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伦斯把地勤人员放在萨勒河对岸的一个乡村里,这个乡村深入到一条非常隐秘的森林隘路,从上面不容易被发现。他们都站在一起,前面最强壮的人员手中拿着斧头和枪支,后面是凯恩斯和信使。他们把龙蛋安全地捆绑在襁褓中,边上有一个用帘子隔开的小火炉。
“先生,你离开我们之后,我们听到枪声渐渐kao近,”当他和手下人检查被损坏的鞍具时,弗勒维斯焦急地说。
“是的,”劳伦斯说,“他们占领了我们的位置,我们被迫撤退到耶拿。”他感觉自己好像正从遥远的地方说话,巨大的疲倦和虚弱紧紧地控制了他,但他又不能表现出来,“给所有飞行队员一定数量的朗姆酒,罗兰先生、戴尔先生,如果你们愿意的话,负责一下这件事情。”说完,他放松下来。艾米丽和戴尔把充满活力的瓶子和一个酒杯传了一圈,每人喝了一点点酒。劳伦斯满怀感激地喝完自己的最后一点酒,火热的液体立刻发生了作用。
他转身和看守龙蛋的凯恩斯交流了一下。“一点儿也没有受到伤害,”外科医生说,“像这个样子,保持一个月没有问题。”
“你能判断出它什么时候能够孵化出来吗?”劳伦斯说。
“不知道还会发生什么变数,”凯恩斯满腹牢骚地说,“三周到五周,或许我应该这么说。”
“很好。”劳伦斯说,然后派他去照看一下泰米艾尔。万一在刚才充满激情的战斗中,或者在还没有注意到地悲伤中,泰米艾尔由于过分扩张翅膀,竭尽全力地飞行而使他的肌肉受到什么伤害。
“他们很有可能对我们发动了突袭”,凯恩斯爬到他背上时,泰米艾尔悲伤地说。“那些可怜的阵型,噢。劳伦斯,我应该多说说,让他们听到。”
“在这种情况下,你这样做几乎也没有任何希望,”劳伦斯说,“不要自责,更好地想想如何最简单地修改这些阵型运动吧。不要引起更大的混乱。我希望我们能够劝说他们注意你的建议,现在,如果这样的话,我们将以不超过一场小冲突的损失为代价,修改其在战术上地重大失误。这个教训显而易见,我们应该庆幸没有发生更坏的情况。”
早上没过几个小时,他们就到达了耶拿。部队正朝城镇进发,越来越近。部队也逐渐地收紧。法国人在格拉俘获了急需地供给车,城镇的补给站几乎空无一物。泰米艾尔只有一只小羊可以吃。苏刚把小羊炖了炖,又加了一点收集的香料,这样,泰米艾尔吃得还不错,比队员们要好。因为队员们只能喝点匆匆煮出的粥和吃点烤得很硬的面包对付一下。
当劳伦斯走过篝火旁时,整个营地都是令人不快的抱怨声:那些在战场上逃散的萨克森士兵正抱怨他们忍受了突袭带来地巨大冲击,竭尽全力地阻止了法国人。然而更糟糕的是,普鲁士人还遭遇了另外一场失败,面对法国先遣部队,塔恩特森将军从霍夫撤退下来之后,又撤回了袭击马歇尔※#8226;苏尔特的部队,直接扑向马歇尔伯纳达特的部队,结果让自己从煎锅上跑到了烈火中,在最后决定撤退之前。他们已经损失了四千人。这人战果已经足以让任何人。更不用说那些认为战争肯定会轻易取胜的人忧虑了。现在已经没有战争初期时他们表现出的极度自信的迹象了。
当龙降落在田地上时,上面的农民急匆匆地逃跑了。只留下了一些摇摇欲坠地小农舍。戴尔赫恩和其他普鲁士飞行员已经把这些房子占用,作为简易的休息地。“我不认为还有什么可以选择的办法,”劳伦斯展开图表,焦虑地说,“只要进行一些简单易行的调整就行。在最后时刻,不论进行绝望的改变要冒多大的风险都要尝试一下,这要强于什么都不做、只会等待劫难地降临。”
