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布林河西岸上一片繁忙的景象,兽人与巨人在靠近秘银厅西门的山脊和河滩处筑满了防御工事。奥伯德大王相信,这处地段是十分危险的,河面宽阔,水流平缓,即使是有一支全副武装的部队要渡河,也能很快强渡。于是奥伯德把大部分部队都投入进去,把成吨的石头运到河里,结实的砌在一起,然后填上成吨的沙子,在河道里构筑起一处水流湍急的险滩。
为了不给矮人们留下机会,格蒂·奥廖尔丝多特命令她手下的巨人们把矮人的大门紧紧封住,确保矮人们不会在很短的时间里把门打开,为此不惜引起了一次山崩,她绝对不能
容忍战锤一族再从她背后搞什么鬼把戏。
工作夜以继日的进行着,每一个交叉点都筑起了高墙。巨人们在每一处工事前都放满了巨石,时刻准备镇压可能的抵抗,兽人们则在工事里摆满了粗制滥造的长矛。一旦援军想
要强渡瑟布林河,必然会付出惨重的代价。
两位领袖每天晚上都会会面,还有阿甘斯,这个萨满已经成了奥伯德的首席顾问。讨论看起来是公平民主的,主要围绕如何巩固他们目前的战果而展开。但格蒂每次都注意到,
奥伯德每次都主导着话题,他的计划收到了巨大的成效,他的设想看起来也不再那么遥远。正因如此,女巨人每晚结束会谈的时候心中都闷闷不乐,不免要咬牙切齿一番。
这已经是秘银厅东门陷落的第十天了。
“我们必须到西边去了。”格蒂发话了,这句话几乎每次会面时她都要说上几次,“你儿子还在那边跟矮人对峙,他没有巨人增援,没法把矮人们赶回去。”
“你就这么急着把他们赶回秘银厅?”奥伯德漫不经心的问道。
“完成一项就少一项麻烦。”
“最好在野战中慢慢的消耗掉他们,”兽人王说道,“跟普罗菲特那帮臭烘烘的巨魔作战会消耗掉他们不少资源。”
兽人王用来形容巨魔的“臭烘烘”一词令格蒂很是赞同,但她并没有心情欣赏这个笑话。
“你相信那几个巨魔就能把战锤一族赶回秘银厅的巢穴吗?”她嘲弄的说道。
“普罗菲特必然不会成功,”奥伯德承认道,“我们也不需要他成功。他能够削弱他们,然后拖垮他们就不错了。我们在隧道里逼得他们越紧,他们的反抗就越激烈。”
“这就是你想把他们从北地赶出来的原因?”格蒂问道,心中微微有些困惑,她没有发现奥伯德沿着那条战线推进,虽然他表现出相当明确的意向。
“那样是最好的,”兽人王说道,“如果我们能做到话。如果做不到,把他们封在隧道里也不错,战锤一族会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进行谈判的。”
“让兽人和矮人签订一项合约?”格蒂怀疑的问道。
“他们还有什么选择吗?”奥伯德反问道,“他们难道愿意通过隧道与银月城和费尔巴堡交易吗?”
“有可能。”
“那么如果我们把那些隧道切断呢?”奥伯德信心十足的问道,“矮人们难道会变成跟那个令人讨厌的杜垩登的族人一样吗?或者他们会跟幽暗地域的卓尔们做生意?”
