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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零分答卷[先婚后爱] > 第16章 42/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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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瑞淼睡得很熟,熟到祁旸用力咳嗽她也丝毫未动,更没有一点要醒来的征兆。

    车停在别墅门口,祁旸盯着她的睡颜,犯了难。

    陈瑞淼从漫长而舒适的一觉中醒来。夜里的风湿热,她习惯性伸懒腰时手臂擦过祁旸的手臂,突得一惊,回头看他:“是到很久了吗?”

    祁旸的注意力从手机中转移到陈瑞淼脸上:“是啊,再不醒就可以冬眠了。”

    陈瑞淼接下他的嘲讽:“那你倒是叫我啊。”

    祁旸摆出如临大敌的戒备姿态:“我怕你再给我一巴掌。”他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这是头,不是排球。”

    陈瑞淼惊喜:“诶,你怎么知道我高中是排球队的?”

    祁旸语塞:“……我猜的。”谁知道还真是。既然如此,是不是还得感谢陈瑞淼手下留情,又或者,她在排球队的业务水平可能只是中下游。

    陈瑞淼坐得脊椎疼,腿又麻,她撑着车窗窗沿,慢慢站起身,在将要趔趄时,手臂突然被祁旸抓住,肩膀贴住他坚硬的胸膛。

    “谢——”谢你呀……

    “我的车舒适度一流,别把腿麻怪到我的车上。”第二个“谢”字还没开口,祁旸已经开始一顿输出。

    陈瑞淼咬牙切齿,甩开他的手:“别惊弓之鸟了你。白痴!”

    上了楼,祁旸已经习惯性往书房的方向走,刚站在书房门口,他开始迟疑了。他扭头看走得慢吞吞的陈瑞淼,“喂”了声。陈瑞淼擡头。

    见鬼,看人的时候正常一点行吗?她这样盯着他,他能说点什么话?

    他站在那里半天不讲话,陈瑞淼急性子开始不耐烦起来:“喂你个头,说话啊。”

    祁旸:“凶什么?我就是问问你,我今天睡哪儿?”

    此话一出,陈瑞淼气势霎时烟消云散。没有冷战前的那几天,陈瑞淼已经习惯了和祁旸同床不共枕,除新婚之夜的那一次,两人没再发生过关系,每日的睡觉和学生时代上学没什么区别。至于祁旸,就类似于她的同桌。可已经过了好久没有同桌的快活日子,现在这个同桌又要回来了,想想真是不习惯。

    轮到陈瑞淼装哑巴,祁旸皱眉,向她靠近一步:“陈瑞淼,你这是什么意思?”

    陈瑞淼哎呀一声:“好嘛好嘛,你要来就来。”她卧室门大开,“您进。”

    祁旸鼻腔里滑出一声趾高气昂的“哼”,才悠哉哉地走进去。

    身边突然又有了一道呼吸和一份体温,陈瑞淼开始久违的紧张,再加上已经在车上睡过,陈瑞淼现在可谓是精神抖擞。直到她不知道第几次吞咽口水时,祁旸忍无可忍:“你轻点。”

    陈瑞淼被子拉到鼻尖,幽怨地看他。停车的时候不叫她,让她睡饱了;现在又没有提前预警地又要和她同床,让她没法安生。想来想去,罪魁祸首只能是祁旸。这样想着,她心里不平衡起来,猛得一个翻身,凑近了他。

    虽然闭着眼,但祁旸感觉到了她的气息像大军压境:“干什t么?”

    陈瑞淼掐着声线,故意恶心他:“老公,我睡不着。”

    祁旸僵住。

    “老公老公,呜呜,真的睡不着啊。”

    祁旸深呼吸,说话咬牙切齿:“陈瑞淼,你别让我收拾你。”

    换个语境,这词再正常不过。可惜载客人数超过两人及两人的床上空间能为所有词组填上旖旎怪异的色彩。

    祁旸说完觉得不对劲,陈瑞淼听着也不对劲。两人默契地分开半米远,没人再说话。直到一个小时后,陈瑞淼的呼吸声终于趋向平静轻缓,祁旸郁闷地看着她的背影,年轻气盛的身体和稀里糊涂的脑子实在没有办法停止幻想。

