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度的狂笑声继续从话筒传来,得意忘形。
凤丝雅把俏脸凑过来,好听得他的话声。
笑声倏止,庞度冷冷道:“凌渡宇!快把幻石交起来。”
凌渡宇打手势向凤丝雅示意,着她去侦察屋外的形势。她如命去了后,凌渡宇淡笑道:
“你不是昨天才出生吧!这么幼稚的话亏你说得出口来。”
心中却是暗暗叫苦,因为直至这刻,他仍不明白庞度是用什么方法追踪他,甚至可查到这隐蔽小屋的电话号码。
若不能扭转这被动的局面,他将会继续处于捱打的局面。
庞度陰恻恻地道:“有没有兴趣听点东西呢?”
以凌渡宇的镇定功夫,心脏仍不由急速地跃动了几下。
假若听到的是卓楚媛的声音,那就糟透了,最要命是他根本没有幻石在手上。
果然是一把女子的声音在线路另一端,并传来哭叫道:“凌渡宇!我是左屏丝,救我!”
凌渡宇愕然以对时,庞度可厌的声音再次传来道:“怎么样,你的女人现在在我们手上,现在给你一分钟时间考虑,幻石究竟在哪里?”
他本可以一口拒绝,甚至告诉庞度,左屏丝只是史萨尊派来害他的人。但左屏丝肯定会受到悲惨之极的遭遇。
凌渡宇苦笑道:“你以为我会蠢得把幻石带上飞机吗?”
庞度愕然怒道:“你竟把幻石留在沙漠吗?”
凌渡宇淡淡道:“只要你肯动点脑能,该知道我不会让你有夺回幻石的任何机会。比起全人类的大灾难,什么事都只是次要,包括我凌渡宇的生荣死辱在内。”
庞度显是泄了点气,咬牙切齿狠狠道:“若我可保证不会令月魔重回人世,又肯让你的女人毫发无损地回到你怀抱里,你认为怎样呢?但只要我听到一个‘不’字,我们十多人就会轮流侍候你娇滴滴的美丽女友,事后还会拍成录傻带,广寄同好,哼!”
凌渡宇冷笑道:“先证明得到幻石后仍不会使月魔回来再谈吧!”
“叮!”
凌渡宇主动挂断了线。
电灯倏灭。
他吓了一跳时,凤丝雅的声音响起道:“不要动!”
月色从两边的窗子洒进来。室内静谥安宁。
但凌渡宇心中却翻起滔天巨浪。
庞度凭什么能不受月魔的控制呢?
以精神力量言之,月魔和人类的分别就像强力射灯和手电筒之别。
只从这点,便知庞度得到幻石后有整套完善的计划,可助他达到某种目标。
他如何可知道月魔的存在?又能怎样利用它们?这和庞度购备大批精神科病仪器又有何关连?!
一连串的问题,仍是悬而未解。
凤丝雅移到他旁,纤手缠上他的脖子,坐入他怀里低声道:“我可以肯定你身上没有任何可供追踪的玩意。我还以为你给人在某处喷上荧光液一类的东西,却又不是。这是什么一回事呢?”
凌渡宇问道:“外面有没有动静?”
凤丝雅道:“我这小房子有很先进的设备,可全大候二十四小时地监察周围的动静,但仍没有任何发现。”
接着咬着他耳垂道:“我知道庞度在哪里却又等于不知道。”
接着又媚笑道:“别忘了我这里有极昂贵的侦察系统哩!”
凌渡宇皱眉道:“他是否有比你更先进的反跟踪系统呢?”
凤丝雅吻他一口,搂紧他道:“抱着你真舒服!”
凌渡宇为之气结,重重在她香婰拍了一记,喝道:“快说,否则家法处置。”
凤丝雅摸着香婰,雪雪呼痛道:“若家法是在床上执行的活,就休想我说了。”
凌渡宇命她没法,苦笑道,“这非是耍花枪的时刻,有人落在庞度手上,而他正以她来要挟我。”
遂把左屏丝的事扼要他说出来。
凤丝雅道:“这左屏丝只是个黑帮的个狡妇,让庞度收拾她好了,免得她四处出没,去害那些像怀般自以为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
凌渡宇哪有时间和心情和她纠缠不清,不理她的冷潮热讽,正容道:“快说!”
凤丝雅娇笑道:“最爱看你扮正经装严肃的样子。好吧!
