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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撩到一只鬼 > 第10章 撩十下

    一个手底下开了家清吧的人,怎么可能沾酒就醉?唐哩的酒量反而还比较不错,而且人也外向,聊什么都能说上几句,话不过分多,却也不会冷场。

    半箱啤酒下去之后几个人就彻底熟了,季芳早就把唐哩当成了姐妹儿,贺亮和彭子誉也是一副“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状态,除了余亦燎不太说话,其他人倒是相谈甚欢。

    酒过三巡已然变得像是老朋友,连高冷的余队曾经有个隔壁刑侦二队队长给介绍的死缠烂打的相亲对象这种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都被三个人卖得一干二净。

    唐哩从洗手间出来,站在窗口透了会儿气,春天的夜晚还是带着点凉气的,从窗口吹进来的风把她的真丝衬衫吹得有些鼓,酒精给她涂上了一层淡绯色的腮红。

    不同于在家赶画稿或者在“鲤”消磨时光的时候,这样的夜晚是令人愉快的。

    于是她脸上带上了一丝放松的笑意,望着窗外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绒毛一样的小雨,甚至有些愉快地想起了那个本该孤寂、无助、寂寞的雨夜。

    那年她14岁,妈妈那时已经去世了3年了,这3年里她过得浑浑噩噩。

    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选择自杀,也不知道未来该怎么办,蹲在妈妈的墓碑前哭了很久很久,下雨的时候很适合哭,这样就不用纠结脸上的水迹究竟是雨水还是眼泪了。

    悲伤总要有尽头,哭泣也总会有结束。

    重新打起精神准备回家的时候,她看到了不远处的打着伞的男人的身影,那个男人穿着一身黑衣站在那里有生人勿近的气势,居高临下地睥睨着斜前方的墓碑,他举着伞的手上有一枚红宝石的戒指。

    下着雨夜晚,在墓地里遇见一个这样的男人,很难让人不联想到某些恐怖的画面。

    哪怕是刚才还沉浸在悲伤里的唐哩,也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发出了一声尖叫。

    举着伞的男人闻声缓慢地转过头来,戴着一副金边的眼镜,夜色太暗看不清相貌,但唐哩直觉这个男人应该长得不错。

    但,再不错也不能抵挡当下的恐惧。

    “啊!不要吃我!!!”唐哩撕心裂肺的尖叫惊走了墓地树林里的一群乌鸦。

    她用手紧紧地捂着眼睛,却听到头顶的一声轻笑,还有雨水打在伞面上的沉闷的滴答,一个好听的声不紧不慢地说:“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哩当时被吓懵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惊吓到了极致反而冷静了不少,借着天空划过的闪电她从指缝间看清了男人的影子,唔,原来有影子啊。

    有影子就不是鬼咯?

    不是鬼的话,那还有神马好怕的!

    “在这儿能做什么!当然是悼念。”唐哩底气很足,反正他也不是鬼。

    男人从站在她身旁的那一刻就已经把手里的伞递了过来,唐哩也被罩在伞下隔绝了冰冷的雨水,他说:“又不怕我吃你了?”

    唐哩这个人,从小就是个颜控,这也是为什么十几年里都没跟她的渣男爹正面吵起来的原因。

    这会儿她早已经忘了自己刚才叫得有多惨了:“你有影子啊,人怎么会吃人,而且你要吃我还给我打伞吗?”

    闪电再一次划过天际的时候她看清了男人金边眼镜下的眼睛角,有一颗带着淡棕色的泪痣。

    店里生意兴隆,嘈杂得像是蜂群围绕。

    唐哩倚在墙边带着一丝愉悦地回想着那个十多年前的雨夜。

    “你在这里做什么?”

    刹那间宛如时光倒流,唐哩瞪大眼睛悠地转过头去,看到余亦燎站在不远的地方。

    同样是雨夜,同样的问句,同样的眼角带着泪痣的男人。

    不同的是,一个是寂静的墓地,一个是喧闹的饭馆。

    余亦燎似乎是对她一脸诧异的表情有些好奇,沉默地打量了她两眼才开口:“吓到你了?”

    唐哩摇头,又擡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犯什么傻呢,那个男人在十多年前看上去就很成熟了,现在至少是个四十多岁的老男人了,怎么可能是眼前的人呢。

    “出来透透气。”她笑着指了一下窗子,耳朵上的小珍珠耳坠随着她的动作在灯光下晃了几下,“余队怎么也出来了?”

    “抽根烟。”余亦燎拿出打火机对着她晃了晃。

    一般来说,不抽烟的女孩子都会避开在走廊吸烟的同伴,但唐哩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

    反而在余亦燎点燃了烟之后凑近了一些:“一会儿余队送我回家吗?”

    余亦燎眯了下眼睛,隔着吐出来的一股烟雾看了她一眼:“你喝多了?”

    唐哩听懂了他的意思,之前在屋里人家确实说得也是喝多了才送她回家。

    而且这份轻飘飘的承诺,估计是不想在人多时拂了她的面子。

    眼下只剩他们两个人,这位不好接近的余队说话就随意多了。

    “现在还没有。”唐哩一笑,眼里透出一丝狡黠,“一会儿,就说不准了。”

    这种情况下但凡心气儿高点的女人,都会收回之前的话,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踩着高跟鞋回去继续吃饭,心里的想法大概会是:不送就不送,老娘自己还回不去家吗?

