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横剑狂歌云中岳日月当空黄易利剑行动吴俣阳俏狐狸难逃大野狼黛芸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媚道 > 第十五章 扰芳心

    齐雁锦看着朱蕴娆惊惶不定的小眼神,心中暗喜,当即欣然从命地走到书柜前,伸手打开了柜门。

    朱蕴娆立刻被书柜中满满当当的书册震撼,瞠着眼咋舌道:“这,这些都是春宫图?!”

    “当然不会都是,”齐雁锦憋着坏笑回答朱蕴娆,他除非发了疯,才会带着一柜子春宫图从南京赶到武昌啊,“娆娆,你现在不会满脑子都是春宫图了吧?”

    他不怀好意地低头问,一只手顺势搭在书柜门上,将朱蕴娆逼进了自己和书柜之间小小的空间。

    朱蕴娆背靠着书柜,缩头缩脑地不敢擡头面对齐雁锦,面红过耳:“我哪有!”

    齐雁锦只好轻咳了一声,伸手从书柜里抽出一卷厚厚的图册,递给了朱蕴娆。

    朱蕴娆做贼一般从齐雁锦手里抢过图册,矮身躲过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被那股似香非香的药味扰得心神不宁——在他夺走自己初夜的那一晚,他的身上也是泛着这股辛香,白天的时候环境复杂倒还不觉得,一到晚间夜深人静时,那勾人心魄的味道就越发清晰浓烈起来。

    真是好邪恶啊好邪恶!

    朱蕴娆想着想着就忍不住又瞪了一眼齐雁锦,抱着图册一路退守到书桌后面,隔着地球仪观察了一下,觉得此刻与他的距离勉强算是安全。

    齐雁锦也不慌靠近她,径自悠闲散漫地走到八仙桌边坐下,随口问道:“娆娆,你要不要喝茶?”

    “不要!”朱蕴娆一口回绝,心想这臭道士的茶岂是可以随便喝的?不定又中了他的道。

    她一边想一边躲在地球仪后面,皱着眉翻开手里的图册,刚看到第一页就忍不住惊叫了一声:“啊!”

    “怎么了?”齐雁锦此刻正在喝茶,没有看到朱蕴娆有趣的反应,深觉可惜,“是不是看到和那张一模一样的了?”

    “不,还没……”朱蕴娆呼吸困难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画,面红耳赤地心想:这一本册子上画的人,倒是比自己白天看见的漂亮多了。

    这时齐雁锦噙着茶杯的唇角翘了翘,话里有话地说:“那就好,你自己慢慢看吧。”

    朱蕴娆深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这才继续往下翻。哪知还没翻上两三页,她又忍不住脸红地抱怨:“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这么古怪的姿势,怎么可能做得出来?”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齐雁锦从容不迫地接话。

    “我才不要!”朱蕴娆立刻板着脸抢白,恨不得操起面前的地球仪就往臭道士的脸上砸。

    齐雁锦只好一脸无辜地替自己喊冤:“娆娆,我可没说要和你试啊……”

    朱蕴娆立刻咬住自己的舌头,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好让自己一辈子都不要看见这个臭道士……他说不要和自己试,那倒想和谁试呢?这个挨千刀的!

    朱蕴娆一边想一边又往下翻了两三页,越看越觉得心里不对劲——这画里面的男人,怎么瞧着眉眼越来越像齐雁锦了呢?

    呀,说起来自己和他睡了两回,其实一次都没有看清过他……他那里啊!

    朱蕴娆顿时觉得自己吃了大亏,气得狠狠一跺脚。齐雁锦听她闹出这般动静,不由问道:“娆娆,你怎么了?”

    朱蕴娆当然不会说出自己真正的心思,只好顾左右而言他:“这么难看的画,我看着来气!我说你这个人啊,长得人模人样的,看着也挺聪明,有手有脚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干这种不要脸的营生!”

    齐雁锦听了朱蕴娆的数落,便笑着一语带过,像在评价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父命难违嘛。”

    朱蕴娆闻言一怔,忍不住追问道:“好像那天听说你家业还挺大,你爹爹怎么不让你去考功名呢?我家里光靠放羊,都能供出一个读书人呢。”

    齐雁锦忍不住又是一笑,尽管深知有些话就算说了朱蕴娆也未必懂,却还是很高兴她会在意自己的身世,于是便故意逗她:“想要功名,也未必非靠读书不可,你可知道‘神霄紫府阐范保国弘烈宣教振法通真忠孝秉一真人’的故事?”

    他随口报出的一大串名字,一下子就把朱蕴娆给绕晕了,于是她慌忙摆着手喝止道:“你说什么呢?跟念咒似的,我都听糊涂了!”

    齐雁锦凝视着朱蕴娆晕乎乎的憨态,却是越看越觉得可爱,不由笑道:“好了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对你说的这个人,也是一位道士。大约五、六十年前,他凭着进献房中秘方,得宠于当时的世宗皇帝,几年后便加封礼部尚书,享受正一品的俸禄。随后又兼任少师、少保、少傅,一人兼领三孤,如此受宠于人主,有明一代,也唯有他一人而已。既然我走的这条路也可以通达荣显,又何须去考功名?”

