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月嗷地叫了一声,冲上去就给了宋晏辞两拳头。
宋晏辞嗷嗷大叫,跑着往顾己身边凑。
顾己转身,躲着他往闫利民办公室走。
外面鸡飞狗跳地持续了一分钟,宋晏辞跑进来追上顾己:“我说顾队,你就忍心看着我受欺负?”
顾己停下来等他,等到宋晏辞跟她隔着一层台阶的时候,她抬手摸了摸宋晏辞的脑袋,像是安抚:“别难过了,你自找的。”
宋晏辞沉浸在被偶像摸摸的巨大震惊里,一时间根本没反应过来这话哪儿不对。
因为他已经自动把顾己那句话排列重组,甚至添油加醋改成了:别难过了,摸摸头,等我给你报仇。
顾己又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下次不要犯剑了。”
宋晏辞上了层台阶,恬不知耻:“下次你要还这么安慰我的话……”
顾己:?
宋晏辞咧嘴一笑:“那我下次还犯。”
顾己:……
她为什么会有这种粉丝的?
她叹了口气往上走,宋晏辞得寸进尺追上去,凑着脑袋:“顾队,你要不再摸一下?”
顾己曲着中指,给了他一指节。
宋晏辞捂着脑袋,龇牙咧嘴地乐呵上了。
顾己:……
……
两人敲响闫利民办公室门的时候,闫利民正在擦拭他和顾海潮等人的合照。
听到敲门声,他把照片放进抽屉,擦了擦眼睛,调整了一下情绪才说:“进来。”
见进来的是宋晏辞和顾己,闫利民有点意外:“你们怎么还在局里?”
顾己和宋晏辞只当没看到他有点发红的眼眶,走上去将纸条交给他:“您看看这个。”
闫利民看纸条的时候顾己又说:“聂忠华的弟弟受了伤,这纸条应该是伤害他的人留下的,我们怀疑凶手的最终目标是让警方看到这个东西。”
看着纸条上的数字,闫局脸色凝重地看向他们:“你们怎么想?”
宋晏辞说:“我们怀疑纸条上的数字,指向的是八年前的建设银行爆炸案。”
闫局眼眸一紧,又去看纸条,半晌后那张纸条被他重重拍在桌子上:“欺人太甚!”
他的态度有点出乎宋晏辞的预料。
“老闫,怎么了?”
闫局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掩下眼里的愤怒,面色依旧肃然:“前段时间那个老城区爆炸事件……”
他提到这事儿,宋晏辞和顾己眼神一对。
两人同时问:“这两件事有关?”
“目前还不能完全确定。”
闫局深呼了一口气:“但种种迹象,再加上你们今天给我的这个纸条……我现在越来越确定,这两件事是有关系的。”
宋晏辞眼神一凛。
顾己又问:“八年前那场爆炸案,查清楚了吗?”
“没有。”宋晏辞立马就道:“当初爆炸案的凶手一共三个人,但令人疑惑的是,三个凶手,分别是一老一少,一个中年女人。”
“一老一少的性别是?”
“男性。”
宋晏辞说:“三个人进入银行的神态行为都很坦然,甚至都没引起注意,而且奇怪的是,那个老人和中年女人都是带着大笔存款进去的,通常这种大额存款客户,可以进入vip客户办公室,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可以更靠近银行内部。”
闫局拉开抽屉拿出一份资料,从办公桌后面走过来:“而且这两场爆炸案里歹徒使用的炸弹都是自制的……”
他把资料递给宋晏辞:“原先我还没想到这里来,你们看看这个。”
顾己和宋晏辞一看,那是一份炸弹分析报告。
两人看完资料,宋晏辞脸色微紧:“炸弹组装线路基本相同?”
闫局眸色沉沉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这些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宋晏辞忽然想起李重光上次说的,他怀疑爆炸事件里救出来的那个女人是冒名顶替的。
但这件事只是猜测,没确定之前告诉闫利民也没有意义。
恰逢顾己开口,她说:“如果两件事背后是同一个人,或者同一个团伙在操纵,那他们指向的最大可能,是郎警官,毕竟直到现在,我们都还不知道郎警官为什么会流浪这么多年。”
闫利民气的一拍桌子:“这些畜生!这时候都不让人安生!”
郎志强刚刚下葬,所有人心里的悲伤和愤怒都还没有消散。
烈士尸骨未寒,罪犯卷土重来。
换了谁都愤怒。
“闫局,查吧。”宋晏辞看向闫局。
闫局沉默了一会儿,他掩下心里的愤怒,拍了拍桌子:“查一定要查,但不是你查。”
宋晏辞一拧眉:“为什么?”
“你太容易惹人注意了。”闫局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件事有个更适合的人选。”
宋晏辞和顾己同时问:“谁?”
“林木。”
闫局顿了顿:“如果这个案子你负责,明里暗里盯着的人太多了,到时候反而成了累赘,连累一些无端的人进来不是好事。”
一听林木的名字,宋晏辞仔细思考了一会儿:“他行事向来低调,这件事交给他,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但你得在暗中帮着他。”
闫利民又说:“一明一暗,务必把这件事给我查个水落石出。”
“好。”一说到正事,宋晏辞都很正经:“我会全力配合他。”
“嗯。”
闫利民又看了一眼纸条:“明天我就叫他,到时候你们两个也一起过来,咱们开个小会。”
顾己和宋晏辞应了。
闫利民叹了口气:“时间也不早了,你们也回去吧,忙了这么多天,好好休息。”
顾己和宋晏辞离开办公室,临出门之前,顾己回头,看到闫利民从抽屉里拿出一副相框。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闫利民再次看着相框上的人。
他看着相册,喃喃自语:“咱们这些人呐……也就剩下这么两把老骨头啦……”
他拆开相框,拿出相册。
那张照片的背后,分别写着这张合影里的人物名字。
沈长英,孟国强,顾海潮,郎志强,闫利民,郑前进。
如今活着的,也就只剩下他和沈长英了。
他们都曾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从四面八方汇集到同一个地方,接受教育和训练,然后奔赴不同的地方奋斗,后来又命运使然,一个个的来到钦城这个地方……
他再次湿了眼眶,刚吸了吸鼻子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骤然推开。
闫利民抬头看过去,门口站着的人风尘仆仆,脸上还带着两道伤痕,开口就带着哽咽:“志强他……已经下葬了?”
闫利民眼泪花花:“老沈,这小子不讲义气,没等你回来,他就下去找老顾他们去了。”
站在门口的,正是时任省局禁毒总队负责人的沈长英。
沈长英了目光怔然地愣了几秒,而后他缓缓蹲下去,捂着脸恸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