“你不这么说的话就太仁慈了,我只能这样对你说,”戴尔赫恩说,“但我还是要听一听,很好,我们将让一条龙做指挥者,看看能做点什么,至少我们不用坐在营地里,像狗一样在打完伏后tian自己的伤口。”
他和其他上校们都沮丧地坐在几乎空无不一物的桌子旁,静静地喝着酒。现在,他们多少恢复了精力,试图进行新的尝试,戴尔赫恩完全kao单纯的人格力量让上校们振奋起来,斥责他们委靡的精神,然后亲自把他们拖出来,推到龙身上。这个行动使他们又重新振作起来,泰米艾尔并不是最无精打采的一个。当他们全都集合起来,高高兴兴地开始训练时,泰米艾尔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坐了起来,向他们展示新设计的飞行模式。
对于这个飞行模式,劳伦斯和格兰比只是进行了简化,并没有做出多少贡献。泰米艾尔不假思索就能表现出地精细地机动性,这一点远远高出大多数西方龙的身体敏捷性。即使将速度大大放慢,经过这么长久正常地训练后,开始时,新的模式仍然给普鲁士龙带来了一些困难,但他们有规律的训练所表现出的准确性慢慢发挥出作用,经过十几次尝试后,他们尽管都疲惫不堪,却取得了巨大的进步。这个部队的其他一些龙也开始爬起来观察,不久,他们的军官也起来了。当戴尔赫恩和他的阵型最后着陆休息时,其他上校迅速聚拢在一起询问情况。没过多久,另外两个阵型也飞到空中进行实践练习。
然而,下午时,作战计划出现了新的变化。他们地练习被打断了:部队又重新向魏玛集中,意图后退保护部队和柏林之间的通讯线,这样,龙再次在前面带路。听到这个消息后,大家又抱怨起来。以前,到处都是前进和变化的命令,这些都能让人精神抖擞。因为前进被看作是战争不可避免的变化过程,但现在又混乱地命令后退。好像法国人一两次小胜利就可以把他们赶回家一样,所有人对此都怒气冲冲。命令的混乱也说明了指挥者中缺少决策的状况,而这个状况更加令人不安。
在这种抵触的情绪下,又传来了进一步地消息,倒霉的路易斯王子为了响应霍亨洛希含糊不清地命令,穿越萨勒河,到达了当时的位置。而事实上霍亨洛希的意思是前进。尽管同样的前进的命令并没有得到布伦兹维克或者国王的完全批准。整个部队最终从来没有向南走,很明显霍亨洛希认真考虑了他的计划。
“他又发出新地撤退命令,”戴尔赫恩从路易斯王子的一个副官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苦涩地说,这个副官的马在穿越萨勒河时弄跛了腿,他只能徒步挣扎着返回营地,“但等得到消息时,我们已经行动了。我们的王子甚至没有留下一小时的生命。因此普鲁士丢弃了一个最优秀的士兵。”
不能说他们是在反抗或者暴动,但确实他们都非常气愤,而不是气馁。下午获得成功的感觉一下子消失了,他们都默默无语地去几个空旷地检查打包裹的情况。
离开营地地送信龙发出了令人厌恶的噪音,说明另外一次毫无用处的会议正在进行之中。早上,天还没有亮时。劳伦斯被翅膀扇动的疾风惊醒,他光着脚,没穿衬衫就走出了帐篷,在水桶里擦了擦脸,虽然还没有结霜,但水的凉度足以让一个人清醒过来。泰米艾尔仍然躺在那里睡着,从鼻孔里喷出温暖的鼻息。当劳伦斯向狭窄地一半大小的帐篷里看了看时,萨利尔警惕地向上看了看,他和打鼾的艾伦正在给龙蛋值夜班,这是营地里最温暖的地方。上面有双层的布包着。一个火盆里的煤正在燃烧着。