“或许他们根本就不会理睬那些种族,”格蒂争辩道,“秘银厅是个自给自足的国家。如果有必要的话,战锤一族甚至能在隧道里坚守上好几个世纪。”她把身子从盘坐着的腿上探了过去,“你们种族从来就不会做长远打算,奥伯德。”
“兽人政权总是短命的,并且往往是消亡于兽人的内讧。”
毫无疑问,这句话触到了奥伯德心中的痛处,兽人王不久之前才许下了一番豪言壮语:把矮人从费尔巴堡赶出来,把那里命名为众箭堡。于是分歧不可避免的产生了,兽人之间互不相让,艾莫瑞斯·战王冠抓住机会把内部一片混乱的入侵者赶了出来。格蒂此时再次提及这段刚刚过去的惨败,无疑是想通过打击一下奥伯德的气焰,提到自己的地位。但奥伯德镇定自若,这令格蒂大吃一惊,甚至超过了由此产生的失望之情。
“的确是这样。”兽人王承认道,“我们应该从错误中汲取教训。”
格蒂几乎忍不住想问问奥伯德他到底是个什么生物,他到底对之前那个傻瓜奥伯德做了什么。
“一旦这片地区稳定下来,我们的军队集结地足够多,我们就在这里建立兽人城市,”奥伯德解释道,他似乎已经做好了长远的打算,此时所说的早已经过了深思熟虑,“我们会建立自己的贸易体系,发展商业,然后周围的城镇回来加入我们。”
“还想派人联系艾拉斯卓女士和艾莫瑞斯·战王冠以签订贸易协议?”蒂说道。
“这只是第一步,”奥伯德平静的回答,“我觉得银月城会支持我们的,毕竟那里是以包容而闻名的,说服战王冠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他看着格蒂,咧嘴笑了,獠牙从上翻的嘴唇中露了出来。
“我们会有贸易往来的,”奥伯德反问道,“不是吗?”
“你有什么他们从别的地方买不到的特产吗?”
“我们控制着战锤一族的国度。”奥伯德解释道,“或许我们可以放开对秘银厅东门的包围,然后可以在瑟布林河上修一座桥,然后允许秘银厅与地表有贸易往来,然后从中抽取十分之一的税。”
“你这是要疯啊!”格蒂打断了他,“兽人屠杀了那么多矮人!布鲁诺王自己也被你儿子的部队杀了,你相信他们这么快就能忘记吗?”
“谁知道呢?”兽人王耸耸肩说道,看起来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他们是我们胜利的牺牲品,如果这片土地成了兽人的国度,还会有人起来反抗我们吗?有多少人会因此死去?什么时候他们才会醒悟呢?死几百人?几千人?他们本可以选择我们带来的真诚的和平的。”
“真诚?”
“真诚,”奥伯德重复道,“我们攻不下银月城,桑德巴也不行,就算是我们双方所有人,再加上巨魔平原的所有巨魔都不行,你我都明白这一点。”
这番话使得格蒂几乎背过气去,她从一开始就明白事情的真相,只是她从来不相信奥伯德还能明白自己实力有限。
“嗯……那么,费尔巴堡呢?”她决定再提一次,稍稍触动一下兽人王。
“这个要看看我们能胜到什么程度了,”奥伯德回答,“如果秘银厅能被攻下来,那么这绝对是一个毫不次于费尔巴堡的地方。然后我们可能在几个月之内拿下月森林,这时我们就要休整一段时间了。我们需要大量木材,当然,我们可不像那些傻瓜精灵一样,跟那些树跳舞什么的。”
他再次环顾四周,似乎觉得想的太远了,发出了一声刺耳的笑声。
“我们想的太远了,”兽人王说道,“还是办好手边的事情吧。封锁瑟布林河,截断所有可能支援秘银听过的势力;让普罗菲特在南边的隧道里进行骚扰;阿尔根继续在矮人施压,直到把他们赶回洞穴为止,然后封锁西门。这样我们再决定下一步的计划。”
格蒂背靠着房间的石墙,注视着自己的盟友,还有他身边那个沾沾自喜的萨满,她对阿甘斯怀着强烈的抵触情绪,甚至想一下把萨满打死在地,但这只是想想而已,她就是看不惯那个恶棍丑陋的嘴脸。
老实说,她也很想把奥伯德先打死。此时坐在她对面的这个生物令她无比震惊,已经使她失去了原有的地位。他不再是那个要把矮人的脑袋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奥伯德,也不是那个能让她玩弄于股掌之中,只会散播毁灭和灾难的兽人领袖了。奥伯德在等待对抗矮人的最佳时机,看起来他已经学回了做出暂时牺牲以换取更大胜利和更长远利益的方法。兽人哪能想这么远呢?
