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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推理 > 魅影神捕1:杀之境 > 第四章 义庄惊闻

    斗鼓西郊,义庄正堂里。阴邪的风将侧室里的棺材架吹得吱呀呀乱响,像是有人在棺材里抠挠,蒙锐目光闪烁地望着棺材内受伤的温南生。

    “这地图究竟通往哪里,又跟傅年余不见的女儿有何关系?”蒙锐直接说。温南生沉沉一叹,双手撑住棺材两端道:“其实所谓‘鬼巫夺童’传闻的受害者又何止傅年余一人?”

    蒙锐一怔,即刻说:“莫非你的孩子也……”

    温南生缓缓点头:“大约是五年前,我的女儿同样被身穿黑氅幽灵般的男人掳走了。女儿失踪后,我第一时间去衙门报案,但是那个酒肉县令杜逸安只在表面上应承我会帮我找女儿,其实根本没派人找寻。更荒谬的是他还对我讲出了什么乱七八糟的‘鬼巫夺童’,我自然不会相信这些无稽之说。既然官衙不找,我就自己找。”

    蒙锐瞧着温南生渐渐激动的神情,心中妹妹蒙挽香的身影又虚虚幻幻地明暗起来,蒙锐微微闭眼再睁开,听温南生继续讲述。

    “我倾家荡产找了整整三年,两年前终于有了意外的收获。”温南生平复了下激动的情绪再道,“我悬赏重金寻找女儿,有人提供线索,在三坟村山路上撞见过一辆马车,当时风吹起车帘,车里坐着一个全身黑氅的男人,他旁边躺着一个昏睡的女童。我得到这条线索第二天就赶往了三坟村。”

    “可有发现?”蒙锐问。

    温南生点头:“我装扮成收山货的游商潜入了三坟村,四下打听但没有人见过陌生的女孩,也没有人见过黑氅男子。就在我怀疑这条线索的真假时,突然遇到了一个人。”温南生语速变得很慢,“我认出了那个人。但不是因为我见过他,而是我嗅出了他的味道。”

    “味道?”蒙锐皱眉。袭击蒙锐的老者像是累了,走到正堂椅子上坐下,老者走路一高一矮,竟是个跛子,坐好后闭眼不语。蒙锐看老者打扮,大致猜出了他是义庄的埋尸人,义庄这么多无主孤魂,当然需要一个人将他们埋进黄土。

    温南生本能地摸了摸鼻子道:“不错,就是味道。女儿温屏失踪的那晚,我嗅到过黑氅男子身上分明有一种香气,特别刺鼻的异香。”

    “不似女子胭脂的芬芳,也不像寺庙燃烧的檀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异香,后来我也曾以这种香气为线索进行过追查,都无果而终。这种香气应该出自有人特别炼制的香药,所以无从查起。”温南生讲述到这里,蒙锐不由得想起傅年余也嗅到了一股说不明的特殊香气。

    “你认出了那个人,因为他身上也具有这种异香。”蒙锐道。温南生点点头,而后道:“我于是悄悄跟踪那人,看到他进入了三坟村唯一的豪门大院中,便是金耀光的金府。”

    “又是金耀光。”蒙锐喃喃自语,来时发生的裂尸惨案的死者马贺,也是金耀光府里的管事,这个金耀光甚是可疑。

    “金府很难混进去,我只能租下一间距离金府相近的小屋,日夜不停地监视金府里的一举一动。”温南生一声叹息,“我苦等了三个月,事情终于有了转机。那是月暗星稀的一晚,大约戌时三刻,金府后门突然冒出了两个全身裹着黑氅的男人,其中一人怀中有个长布袋,布袋里鼓鼓囊囊装着东西,从布袋形状看很像个孩童。我紧紧尾随着两人一路向东,来到一条阴冷潮湿的峡谷入口。”

    “峡谷内几乎寸草不生,两个人鱼贯进入峡谷,我也跟了进去,很快我看到了令人惊异的一幕。”温南生瞳孔放大,似是现在回想起来依旧无比惊诧。

    “你看到了什么?”蒙锐也有微微的激动,问道。

    “花……峡谷里长满了花,巨大无比的花。花的高度跟人差不多,巨花还未开放,花苞硕大如盘,开在凸出地面的茎蔓上。还有,巨花散发出强烈的腐尸味,让人无法靠近。”温南生回忆着诡异巨花的点滴,继而道,“我看见那两人已经钻进了巨花丛里,我只能硬着头皮也往里面钻,但只走了十几步就再也无法忍受强烈尸臭味而退了出来。我退到谷外后依然头昏脑涨,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我不敢再进去,只能等那两人出来。大约一个时辰后,两个黑氅男人出来了,但长布袋已经不见了。”

    “难道藏进了峡谷里?”蒙锐揣测道。温南生赞同道:“我也这么想,布袋里的幼童被藏在了峡谷中的某处,虽然希望渺茫,但我希冀着失踪了多年的女儿也藏身在这峡谷深处。我一定要进入峡谷内,但前提是必须克服巨花的强烈尸臭味。”