他们现在正隐藏在耶拿北边的一些小路上,就在普鲁士部队的东边。几乎连成一片:晚上的时候,布伦兹维克大公自己的力量已经转移过来,现在距离他们更近了。整个乡村里到处都是篝火,冒地烟和远处燃烧地城镇的烟雾混合在一起。昨天晚上,由于缺少食物,再加上太多地噩耗传来,霍亨洛希的部队发生了暴动,到处弥漫着恐慌的情绪。在南边,他们再次看到了法国的先遣部队,而几个本来应该到达的供给车现在还没有到达。尤其是萨克森人来,他们开始时就是犹豫的联盟,现在则完全不再令人信任了。
从营地的剩下部队分离出来时,劳伦斯并没有看到太多不愉快的事件,但在平静还没有再次恢复,几处建筑上已经着了火。现在,由于飘浮的灰尘和迷漫的烟雾,早上的空气变得辛辣呛人,空气中还弥漫着浓雾。现在是10月的第13天,他们到达普鲁士已经有一个月了,但仍然没有得到来自英国的只言片语,武装部队统治下的乡村,令这个职位充满了不确定的因素。他端着茶,独自站在空旷地边上,向北看去,思乡之情油然而生。他深深地感觉到,缺少联系会让人如此的着急,他几乎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渴望回到家乡,即使是在比这远一千英里的地方时,他也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
太阳光开始穿过晨曦,lou出几丝光芒,由于雾很大,光线看上去冷冷的,厚重的灰色薄雾掩盖住了所有的营地。由于被薄雾奇怪地阻挡,声音也只能传很短的距离,或者好像不知道声音从何处而来,因此有人会看到许多可怕的身影悄无声息地移动着,而从另一个方向上听到拖离肉体的声音在飘荡。这些人行动迟缓,默默无语地工作着,疲惫而饥饿。
早上,十点以后,传来了命令:部队主体将穿过阿尔斯泰特向北撤退,霍亨洛希的部队会留在原地,掩护这次撤退。劳伦斯默默地读到这个命令,一句话没有说,把它还给了戴尔赫恩的信使。他不能指责一个普鲁士指挥官给一名普鲁士军官的命令。当指令被口口相传,传遍营地后,普鲁士人自己都一言不发。
“他们说我们应该在这里给法国人彻底一击,我认为他们非常正确,”泰米艾尔说,“如果不打仗,为什么我们还要在这里?我们应该待在德累斯顿,因为我们正在进行的行军好像是在逃跑。”
“这不是我们说这些事情的地方,”劳伦斯说,“可能有一些聪明人,拥有我们不具备的智慧,能够弄明白所有的机动力量。”这只是一点安慰,他自己都不相信这个解释。
他们不能随自己的意愿,在任何时候都快速移动。龙吃过可怜的一餐之后,已经过去三天了,自从随时都会进行新的行军或战争的命令发布以后,再也没有命令让他们采取任何行动,至少现在看上去没有任何可能采取行动。泰米艾尔开始打着瞌睡,梦想着吃羊了。劳伦斯对格兰比说:“约翰,我去看看,这该死的大雾外有没有高一点的陆地。”
平顶的兰德格拉芬堡俯视着耶拿的高地和山谷,劳伦斯再次让巴顿哈尔做向导,两人一起穿过狭窄的山谷向山上爬去。这个峡谷通向树木茂密的山坡,有几个地方被布满荆棘的黑莓灌木丛隔断了。再向上,通道在一些高草中消失,没有人曾经割过这里的草,山坡太陡,没有办法爬上来。尽管高一点的树木都被砍了,水平的空旷地被羊已经踩平了:两只羊漠不关心地向上看了看,然后跑进了欧洲蕨丛中。
经过一个小时的辛苦攀爬后,他们大汗淋漓地到达了山顶。“这么,”看到这美丽的景象,巴顿哈尔挥动着手,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劳伦斯点点头。一圈蓝色的烟雾将远处的景象隔离开来,但从理想的有利位置来看,山谷的碗状谷底像一副鲜活的地图一样展现在他们面前。优雅的山上覆盖着正在慢慢变黄的山毛榉和小一点的常绿树木,一些白皮的白桦树叶几乎全部落光,只剩树干挺立其中。田野几乎都是棕黄色的,平坦无比,庄稼已经收割,微弱的秋天光线照耀下,寂静无声,把这些分散的农舍简化成无与伦比的绝美景色。
