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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苏漾站在人群的中央,在一片起哄声中,低着头看着顾熠。

    那一刻,她的脑子里几乎是空白的。

    围观的人整齐划一地高喊着“嫁给他!”“嫁给他!”,明明一个熟人都没有,全是围观的路人,却都带着真诚的祝福。

    那种幸福和快乐的感染,让近来一直处于人生低谷的苏漾,突然从囹圄困顿中解脱出来。胸中那种滞闷的感觉,也瞬间消散。

    这世上的一切都是守恒的,有多少坏人,就有多少好人。这广袤的天空,从来不会被黑暗完全笼罩,就算偶尔暴风阴霾,也总有放晴的一天。

    所以,不管遇到多么艰难的事,遭遇过多么深重的背叛,负重前行,总有灿烂重现。

    顾熠单膝跪地,不急不躁,被人围观,也没有丝毫尴尬的表情,只是顶着那青紫的脸,等待着苏漾的答案。

    苏漾在口哨声、掌声和路人的呼喊声中,矜持地抿唇,最后点了点头。

    “嗯。”

    一贯不会在外人面前情绪外露的顾熠,脸上不遮掩地露出灿烂的笑意,他给苏漾戴上戒指,嘴角的笑容,飞扬得犹如少年。

    因为好感而互相吸引,因为爱情而走完这一生。

    苏漾在少女时代,曾经渴望过这样的人生,当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她还是觉得像梦一样。

    明明是高兴的事,可她却几乎被眼泪模糊了眼睛。那枚钻戒戴上她左手的无名指,那种冰凉与温热的触感,直传导到她心脏最深处。

    很多年后,她那正处于人生转折期的年轻徒弟缠着她问:“像师傅这么酷的女人,被求婚的时候会哭吗?”

    苏漾笑笑,提了一排火砖摞在墙脚,很坦然地说:“哭成狗了。”

    顾熠抱着苏漾的时候,她把脸深深埋在他胸膛。

    他将她抱得那样紧,温柔缱绻的声音,落在耳边,带着几分激动的欣喜、终于得偿所愿的宽慰,以及赢了一切的洋洋得意,他问:“现在我是不是满分了?”

    苏漾没有动,只是抱紧了他的腰,以羞怯地声音低声回答。

    “520分吧。”

    ……

    苏漾重新站起来,回到Gamma上班的时候,林木森已经从Gamma辞职。据小橙说,他来辞职的时候,脸肿得和猪头一样。不用说,大家都能看出来,顾熠是和谁打了架。

    至于打架的理由么?

    大家都传说,是林木森想挖顾熠墙脚,顾熠一届好不容易找到对象的老男人,自然要为了好不容易得手的对象而拼命。

    关于这些不靠谱的传言,苏漾除了无奈,还是无奈。

    得知苏漾和项目组的负责人闹僵了,顾熠考虑各方面,劝苏漾放弃“庆城森林”。他说:“人生这样长,你以后不仅会有森林,还有大海、星空、和这个世界。”

    苏漾知道顾熠是为了她好,可是她就是有些臭毛病,一辈子都改不了,比如固执。

    在这样一个沟通方式多如牛毛的时代,苏漾和相关责任人的联系,已经沦为别人传话才能进行的地步。

    在没有任何保障的前提下,苏漾还是把庆城森林的项目进行了下去。她拿出了几乎所有的积蓄,给团队的众人发了设计费。因此被顾熠和林铖钧各种批评。

    那时候,顾熠为了劝苏漾放弃,甚至将苏妈刘爱红女士,从X城接回了N城。

    那天苏漾下班回家,她那间小出租屋被收拾一新,几乎不怎么开火的厨房有了人间烟火的气息,餐桌上放满了饭菜,有一只又肥又蠢的狗,对着香气四溢的食物不停摇着尾巴。

    那画面,温馨得像假的一样。苏漾甚至有一种时空穿越的错觉。

    “老爷?”苏漾几乎有些不敢置信。

    下一刻,那只因为年老,懒得除了吃,几乎都不喜欢动的笨狗,激动地跳到了苏漾腿上,直到苏漾将它抱进怀里。

    听见声响,厨房里正在忙碌的苏妈走了出来,她端着盛满菜肴的盘子,放在餐桌上,然后将手在围裙上擦了擦。

    “回家了。”没有任何疑问,没有寒暄。一切都自然得仿佛每天都发生一样,苏妈擡头看了苏漾一眼,寻常地说:“吃饭了,我的傻姑娘。”