庞度用的是流动站的方式打出电话。他先用手上的无线电话,先打回装在某种交通工具的流动站,再由流动站截入普通电话亭的线路里,再通往这里来。刚才那电话是从新泽西打来的。”
凌渡宇点头道:“这确是高明的手法,也解释了庞度为何能知道你这秘巢的电话,只要他查到这房子的地段和号码便成了。”
凤丝雅摇头道:“这绝不足够,因为我这个是保密的电话,除非他们能随意进入电话公司的档案部,否则休想只凭地址就查到号码。”
凌渡宇一震道:“野雄飞!”
凤丝雅愕然道:“野雄飞?这可能性确很大,他既能进入银行的保密资料库,那进入电话公司的档案库该是轻而易举的一回事。但这仍非最令人头痛的事,若我们查不到庞度凭什么追踪你到这里来,此仗必败无疑,你亦扮不成英雄救美了。”
凌渡宇忽地剧震道,“我想通了!”电单车全速在公路上飞驰。
凤丝雅搂着凌渡宇的身躯,动人的胴体毫无保留地贴伏在他虎背上。他们现在是要逃出庞度的“侦察半径”。
那是凌渡宇的推论。
姬翠既能有遥距催眠别人的能力,庞度与她是同伙,很可能亦拥有同样的能力。
这解释了为何他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追在凌渡宇身后。,但这遥距侦察的能力显然受到距离的限制,例如数公里的范围内。
换言之,庞度只是个高明的跟踪者,不用御尾穷追,只须在某一距离遥遥吊着便可以了。否则姬翠亦不须移师到金统寓所对面的酒店对凌渡宇施术了。
现在他们就是要摆脱庞度这“吊靴鬼”,以作反击。
与刚才秘巢电话连上了的无线电话适时响起,凤丝雅把电话送到凌渡宇耳侧,庞度愤怒的声音道:“你不要她的命吗?想溜到哪里去?”
凌渡宇哈哈笑道:“你尚未证明你有不当月魔奴材走狗的能力,我为何要听你的命令呢?”
庞度狞笑道:“你究竟想听她的惨叫声还是叫床声呢?这可以悉从尊便。”
凌渡宇一边把电单车增速,边冷笑道:“假若你没有诚意,你索性撕票好了,我凌渡宇像是个因一己私利而让大祸落到每一个人身上的蠢蛋吗?”
庞度窒了一窒,怒吼道:“你要怎样才相信我不会因幻石而被月魔躁纵呢?用你的脑袋想想吧!这是没有人会做的傻事,若幻石会把我害死,我还会去碰它吗?“凌渡宇好整以暇道:“深表遗憾,阁下绝非正常的人,准知道你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来。”
庞度回复冷静,淡淡道:“我要你为这儿句话终生后悔。”
接着挂断了线。
凌渡宇策驾电单车,左转入一条小路去。
一架直升饥在恭候着。
沈翎、金统和里察正等得不耐烦,见他们驾到,大喜迎来。
里察兴奋道:“找到流动站的位置了!快上机!”直升机上。
情报通过保密的频道,不断传至联邦调查局的情报中心,再转递到机上的通话设备处。
里察不住报告道:“设有流动站的车离开了市区,在公路上以高速行驶。”
驾机的金统皱眉道:“他们要到哪里去呢?”
沈翎微笑道:“就算追到天脚底,我们也要向他们每人喂上几排子弹。”里察提醒道:
“活人会比死人更有价值呢?”
目光忍不住又在外披牛仔楼。身穿紧身衣裤的凤丝雅身上巡视了几遍,可见这美女惊人的诱惑力。
凤丝雅自十四岁始便习惯了这类目光,毫不在意地推了旁边的凌渡宇一把,娇笑道:
“有价值的活人,你又在动什么念头呢?”
金统打趣道,“小姐最好用毛毯把自己盖着,有你在这里不住卖弄风情,谁都没法集中精神工作。”
凤丝雅狠狠白了他一眼,不屑道,“为何你不蒙着眼工作呢?”
众人哄然大笑时,凌渡宇沉声道:“庞度要撕票了。”
众人愕然。
凤丝雅道:“这么做聪明吗?对他取回幻石一事绝无好处。”
凌渡宇道:“此人行事的方式不能以常理来测度。兼旦他现在与施时安纳和野雄飞两人联成一气,积着强烈的怨恨什么事都可以做出来。若以残暴卑劣的方式杀死左屏丝,既可打击我,更可令我下趟对他们的威胁不敢掉以轻心。”
金统不解道:‘为何你不干脆但白告诉他,左屏丝只是史萨尊派来对付你的人,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凌渡宇叹道:“左屏丝该早就告诉他们,观之她尚未能脱身,便知他们并不相信,又或基于其他原因置此事实不顾。总之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把左屏丝从他们手上救出来。”
讯息来了。
里察听罢喜道:“目标货车驶进了一个农场里去。”
凌渡宇冷冷道:“立即撤退所有人手。”
里察愕然道,“你不是在说笑吧!”
