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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媚道 > 第六十章 梅香落

第六十章 梅香落

    齐雁锦果然邪笑起来,勾起一根修长的手指挑开朱蕴娆的衣襟,跟着缓缓往下滑:“娆娆,你的身子到底美不美,也要为夫我看了才知道……”

    朱蕴娆惊喘一声,下一刻便被齐雁锦打横抱起,一路走到厢房中陈设的西洋穿衣镜跟前。这一扇明晃晃的玻璃镜,顿时清晰地映出了亲密无间的两个人,朱蕴娆看着镜中衣不蔽体的自己,羞得哪敢擡头?

    这时齐雁锦放她落地,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揽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拂开她的衣襟,搓揉着掌下丰盈的酥胸,低头诱哄道:“娆娆,睁开眼看看,你有多美……”

    他充满蛊惑的声音惹得朱蕴娆睫毛一阵急颤,不觉睁大双眼,怔怔凝视着镜中的自己——此刻的她就像一只张皇失措的羊羔,只会在他掌下微微战栗,原本雪白的胴体随着他火热的抚摸,渐渐浮上一团团红云。

    朱蕴娆星眸如醉,只能像一滩水似的化在了齐雁锦怀里,宝石般红艳的双唇难耐地张开,不时逸出一两声细碎的呻-吟。

    随后一件件衣裳无声地滑落在地,明镜里的一双人彼此相拥,炭火的微光给他们赤-裸的肌肤镀上一层暖暖的暗红色。身侧的胆瓶里斜插着一枝红梅,齐雁锦伸手摘下一朵娇艳欲滴的梅花,将花蕊对准朱蕴娆红嫩的乳-尖,按上去,拈着花萼轻轻地撚转。于是顷刻间一抹暗香浮起,随着朱蕴娆急促的呼吸钻进她的鼻子,撩得她百爪挠心。

    许久之后,被揉碎的花瓣徐徐落地,洒在凌乱的衣衫上,一点点殷红如血,又被一直踢动个不停的蔷薇色脚趾踩乱。

    朱蕴娆扭过头与齐雁锦深吻,身后人煽情的含吮让她的舌尖一阵阵酥麻,只能发出绵长腻软的呻-吟声。

    当逡巡在花瓣间的手指猛然袭入,朱蕴娆本能地弯下腰,想躲开那可怕的快感。偏偏身后人却不肯放过她,甚至固执地擡高她的一条腿,迫使她将腿间的秘境展露无遗。

    于是镜中瞬间映出她充血红肿的花心,而齐雁锦一只手架住她的腿弯,另一只手的手指仍在她水光潋滟的蜜-穴中不断拨弄。朱蕴娆羞得啜泣起来,雾蒙蒙的眼珠上浮着一层泪花,不敢面对镜中如此放荡的自己。

    就在她慌乱得不知所措时,身后人却纵身一个挺刺,猝然进入了她的身体。朱蕴娆忍不住发出一声惊惧的哀鸣,上半身不受控制地前倾,双手手肘和一只膝盖同时抵在冰凉的玻璃镜面上,就着这个尴尬的姿势任齐雁锦在自己体内驰骋。

    阔别数月,久违的激情让二人更添了几分冲动,肢体的纠缠就像是一场酣战,让他们感受着肉体厮磨带来的战栗与疼痛,汗如雨下,却谁都不肯示弱。

    一夜相守,蜡炬成灰……当新春的第一丝曙光透过窗棂,照亮了房中相拥在一起的两个人,明媚的春天似乎真的已于不经意间,悄然而至。

    新春佳节,京城似乎暂时松懈了紧张的气氛,到处是一片歌舞升平。赵之琦一路踩着红彤彤的炮仗屑,跟在父亲身后走出自家大门,在寒冷的空气里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揉揉鼻子往前走,根本没有注意到躲在街角的人。

    陈梅卿隔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冷眼看着喜气洋洋的赵家人乘着马车前往别府拜年,在目送车马远去后,视线再度调回赵府门楣上的匾额,对着那几个烫金的大字陷入沉思。

    凭他的推测,昨夜马老鸨临死前提到的赵舍人府,应当就是这一家。而这家的主人——武英殿中书舍人赵士桢,恰是以研制火器名震京师,偏偏马老鸨正是被火器射杀,若说其间毫无关联,天下哪有这等巧事?

