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扛着死沉的老五,将人丢在王阳家地下室的时候,戚铭唉声叹气地扛着另外两人回来了。
“我真的堕落了,老大,我堕落了。”
他把人扔进去,欲哭无泪地看着顾己:“在队里的时候,我扛着这两人跑十公里都不带喘气的,我今天差点腿软,我堕落了老大,呜呜呜呜,嘤嘤嘤,我堕落了老大……”
顾己抬脚就给了他一脚:“你再矫情一下试试。”
戚铭猛地笑起来,他揉着屁股:“人家是来求表扬的,老大你打我干嘛啊,你知不知道徒手把这两人带回来有多牛逼?”
“行行行,你牛逼。”顾己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宋晏辞怎么还没回来?”
话音落下的时候,宋晏辞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我回来咯。”
顾己和戚铭看过去的时候,他手上也抓着一个人往进来一扔:“这小子还挺闹腾,差点给我搞暴露了。”
人被扔进来的时候嗓子里发出声响,顾己想也没想就掏出针管给他注射了药物。
宋晏辞靠在门口问:“这是什么?”
“让他们老实的东西。”
戚铭走到他跟前:“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总得休息,只要没有外力刺激,他们能一直安静到今天下午,就算清醒了也是浑身无力,减少逃跑的风险。”
“蒙舒弄的。”顾己收起针管:“走吧,去睡觉。”
戚铭笑起来:“外面可有的闹喽。”
宋晏辞说:“顾己,咱们去的两个地方应该分属于不同的组织,江克和老聂还没回来,咱们也不清楚要交易的会不会是这两拨人。”
顾己拍了拍手:“闹起来才好,把水先搅浑了,咱们在里面捉鳖。”
她走出去关上门:“孤狼,拿锁。”
戚铭立马跑开,很快拿了一把锁过来,顾己将门关上:“困死了,回去睡觉。”
三个人往上走的时候宋晏辞才问:“为什么要换锁?”
戚铭笑:“这你就不懂了吧,我们老大做事可谨慎了,用我们自己的锁,钥匙就在老大身上,谁都放不走他们,当然了,这也不是不相信谁,是将所有可能的危险直接杜绝在摇篮中,你能理解的吧?”
“能。”宋晏辞说:“非常理解。”
顾己在一旁笑了笑:“执行任务的时候养成的习惯,一时半会改不过来了。”
三个人上楼后,王阳也从屋里出来了,他有些担忧地问宋晏辞:“江大哥他们还没回来,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我们联系过,他们可能要晚点才回来。”宋晏辞拍着他的肩膀安慰:“别担心,这里他比我还要熟。”
王阳重新回到房间。
顾己问宋晏辞:“你睡哪儿?”
宋晏辞指了指楼上。
顾己已经往楼上走:“走,去睡觉。”
戚铭冲上去扯住她:“我说老大,你跟他睡什么觉!你俩怎么可以一起睡!”
“我俩为啥不能睡?”顾己狐疑地看着他:“我俩合法夫妻。”
“奶奶的……”
戚铭猛地想起来这事儿,一拍脑门:“那也不行啊,你俩结婚的事儿有点冲动。”
“我没冲动。”顾己给了他一巴掌:“我思考了整整一周,在非常清醒的状态下去领的证。”
宋晏辞弱弱地举手:“我也没冲动,我在非常激动的状态下去领的。”
“那……那也不行!”
戚铭胡搅蛮缠:“万一这小子欺负你怎么办,占你便宜怎么办,他又有钱又有颜,以后还能再找,你被他伤到了怎么办?”
顾己简直哭笑不得:“你哪来的这些歪理。”
“再谈谈。”
戚铭老神在在的:“这男女之间的感情,还是得多相处相处,脾气秉性都了解了解再走下一步,尤其你是女孩子,你说是吧?”
顾己问他:“我这不是在了解了吗?哪有两口子不睡一个房的?”
戚铭眼睛一亮:“那可老鼻子多了啊!”
“我就要跟宋晏辞睡一间房。”顾己似笑非笑:“你再多嘴,我就把你的嘴巴缝起来。”
戚铭委委屈屈:“我这是为了你好啊!你怎么舍得缝我的嘴!”