对于格蒂来说,奥伯德似乎是诚实的,他将所有的计划和盘托出,更令人惊异的是,这个计划看起来完全有可能实现。她唯一不明白的是,在这个计划中,兽人王会给她留下一个什么样的位置呢?
“它们闻起来就像臭水沟里的洛斯兽一样。”托斯抱怨道。
尽管心情不佳,珂尔丽可并没有与他争辩,她的鼻子告诉她,这没错。
“普罗菲特在里面最出味!”托斯继续说道。
珂尔丽可瞪了他一眼,提醒他自己正在一群巨魔之中,最好不要对他们的领袖评头论足。
“或许他就是这么当上头头的,”托斯开半开玩笑的说着,珂尔丽可却没听出任何好笑的事情,她只对目前他们的处境关心。尤其担心自己优柔寡断的判断力。
托斯继续发着牢骚,开始在四周踱步。他忽然停了下来,向珂尔丽可充作临时栖身之处的洞穴仔细看去。那里已经被画满了各种雕文和符咒,女牧师取出了仪式用的法袍。
当托斯凑得更近时,她丝毫没有掩饰的穿上了法袍。
“今天不是献祭的日子吧。”他问道。
“不。”女牧师简单的回答。
“那你是想要……寻找我们失散的伙伴吗·”
“不。”
“那是想准备法术帮助我们和巨魔好好相处?”
“不。”
“要我把所有的可能性都说一遍吗?还是你压根就不想告诉我?”
“不。”
托斯停了下来,认真的看着她。很显然不明白最后一个回答究竟指的是什么。
“请您再说一遍,高阶女牧师大人。”他带着明显的讽刺语气,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我忘记了,我只是一个卑微的男性。”
“闭嘴吧!”珂尔丽可回答,她走向法袍,开始脱去身上的衣服,“我跟你一样不明白。”她承认道。
她微微一笑,想起了自己不愿告诉托斯的理由,大概是因为他是在今后相当长一段时间内唯一能遇到的卓尔同伴吧。
“阿德农和唐妮娅溜走了,我一点也不奇怪。”托斯说道。
“我也不奇怪。”珂尔丽可回答,“使我困惑的不是他们。”
“那是什么呢?奥伯德?”
“他是其中一部分,当然了,”女牧师说道,“他们那个粗野的神明总搞些这种手段,”
“那真是一次令人印象深刻的仪式。”
珂尔丽可马上转向他,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腰间什么都没穿。
“我觉得我恐怕激怒罗丝女神了。”她承认道。
托斯一开始看起来什么也没听到,然后他开始有所反应,在她的注视之下,这句话几乎要使他站立不稳。他打量着四周,似乎随时会有从幽暗地域的怪物从阴影中跳出来把他吞掉。
“这是什么意思?”他用颤抖的声音问道。
“我不知道,”珂尔丽可回答,“我甚至不知道我这个猜想对不。”
“你觉得去参加独眼大神格乌什的仪式冒犯她了?”
“不,在那之前。”珂尔丽可承认道。
“那是怎么回事?”
“恐怕是因为你的建议。”珂尔丽可坦诚的回答。
“我?”托斯分辨道,“我做什么事情动摇对蜘蛛神后的信仰了?我什么都没做啊。”
“你说过,我们最好避开崔斯特·杜垩登,是吧。”
托斯惊恐的抖动起来,眼睛不安的张望着,像一只受惊的动物一般。
“我觉得我陷入了一张自己编织的网中,”珂尔丽可说,“或许我不愿直面那个叛逆的态度触怒了蜘蛛神后,但我恐怕与崔斯特·杜垩登对抗才会更加激怒蛛后。”
托斯虚弱的看起来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到。
“她拒绝了你的呼唤?”