    至于其他的原因——自己过早展露天资,因为庶出的身份,让嫡母为其体弱多病的长子忧心,于是撺掇父亲将庶出的儿子送往茅山学道,好为齐家添福解厄之类的往事,似乎在看见眼前人懵懂的小脸时,便觉得统统都不值一提了。

    一想到此,齐雁锦便替自己沏了第二杯茶,一双凤眼含着笑,十分惬意地凝视着朱蕴娆。而此时此刻,朱蕴娆正为自己刚听见的故事惊诧不已,啧啧感叹道:“天哪,就这些不要脸的事情,还能换来一品的大官,简直没有天理了!”

    这时齐雁锦却眼神暧昧地反驳道:“怎么会没有天理呢?这才是最大的天理。娆娆,你想想你那个时候的滋味,如果你是皇帝,你愿不愿意封我个一品官做?”

    “我才不愿意呢!我恨不得杀了你!”朱蕴娆想也不想便大声反驳,待到看清了齐雁锦似笑非笑的眼神时,整个人却又怔住了。

    她为什么要恨他?还不是因为他带给自己的欢愉太可憎,让她深深地觉得愧对夫君,被心中沉重的负罪感压得喘不过气来吗?可皇帝是天底下最自在的人,根本不用害怕自己喜欢的人跑掉,所以也根本不会有她这种烦恼的……这一想,朱蕴娆又隐隐感到齐雁锦说得对,如果不是因为她想嫁给别人,如果她是皇帝,那她……她好像真的不讨厌送他一个一品官的。

    齐雁锦看着朱蕴娆一脸迟疑的模样,不禁微微挑唇一笑。朱蕴娆看着他自信满满的笑容,一刹那竟错觉自己已落入了他的五指之间,她不由心慌意乱,立刻恐慌地低下头,盯着手中的春宫图一阵猛看,借此躲避他灼热的目光。可是……盯着自己手里的春宫图猛看,真的不是什么好主意啊!

    朱蕴娆看着手中活色生香的春宫图,一张脸火辣辣地发烫,心中像是有一把干柴已经被点燃,正炽烈地往外吐着火苗,将她烧得口干舌燥、坐立难安。

    嗯……如果他也像画里画得这样,让自己的腿搭在他的肩膀上……不行不行,太邪恶了!咦?这个姿势,不就是那天在后花园里用的……唔,找到了,昨天看的那幅春宫图,就跟自己现在看的这张差不多。

    可是就算找到了……她还是好想往后面翻翻啊,要不趁着臭道士还没有察觉,再多看几张也无妨?

    朱蕴娆心虚地偷瞄了齐雁锦一眼,发现他还在自顾自地喝茶,便壮起了胆子,手指头颤抖着撚起书页,一页页地往后翻。

    这时她越看越入神,忍不住在脑中幻想着自己也像画中人一样,在草地、秋千、澡盆、桌椅上做着这些羞耻的事,身子不知不觉就一阵酥软,一股让她脸红心跳的春意,已经很熟稔地流淌到了某个让她羞于启齿的地方。

    这样滚烫的感觉让她心生惧意,忍不住啪的一声合上手中书册,结结巴巴道:“我不看了……”

    然而一切为时已晚,就在她沉迷于手中的淫画时,齐雁锦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身后,此刻正隔着椅背俯下身,在她耳边暧昧地哑声道:“娆娆,你知道我放任你三更半夜当着我的面,一个人色/色地看着春宫画,对我来说是一种多大的煎熬吗?”

    朱蕴娆瞬间脸红到充血,语无伦次地小声反抗:“谁让你给我看的……”

    她话还没有说完,小脸已经被齐雁锦轻轻扶着侧向一边,这一次她忽然心有所悟,于是嫣红的双唇不禁微微张开,待到与齐雁锦的双唇胶合在一起时,又悄然送上了自己羞怯的舌尖。一时房中弥漫着二人沉迷的喘息,柔软的唇舌相濡以沫,在微微分开时发出让人脸红的咂舌声,恰似春泉涌动、鲤鱼撇波。

    这一刻,朱蕴娆觉得自己无助得简直像一个快要溺死的可怜人,而齐雁锦则是站在岸上袖手旁观的混蛋。她只能用双手紧紧地握住太师椅的扶手,浑身战栗地发现一个悲哀又残酷的事实——她好像真的有上瘾,中了这个臭道士在她身上投下的毒,否则这一刻,她为什么又……为什么又想被他不要脸地狠狠欺负一下呢?!

    当令人窒息的一吻终于结束,朱蕴娆目光涣散地望着齐雁锦,全然是一副任君摆布的可口模样。

    齐雁锦意犹未尽地用指尖戳了戳朱蕴娆红肿的嘴唇,低声诱哄道:“找到那幅图了吗?”

    朱蕴娆神魂颠倒地点点头,颤着手拿起桌上的书册,翻开了被自己折好的那一页。这时齐雁锦对着那幅图扫了一眼,忽然意味深长地笑了:“原来是这个姿势……娆娆,你想不想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