眼看顾己右脚忍不住要踹他了,宋晏辞赶紧冲了上去:“大舅哥……”
“别叫我大舅哥!”戚铭委屈巴拉,一看到顾己的脸色,顿时放软了音调:“我现在是老幺……”
宋晏辞立马换了说法:“小舅子,你听我解释,以顾己的脑回路,她说的跟我一个房,也就仅限于一个房,你不要再发散思维了,你再发散下去,她真的会忍不住打你的……”
顾己拧着眉:“什么叫以我的脑回路?”
宋晏辞给了自己嘴巴一巴掌:“瞧我这张嘴啊……顾己,那我问你,你说的睡觉,是怎么样的?”
“躺下睡,不然还能怎么睡?”
她无语地朝着这两人瞪了一眼,实在忍无可忍还是踢了戚铭一脚:“你想的那叫夫妻生活,不叫睡觉。”
她往上走了几步,又停下来看向戚铭和宋晏辞,咬牙切齿说了一句:“龌龊!”
宋晏辞和戚铭面面相觑,戚铭嘴巴动了几下,有点不好意思:“就……你别听她瞎说,我们老大站着也能睡着的,我发誓没有骗你。”
“我可真是谢谢你啊……”宋晏辞笑的比哭还难看,追上去找顾己去了。
没过两分钟,楼上的房间被敲响。
宋晏辞去开门。
门一拉开,戚铭抱着枕头站在门口,笑的像朵喇叭花:“嘿嘿,既然这样的话,我也要跟你们一起睡觉。”
宋晏辞脸上笑着,手上不放人:“别吧,房子挺小的,你这么大了自己睡吧。”
“陌生的地方我害怕。”
戚铭暗暗跟他比着劲儿:“真的,我害怕,我胆小,你知道的吧,我爱哭,爱哭的人都胆小。”
“你忍忍……”宋晏辞不让路:“我第一次跟我媳妇待在同一间房子。”
戚铭忽然眼睛一亮朝后一看:“老大!”
宋晏辞往后看的功夫,戚铭已经抱着枕头进来了。
屋里有个飘窗,他一眼看到那儿,动作利落地将枕头一放,自个儿往上一躺:“我睡了,晚安。”
顾己从隔壁的洗手间回来,一看到飘窗上那坨肉的时候就拧起眉头:“他怎么在这儿?”
宋晏辞揪着衣角:“他说自己害怕。”
“他害怕个毛线。”
顾己走过去,揪着戚铭后脖颈的领子就把人拽了起来:“荒郊野岭孤坟边上守了两天两夜的也不知道是哪个。”
戚铭踮着脚:“老大,老大你给我个机会啊老大,老大,你让我睡一下能怎样啊老大……”
“讲鬼故事把新兵吓哭的也不知道是哪个。”
顾己将人拎到门口扔出去,兜里的钥匙往他怀里一扔:“这么害怕,去地下室睡。”
门砰地一声关上反锁,宋晏辞坐在飘窗边上笑:“我是不是唯一可以跟你睡一间房的男生?”
“爱情层面上第一人。”顾己说:“执行任务的时候,几个人在一间房里也休息过。”
“那不一样。”宋晏辞依旧笑:“我是合法的。”
门外传来敲门声,戚铭用气声叫:“枕头,我的枕头,我的枕头啊老大……”
顾己朝宋晏辞抬了抬下巴,宋晏辞把戚铭遗漏的枕头扔了过去。
几秒后,枕头被扔进戚铭怀里,顾己探出脑袋,目露凶光:“再来打扰我好事,我卸了你的腿!扒了你的皮,剃光你的头发!”
戚铭一个激灵,可怜巴巴地看着那扇门又关上了。
他站在门口困意全无,思来想去,从厨房拎着一桶凉水去了地下室。
既然老大让他去地下室,那他就去地下室好了。
谁家老幺半夜不睡觉替老大查问线索?想到这里,戚铭感动的都要哭了。
为了防止眼泪流出来,他一进门就把那一桶凉水对着那几人迎头浇了下去。
他睡不着,他们也不能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