    只是眼前迷雾重重,当务之急,还是先找到他的妹妹才好。

    好在如今正是年节,各家走亲访友,若那齐雁锦真的跟赵舍人府上有交情,他十有八-九也会现身。

    陈梅卿低头挪了挪冻僵的双脚,就近找了家茶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悄悄撩开棉帘一角,朝着赵府的方向远眺。

    他就这么坐着喝了一天茶,到下午的时候便有了收获。离府拜年的赵家人晌午时分回府,一个时辰之后一辆马车便停在了赵府门前,车上陆续下来几个人,个个都是熟面孔。先是在楚王府见过面的洋人熊三拔,随后是连棋、齐雁锦,而最后被齐雁锦小心翼翼从车上抱下来的人,瞬间让陈梅卿的心揪成了一团。

    他的妹妹,果然已经和那个男人搅在了一起。

    陈梅卿蹙起眉,冷眼看着远处那一对仿佛天造地设的璧人,一双手却因为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颤抖得几乎拿不稳杯子。

    那个男人,如果昨夜真的杀过人,此刻却能这般若无其事地与人说笑,未免也太可怕了。而他的傻妹妹,就这样被人蒙在鼓里,天真地与狼共寝么?

    陈梅卿攥紧手中的茶杯,闭上眼稳了稳心神,再睁开眼时,目光中已是一片清明。

    马老鸨、皦生光,为什么与枣花扯上关系的人都下场凄惨,如果这一切都与齐雁锦脱不开关系,他又为什么要这么做?答案恐怕只能在自己妹妹身上,可他糊涂的妹妹,只怕对此根本一无所知。

    一瞬间陈梅卿的眸色转黯,脑中思绪飞转,一股不祥的预感却如阴霾一般笼罩在他的心头,久久不散。

    转天过后,一大早熊三拔兴致勃勃地出门,准备上约定好的馆子里找赵之琦吃早饭,不料却在街头“偶遇”了一位故人。他当即两眼发光,激动地握住了对方的双手,当街嚷嚷起来:“喔,陈官人,是你对吧?我没认错人!”

    陈梅卿瞪大眼睛愣了一愣,随即俊美的脸上才浮起一抹笑意:“熊神父,真没想到能在北京遇上你。”

    “这就叫有缘千里来相会啊!”熊三拔不伦不类地与他套近乎,又热情地相邀,“陈,你吃了没?如果饿就和我一起去吃饭吧!你知道吗?羊爆肚里的羊肚,分九种……”

    他就这么自说自话地将陈梅卿领进了一家回回馆子,赵之琦早在店内守候多时,见好友领了一位陌生人进店,不由站起身来相迎,同时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陈梅卿。

    “赵,这是我在武昌时候认识的朋友,陈梅卿。刚刚我在半路上遇到他,就带他来一起吃饭!”熊三拔一脸欣喜地搬了凳子坐下,殷勤地为二人做介绍,“陈,这是我在北京的好友,赵之琦。”

    “赵官人,幸会。”陈梅卿望着赵之琦行了一礼,并不客气推辞,径自靠着桌边坐下,主动向赵之琦亮出自己的身份,“在下临汾陈梅卿,戊戌年同进士出身,如今刚从湖北武昌的楚王府来。”

    赵之琦闻言一凛神,见陈梅卿如此一本正经地介绍自己,也只得自报家门:“幸会。在下顺天府生员赵之琦,家父官任武英殿中书舍人。”

    “久仰久仰……”陈梅卿寒暄了几句,又抢在气氛陷入尴尬前,不着痕迹地与二人用餐。

    吃着饭自然也要说话,因为陈梅卿初来乍到,饭桌上的话题便不自觉地往他身上牵引。就见熊三拔两颗碧蓝的眼珠子骨碌碌直转,望着陈梅卿好奇地问:“陈,你为何忽然到北京来?”

    “实不相瞒,我是上北京找人的。”这时陈梅卿放下筷子,双目直视熊三拔,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秋天的时候,楚王府出了一场乱子,我的妻子趁乱离开王府,孤身一人上了北京……”

    “啊?你的妻子为什么要到北京来?”对于楚王府的情况,熊三拔比连棋知道的还要少,他只知道陈梅卿是楚王府的娇客,却不知他配的到底是哪一位郡主,因而此刻只是一脸懵懂地望着他发问。

    “她来北京是为了找一个人,那个人说起来你也认识,”陈梅卿盯着熊三拔缓缓回答,“那个人,就是当初在楚王府时,和你形影不离的锦真人。”

    “你说什么?”在听到这句话的一瞬间,熊三拔瞠目结舌,震惊万分,“主啊……你的妻子,怎么会是她?”

    “三拔,”这时一边旁观的赵之琦用拉丁语及时截断熊三拔的话,谨慎地告诫他,“为了雁锦,在事情还没弄清楚之前,你最好少开口。”

    熊三拔一经赵之琦提醒,立刻乖乖管住自己的舌头,同时用拉丁语应了一声:“好。”

    陈梅卿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却落落大方地一笑,为二人各斟了一杯热茶,待气氛稍稍缓和后,才轻叹了一声:“唉,如此看来,你们都已经见过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