    “妈……”

    苏漾瞬间就不争气地哭了出来……

    苏妈这张牌自然是好用的。苏漾后来终于向庆城森林的项目方递交了辞职信。

    说真的,苏漾在递交辞职信的时候,曾经以为他们会留住她。但是很遗憾,现实不是电影,项目方很欣然接受了她的离开,并且很市侩地和她谈到了第三阶段的设计图。

    她和团队已经完成了最后一阶段的全部设计,110幅设计图。

    项目负责人提出向苏漾买下设计图。

    苏漾却什么都没有要。

    这么多年学习和职场的生活,把她从一个任性固执的少女,变成一个更任性更固执的轻熟女。

    顾熠和林铖钧说得对,她这脾气,也许真的不该在这个圈子里生存。

    面对那个人市侩而急切的表情,苏漾从心眼里感到不屑。

    她喝光了面前的白水,然后笑着拿起自己的包。

    “你们就是倾家荡产,也买不起我的才华。”

    这是苏漾潇洒转身前,说的最后一句话,以极其倨傲的语气。

    接手庆城森林以来,经历过那么多兴奋、憧憬,同时也有委屈、难过,曾抱着期待,也曾被打击,到这一刻,这一切终于结束。

    她苏漾对得起自己,这就够了。庆城森林,终于在她心里画上了完满的句号。

    苏漾提前从庆城回来,没有按照最初安排的时间。

    她出现在Gamma的时候,顾熠刚开完一个项目会议,甲方还在他办公室没走。顾熠被突然提前回来得苏漾吓了一跳。但是碍于客户在,他还是专业地接待着客户。

    苏漾不吵不闹,已然习惯了顾熠的忙碌,站在顾熠办公室的鱼缸前,和里面的金鱼互动,时不时扔些鱼食下去。等待着甲方客户和顾熠聊完。

    许久许久,也许有一两个小时,甲方客户终于离开。

    顾熠送别人到电梯间,等他走回办公室,办公室的门却被关上了,他心里咯噔一跳,以为苏漾是等久了,生气了。

    他一推开门,眼前一道人影一晃,苏漾已经像八爪鱼一样跳到了他身上。

    “我提前回来了,惊不惊喜?”

    苏漾满脸的笑容,眼中清澈得如同很多年前,他在学校里遇见的她那样,满载着少女的单纯。

    顾熠抱着苏漾,重重亲了一口。

    “我以为你明天回,还请了假要去接你。”说着,轻咬着她的鼻尖:“小骗子。”

    苏漾被他弄得有些痒,仰了仰脖子:“他们要花钱买我的设计图,我没要钱。”

    听到她做了这个决定,顾熠竟然一点都不意外,只是宠溺地道:“败家娘儿们。”

    “哈哈,我可惨了,先前设计的改建掉玻璃,这回又从庆城森林中途退出,别人怕是更不会找我做设计了。我还用积蓄给组里人发了设计费。”苏漾笑:“看来我得回家啃老了。”

    顾熠挑眉,与她头靠着头,姿态亲昵。

    “别啃老了,阿姨不容易。”顾熠的声音温柔得人心头微颤:“以后,啃我。”

    苏漾的手圈着顾熠的脖子,笑嘻嘻地说:“这可是顾大建筑师说的,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我这次回来,可能会啃一辈子,你做好准备。”

    顾熠的瞳孔墨黑,目光灼灼看着她。

    带着许多许多的情绪,许久,他轻动嘴角,缓缓说道:

    “欢迎回来,我的小少女。”