一团厚重的云层缓慢地向西移动着,从他们当前的角度来看,这个云层正好挡住了早上的太阳,阴影向前爬着,越过了山峰。对照之下,萨勒河的一段正偎依在山脉中间,蜿蜒前行,阳光照耀之下,发出耀眼的光芒,劳伦斯的眼睛被晃得泪水都流出来了。起风了,周围响起了碎落的树叶和树枝着火的噼啪声,开始时像是一条船刚起航的声音,但声音继续着,好像没有终点一样。然而,又出现了一阵沉寂。空气闻起来、尝起来让人感到了奇怪的单调和空洞,没有动物的芳香或腐败的味道,地面因霜冻而变得坚硬。
从他们来的山的那边,普鲁士士兵正列队等待着,在厚重的雾毯下,显得模糊不清。但当布伦兹维克的军团开始向北往阿尔斯泰特进发时。阳光散落在刺刀上,闪闪发光。劳伦斯谨慎地向对面看去,那是城镇所在地方向。看不到确定的法国人的迹象,但耶拿的火正在被扑灭。桔黄色的发光的残留物,从这个高度看过去像是煤炭,正在模糊的呼喊声中被一个接一个地熄灭。劳伦斯隐隐约约地辨别出正在向河边往返去拉水地马的形状。
他站在那里,盯着战场深思了一会儿。向巴顿哈尔打着手势,偶尔说几句他俩都明白地法语。接着,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一阵风从城镇上吹起一股浓重的烟柱,东边,一条龙进入了眼帘,那是莲,正迅速地像蜂雀一样飞过河流和城镇,不时地停下来盘旋一会儿。有那么一刻。劳伦斯如此震惊,以为产生了一种错觉,感觉她正朝他们飞过来。但只是一刻,很快他意识到那不是错觉。
巴顿哈尔拉起他的胳膊,两人一起爬在地上,向黑莓丛中爬去,长长的刺刮拉着他们。大约爬了20英尺后,两人找到了一个从地面和荆棘中掏空的避难所。那是羊的杰作。当他们有点沮丧地安顿好后,树枝发出飒飒声,过了一会儿,一只羊挣扎着、跌跌撞撞地挤到了小洞中,在荆棘上留下了一团团的羊毛,真是一个好地避难所。当白色的龙收拢起巨大的翅膀。优雅地在山顶降落时,羊颤抖着在他们身边趴下来,或许是为了从人类那里寻求到一点安慰。
劳伦斯紧张地等待着。如果她已经发现了他们,打算捕猎他们,一片黑莓林不会拖延太多时间。但她向远处看去,对他们刚才观看的景象非常感兴趣。她的外表与以前有所不同:在中国,他看到她戴着精美的金子或红宝石。在伊斯坦布尔,她完全没有戴珠宝。但是现在,她戴着一件完全不同的装饰,有点儿像王冠。安在翎颌根部的地方。聪明地钩在翎颌边缘和下颌下。这个东西像是用光闪闪地钢铁而不是金子制成的,中间是一个有鸡蛋大小的巨大钻石。即使在微弱的晨光中,这颗钻石依然闪烁着光芒,掩饰不住她的高傲和自豪。
一个穿法国军官制服的人从她地背上下来,滑到地上。劳伦斯非常吃惊地看到她已经容忍了一名乘客,不过这个人看上去不像平凡的人。这个军官头上什么都没有戴,短而稀疏的黑头发,只披了一件追击兵的黑色皮大衣,一双快到臀部的高筒黑皮靴,腰上挂了一把耐用的剑。
“这里的景象真美,所有的主人都集合在一起欢迎我们,”他用带着奇怪口音的法语说着,举起了望远镜,尤其注视了一下向北边路上移动的普鲁士军队。“我们已经让他们等了太久了,但用不多久,他们就会被照顾到。不久,达武和伯纳达特就会把那些军队送给我们。我没有看到国王地旗帜,你看到了吗?”
