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和聂忠华等人是在执行完最后一次和禁毒支队的联合行动后,才收到宋晏辞发来的消息。
几个人没来得及回局里,又匆匆赶到了案发现场。
此时郑沛刚对尸体做完初步尸检。
宋晏辞看到他们进来,顾己的右胳膊上满是血迹,他跑上去:“你受伤了?老郑,你快过来看看!”
郑沛刚站起来,顾己就挽起袖子:“没事,抓了几个瘾君子,有人吸高了搞自残,救人的时候沾上的。”
自从顾己来警局后,穿的都是长袖,刚才一挽袖子,宋晏辞就看到了她胳膊上交错在一起几道疤痕,虽然沾染着血迹,但也看的出来有两条伤痕特别明显。
岑虎就站在顾己身边,一打眼看过去也是眼神一紧。
他下意识看了聂忠华一眼,聂忠华仿佛见怪不怪,将人一扯就走:“咱俩去看看现场情况。”
郑沛听到了顾己的话,走过来踹了宋晏辞一脚:“我是法医,不是你的私人医生,使唤我的时候别搞得我们关系有多好行吗?”
他话音刚落,也看到了顾己胳膊上的伤疤,怔了一瞬后立马移开了目光。
顾己扯了扯嘴角,四周扫了一圈,目光往墙上的十字架上扫过去:“什么情况?”
宋晏辞递过来防护工具:“死者男性,年龄大概在25~28岁之间,死亡时间一周以上,被人以大字型钉在墙上,脖颈和手腕部位的大动脉皆被割破,唇瓣被胶水粘住,口腔内有大量不同种类的毒品,所以目前还不能确定他到底是因为失血过多而死,还是食用大量毒品而死。”
几个人走到尸体跟前去,岑虎睁大眼睛:“我靠,这是做法现场啊这是,瞅瞅这大钉子,比我手指头都粗吧。”
宋晏辞继续道:“值得深思的一点是,除了身体其他部位主要起到固定尸体的钉子外,他眉心的铁钉似乎含有诅咒意味。”
顾己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死者的口腔:“这么多种类的毒品全都塞进口腔,就算是瘾君子都干不出,他的口腔和唇角都有糜烂痕迹,应该是被人暴力塞食的缘故吧?”
郑沛一肩膀将宋晏辞撞开:“你说的没错,死者体内一定还残留着大量毒品,他应该没有自主吸食的能力,因为他那个时候很有可能已经在墙上了。”
宋晏辞和顾己一同开了口:“凶手作案手法具有强烈的报复和诅咒心理。”
“而且死者身上有多处击打伤,主要集中在腰腹和心脏部位。”
郑沛继续说:“凶手和死者之间的矛盾有点深啊……”
顾己站起来,看向十字架以及墙上残留的血迹:“那么,凶手是怎么把死者弄上去的,他是否还有同伙?毕竟要把一个成年男性钉在墙上,无论对方是清醒还是昏迷,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宋晏辞和郑沛刚要开口,就见顾己抬起死者的脑袋,看向他脖颈被勒的痕迹,而后她又拉开盖在死者身上的遮盖布,在已经布满尸斑的尸体腋下发现相同的痕迹。
郑沛一笑:“看来顾队很有经验啊。”
顾己礼貌一笑,看向房顶的横梁:“所以,凶手应该是通过绳子,以房梁为支撑点,将尸体送上去的,是吧?”
“是。”郑沛点头:“但我能确定的一点是,尸体被送上去的时候还活着。”
“所以死者正确的死亡顺序应该是凶手先对他拳打脚踢,出了一口气后,通过绳索将人送上墙,这个时候凶手需要用铁钉将人固定在墙上,而且我觉得,他一定会在死者保持清醒的状态下向他喂食这些毒品,最后才会割破他的大动脉,一切完成后,他才会在死者眉心钉上一根具有诅咒意味的最后一根铁钉。”
宋晏辞说完感慨:“还是人才懂得怎么折磨人啊。”
一直沉默的聂忠华这时候问:“那么,死者身上没有找到凶手的相关线索吗?”
“没有。”
宋晏辞摇头:“别看这个地方又脏又乱,但凶手很聪明,他进来之前一定做了万全的措施,所以无论是殴打痕迹还是其他痕迹,都只有死者的,没有凶手的。”
岑虎挠了挠脑袋:“不应该啊,按照尸体的高度,凶手就算再高,也不可能站在地上就能完成他的整个谋杀过程吧,他总得站个凳子上去啊。”
聂忠华的声音在一堆破旧的家具聚集处传来:“我检查了,除了现在放在墙下的那几张椅子,现场没有第三人使用过的利用物。”
墙下的那几张,是宋晏辞他们处理尸体的时候使用过的。
宋晏辞接着他的话说:“这几张椅子使用之前我也检查过了,没有使用过的痕迹,但我认同老岑说的,相比之下,我更愿意相信凶手将使用过的工具集中销毁了,毕竟现场……”
宋晏辞话刚说到这儿的时候,齐飞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老大!好家伙,我发现了!”
“你发现什么了?”
“距离案发现场一百米的方向,有个公共露台,我带了几个兄弟上去看了看,好家伙,有人在上面烧过东西!”
齐飞戴着手套的手竖起了那半截木棍:“老大,你看这玩意儿你熟悉不?”
宋晏辞走过去,从他手中拿过东西走到他们刚才用的椅子跟前,对着椅背的横梁比了比:“的确是同一套。”
“而且我检查过附近的房子了,其他房子里面根本就没有一样的椅子。”
齐飞甩了甩脑门的汗:“就是有点可惜了,其他东西都烧成了灰烬。”
顾己走了过来:“带我去看看。”
齐飞又带着众人去了公共露台。
过去的路上,顾己问宋晏辞:“林一月呢,她去哪儿了?”
“拆迁办那边派了人过来,她正在跟对方交涉,完事后我让她尽快回去调查死者的身份信息。”
宋晏辞扫了一眼,她这会又把袖子扯下来了。
他忽然拽住顾己的胳膊:“你等一下。”
别说顾己,就连齐飞他们都停了下来,好奇地看向宋晏辞。
“你们先去。”宋晏辞拉起顾己对聂忠华说:“我们马上过来。”
聂忠华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扯上岑虎和齐飞走了。
岑虎被他扯着,小声说道:“卧槽,你看到了没有,咱们顾队的胳膊?你到底看到没有!”
“我没瞎。”聂忠华说。
“我看到的时候心灵都震撼了!”
岑虎压着声音:“然后我又觉得这他妈的也太帅了,可是我很快又觉得……”
齐飞还有点莫名其妙:“什么?你们在说什么?”
岑虎叹了一口气,对聂忠华说:“我又觉得,我们顾队可是个姑娘家啊,长得那么好看,她以后怎么嫁人呐,万一以后她看上的狗男人嫌弃她……”
聂忠华捂住他的嘴:“可以了,那个狗男人的事情用不着你操心。”
不知道为什么,云里雾里的齐飞总觉得聂忠华说这句话的时候,那个狗字发音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