    “我渐渐明白为何黑氅男人身上会有强烈的异香了,这异香是为了减缓巨花臭味对人的影响。我没办法搞到异香,不过亦开始尝试一些味道浓郁的香粉、香料。我尝试潜入峡谷,果然比第一次进入峡谷时好受了些,但持续时间不长我就又被尸臭味熏了出来。这尸臭气味里含有微量的毒素,吸入体内过久就会令你头昏眼花。”温南生喘息了两口气,接着说,“不可能一次或者几次完成探查峡谷的目标,为了不将每次辛苦得来的线索遗失,我便将探查清楚的峡谷路径画成了地图,并渐渐完善。在最近的两年里我就只做这一件事,或偷偷潜入峡谷探求,或跟踪两个黑氅男人进入峡谷进行冒险,终于我画出了一幅比较完整的峡谷地图。”

    “令我感觉奇怪的是两个黑氅男子每隔一段时间会带布袋进入峡谷,我每次跟踪到最后,他们就都神秘消失了,而等我再次发现他们时布袋往往就不见了。他们将布袋藏在了何处,我怎么也没找到这答案。”温南生摇头说,“一个月前,就当地图完成得差不多时,我也大意地被金府人发现了。”

    “谁发现了你?”蒙锐问道。

    “发现我的是金府管事,马贺。”温南生吐言。蒙锐吃了一惊:“马贺……你可知他已经死了?”

    “我刚刚知道没多久。”温南生不自觉瞅了一眼端坐的老者,而后说:“马贺逼问我的身份并威胁说要将我交给金耀光。我肯定不能落入金耀光的手里,否则便是前功尽弃,于是我乞求马贺放我一马。”

    “马贺知道我的目的后,竟然高兴地大笑起来。过后我才明白原来马贺跟随金耀光多年,但最近几年金耀光开始倚重自己的儿子金闯,对于马贺就渐渐冷淡下来,还将以前马贺掌管的春风堂转给了其他管事,这让马贺尤其不满。所以马贺早就惦记着报复金氏父子了。”温南生说到这里,蒙锐听出些东西,于是道:“马贺想利用你手里的地图要挟金耀光父子?”

    温南生点头:“马贺太嚣张了,他不认为金耀光敢对他怎样,于是明目张胆地去暴露自己威胁金氏父子。而怯于马贺的威逼,我将地图分成了两半,将前面一半交给了马贺,自己偷偷留下了后一半。”

    “马贺被杀后,地图岂非落入了凶手手中?”蒙锐道。

    “凶手是谁我不敢讲,但地图绝对没有落入凶手手中。马贺获得地图后在杏花居狂饮多日,我早趁他熟睡后将地图偷换了出来。只是我担心自己的安危,于是想找个人帮我收藏地图。”

    “于是你就找到了傅年余?”蒙锐替温南生说了出来。

    温南生承认道:“我在斗鼓县衙前面见到了傅年余夫妇,也很钦佩傅夫人敢怒敢骂的胆色。而且他们跟我一般也被掳走了女儿,若知道真相定然会好好利用这地图,所以仓促下我装扮成了乞丐,将地图塞进了傅夫人的袖兜中。那之后我发现金府家仆暗中监视杏花居里的马贺,我知要坏事,本想赶紧取回地图的下半部分再会合傅年余夫妇,但没成想却被一群乞丐围殴,然后又被扔到了荒郊野地。等我浑浑噩噩醒来后,已经被夸鹿老前辈救回到了义庄里。”

    “夸老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也不愿对你有所隐瞒,故全盘托出了这秘密。”温南生从棺材里挣扎着爬了出来。夸老将椅子让给温南生坐,开口道:“老朽是行将就木之人,见多了死人,能救下一条活生生的性命也算是功德了。方才你说的话里,有一句最中听,斗鼓县令杜逸安是个酒肉县官。非但是酒肉无能之官,更是卑劣恶毒的小人。”

    蒙锐听出夸老话里有话,便问:“夸老何出此言?”

    夸老缓缓讲述起自己的故事。原来夸老以前是斗鼓县衙的仵作,因为一次溺尸案同县令杜逸安意见相左而被罢职,之后杜逸安更是找人暗中打断了夸老的一条左腿,还将夸老安排到这义庄整日同死人坟地相守。夸老对于杜逸安那是真的恨得牙痒痒。

    夸老沉吟了一会儿:“你方才提及的巨大的有臭味的花,我可能知晓一二,不过最好能亲眼见一见方能下结论。”

    “我也想去一趟那三坟村里的禁忌峡谷。”蒙锐缓缓地说。妹妹刻画的诡异人脸的花朵依稀呈现在蒙锐脑海里……莫非十五年前妹妹被掳走也同峡谷内的巨花有关?