凌渡宇微笑道:“这时间我哪有心情来跟你开玩笑。”
金统也皱眉道:“农场极可能是他们的大本营,说不定阿力柏加等全在那里,他们并非一般黑帮喽-,而是受过严格军训的第一流雇佣兵,单凭我们的力量不太冒险些吗?”
凌渡宇好整以暇道:“不是我们,而只是我和沈翎。”
凤丝雅瞪了得意扬扬的沈翎一眼,不悦道,“你当我是什么,竟敢把我都剔出局外?”
凌渡宇解释道:“若我猜得不错,阿力柏加等该会等待庞度回来才处置左屏丝,别忘了庞度的血液内仍流动着月魔的邪能,即使派一队军队去只多添几只冤魂。”
风丝雅一步不让怒道:“你又比我们好多少,隔几里远庞度已可嗅到你身体的蚤味,到时拨个电话给那金头家伙,什么‘龙鹰’,‘原野鹰’两禽兽都要完蛋。”
沈翎听得捧腹大笑,伸手拍拍凤丝雅嫩滑的脸蛋叹道:“你生气时的模样儿真迷人,认识你这么久,还是第一次有点心动想和你上床哩!”
凤丝雅拨开他的手,大叹道:“去你的娘!本小姐陪猪陪狗都不陪你。”
金统回过头来向她眨眨眼睛道:“我少时的浑名刚好叫‘小猪’。”
沈翎更是乐不可支。
凤丝雅则气得俏脸煞白,但又忍俊不住,“卟哧”娇笑。
里察不解道:“老金你不是同意了凌先生的作法吧!”
金统正容道:“正是如此,因为这并非一般的战斗,而一日不除庞度,这世界必永无宁日。事实早证明了只有小凌有对付庞度的能力,至于老沈嘛?我就有所保留哩!”
沈翎微微一笑,一副不愿置评的样子。
凤丝雅嘟起美丽的小嘴道:“但他如何解决庞度可先一步探知他所在的问题呢?”
金统打出恭请凌渡宇说话的手势。
凌渡宇深吸一口气道:“今次可以说是一场赌博……”
凤丝雅插入负气道:“赌的是你和老沈的两条贱命吧!对吗?”
凌渡宇不理她挣扎推拒,探臂搂着她水蛇般的小蛮腰,失笑道:“小姐息怒,你听罢就会明白我的苦衷了。”
凤丝雅明显被他亲热的动作软化了,虽仍是气鼓鼓的但却任他搂个结实。
凌渡宇续道:“我的估计是庞度之所以能把握我的位置,皆因他能透过像姬翠所说的亚量子场,感应到我精神力场的运动。”
沈翎点头道:“你的精神力场该比一般人强大得多,所以即使周围有很多人,亦可轻易将你分辨出来。”
凤丝雅仍未服气,狠狠道:“应说他的精神力场像神经病的疯子同样强大,否则姬翠就不会只找疯子下手了。“
众人同时动容,朝她瞧来。
凤丝雅嗔道:“说得不对吗?有什么好看的,他们两个现在不像想去送死的疯子吗?”
说到最后,自己都忍不往笑起来,又狠狠在凌渡宇搂着她的臂肌上捏了一记。
众人却是脸脸相觑。
里察拍腿道,“凤丝雅这几句开玩笑的话发人深省,神经病患者的精神力场理该异于常人,亦更易被姬翠利用。庞度本身便是个疯子,两者间定有微妙的联系。”
驾机的金统道:“还有五分钟即可抵达目的地,你不是要我在他们的客厅降落吧。”
凌渡宇断然道:“在五公里外降落,由现在开始持续飞,明白吗?”里察沉声道:“凌先生尚未解释如何避过庞度超灵觉式的侦察呢!”
凌渡宇耸肩道:“这种有关灵修的事很难解说清楚。勉强说就是我和沈翎都有办法减低精神力场的运动,但必须比他先一步到那里去。快发命令吧!时间愈来愈急迫了。”
里察无奈,忙发出指令。
凤丝雅扭身把凌渡宇搂个结实,娇笑道:“我只是个普通人,包保庞度觉察不到我的存在,故可在你这两个疯子进入冬眠时,为你们办妥很多事,对吗?”
凌渡宇与沈翎交换了个苦笑后,无奈点头。
凤丝雅像个小女孩般发出胜利的娇呼,看得三个男人都呆了眼睛。
直升机飞过暗黑的山野,缓缓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