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团圆之夜,苏家大宅一片沉寂。
门外街上的鞭炮声此起彼伏,年末岁晚除旧迎新,家家户户团圆喜庆。外面越是热闹,就越显得苏宅孤寂凄凉,气氛阴霾。
苏夫人把自己关在房间,拿出亡夫的照片,缓缓垂泪。她主持苏家多年,没想到是这样的结局,她对不起亡夫,对不起苏家祖先。
苏眉命陈妈给苏夫人炖汤,母亲吃不下东西,至少该喝口汤。
陈妈看见夫人伤心至此,也忍不住连声叹气。
苏眉哄苏博睡下后,一个人到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走。
除夕夜,家家户户灯火通明,通宵达旦。爆竹的碎片染红雪地。月光下红白相映,照得苏眉心中越发苍凉。
她想劝母亲搬出大宅。守着古老的大宅,就是守着过去的记忆,新时代已经到来,何必让自己裹足不前?
世家大族向来如此,眼见它高楼起见它高楼塌,有几家团结和睦,万世其昌的?
时代的巨轮滚滚而过,碾得人心七零八落,她能做的,只有坚守初心,徐徐前进而已。
冰凉的雪花落在眼睫上,她忽然抬头,伸手把片片雪白的精灵接住。小小的冰晶落在她的手套上,一时没有融化。
她摘下手套,任雪花降落掌心,冰凉刺激的感觉,看着小水滴逐渐融化消失,手指轻轻搓揉,感觉思绪越发清醒。
柔软冰凉的手忽然被裹住,下一刻娇躯被双臂从身后楼进温暖的怀抱,裹得严严实实。
冰凉的雾气哈出,他亲吻她冻红的耳垂,道:“我抓到一只堕入凡间的精灵。”
她轻笑,柔声道:“你回来了?”
他没作声,一把将她抱起,走向不远处停靠的轿车。
车内比外面温暖,玻璃窗上积了一层雾气。他把风氅脱了盖在她身上,“穿上,手都冻僵了。”回到驾驶位上自己开车。
“我们要去哪儿?”
“秘密基地。”
她来了兴致,裹紧大氅好像他的气息围绕着她,美眸一瞬不瞬地凝视身侧专注开车的男人。
他是人人闻风丧胆的冷血少帅。
立体的五官恍若雕刻,挺拔的鼻梁,线条利落的下颌。俊美皮相带攻击性,永远那么高傲自持,冷峻不近人情。
世人眼中的狠戾无情的他,对她却称得上温柔缱绻,呵护备至。
清冷的除夕夜,他遵守承诺来到她身边,带给她温暖和安慰。
汽车忽然停在路边,一股蛮力将她带了过去,小脸被大手捧住,结结实实地承受唇舌的欺吻掠夺。
她难受嘤咛,换来他更加霸道肆意的吸允纠缠。
车内骤然升温,大手蜿蜒向下,探进她裙裾内的曼妙曲线。
事情失控前,他主动起开,轻咬一下被欺负得红肿的唇瓣,道:“别勾引我。”
苏眉委屈地想申辩,瞥见深不见底的瞳仁及裤腰下的突起,俏脸霎时红得滴血。
他下车默然抽完一根雪茄,再回到车上。
她正襟危坐,水眸再不敢乱瞟。
汽车在寂静中大概行驶三十分钟,来到一处山坡的小屋前停下。
他牵着她走进去。屋外十分简陋,屋内却别有洞天。
苏眉第一次参观这种木屋,里面的家具全是木质手工打造,连厨具杯盘都是木制。一室一厅的小屋内,安装了先进的电灯。往里走是卧室,同样是木制大床,上面铺着干净的被褥。一趟旋转的木梯通往上方。
“我可以上去吗?”
贺敬尧点头,苏眉松开他的手,攀着扶手缓缓走上去。
梯子其实不高,她走了几步拐个转角,居然登上一个平台。
木屋是挨着一棵千年古树而建,利用树干的一部分做成梯子,在枝桠上搭建一个十坪左右的平台,建造了简易的树屋。
登上平台,可以眺望杭城千家万户,头顶有茂密的树梢遮挡,不怕风霜雨雪,也不怕烈日炎炎。
“这里真好!”苏眉由衷赞叹,心情豁然开朗。
“喜欢这里吗?我们在这里过年。”贺敬尧站在她身旁,两人十指相扣。
他告诉她这是儿时淘气,偶尔发现的地方。他把这里当作自己的秘密基地。每次在元帅府吃了亏受了挫,就一个人躲到这里。
后来他被敌军俘虏了去,受尽折磨,获救后再没有回家。
那段时间他生活在军队,每次休沐就逃到这里,小屋就是那时逐渐搭建成型的。
之后他有了自己的势力,命人把这里重新装修,装上电灯。高兴的时候过来小住。
“这些年你都没有回家?”
美眸看向月色下孤寂的身影,氤氲起朦胧的水雾。
他没有回答,黑眸只淡漠地看向远处。
两条柔软的臂膀将他的腰身圈住,她把自己埋进他怀里。他拥住她,抚摸柔软的青丝,吸取她的温柔和暖意。
“贺敬尧,你不会再孤单。”苏眉在心里说。
过除夕,怎能没有年夜饭。小屋里没有储粮,贺敬尧命山下驻守的警卫,到镇上弄些米面酱醋上来,自己则拿着枪,两三下弄来两只野兔子。
看着贺敬尧熟练地拔毛去脏,她睁圆了好奇的双眼。
“冬天能打到兔子?”不想让自己看上去太傻气,苏眉嗫嚅道问。
冷峻的脸庞噙着笑,黑眸扫向细嫩的俏脸,道:“行军条件艰苦,打野食是基本技能。”
他麻利地架起篝火,把兔子串起烤炙,不多时小屋外香气四溢。
苏眉拿出面粉和韭菜、鸡蛋,打算做饺子。把韭菜洗净切好,鸡蛋调味,正要找容器和面,贺敬尧已经把面粉和好。
“你会做饭?”苏眉再次惊讶。他熟练地包馅儿,手法纯熟,跟他行事的方式一样,干脆利落。
贺督军亲自下厨,没有苏眉什么事。饺子包得有些粗糙,幸好汤是热腾腾的,兔子肉香脆,一顿饭他们吃得有滋有味。
饭后,他搂着她在树屋上看星星。子时一到,山下升起道道焰火,绚烂的烟花开遍正个夜幕。飘雪零落而下,挺拔的身影拥着娇小的女子,汲取彼此的温暖。
炙热的吻落到微凉的脸颊,沿着圆润的耳垂一路延申,颈项间的盘扣被咬开,他在她发间肆意流连。
她升起了一股热,想推开反被含住了唇,辗转厮磨,进退失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