    陈瑞淼你做人真恶毒啊!这下可好,只有他一个人睡不着了。

    ·

    陈瑞淼的短片拍摄还没彻底结束,只剩下一个小尾巴了。这几天拍摄桥段的场地多有变化,她跟着剧组跑来跑去,除此之外,廖薇还有别的活用来使唤她。陈瑞淼觉得自己有八只手也干不过来了。拍摄收尾时,陈瑞淼意外发现某个片段不太合理,需要再回学校补拍一下。那几天正巧轮到本科院校的大一新生军训,陈瑞淼走在路上常常被新面孔要联系方式。

    当她说出“不好意思,我已经结婚了”时,对面小学弟脸上是怎么也遮不住的诧异,战战兢兢地将称呼从“你”变成“您”,还以为她是某个院的老师。陈瑞淼也诧异,以往拒绝别人时的说辞都是“不好意思,我有男朋友了”,现在一下子连升好几级,想想也够惊悚。

    三天后,拍摄正式结束。一周后的某个晚上,廖薇个人拨款,让陈瑞淼带着团队的人去吃饭。陈瑞淼遵从大家的意愿,包了一个本帮菜馆的包厢。

    陈瑞淼不怎么喝酒,但大家都喝了,陈瑞淼也意思地倒了一杯。这杯白酒度数不低,陈瑞淼喝下几口,有些晕乎乎的,她借口出去上厕所,顺便冷水洗了把脸。出了厕所,人还是晕乎乎的,地上的线也歪歪扭扭,她索性低头看方格线走路。

    陈瑞淼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听见了郑鸣的表白。走在路上会有陌生人向她询问联系方式不奇怪,但周围相识的人再大着胆子表白就很奇葩了。

    郑鸣这个人她有印象,外省考研来的青大,她想,那他不知道自己已经结婚的消息也不奇怪。她于是努力保持清醒,语气温和:“郑鸣,我已经结婚了。”

    郑鸣说:“我知道。”

    没等陈瑞淼疑惑,他继续说:“我问了你的本科同学,他们说你和你的丈夫是商业联姻,在此之前并没有感情基础,甚至从未见过。”见她差点站不稳,郑鸣上前一步,想要搀住她的手腕,被陈瑞淼一把推开。

    “不用不用不用……我能站稳的。”她连声说。

    郑鸣被她逞强的模样逗笑:“好。”他继续说,“没有感情基础的婚姻无聊透顶,所以我想请你给我个机会。”

    “不行,真的不行。”陈瑞淼语序有些混乱,况且,在明知对方有婚姻的情况下还坦然自若地插足,即使这段婚姻关系并不正常,陈瑞淼也无法想象这种可怕又大胆的行径。

    郑鸣:“没关系,我已经想到自己会被拒绝了。来日方长。”

    什么来日方长,陈瑞淼想告诉他这件事是决计没有办法来日方长的,可他毫无被拒绝的尴尬,也没有妄图做小三的惭愧,自然地转移话题:“你喝多了,我送你回家吧。”

    陈瑞淼摇头的幅度太大,感觉脑浆都要被自己摇出来:“不用不用不用,我让祁——我让我老公来接我。”她揉了揉眼睛,翻出电话簿中的祁旸,却迟疑了。其实郑鸣说的没错,她也不知道祁旸现在在干什么,如果在家里,他会停止休息,麻烦地出门吗;如果是在外面和朋友玩,他会放弃行进中的五光十色的夜生活来接她吗?

    可郑鸣凝视着她,眼里含着明显的笑,似乎是笃定她与这位丈夫的关系远不到可以来接送的地步。

    这个类似于挑衅的笑真是够可恶的。陈瑞淼硬着头皮按下【祁旸】。“嘟”了半分钟,没人接。陈瑞淼主动按了挂断。

    郑鸣明知故问:“他没接?那还是让我——”

    “等等,可能有事,我再打一个。”陈瑞淼再次拨去。三声之后,电话被接起。听见祁旸声音的那一刻,陈瑞淼差点两眼泪汪汪,他接起的不仅是电话,还有她的面子。

    “陈瑞淼。”祁旸没问是谁,直接叫出她的名字,“怎么了?”

    陈瑞淼:“你在干嘛呀?”

    “你想干嘛?”

    这人讲话怎么这么不客气啊?应有的客套话都不来几句的吗?

    “我喝多了祁旸。”她声音轻轻的,“你要是没事的话能来接我吗?”

