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芳刷到唐哩的朋友圈时随手给她评论了个奸笑的表情,没想到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收到了20多条未读信息。
她吓了一跳,别不是有什么案子需要加班她没看到吧,靠。
解锁后发现,这些信息都是唐哩发的,满屏幕都充斥着恋爱的酸臭味,更可气的是,明明就还没开始恋呢就已经秀恩爱秀到飞起了!
季芳忿忿地翻着唐哩的信息,看到那条“以后我跟余亦燎的婚礼,拿这种糖当喜糖怎么样?”的信息时,她嘴角抽了抽。
她觉得她有必要给唐然打电话问问,他姐姐从三楼掉下来的时候是不是不幸磕到了头。
唐哩一边在背景上点着星星一边等着季芳回信息。
其实那天她并不记得天上到底有没有星星,谁会在命悬一线的时候去看夜空里的星星呢?
但想到余亦燎举枪对她说“我在”的时候,她又觉得他身后浓厚的夜色里,一定缀着漫天的钻石般的星辰。
手机震了一下,唐哩把数位笔放到一旁,打开手机看了眼,季芳的信息。
季芳:姐妹!你咋回事儿?你确定你不是摔到头了吗?
季芳:余队哪来的泪痣啊?!!
季芳:你说他对你笑我就不说啥了,都给你买风铃了对你笑也不是不可能,但是!哪来的泪痣!啊?
唐哩看完信息有点莫名其妙,季芳他们几个跟余亦燎同事的时间也不短,据说也好几年了,怎么连他眼角那么明显的泪痣都没看到?
唐哩:眼角啊,眼角那儿长得小痣不都叫泪痣吗?
唐哩:余队辣么帅的脸,你们平时都不仔细观察的吗?
季芳:没有!!!
不是,不能吧?唐哩心里诧异极了,难道是自己对颜值太在意了?
反正她要是跟一个余亦燎这样的帅哥共事好几年,名字极有可能叫不出来,毕竟有性格什么的原因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是朋友的。
但这人长什么样,脸上哪有颗痣什么的,肯定是能记住的啊。
工作之余,都不看看帅哥养养眼的吗?
唐哩:你可太正经了。
季芳:?我正经吗?余队的照片我都偷拍了一堆了,我在二队的时候还偷拍过他的照片跟我妈说是我追求者呢。
季芳:是为了逃避相亲哈,别误会。
唐哩:……
那都偷拍过那么多张了?还看不到他那么明显的泪痣?
有那么一瞬间唐哩都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记错了,余亦燎是不是真的没有那颗泪痣啊?
她从手机相册里翻出那张在警局拍的余亦燎优秀警员的证件照。
拍得挺清晰的,眼角的泪痣也清晰可见,唐哩松了口气,她刚才还害怕是她总惦记着多年前那个送她伞的黑衣男人,所以看谁都像是有泪痣。
她把照片放大,编辑了一下,把余亦燎眼角的泪痣圈了出来发给季芳。
举着手机看唐哩发给她的照片的季芳也很无语,唐哩圈出来的地方明明什么都没有,还非得跟她说有颗泪痣。
季芳:你是拿显微镜看的吗?