“我连尝试都不敢。”女牧师承认道,“我不敢那么做。”
“你害怕崔斯特?”他问道,同时摇了摇头,显然不是这样。
“很久以前我听说过许多关于杜垩登家族叛逆的传言,”珂尔丽可解释道,“甚至在班瑞主母进攻秘银厅之前。崔斯特的名字直到你加入我们的队伍时我才听说。我们的许多牧师都在这上面犯了错误,我恐怕……她们应该是把崔斯特看作是蛛后的敌人了。”
“当然是这样,”托斯说道,“那他还能是什么?”
“他是混乱的制造者!”珂尔丽可打断了他的话,“崔斯特·杜垩登在你的家乡完美的制造出许多混乱,比他出世之前多得多的混乱,着不是罗丝女神一直希望看到的吗?”
托斯的眼睛瞪大了,看起来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你是说,崔斯特·杜垩登的道路是罗丝女神默许的?”
“是的,”珂尔丽可说道,“聪明的珂尔丽可啊,看到了事情的真相,罗丝女神的计划,多么美妙!”
“这的确很重要。”她的同伴承认道。
“另一方面,不论我的猜测是否正确,我被自己的智慧陷进去了。”珂尔丽可说道。
托斯好奇的盯着她。
“如果我错了,”女牧师解释道,“那么我们将会全力对付那个叛逆,我相信阿德农和唐妮娅就是这么做的。如果我是正确的,那么我正在揭开罗丝这一计划的谜题……。”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如果你是正确的,那么你解开罗丝的谜题将会削弱她的长远计划。”托斯提醒道。
“我们不能知道。”
托斯摇摇头,浑身战栗起来。
他说“这是你告诉我的。”
“你问我的。”
“但是……”男性卓尔口齿不清的说道,“但是……”
“我们什么也不知道,”珂尔丽可提醒他,举起一只手安慰被吓坏的托斯,“这都是猜的。”
“那么我们继续跟着这群讨厌的巨魔去寻找崔斯特吧,那样就可以发现事情的真相了。”托斯建议。
“让我的猜想大白于天下?”
托斯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热情马上消失了。
“那怎么办?”他问道。
“跟着普罗菲特我会找到答案的,”珂尔丽可解释道,“我必须做好被罗丝侍女召唤的准备。不知道对于试图试探罗丝心思的行为会受到什么惩罚。”
“动荡之年在魔索布莱城引起了巨大的混乱,”他对她说,“欧布罗扎家族凭借未受影响的心灵能力企图将排名第一的班瑞家族取而代之。他们几乎要成功了,但罗丝应着班瑞主母的请求回来了……我从未见过像欧布罗扎家族那样的灾难。”
珂尔丽可点点头,他曾经提起过这段历史,血腥的惨不忍睹。
“真是令人困惑啊,”她再次说道,“光是揣测罗丝对于崔斯特的期望还不够,还见识了一个真正的兽人萨满。”
“你害怕奥伯德?”
托斯话里有话的问道。
“小心一点是明智的,”珂尔丽可回答,并没有否认,“不是因为他忽然变得更快更强了,不是因为这些。我们必须警惕奥伯德,因为他忽然之间变得更明智了!”
“或许是我们把格乌什的祝福理解错了。可能萨满赐予他的不仅仅是力量和灵巧,”托斯猜测,“或许那个仪式还赋予了他无比的洞察力?”