    ……

    庆城森林后来另外指派了一个庆城本地的建筑团队接手工程。

    新上任的建筑师是一个年近四十的庆城建筑师,曾经在苏漾还在学院里做山水园林研究的时候,见过一面,对她的理念非常喜欢。

    也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总之,最后庆城森林沿用了苏漾的设计。

    那位建筑师后来曾经试图通过曹子峥联系苏漾,希望苏漾能继续参与这个项目,但是庆城森林对苏漾来说,也有点“伤心森林”的意思,她不愿、也没时间再去接洽这个“遗憾”。

    当然,当时苏漾已经有了更重要的事做——她的人生大事。

    苏漾从心理上其实还没理解到“恋爱”和“婚姻”的区别。

    从顾熠的女朋友,变成顾熠的妻子,这第一个转变,就是她和顾家人的关系。

    顾家的大宅她也来过几次了,这次顾熠带她回来,意义却是全然不同,她不禁有些紧张。

    本以为顾父会有些意见,还有顾夫人,与苏漾的关系也十分尴尬。但是很奇怪,这一顿饭竟然吃得极其和谐,顾父没有任何刁难和多余的问话,而是以一种很慈祥的姿态就接受了苏漾。这让苏漾倒是松了一口气。

    晚上苏妈打电话来问苏漾情况,苏漾当着顾熠的面不好说什么,走出了房间,一个人站在没人的小阳台上和苏妈汇报情况。

    一个电话打了四十几分钟,苏妈真是事无巨细全部问到了,只差没让苏漾把发生的一切写成报告。

    好不容易挂断了电话,苏漾轻舒了一口气。

    看着阳台外的风景,苏漾第一次不是以一个外人的视角,看着这房子的富丽堂皇,而是试着将这里看作她的家。

    “这房子,都是泳羲设计的。”

    苏漾身后突然冒出的人声,把苏漾吓了一跳。

    她惊魂未定地抚摸着胸脯,半晌才稍微冷静下来:“顾伯伯,您出来了?”

    顾父走进小阳台,站在与苏漾相对的另一个角落。表情平静,视线始终落在远处的天边。

    “我曾经以为,顾熠也许不会结婚了。”顾父的声音带着几分沧桑和感慨:“他一直恨我,对家庭也没有信心。听说美国很多不婚主义,我当时以为,他应该是学会了那些。”

    顾父慢慢转过视线,看向苏漾:“谢谢你接纳了我这个古怪的儿子,他从小到大都很不容易,是个缺爱的孩子。”

    “缺爱?”苏漾不禁重复了一边顾伯伯的话。

    顾父轻叹了一口气:“其实,顾熠的妈妈不是失踪了,而是去世了。”

    “什么?”苏漾一直听顾熠说是失踪了,顾熠也因此一直恨着顾父。苏漾皱了皱眉:“如果去世了,为什么不和他说真话,明明就找到了下落,为什么不说真话?”

    顾熠因此记恨了那许多年,那种感觉,该有多痛苦?

    “顾熠的妈妈,是因为我而死。”顾父说起顾母,满眼愧疚:“当年因为顾熠的出生,生活有了压力,我成日跑工程,忽视了刚生完孩子的她。我是个粗人,根本不懂什么产后抑郁,那时候只觉得她像个疯子一样,每天和我吵架,觉得疲惫,更加不愿回家。”

    “……后来她就开始变得极端,经常打骂顾熠,我每次回家,顾熠身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她可能认为只有折磨顾熠,才能让我出现。有一次,她差点把顾熠掐死,我感觉到这样下去不行,就不敢再让她带顾熠,把她送去疗养治病。”顾父说起往事,神情复杂:“顾熠那时候很小,成日闹着要妈妈,我没办法,只好编造谎言,告诉他,妈妈有抑郁症,妈妈失踪了。”

    “我一直以为他妈妈能治好病,回到家里。到时候就说,是人找回来了。可是后来……后来她抑郁症更严重了,在医院里自杀了。”顾父说起这过往,表情有些痛苦:“她走了以后,我不知道该怎么告诉顾熠这个消息。他一直在逼我去找他妈妈,我怎么告诉一个那么小的孩子,他妈妈去世了?他光是接受‘失踪’,就用了很久。”

    听到这里,苏漾眼眶微红,心头酸涩:“您的一念之差,他几乎恨了半辈子。”

    “最适合的机会错过了,之后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顾父轻抿嘴唇,看向面前的栏杆:“感谢你的出现,让他变了很多。”

    “苏漾,请你一定要好好对他。”

    ……

    时间渐晚,顾父催促苏漾去睡觉。

    苏漾一步三回头,离开了小阳台。顾父还靠在栏杆上,孤独地站着,也不知道他在看哪里,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这一段深藏多年的往事,也许也压了他许多年吧。