不过两人没再纠结这个话题,季芳下午跟着二队的人去郊区废旧钢厂处理犯人小陈做的陷井顺便拍了照片,她都发给了唐哩,并痛斥这个小陈绝对是个变态。
唐哩看完照片也一阵后怕,陷井做得很巧妙,钢厂废了好几年了,附近连灯都没有,黑天谁也看不到地上有一根绷紧的绳子,还巧妙地连着高楼顶上的一堆废钢材。
这要是刑侦队那天真的去了钢厂,有伤亡的可能性非常大。
恋爱中的女人,多少都有些盲目,唐哩丝毫没注意到那天她跟季芳的对话有什么问题。
反而这几天她都过得非常快活,在家画画她帅帅的余队,去“鲤”听听歌唱唱歌,余亦燎还会接她回家,不忙的时候还会跟她一起吃个饭什么的。
唐哩有时候觉得自己真是挺自恋的,因为这些天她已经不止一次觉得,余亦燎是不是开始对她有意思了。
猜是这么猜,但唐哩没敢问出口过,万一人家要是因为那天她无辜被牵连还差点让变态搅碎眼睛而觉得有点对不住她呢。
那她不就自作多情了么。
日子就这么平淡地过了半个多月,夏天也正式来了,唐哩脖子上的伤口连结痂都脱落掉了,但是疤痕还在。
对此唐哩也不怎么在意,得意地指着自己脖子上的疤跟唐然说:“看见了么,你姐姐我,也是个有故事的人了。”
唐然差点把白眼翻到天灵盖里去,嗤笑着说:“你有个屁的故事,故事和事故你分不清吗?差点都死了还跟这儿美呢!”
唐哩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狗嘴,拿我给你买的手机给我拍张高清照片,万一哪天我的疤痕掉了呢,我要留个纪念。”
一提到新手机唐然又开始狗腿了:“是!下面请看我拿出我姐姐,不不不,我爸爸送给我的最新款手机!当当当当~”
一群人笑得不行,唐哩掏出小镜子和一直眼线笔:“等会儿,我先画个东西。”
“哎呀姐!姐姐!你这么天生丽质不用再补妆了!”唐然举着手机做好了要拍照的姿势,“快点,来来来,笑一个。”
唐哩用眼线笔在眼角点了个假泪痣,然后把镜子和眼线笔收好:“你懂什么,我要跟余亦燎来个情侣痣,给我拍清晰点袄。”
举着手机的唐然有点迷茫:“不是,情侣痣是什么?余亦燎也没有啊?”
唐哩不耐烦地挥挥手:“别管了,来,快拍,我这个坐姿美吗?”
她也不明白为什么余亦燎那么性感的泪痣其他人都跟瞎了一样看不到,但沉浸在“余亦燎最近对我很温柔”的状态里的唐哩,根本没有时间去多想这些。
意外的是,唐哩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接到了经常跟她合作的那个作家的电话,说是对她发到微博上的画背后的故事非常感兴趣,想要跟她聊聊。
如果可以,作家想用这个故事改编一本书,然后配上她的插画。
唐哩挺激动的,她也挺希望跟余亦燎的故事能变成一本书,但这事儿还得跟余亦燎商量,男主是余亦燎本人,他愿不愿意什么的她也不知道。
光商量这件事也没什么难以启齿的,问题是她从来没给余亦燎看过她画的那组画,上面配的文字也随心所欲,唐哩有点担心余亦燎看了之后会不开心。
晚上余亦燎回来的时候唐哩又是倒水又是夹菜的,嘘寒问暖一条龙服务终于引起了余亦燎的不适。
他微微皱眉:“说事儿。”
“啊哈哈哈。”唐哩干笑了两声,用筷子戳着面前的米饭,“其实也没什么。”
余亦燎看了眼快被她戳漏了的打包盒,扬了扬眉:“没事儿?”