“至少他知道应该先干什么。”珂尔丽可说道,“我之前从未想过这种猪脸生物能像他这样压制自己的怒气。奥伯德轻而易举的就做到了,他还能控制普罗菲特和那些巨魔。如果奥伯德能保持这块地区的稳定,兽人和地精们会源源不断的从群山之中出来投奔他,如果他还能同时与巨魔保持同盟的话,那就有充足的理由可以相信他能在北地建立一个兽人王国了。奥伯德可能会派使者去银月城和桑德巴,甚至会与他们签订协议,甚至还会有贸易往来。”
“他们是兽人!”托斯争辩道。
“一下变聪明的兽人。”珂尔丽可严肃的说道,“我们我们必须时刻注意这些变化,同时注意不要与奥伯德的意愿相违背。”
珂尔丽可和托斯发现他们很快达成了共识,他们曾经多次发生争执,但最后却总能取得一致的看法,这点让他们双方都十分惊异。
“我多希望阿德农和唐妮娅没有离开我们”托斯遗憾的说道,“要是我们在一起的话,那再好不过了。”
“撤退?”
“如果真变成那样,”哈里森·安·阿穆苟家族的战士说,“奥伯德的王国里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从长远来看很有可能,”珂尔丽可回答,“但是也不一定,我们是在寻找乐趣。即使奥伯德像他所宣扬的那样建立了这样一个兽人的国度,又能维持多久呢?当奥伯德占据费尔巴堡的时候,又维持了多久呢?它们很快就会四分五裂,那时候我们就又能从中寻找乐趣了,这段时间我们只需要小心一点就可以了。”
女牧师的这番话连她自己都觉得没什么信心。她真的是因为叛逆杜垩登背后那股强大的力量而担忧吗?或者是因为经历那场莫名其妙的兽人仪式?珂尔丽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自己的信心不足与奥伯德越来越显现出的天赋有着某种联系。
“我们现在有很多乐趣吗?”托斯讽刺的问道。
“是的,这些巨魔味道的确不怎么好,“珂尔丽可回答,”但是正如我们请求的那样,我们带着他们穿过隧道进军秘银厅。你和我在一旁看着矮人和巨魔互相残杀,谁胜谁负与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托斯仔细品味着这些话,点头表示同意。他开始打量这件经过装饰的房间。
“你想通过获得罗丝的恩典来增强信心?”他问道。
“谁能懂得罗丝的意志呢?”珂尔丽可说,声音中透着明显的挫败感,“叛逆杜垩登的事情困扰着我。现在形式一片混乱,我现在是罗丝面对独眼之神格乌什的主要代表。不管我的想法是愚蠢还是聪明,我都需要在这件事情中找一个折中的位置,当然,我自然会把罗斯女神供奉在她最喜欢的位置上。”
“或者说,是个人的补救办法?”托斯脸上绽出一个狡诈的微笑。
“我还没有准备好接受那些观念,也没准备好去追踪崔斯特·杜垩登,”珂尔丽可回答,“如果罗丝因为我揣测她的意图而发怒的话,我也需要一些指引,我必须获得罗丝的祝福。”
托斯点点头,再次打量四周。
“我希望你能够一切顺利,”他说着转身离开,又补充道,“为了我们两个。”
珂尔丽可对最后那句话充满了感激之情,她感到自己把软弱的一面显示给那个战士是正确的。通常情况下,一个黑暗精灵从不会让另一个同类获得优势,主要是害怕会遭到来自背后的袭击。或许托斯会因为杀了珂尔丽可而受到罗丝的宠信?女牧师把这些无关的念头抛到一边,提醒自己,他们的小团体并不是一个典型的卓尔小队。他们四个比起一般的卓尔小队来说有着更多的意义,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有着共同的利益,甚至建立起了友谊。如果托斯不在身边,这是一次多么可怕的旅行啊。同样,对他来说也是如此,她知道,她的本能告诉自己,应该把事情真相告诉他。
出于种种个人原因,如果罗丝因为她搞错了自己对崔斯特·杜垩登的真实意图而迁怒于她的话,她也需要托斯的协助,当然还有阿德农和唐妮娅的协助,如果那个叛逆真的像传说中的那么强大的话。
是的,珂尔丽可与托斯想到了一起。她此时迫切的希望那两个卓尔没有离开。
“怎么了?”在格蒂走进奥伯德在河边充当临时兵营的巨大山洞时问。兽人王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用一只手托着脑袋,脸上露出极端焦虑的表情。这种表情在那个仪式之后还是第一次出现。
“北地的消息。”奥伯德回答,“红鞭(redslash)部落从世界之脊的群山中出来投奔我们。”
他的话使得格蒂意识到,他已经不是那个走到自己洞穴里啜泣的傻瓜兽人了。
奥伯德抬头看看她“他们被赶回去了。”
“被赶回去了?”各地问道,她的声音变得有些讽刺的味道,“你的族人已经开始分崩离析了?还没取得胜利就准备开始反目成仇?”