    走回别墅里,苏漾心里还是觉得很震荡,正想着要不要把这些告诉顾熠,一转弯,就被背靠着墙,站在走廊上的顾熠,吓了一跳。

    “你……”

    “嘘——”顾熠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苏漾微微困惑,看着顾熠:“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顾熠什么都没有回答,脸上带着温暖的笑意,低着头看着苏漾:“回去睡觉了。”

    说完,一只长长的手臂就搁在了苏漾的肩膀上。

    “好重。”苏漾伸手想要推开顾熠。

    顾熠也不顾苏漾反对,又把手搁了过来,不仅如此,他还把整个人都往苏漾身上靠过来。

    “让我靠一靠。”他说。

    苏漾不再挣扎,任他靠着,两人一起回了房……

    那段过去,过去了,就成为秘密,在他们每个人的心里。

    但是苏漾知道,那一夜之后,顾熠真正接受了他的父亲,那个和他脾气很像的男人。

    八个月后,当初闹得沸沸扬扬的“儿童之家”事件,又掀起了波澜。

    “儿童之家”得到善款后,进行了第二次修建,结果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网络上有人带节奏,揭露了“儿童之家”内部的腐败,在改建项目上完全不足的预算,以及善款收入和实际支出的巨大缺口。

    “儿童之家”的真面目败露,当初有多少人支持,如今就有多少人讨伐。这场网络的战争打得硝烟弥漫,而苏漾,也因此终于洗脱了“罪名”。虽然那时候,她已经不在N城建筑设计圈了。

    后来林铖钧一直怀疑,网络上带节奏的水军,是顾熠花钱弄的,但是顾熠死不承认。至于真相,谁也不知道。

    事件爆出来的时候,苏漾正在和顾熠举行婚礼。

    他们俩,一个是研究山水园林的学院派,一个是思想开化的海归,走哪种风格,都不该把婚礼办成这样。

    来参加婚礼的客人,都被他们这场俗气而富贵的婚礼给雷到了。

    但是作为当事人,他们却始终喜气洋洋。

    苏妈这一生最在乎的就是嫁女,全程都是操办的,以她的眼光操办的。苏漾和顾熠倒是落得省心。用他们的话说,最重要的,是他们心甘情愿结为夫妻,形式,都是做给客人们看的。

    如果苏妈高兴,她想怎么弄就怎么弄。

    顾熠按照N城婚俗,以几十辆“豪车”接亲车队,将苏漾从苏家接到顾家。

    顾父和顾夫人早已等候多时。

    两位长辈坐在沙发上,穿戴正式,表情又紧张又喜气。

    顾父是真心喜欢苏漾这个媳妇,而顾夫人,从早上开始,几乎都在紧张着今天一天的流程。

    苏漾和顾熠一齐跪在二人面前。

    旁人递上喜茶,苏漾接过喜茶。

    她一身新娘打扮,始终低着头,看上去有礼又谦和。旁边的顾熠也和她一样的步骤。

    顾熠将茶递给了顾父,很程序化地说,“爸,喝茶”。顾父喝过茶后,拿出准备好的红包给顾熠和苏漾。

    苏漾作为新妇,也随着顾熠的礼,将手里的茶递给顾夫人。

    “妈,喝茶。”

    苏漾的声音不大,带着几分新嫁娘的羞怯。

    却硬生生将顾夫人的眼泪给喊了下来。

    二十几年了,等到这一天,顾夫人原本以为,不会有这一天。

    顾夫人端过那杯茶,热滚滚地眼泪都落到了茶杯里。

    她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红包,递了一个给苏漾。

    “白头到老。”她说着很寻常的吉利话。

    说完,她又拿了一个红包递给顾熠。

    “谢谢你。”她说。

    曾经有很多人以为,苏漾嫁给顾熠,是因为她走投无路。当时她已经很久接不到设计的活,竞标也屡屡失败。当时大家都觉得她是想借着顾熠的关系,能继续在建筑设计圈生存。

    让很多人意外的是,她洗脱了“黑名”之后,却彻底沉寂了下去。

    有两三年的时间,苏漾都在做着和建筑设计完全没有关系的事。

    婚后,她彻底贯彻了当初说好的,回家“啃”顾熠。

    顾熠对此毫无异议,总算是赶到四十岁之前当上了爸爸,还是三年抱俩,一男一女,倒是凑了个“好”字。

    圈内有些人落井下石,也有人感到惋惜。因为苏漾确实是建筑设计圈里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不得不承认的是,她极其有才气。