唐哩眼睛乱飘:“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哦。”余亦燎把打包盒和筷子收进袋子里,慢悠悠地起身,“没什么事的话,我吃好了,回卧室了。”
“哎?别别别别!”唐哩紧忙丢了筷子拉住余亦燎的手腕,“余队余队,英俊潇洒帅气迷人的余队,你先别走,坐,坐一下,我给你看个东西。”
余亦燎又坐回椅子上,看着唐哩哒哒哒跑回卧室然后抱了个平板出来,非常认真且严肃地看着他:“你也知道,我是个画画的,之前的事儿我画了点东西想给你看看,先说好啊,不管你喜不喜欢,都不许生气。”
“嗯,不生气。”余亦燎说。
唐哩这才把手里的平板递给他,嘱咐了句:“看完往后翻就行,后面还有好多张。”说完就坐到了余亦燎对面。
吃饭肯定是没心思吃的,她忐忑地看着余亦燎一张一张地翻着她的画,他在每一张上停留的时间都很长,似乎看得很仔细。
唐哩画了很多个画面,每个画面里都融合着她自己的感受。
其实她也有一些私心在,也想让余亦燎看清她的心思,甚至期待他给她一点点回应。
余亦燎从黑暗中走出来举着枪说“我在”的画面,他身后是璀璨的繁星。
唐哩配文:“我的英雄,登场了。”
余亦燎站在月光下皱着眉说“别怕,我来了”的画面,月光打在他的脸上,他那张淡漠的脸上却带着担忧的神色。
唐哩配文:“得他所虑,生死都变得无关紧要。”
余亦燎的眼神与他身后的特警人员对比的画面,眼里的痛苦和翻涌着的情绪,分镜是一片殷红的鲜血。
唐哩配文:“我站在生死边缘看我所爱的人,唯一心疼的是他眼里的那缕痛苦。”
余亦燎跪在地上紧紧抱着唐哩的画面,哽咽着颤声问她有没有事,天大地大,他像个脆弱的孩子。
唐哩配文:“这是我的幻想是我的梦,我在梦里希望他这样为我忧心。”
很多很多张画面,余亦燎最后把目光停在了这张上,他垂眸看了很久,就在唐哩几乎以为他是睡着了的时候,他突然擡起头看着唐哩:“不是幻想,也不是梦。”
“嗯?”唐哩有点没反应过来,余亦燎这段时间跟她说话都挺温柔的,突然这么沉声说了一句,她都有点懵了,反应了两秒才呆呆地说,“啊,不是梦吗,我以为是我做的梦来着。”
余亦燎把平板放在桌子上:“是真的。”
是真的,他说是真的。
原来不是她做梦,是真的有这件事,在她从楼上跌下来的时候,他真的也跟着跳下来了,这…这怎么解释,是不是可以解释成…
唐哩犹豫了一下,开口问:“你当时,为什么要跳下来,下面没有那堆甘蔗碎末的话,很可能会死的。”
余亦燎把平板推给她:“看完了。”
“哦。”被打断的唐哩目光落在自己的画上,突然想起给他看画的目的,“余亦燎,那个…有个作家,我们经常合作,给她画过不少插画,然后她看到了这组图,问我能不能给她讲讲背后的故事。”
余亦燎没说话,静静地看着她等着她把话说完。
“就,如果让她把这事儿改编成书的话,你觉得怎么样?”唐哩小声地问。
“你开心就好。”余亦燎说。
什么我开心就好?说什么呢?
“不是不是,你可能没懂我的意思。”唐哩急急地解释,“改成小说的话,肯定是个爱情故事,最后,咳,最后结局得是在一起那种。”
余亦燎挑了挑眉:“我没所谓。”
“真的?那就是可以啦?”唐哩有些兴奋地叫了一声。
余亦燎看着唐哩兴奋得眼睛亮亮的样子,勾起嘴角笑了一声:“真的。”
“那我现在就给她回复,约她周末见面!”唐哩说。
“等一下。”余亦燎用指尖点了点桌子说。
“啊?”唐哩刚要起身又慢慢地坐了回来,有点不安地问,“怎么了?你都答应我了,不会是要反悔吧?”
余亦燎啧了一声:“别约在周末。”
唐哩眨了眨眼睛,带着点期待地问:“为什么?”
她希望,这一刻不是她自作多情的错觉。
妈妈,我好想跟这个男人约会啊。
余亦燎用那双深邃的眼眸看着她,淡笑着说:“因为周末,我也想约你。”
作者有话要说:
唐哩:今天我不叫唐哩,请叫我唐幸福小姐,吼吼吼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