“他们是被精灵赶回去的。”奥伯德酸酸的回答道,他几乎是用威胁的眼光怒视着女巨人。
“精灵穿过了瑟布林河?”女巨人问道,丝毫没有担心的意思。
“一对精灵……还有一个卓尔,”奥伯德解释道,“不觉得很熟悉吗?”
“红鞭是个小部落吧。”
“这个重要吗?”奥伯德回答,“他们会回到隧道里,警告其他部族,让他们好好考虑一下投奔我们的事情。”
“但是阿甘斯已经把奥伯德的荣耀传遍天下了,”格蒂说,“奥伯德就是格乌什,是这样吧?
奥伯德眯起了眼睛,格蒂知道他听出了自己话里挖苦的意味,她很高兴能这样。她不会公开反对奥伯德,但她时刻提醒着他,自己是不可忽视的。
不要低估阿甘斯和萨满们给我们带来的优势。奥伯德警告道。
“给我们还是给奥伯德?”
“双方都有,”兽人坚决的说道,“他们的召唤深入隧道之中。我已经带出了一万五千个兽人,还有成千的地精,但还有十倍数量的兽人可以被发动。我们不能让那几个微不足道的敌人用这样的战术破坏我们的优势。”
格蒂想与他争辩一番,仅仅是因为她想反对一切奥伯德的决策。但这次她发现自己一点理由也没有,“那你要怎么做呢?”她听到自己这么说。
“这里的工作已经走上正轨了,我们马上就会出征,回到西边和北边去,”奥伯德宣布,“我们将派一部分兵力去支援阿尔根,让他能够继续与矮人在北边的山脊上作战,拖得越久越好。无论损失多大,我们都比矮人能承受的起。
我计划马上出发去西边,'”奥伯德继续说道,“从那个矮人们叫做守护者山谷的地方进军,把他们赶回秘银厅。但我要先去北边跟阿尔根和其他人一起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格蒂怀疑的看着他,极力隐藏着自己的不安。
“我希望你能派一部分你的族人与我一道出征,”奥伯德回应道,“你去不去都可以,随你便。另外,我还想把那对精灵和那个卓尔的脑袋挂在我的马车旁边。”
“你没有马车。”女巨人说道。
“那我就造一个。”奥伯德毫不示弱。
格蒂没有回答,转身出去了,这意味着她和奥伯德的关系已经改变了。不久之前奥伯德还亲自到她的洞穴中拜访她,与她交谈,但她现在越来越觉得自己只是奥伯德这个不断壮大的王国里的一个访客了。
她带着这个令人沮丧的想法走在阳光里,她的脑中回想着兽人王轻蔑的话语,“你去不去都可以,随你便。”
格蒂提醒自己不能让奥伯德把自己过于边缘化。她想到自己可以在奥伯德羽翼未丰的时候杀死他。时间就是一切,女巨人意识到。她必须把奥伯德握在手中,让他把矮人赶到洞穴中,击溃强大的战锤一族,然后让他在战争中代表一个更为强大的北地联军,如果有那么一个联军的话。
如果失败了,格蒂希望奥伯德承担所有责任。如果成功了,她就把奥伯德赶下去,自己坐到那个充满荣誉的位置上。
女巨人会很享受的把那个丑陋的兽人慢慢杀死。
她必须时刻提醒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