡挣扎了下,手里攥着卫生间的标识牌打他。梁灿捂着额头委屈道:“无老师,我是梁灿啊。”
无锡不管不顾的睡了过去。
已经进了小区的梁爸回头喊:“梁灿,让老马帮你…,”话没落儿,头上挨了陈美人一爆栗,“喊什么喊,震死我耳朵了!”
司机过来要帮他,梁灿把无锡的包挎脖子上道:“不用了马叔,我背着就好了。”说着把无锡揽出来,让她背贴在车身,自己转过去让她趴在背上,两只手勾着她的腿窝往上一颠,回头说:“我走了马叔,你路上小心。”
梁灿把无锡放床上,无锡不舒服的翻了个身,拿着枕头捂住脑袋。梁灿把她鞋子脱掉,拿了毛巾过来热敷她脚,又找出药箱翻出创可贴,贴在她磨破的脚后跟。
梁灿半跪在床上托着她背把外套脱掉,无锡嘴里不知嘟囔了句什么,梁灿轻声说:“老师,我是梁灿啊。”托着她脑袋轻放在枕头上,看见她手上折断的指甲,找了指甲嵌修剪,拿着温毛巾擦拭了遍,把她手放进被子里。
梁灿指尖轻抚她眉毛,放在嘴边克制着欢喜,“你眼睛也很好看,很好看很好看,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端了杯热水放在床头,调暗了床头灯轻声道:“晚安。”
……
梁灿坐在车里,看看副驾驶上对着镜子化妆的陈美人,又看眼开车的梁爸,微噘着嘴道:“我都说不让你们打扰老师了,你们…,”
梁爸打断,“好好说话,噘什么嘴呢?没断奶还是…,”陈美人放下镜子瞥他。
梁爸改口道,“还是怪可爱的,噘嘴好,跟你妈一样又萌又软!”陈美人举着镜子继续涂口红,“宝宝啊,妈妈也不想打扰的,可我们正好在酒吧撞见,她请我们下去喝两杯,我能无礼的拒绝?”
绿灯还剩最后三秒,梁爸放缓了速度等红灯,陈美人指挥道:“加速冲过去,还有三秒黄灯!”回头看梁灿,“放心吧,你老师嗨着呢。”
梁灿胳膊支在门上,托着腮不说话。
梁爸看眼手表,“要不你带儿子去吴医生那,我先去球场?”
陈美人掏出文件袋,“都是老泥鳅,你应付不来。晚会你直接带灿灿过来。”随即把皱巴的文件放到鼻尖闻,梁爸急忙解释,“昨傍晚儿子看球赛,他太激动就把啤酒弄到了文件上,不过还好,我处理的及时!”
陈美人回头看梁灿,“宝宝,这是真的么?”
梁爸在后视镜冲他打眼色,梁灿怏怏道:“我爸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陈美人问:“啤酒是谁的?文件为什么会在茶几上?”
梁爸打茬道:“要不给学校打声招呼?儿子也别去了,在家辅导算了。”
陈美人点头,“也行,没见大的进步,去了也是凑人数。”
梁灿摇头道:“不行,我要去!”
陈美人回头,“那行,我就推掉你无老师的辅导。还省钱呢。”
梁灿扒着驾驶座凑过来,“什么意思?”
陈美人翻着文件道:“高考之前,无锡都会辅导你数学。你不能老卡着数学,其它科分数再高也是有上限的。数学至少得及格,很多专业对单科分数都有要求。”
梁灿“嗷”了一声捂住脸,“你们怎么不跟我商量?老师一定以为是我的主意!”
陈美人摸他脑袋安抚,“无锡愿意着呢,我都付过辅导费了。”
梁爸道:“除了第一次高考,你数学这两年直线下滑。”又稀罕道:“我就纳闷了,怎么就小无才能降得住你数学?”
梁灿迅速调整了心理,挠着后脑勺笑道:“无老师讲的我能懂,其它老师讲的我头疼。”
梁爸回头问:“你傻乐什么,刚不还闹情绪…,”
陈美人打断他,“眼睛看路!”
……
无锡一觉睡到大晌午,从卫生间裹着头巾出来,拿起床头的标识牌看了又看,“这玩意哪来的?”随手丢进垃圾桶进客厅倒水喝。端着杯子回忆了会,又捡起标识牌看了看,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
微信有消息提醒,打开看了眼,有许圩的,有梁灿的,还有一个陌生的。无锡点开陌生的被转账记录唬了一跳,“好几万呢,这哪个二炮!”
打着电话走到门口,拎起地上的保温杯进了屋。回厨房拿了碗把粥倒出来,电话那头的许圩问:“启元那秘书也就邪乎,咱俩轮番都没干过她。”
无锡喝了口粥,“我微信怎么平白多了好几万?我干什么了?”
许圩冲着马桶,“喝断片了?具体我也不清楚,好像是什么辅导费之类的。”
无锡放下勺子,“别瞎扯淡了,我忙着呢,挂了!”收拾了碗筷,拎着包就出了门。靠在电梯里把收到的钱一分不少的退了过去,那边不说二话,传了段视频跟图片过来。
视频里:陈美人扫了她微信转钱过来,她点开收下。陈美人递给她瓶酒,俩人顶拳头成交,谁不认账谁孙子!梁爸递了纸笔跟印泥,她一脚踩在沙发上,特爷们儿们的弯腰摁了下去。”
图片上:白纸黑字大气恢弘的写着,军令状,本人姓无名锡,高考前辅导梁灿数学,确保梁灿考上理想大学,否则本人即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