    ·

    祁旸连着几天都无聊得很。他想起祁争临前几天的话,于是去祁氏大楼里逛了几圈。可岑丰一听到他终于要进自家公司的念头,连忙敲锣打鼓通知祁争临和盛嘉琳。所以祁旸刚进大门的时候,三个前台朝他问好,一路上又有不知道多少人向他打招呼。祁旸皱眉,既然是这种大张旗鼓的阵仗和架势,那祁争临还让他来干什么。他扭头就走,却迎面和祁争临撞上,不仅如此,他身后跟着祁源。

    祁旸冷笑,他让岑丰带他来公司,他自己却亲自带着祁源来。

    也不知谁是亲儿子。

    哦不对,祁源本就是他亲儿子。

    上次的争吵之后,祁旸没再见过祁争临,但这场吵架不意味着父子俩到了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祁争临习惯摆出好好父亲好好上司的姿态,他与祁旸说话时态度温和。祁旸自然也没法装沉默。不过在祁源喊他哥哥的时候,祁旸开始视若无睹装瞎。

    一旁的几个助理低着头,似乎没看见,心里却门清儿。祁旸也清楚,也许等他一走,那些不知道容纳几百号人的工作群里就要开始谈论今天这桩趣事了。

    很快告别祁争临,祁旸来和蒋柏锐喝酒。这局是蒋柏锐攒的,他不知什么缘故,心情极为不佳。祁旸因着在公司那一出也没什么好心情。他没开口问,掐指一算,能重伤蒋柏锐的也许只有情伤了。但是这玩意儿祁旸的经验堪称一穷二白,给不出任何解决方案,于是只能闭嘴当哑巴。

    “怎么就我们两个?其他人呢?”祁旸问。

    蒋柏锐说:“他们情场得意,我看着就恶心。”

    “哦。”祁旸反应了几秒钟,不对啊,这什么鸟意思?

    “蒋柏锐,我警告你……”

    蒋柏锐一点儿也没把他的警告放在心上,开始絮絮叨叨地说起自己的情伤,他也不知道许斐这人到底是什么意思,年少的时候来上乱七八糟的一出,夺走了他的初吻和初恋,又轻描淡写地挥挥手告别。他无话可说,可能他的确是个很无聊的人,也可能年少时的一切都带给了她困扰,他反思。数年之后,她夺走他的初夜,又说做.爱没意思要不也算了吧。别的可以忍,这个理由蒋柏锐忍不了。他不信和他做.爱没意思。

    许斐。你丫真够没品的!

    祁旸捂着耳朵,屈尊降贵地替蒋柏锐倒满酒企图捂住他的嘴,顺势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电话那头,陈瑞淼说话黏黏糊糊的,又不知道为什么,命令他去接她时还有点可怜。装什么可怜啊,她让他去接她,他也只能去。

    他问来地址,查了一下导航,让陈瑞淼等半个小时。

    陈瑞淼唔了一声,似乎满腹委屈:“要半个小时啊……”

    听听这是什么话,他祁旸还没权势滔天到能在这家酒吧和那个本帮菜馆之间开辟一条直线距离最近的道路。半个小时已经很快了,还支支吾吾不高兴呢。真难伺候。

    祁旸把杯中的酒倒进蒋柏锐的酒杯中。蒋柏锐醉眼朦胧:“你干嘛?”

    看着好兄弟似乎就差抱着他的手臂嚎啕大哭,祁旸有一瞬间的愧疚,但不妨碍他接着倒:“我有事,我先走。要不,我给你叫许斐?”

    蒋柏锐眯眼看他:“你别想套我女朋友的联系方式。”

    祁旸没了那点同情心:“行,那你喝着吧。”

    “你还没说你干什么去。”

    祁旸拿过外套和车钥匙,冲他笑了笑:“我老婆喝多了,我去接她。”

    “……”

    是谁睡了半个月的书房?是谁前几天求着要陈瑞淼微信的?是谁有意无意让他去许斐那里打探陈瑞淼最近心情如何?是谁满t腹委屈无处发泄,凌晨两点连弹微信,张口闭口“我祁旸本命年犯太岁了,运气怎么这么不好,那些人说陈瑞淼我可一句话都没说,为什么要误解我”?

    蒋柏锐大怒:“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