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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都市 > 落沪 > 第八十八章

    “张蓉,你在上海买房子了?”

    米尔德羡慕地看着张蓉,对方正在收拾一大箱子书。好久不见她,穿着打扮比以前时尚了不少,至少现在看起来像个上班族,而不是黑脸的监考老师了。这些考研资料一直在厨房顶柜装天然气表的格子里垛着,米尔德以前拿燃气卡时看到过几次,以为是房东留下的不用了的书,就没去在意。

    原来是张蓉垛在那里面的,整整齐齐,书上摞书,将整个柜子塞得很紧凑。她今天是专门回来取回它们的。张蓉站在一个餐桌椅上,一摞摞往下搬,米尔德装,居然很快装满一个大纸箱子。

    “房子刚买的,在11号线那一头,离市区挺远的了。不过明年9月才能交房,等到时候装修完,再晾晾味儿,住进去也要后年了。”张蓉拿着块干净的、有些潮湿的抹布,每拿一小摞书,都会轻轻拂一下书口的灰尘,却又不会荡起灰,“我都快忘了这些书了。我弟今年考研,非问我要这些资料。其实我和他年龄差距大,这些书不一定是最有时效的了,可他仍然要,那就给他好了。”张蓉俯视着米尔德和甄真,“打扰你们了啊!”

    “不打扰。”甄真说。她也在帮着收拾,说话的时候,张蓉多看了她几眼,但什么也没说。她们是第一次见面,张蓉搬走时还是贾辛辛在这里住着。甄真最近打扮得越来越男孩气了,女人们见了她,难免总会觉得她有点不一样。

    “你弟呢?”米尔德问。

    “我让他在楼下等着,这房子的规矩我还记得,男人勿入嘛!”

    “规矩早被我打破了,哈哈,不过是一个好‘姐妹’。”米尔德想起安吉上次不请自来的事,笑笑,“哦对了,张蓉,你的上海户口已经办好了吧?”

    “恩,不然怎么能以个人名义买房子呢?”张蓉说话一本正经的,得意并没流于言表,可米尔德依然能感受到她的自信,“我以前好像也说过,我们公司的技术人员几乎都有落户的机会,我已经不算快的了,熬了好长时间才排到。”

    “张蓉,真为你高兴。”

    米尔德心想,人家已经有了自己的房子,而自己还在辛苦地寻找室友。还有两次无疾而衷的感情,让她最近越发负能量缠身,好不容易才因为把债还清而建立起来的自信又快被打回原地了。她最近可是靠天天喝大缸鸡汤度日的。

    “你们还小呢,不着急。”张蓉安抚道,“我比你们大这么多,多少多了一些实力嘛!我像你这个年龄时更是啥也没有,当然,现在也是啥都没有。像我这个年纪的女人早都有家有室的了,我这些年一直都是单身,家人都快急出病了。”

    “那你自己呢?想结婚吗?”

    “我以前想,也着急,现在已经过了那个特别急的阶段了。”张蓉的纸箱已经整理好了,除了纸箱外还有一个无纺布袋。她开始拖着箱子往门外走,米尔德和甄真帮着一起拖。

    “谢谢。”张蓉一边走,一边接着说:“我以前想连读博士,把两位老人吓得不轻,生怕我学历越高越嫁不出去。他们说不管学历多高,过日子都是一样的……”

    “是啊,都一样。”米尔德沮丧地,“一样的糟心嘛!”

    “是啊。”张蓉附和着。

    她们一起下楼,看到了张蓉的弟弟在楼门口等着。他把箱子扛上了后备箱,冲她们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谢谢姐姐们。”

    “有事联系。”张蓉笑笑,“你们可以找我出来吃饭,我最近不出差。”

    这倒让米尔德颇感意外,要知道张蓉可是很少主动社交的,现在的她,比在这里住着时开朗了不少,不知是不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米尔德说,“好的。说不定将来有许多办户口和买房子的事问你呢!”

    张蓉承诺说“一定有问必答”后,和她弟弟走了。

    ***

    米尔德和甄真继续找房客。

    “等我有了钱,我一定要单独租个两室一厅的房子,再也不要这么费力的找室友了。”

    “你就这点出息啊?”米尔德对甄真的理想不屑一顾,“有钱了当然是要买房子啊!”

    “我这样的,不结婚,在上海是没法买房子的。你忘了?”

    “哦……”米尔德冲她歉意地笑笑,“Sorry。”

    “没事。”甄真说:“要是像你那个旧室友一样能办个户口就好了,可惜,我这专业不比人家高精尖的人才,落户几乎不可能。”

    米尔德想了想自己的专业,似乎落户可能性也不大。不过自从上次Yuki的一番话后,她倒是对房子的事有点释怀了,还是先把自己的工作做好再说。

    况且,她的居住证还不到一年呢,慢慢熬吧。

    米尔德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对甄真说:“哦对了,忘了和你说。房东那天联系我了,说今年要涨房租,涨四百。”

    “涨呗!不涨我倒奇怪了。”甄真丝毫不意外,“一共四百,每间房多133块钱?”

    “不用了。我住的这间比较大,我多出两百,剩下的两间各涨一百好了。”

    “你真是个观世音哦!”

    “那你还不快‘膜拜’?”

    就当甄真装模作样要“朝拜”的时候,米尔德的电话响了。竟是好久没有联系的盘盘。也不知是不是盘盘和安吉这两个“消费狂魔”和“负债大牛”给米尔德留下了太深的阴霾,一看到她的电话,米尔德第一反应是对方要借钱。

    事实是,虽不是借钱,但比借钱更糟糕。

    “米尔德,我他么的太背了!”

    没等米尔德问,盘盘就连珠炮式地发了大通牢骚,从她阐述的熟练程度来看,她应该已经将这段话向人倾诉了无数遍:“杂志社倒闭亏了一堆钱,害得几个月没工作,好不容易能找工作了,找了一家,又倒闭了!妈的!同事们去劳动局仲裁了,到现在没要到钱。我前两天心急,又随便找了一个公司,刚上班几天就碰上公司裁员……”

    盘盘“啪啦啪啦”地说着,米尔德的心却早就飞走了,飞到了从前的杂志社,飞过了盘盘那一排排数不清的口红,飞到了集团被封后一地狼藉的编辑部,又想起盘盘在群里大骂集团并且喟叹穷得快要去要饭的话。

    盘盘还在叨叨着自已的不幸,她似乎也不太在意米尔德到底有没有在听,只是想说而已。话里偶尔会有几句自嘲的幽默,笑的,哭的,坏的,好的,皆是盘盘的风格,不遮掩。

    “盘盘,”米尔德想起了安吉,说:“有个人倒是和你很像,安吉,他说他也有‘倒闭’体质,走哪儿倒哪儿……”

    “我和他可不一样!”盘盘本能地与安吉划清界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