“没有,我们不应该还没有建立前哨,就等在这里寻找它,你这样没有任何遮掩,”莲用不太同意地口吻说道,看到去对于战场的情形漠不关心,血红眼睛地颜色没有那么强了。
“现在来吧,有你陪伴,我肯定安全!”军官笑着斥责她。
巴顿哈尔痉挛地抓住劳伦斯的胳膊。“波拿巴,”当劳伦斯看他时,这个普鲁士人嘴角发出嘶嘶声。劳伦斯猛地转过头去,为了清楚地看一眼,紧紧地kao到了荆棘上。这个人并不是特别矮小,他总是根据英国报纸上的描述想象这个科西嘉人的形象,事实上他长得更加紧凑而不是矮小。现在,他像被注入了活力一般,巨大的灰眼睛发出光芒,脸上因冷风吹拂而有点潮红,甚至可以说他长得很潇洒。
“不要着急,”波拿巴补充道,“我想我们可以再给他们45分钟,让他们把另外一个师也派到路上。走一走会让他们更加正确地思考。”
大部分时间,他沿着山脊走来走去,若有所思地盯着下面的高地,一副猛禽一样的表情,而劳伦斯和巴顿哈尔不得不为了自己的人忍受着巨大的愤怒。突然,身旁传来了一阵战栗,劳伦斯扭头看到巴顿哈尔的手正握在手枪上。上尉地脸上呈现出一幅可怕的毅然决然的表情。
劳伦斯握住巴顿哈尔的胳膊上,制止了他的行动。这个年轻人立刻垂下眼神,脸色苍白,有点羞怯地把手垂了下来。劳伦斯默默地使劲摇了摇他的肩膀,让他平静一点。他很清楚这种诱惑,不可能没有这种最疯狂的想法,因为制造所有欧洲灾难地建筑师正站在离他们还不到10码的地方。如果有任何希望把他抓起来地话。不论个人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当然他们应该尝试。这是他们的职责,但是从灌木丛中闯出去袭击他,不可能取得成功。他们的行动首先会惊动莲,根据个人的经历,劳伦斯非常清楚天龙会如何迅速地采取行动。他们惟一可能的机会事实上是手枪,从隐藏的位置在他毫无防范地背后偷袭,但情况不允许他们这样做。
他们的职责很清楚。他们不得不等待,隐藏自己,然后想方设法,尽快返回帐篷,告诉大家拿破仑正在对他们收紧爪子。只有忍受一时的苦涩,才能获得可敬的胜利。但要想执行这个任务,每分每秒都十分关键。就这样被迫看着皇帝深思,不得不保持安静和镇定真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雾正散去。”莲说,她的尾巴不安地轻打着,眯着眼睛看着霍亨洛希炮兵的位置,现在,一切都在视野之中了。“你不应该像这样冒险,我们马上走吧。除此之外,你已经得到了你需要的所有报告。”
“是地,是的,我的育婴保姆,”波拿巴心不在焉地说,然后又看了看望远镜,“但自己亲眼看到是一件不同的事情。从这个海拔来看,在我的地图上至少有五个错误,即使不经过检查也应该知道,他们左边的炮不是三磅而是六磅地。”
“一个皇帝不应该是一个侦察员。”她情绪激烈地说。“如果你不相信你的下属,你应该撤换他们。而不是做他们的工作。”
“不要这样训诫我!”波拿巴假装愤怒地说,“甚至贝尔蒂埃还没有像这样对我说话。”
“当你做愚蠢的事情的时候,他应该给你说,”她说,“来吧,你不想把他们引到这里,让他们竭尽全力地占领山顶吧,”她有点哄骗性质地补充道。
“啊,他们错过了机会,”他说,“但很好,我会容忍你的。无论如何,是时间行事了。”他最终拿下望远镜,走到等待他的杯状的爪子里,好像他已经习惯于让一条龙掌控他所有的生活了。