    “出来得有点久了,我先回去。”

    唐哩也踩着高跟鞋往回走,但打得却是另外的主意。

    爱哭的孩子才有糖吃,长久坚强也不会让懂事变得多珍贵。

    没有“恋爱专家”的指导唐哩开始“无师自通”,还觉得自己特别有道理。

    余亦燎在唐哩走后就把烟按灭了,接触得多了倒是发现,她身上不止有一丝令他熟悉的味道,这双杏眼竟然也有种在哪曾见过的感觉?

    回到包间的时候余亦燎差点以为自己走错了屋子。

    屋子里乱糟糟能听见季芳、贺亮和彭子誉吵吵闹闹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他推开门的时候三个人正爆发出一阵起哄声,唐哩把手里喝空了的杯子放下,笑喊道:“我偏不服,再来?”

    啤酒不知道什么时候都被喝空了,桌子上的白酒已经下去大半瓶了,余亦燎太阳穴一跳,不是他想得那样吧?

    果然下一秒就迎上了唐哩带着点朦胧的目光:“余队,来呀,我们在玩敲7。”

    “敲7”这种喝酒游戏,最开始考反映,一圈人轮着报数,但凡轮到带7或者7的倍数的数字都不能说出来,只能敲一下桌子,说错敲错的都要喝酒,非常坑。

    喝得越多反映越慢,反应越慢错得越多,错得越多喝得越多。

    一个“不醉不归”的死循环。

    到了晚上10点多的时候唐哩走路已经有点微晃了,走在来时的小路上时不时就要往积水洼里踩,偏偏除了余亦燎以外的三个人也没比她好到哪儿去,已经先她一步义无反顾地踩进了泥坑里。

    余亦燎叹了口气,天街小雨润如酥,为什么这么悠哉的周末,非要跟这群人出来玩无聊的密室还要照顾醉鬼?

    他在唐哩踩到泥坑之前拉住了她的胳膊,小姑娘眼睛里像是有一汪清泉,回过头来笑着说:“哎呀,余队,谢谢你呀。”

    像只没睡醒的猫,慵懒地回手拉住了他的衣摆,还带着心心念念的目的开口念叨着:“喝多了就送我回家是不是?我现在应该是喝多了吧?我们快点走吧,好像要地震了,这树在晃呢。”

    啧,醉态尽显。

    五个人都喝了酒,只能叫了个代驾送走三个,又打了个车把唐哩塞了上去,余亦燎想了想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

    唐哩觉得头有点晕,整个人像是在泡在游泳池里一样晃来晃去,又觉得脖子特别酸,睁开眼晴坐起来时发现自己坐在一家24小时的麦当劳里,扭过脸正对上了支着头看着她的余亦燎。

    她可能是把自己坑了,见鬼的敲7不但让她微醺…还他妈醉了。

    醉到让人丢在麦当劳里用脸拥抱着冰冷的桌面不知道睡了多久。

    好丢脸。

    余亦燎推过一杯还带着温度的牛奶,没说话,只是盯着她看。

    唐哩觉得她的汗毛都要被他盯得竖起来了,而且她迫切地想知道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半天,有没有晕妆晕成熊猫,有没有流口水,有没有压了一脸红印子。

    她抓过自己的包用最快的速度从里面掏出粉饼对着小镜子看了眼,还行,除了额头上有个小红印儿,整体来说还是美的。

    松了口气的唐哩终于有勇气开口了:“抱歉,我没想喝成这样的,有点失算。”

    “失算。”余亦燎平静地重复着她的话。

    “啊哈哈哈…”唐哩干笑着瞄到了店里的时间,有点诧异地问,“凌晨2点了?我睡了这么久?”

    余亦燎好像也没有多困,只是淡淡地说:“嗯,比我预料的醒得要早一些。”

    唐哩这下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脸都跟着红了:“抱歉抱歉,我叫个车送你回去吧,改天请你吃饭当赔礼。我没想到我喝了酒原来反应这么慢,敲7这么简单的游戏都能把自己灌醉的吗?”

    后面半句她是小声嘟囔出来的,但也一字不差地落进了余亦燎耳朵里,他扬了扬下巴:“牛奶喝掉,该走了。”

    理亏的唐哩像个乖宝宝,拿起大杯的牛奶咕咚咕咚地喝着,跟之前在酒桌上豪迈地擡手就干杯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人。

    在她喝完之前余亦燎已经起身,拿起外套搭在胳膊上,一副要走的样子。

    唐哩紧忙喝光了杯里的牛奶,跟在他身后像是个小尾巴。

    乖巧只在喝牛奶的那么一分钟,放下牛奶杯就开始不正经了:“余队余队,我刚才都喝多了,你怎么不找个舒服点的地方让我休息呢,比如——”

    “哪?”余亦燎突然转身打断了唐哩的话。

    “呃…”唐哩本来就是想逗两句,没想到对方突然这么问,一时间脑子有点卡机。

    路灯下唐哩喝多了的小脸有点白得过分,一双杏眼湿.漉漉地看着他,嘴唇上还沾了半圈白色的牛奶,像长了一条白胡子。

    余亦燎挑了下眉毛,原本的呵斥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就变成了一句逗弄:“我觉得我家床挺舒服,你要去吗?”

    作者有话要说:

    唐哩:去去去去!现在去!

    (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