    连林铖钧都为她感到可惜,她最应该奔事业的两三年,居然回家结婚生孩子去了。把一身搞建筑的本领,都用在给孩子搭什么饼干屋上。

    让苏漾重新做设计的契机,是一次和顾熠带着孩子去自驾游。

    穿山越岭,到了不熟悉的地方,苏漾发现,在高速发展的中国,居然还有那么落后的乡村。

    之后苏漾放弃了城市的工作和生活,走访了很多乡村,专门为那些经济落后、无力修缮房屋的农人改建房屋。

    为了用最少的钱建造出最实用、最安全的屋子,苏漾自学了很多她以前都难以想象的技能,对各种自然的建筑材料,比对自家孩子考试考了几分还要熟悉。

    多年过去,城市里那些造型各异的新式建筑,都没有她的名字。

    她却在各种县城、乡村修建了各式充满着想象力的公益建筑。

    八年后,当初她中途退出的庆城森林,在多次换团队、延期、难产之后,终于竣工,投入使用。

    最初原本计划五年就能完成的项目,整整历经了八年,才出现在世人眼前。

    一座城市里的森林建筑,真正结合了自然、文化沉淀下来的建筑,一经问世,就引起了全世界各地的关注。

    一时之间,原本沉寂了多年的苏漾,突然又重新回到了人们的视线里。

    她用了八年在农村所做的一切,也被写成各种感人至深的新闻稿,传遍网络。

    她成了真正的“建筑女神”。和顾熠的强强联合,被建筑界称为继梁思成、林徽因之后,中国当代最强的建筑CP。

    她也因此拿下了第二年的普林兹克建筑奖,成为中国第一个获得此殊荣的女建筑师。

    普林兹克奖再次来到中国,当苏漾出现在颁奖典礼的时候,大家都没发现那个穿着亚麻衬衫,阔脚长裤的女人,竟然就是普林兹克建筑奖的得主。

    当她走上舞台时,众人都有些意外。

    为她颁奖的时候,颁奖的嘉宾真挚地说着:“评审团选出了一位,让我感受到建筑责任的建筑师,她建造的工程,让弱势阶层货得了更好的生存、工作机会,缓解了自然的灾害,减少了能源的损耗。真正执行了一个美好又有意义的概念——一个好的建筑师,应该能通过建筑设计,改善人们的生活……不论是她的祖国,还是这个世界,都需要这样的建筑师,她不仅熟悉材料和施工,而且深知诗意的建筑,对人们生活的影响……”

    站在台上,苏漾的笑容很平静,那是真正由岁月和经历沉淀的稳重,她已经从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蜕变成了一个心怀责任的建筑设计师。

    长期跑山区工作,她黑了,也瘦了,唯有那双眼睛,永远清澈、善良,不因任何事而改变。

    顾熠带着两个孩子坐在台下,微笑着看着台上的妻子。

    什么都不需要说,那是相爱的两个人,才能有的默契和信任。

    两人隔空对视,许久,苏漾终于开始说话。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站在这里。我依稀记得,昨天我才从山区回来,早上吃了一碗面条,坐着小汽车,我就来到这里了。我现在就想对我的闺蜜说一句话——石媛,我的小目标,完成了!”

    说完,苏漾清咳两声,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很多人恭喜我,可是我却不觉得这是一份奖励,在我心里,这是一份责任。一个建筑师,最大的责任,全社会、全世界的责任。在座每个人的责任。”苏漾说着,笑了笑:“今后我会继续坚持,我做建筑的原则,穷极一生,在所不辞。”

    台下响起如雷的掌声,许久都没有停下。

    苏漾握着话筒,脸上带着温婉而深情的表情。

    “感谢我的丈夫,在我人生最迷茫的时候娶了我。我有一段很萎靡的时光,都是靠他养着我。后来我想去山区做建筑,他依然选择了支持我。他用他的一切,成就了我最单纯的建筑梦。”

    苏漾说着,声音渐渐哽咽,专注的目光,落在台下顾熠的身上。

    “我们结婚这么多年,我是不是很少说这句话?”

    她微微歪着脑袋,一字一顿地说:

    “顾熠,我爱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