她一离开,巴顿哈尔就穿过荆棘爬了出去,毫不在意荆棘造成的伤害。劳伦斯也紧跟其后,爬到了空旷地,停下来寻找着法国军队。雾正渐渐变淡,逐渐散去,现在他能够清楚地看到耶拿那边,马歇尔※#8226;拉纳地军团正忙着把军火和食物堆积在补给站,从烧毁地建筑残骸中抢救出木头和物资,搭建起空围栏。尽管劳伦斯通过望远镜向每个方向观察,仍然没有发现其他大规模的法国部队地任何迹象,当然没有在萨勒河这边。波拿巴到底想让他的人从哪里出来,发动进攻,他现在仍然一无所知。
“然而,在他能够把人集合起来前,我们必须要控制住这个高地,”劳伦斯有点茫然地自言自语。从这个位置上,炮兵中队能够取得对高地的优势。他们很奇怪波拿巴为什么想要占领它,因为他已经在后面获得了一个立足之地。
接着,远处的树林中像打开盒子跳出奇异小人的玩具盒一样,突然出现了许多龙,不是他们曾经在萨尔费尔德时遭遇的轻型龙,而是作为空军主力的中等大小的龙:“捕捞者”龙和“蝴蝶”龙,他们拖离了阵型,以高速飞了过来,然后在保卫耶拿的法国军队中间着陆,外表看上去有点奇怪。透过望远镜仔细观察,劳伦斯意识到龙上面装满了人,不仅有他们的队员,而且还有整个步兵团,步兵正紧紧地抓住丝绸携带鞍具,这种鞍具与他们在中国看到的市民用来进行普通运输的鞍具一样,只不过上面的人更加密集。
每个人都带着枪和背包,最大的龙身上运了一百多个人。他们的爪子也没有闲着,里面辛苦地拿着整箱的弹药和无数的食物袋。令人吃惊地是,还有装满活动物的网,这些动物被放到围栏里,发疯地四处乱窜着,撞倒了墙,脸朝下跌倒在地,就像不久前泰米艾尔在山上抓的被打了麻药的猪一样。劳伦斯心里一沉,猛然意识到这个计划是多么的聪明,如果法国龙以这种方式携带人员的话,肯定还会带来更多的人,这是一支足以支持他们穿过这一可怕地区的部队。
10分钟后,大约一千个人在地面上集合起来,龙已经返回开始新的运输了。劳伦斯估计,他们从几乎不到5英里远的地方来,但这5英里没有路,全部都是浓密的森林,还被大河隔断。一个军团的人通常要花几个小时才能穿过,而现在只要几分钟,他们就可以在新位置上着陆了。
劳伦斯简直无法想象,也没有时间思考波拿巴是如何让手下人同意被绑在龙身上,从空中携带过来。巴顿哈尔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拉着他就跑。远处,空中又升起了大型龙“空中之泪”龙、大谢瓦利埃龙和“战歌”龙,身形巨大,气势蔚为壮观,正向山顶进发。他们既没有携带食物,也没有携带弹药,而是携带了枪支。
劳伦斯和巴顿哈尔沿着陡峭的山路,向山下狂奔而去。他们在鹅卵石上不断地刹车、滑倒、爬坡、奔跑。当龙在山顶着陆时,灰尘和干枯的树叶飞起,粘到了他们的脸上。向山下跑到一半时,劳伦斯停下来,冒险最后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形:大型龙正放下两三个营的士兵,这些人立刻把枪支拖到最前面的山脊上,然后解开龙的腹部鞍具,放下了一大堆的球型实心炮弹和霰雷。
在山顶上,他们不会遇到什么挑战,但也没有机会撤退。战争按照拿破仑的设想展开了,到处都处于法国人枪支的阴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